混亂都市 卷三 戰天下 第十七章 計中計(試敵以虛)
    有了法魯出面做證,教皇這次倒也沒在推三阻四,雷厲風行得召集與會的指揮官們,準備給敢於挑釁人類威嚴的半獸人以致命的打擊。因為邊風的拒絕,所以他並沒有參加所謂的臨時戰術會議,而由薛梅兒代表陪同方東生出席。他則在房間裡佩帶起從國外帶來的武器。

    不知道為什麼,邊風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妥,但想破了腦袋也找不到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當所有全副武裝的隊員出現在他面前時,邊風忽然間感到一陣陣的恐懼。作為一個單兵,邊風隨時有著面對死亡考驗的覺悟,可身為掌握著手下兄弟們性命的指揮官,他卻沒有那麼灑脫。古人說慈不掌兵,在邊風這裡卻有了雙重的意思。

    無論邊風怎麼努力,他都無法在兄弟們因為自己的決策而流血犧牲時無動於衷,所以他才會凡事三思之後再三思,在他的內心裡,他不希望任何一個戰友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受傷甚至丟了性命。於是才會在初戰的前夕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將整件事在腦海裡捋順了幾遍,也找不出任何的破綻來。「也許是我多疑了吧!」邊風搖了搖頭。

    戰組的人員雖然不多,卻分為了五個站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太蒼。前四個分別由四聖掌管,隊員也全由二十八宿組成。一來是便於管理,二來也熟悉隊友的情況,形成戰鬥合力。而最後一個太蒼則是由修道和修佛的世家子弟構成,長官是504宿舍的老三——紀朝。

    每個小隊都在根據胡心月等人摸回來的情報劃分責任,做站前的動員。每張塗抹了油彩的臉上看不見絲毫的恐懼和遲疑,有的只是激動和期待。作為實際上的最高長官,邊風幾乎走遍了每個小隊,並說了些鼓舞人心的話語。他的要求也很簡單,並且屢次重申過:「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爭取最大的戰果!」

    對於邊風此番頗有些為逃兵打前提的言論,沒有人鄙視他的狹隘,相反卻因為自己的性命得到珍視而更堅定了每個人誓死完成任務的決心,只怕這也是邊風始料不及的。

    當邊風走過朱雀小隊而來到杜宇菲身邊時,他的心變得沉甸甸的,是呀,杜宇菲曾經因為自己而擺脫不堪回首的生活,可也正是因為他肩負起了更加沉重的責任。對於這份該死的責任,邊風無法推委,因為那是注定了的,可杜宇菲之所以被捲了進來,究其原因只是因為白虎喜歡在他的身邊尋找傳承者。「也許我救了菲菲,但同時也害了她!」這是邊風內心的想法。

    因此邊風總覺得自己對杜宇菲多了一份額外的責任,如果非要問他最不想讓誰在戰事中受傷,那邊風的答案絕對是杜宇菲。正是這種情感使得他站在杜宇菲身邊久久不願離去。杜宇菲也感受到了他這份擔憂和不捨,心裡感動,卻沒有表示出來,只是淡淡得道:「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邊風象了尋找到了某種安慰時,長出了口氣,準備離開回自己的小隊裡做動員,卻看到了趴在桌腳上的白虎,順手就把它拎了起來,凝視著它碧綠的豎瞳道:「你聽著,最好給我寸步不離得跟在菲菲身邊,保護她的周全,若是她回來少了一根頭髮,哼哼……」後面的話邊風沒有說,但目光卻在白虎潔白勝雪的毛皮上逡巡。

    白虎對邊風的恐懼宛如是與生俱來的,除了嗷嗷的低叫,就正是小雞吃米似的點頭,剛被放在地上就刺溜一聲跑到了杜宇菲的腳邊上。看著它驚慌失措的怪樣子,邊風不禁樂了,摸了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地道:「我看上去有那麼可怕嗎?」

    離開白虎戰隊時,邊風還在想著白虎。忽然間腦海裡靈光一閃,暗叫一聲:「不好,上當了!」轉身拉過玄武小隊的塵煙,走到個僻靜處道:「塵煙,如果你是敵人的主帥,在偷襲之前,會不會明知道自己的戰士與眾不同,還要把它們提前派遣出來?」

    「不會!」塵煙一時沒想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只是本能的搖了搖頭,道:「因為那絕對是赤裸裸的謀殺!」但隨即又補充道:「除非為了大局著想,而有選擇的犧牲!」她說這話時想起了在特種兵訓練營時,第一次和太蒼小隊的人們交手時邊風演得那一出。猛得明白邊風到底想要說些什麼,漆黑的瞳孔驟然間收縮,和邊風四目相對驚訝地道:「你是說……」

    「調虎離山!」邊風很滿意塵煙和自己的思路不謀而合,道:「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過去,邪惡軸心的司令官為什麼要派二百多精銳前來受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招不只是調虎離山那麼簡單,多半還是個計中計。」

    「你是說,如果我們採取進攻,那它們隱藏在暗處的人手將會襲擊梵蒂岡。如果我們不上當,這部分人則趁明天召開會議時,趕來搗亂?」塵煙受了邊風的啟發,很快就把可能性道了出來。

    「差不多吧!」邊風越來越中意自己的這個參謀長了,嘴角上露出一抹微笑,道:「虛虛實實,本來就是戰場上的藝術,要不怎麼說:兵者,詭道也。咱們的對手也不是傻瓜蛋,肚子裡倒真有些東西,只是不知道它們攻擊梵蒂岡到底圖謀些什麼?」

    說這話時,邊風想到了之前教皇的種種異常表現,心道:「這個教皇也不是什麼好鳥,對盟友還遮遮掩掩的,這是他的地頭,有獸人們過來怎麼會不知道,隱忍著不說,多半早就料到這只不過是邪惡軸心的一計。靠,我也是笨,他不著急我一味的瞎折騰什麼呀,現在算是自己跳進了他的坑裡,此次任務成功了,功勞不全是自己,倘若出了差錯,多半都得歸結在己方的身上!***,老狐狸。」

    「那你說怎麼辦?」塵煙的問話打斷了邊風的喃喃咒罵。是呀,該怎麼辦呢,那邊在召開戰術會議,這次想不打都不行了。但要是打的話,教皇的老窩被人端了,即便殺幾個半獸人對戰局也只是杯水車薪。「不行,我得跟教皇那老狐狸溝通溝通去!」邊風暗下了主意,道:「大家聽好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行動!」說完帶上莎拉向臨時的作戰指揮室走去。

    邊風帶來時,戰術會議已經接近了尾聲。反正他也沒想參與,就拉著莎拉的小手站在外面等候。過了不到兩分鐘,放門打開,各個國家的代表呼啦一聲湧了出來,各回各屋,召集人員去了。其中當然也有方東生和薛梅兒。倆人看見邊風和莎拉倒有些詫異,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找教皇,想問他點事?」邊風的聲音不大,但卻透著股子寒意。被人算計的感覺任誰也不會心情很好。何況還是中了自己人的埋伏。邊風沒衝過去揪著教皇的衣襟質問就很不錯了。

    「您找我有什麼事呀,我東方來的朋友!」方東生還沒說話,一個語氣平和卻透著股子堅定的聲音傳進了四人的耳朵。之前的酒會上邊風聽到過,正是教皇在說話沒錯。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邊風打量了打量這個滿臉神聖的高個子老頭,盡量平靜得問道。

    「當然可以!」教皇帶著邊風一行四人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書房裡,分主客落座後,早有侍者端上茶水。邊風也沒喝,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道:「教皇閣下,我有幾件事情搞不明白,想從您這裡得到解答,希望您不吝賜教才是!」

    「你請說!」坐在對面書桌後的教皇滿臉微笑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

    「請問教皇閣下,關於半獸人的入侵,你是否已經得到了消息!?」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教皇皺了一下眉頭,笑容不減反倒更勝了。他現在多少看出這個年輕人才是Z國人事實上的長官,而旁邊落座的方東生不過是個傳令官罷了。對於小小年紀能由此成就,教皇倒也不會很輕視邊風的能力,他感興趣的是邊風此來的目的。

    邊風並沒有介意教皇的反問,回答道:「我們Z國有句古話:枕塌之上豈能容他人安睡。半獸人既然堂而皇之的來到你的勢力範圍呢,你沒有理由不知道吧?」

    「是的,如你所言,確實有人告訴了我它們的到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些話好像還是貴方的方少校所說的,而我不過是派人查看了一下而已!」教皇倒是挺會做人。既不貪功也不攬過,說了半天等於沒說。邊風輕聲笑了起來,道:「教皇閣下,我不願意妄自揣摩你邀請我們前來的用意,但我希望作為你的盟友,彼此之間可以盡量坦誠一些!」

    「哦!」教皇還是繼續裝糊塗,道:「中尉何出此言呀?我們教廷的所作所為素來公平、公正、公開,在諸位盟友面前更是沒有隱瞞過什麼呀!」

    「但願如何!」邊風的聲音冷了許多,道:「以教皇閣下的智慧,難道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半獸人的出現透著股子蹊蹺嗎?」

    「願聞其詳!」

    「媽的,老狐狸,你就裝吧,把老子惹惱了給你來個撂挑子不幹,你***愛跟誰玩心眼就跟誰玩去!」邊風心裡氣惱,卻不得不把話挑明了說:「根據我的推斷,這次半獸人的出現破壞此次會議不假,更重要的目標卻是閣下的梵蒂岡城,又或者說是這裡面的某件東西?」這話的最後一句,純屬於邊風的推測,可是當他看到教皇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正常,就知道被自己言中了,心中冷笑道:「老狐狸,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心裡狂罵教皇狡詐的同時,邊風的神色依然如故,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慢悠悠得道:「不知道你想過沒有,假如我們的人都離開梵蒂岡後,面對洶湧如同潮水的半獸人或者其他的邪惡種族,閣下的主教們和教兵能抵擋多久?」

    稍微停頓了一下,邊風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教皇那張貌似祥和的臉上,道:「既然咱們的敵人有捨棄200多精銳的魄力,想來對你放在梵蒂岡的那件東西是勢在必得,作為盟友,我覺得有必要提醒閣下一句,請善加保護那件東西,以免被邪惡勢力得了去,將本此人類聯盟而爭取到的微弱優勢斷送掉!」

    不得不說邊風頗擅長攻心之道,抓住教皇的寸筋軟骨就是一陣狂轟爛炸,句句話不離那件邊風都不知道為何物的東西,但教皇卻被他說的臉色一連數變,表情也逐漸嚴肅起來,道:「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邊風喝了一口不怎麼好喝的茶水,玩起了深沉。他當然沒指望著因為一句兩句話就能從教皇那裡敲出什麼機密來,但偶爾玩下神秘,卻將他的實話烘托得更加有深度,不得不讓教皇懷疑邊風是不是從別的地方得到了消息。畢竟半獸人是他虜獲的,情報也只有他瞭解的最全面。此時的教皇開始高估起邊風來。

    邊風要的也正是這個效果,他無法預料到邪惡軸心在200個半獸人之外還埋藏著多少兵力,更無法猜測出會有多少人前來進攻梵蒂岡城,他唯一能做的是盡量獲取到有用的情報,為自己的手下的安全多做一些努力。他甚至想過,如果教皇一味得跟自己打游擊,那麼乾脆就拉著隊伍離開梵蒂岡。專攻一處,憑著手下的實力自保總沒有問題,至於教皇的死活他才懶得多管呢。

    可是話畢竟沒有說到那一份上,瞧教皇那張陰晴不定的老臉似乎也在分析邊風所說的可能性,所以邊風不準備放棄這個成為教皇最親密盟友的機會,不管是為了國家還是個人,他都得全力爭取。

    長久的沉默後,教皇道:「東方來的客人,請問我是否能和你單獨聊兩句呢?」

    「榮幸之至!」邊風心中狂喜,暗道:「饒你狡猾好似鬼,也得喝爺們我的洗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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