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還好,這一提,倒是讓場上有一種莫名的騷動起來,對於三太太等人來說,正等著看尚君澄父子的好戲,而其他的那些女傭,卻又等著一睹尚君澄的風采,一時之間,聽到尚君澄要見二老爺,想來他應該是在T市才對。
「這麼說來,澄兒也在這裡?既然來T市了,就該直接進來,做什麼只找你一個人?」聽到是尚君澄,老王爺的臉色倒也沒剛才那麼難看。
「是,杏澄也是不知道今晚晚宴的事,可能是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問我。」二老爺應付著。
「行了,既然來了,揀日不如撞日,讓澄兒進來。」老王爺直接對那人吩咐道。
老王爺的話毋庸置疑,任是誰也攔不住的。徐南方只見三太太的臉上露出的笑意,不知道尚君澄挑著這個時間來找二老爺,是不是也同三太太有關?直覺告訴徐南方,這一次,尚君澄又該惹出風波了。
尚君澄出現在夏家時,還是不可避免地惹起了一場轟動。
尚君澄進來的時候幾乎給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的感覺。想來是深秋有些涼意,他上身穿著一件長袖OL衫,外面罩著燈芯絨襯衫,又再套了一件蘇格蘭格子的尼襯衫,有些不合規矩的隨意,但在這隨意裡頭又透著一股無與倫比的迷人,這隨意裡不失高貴,散漫中還有傲然。
哪裡像夏家清一色的都是長袍窄袖的服裝,無論男女,都千篇一律。那些女傭們。(,wap,,更新最快)。平時互相看著對面男傭陳舊、醜陋的服飾都有些厭倦了,猛一眼瞧見尚君澄的衣著打扮就已經覺得如沐春風,以至於當尚君澄進來。還帶著鴨舌帽,帶著墨鏡。光是人往這大廳中央隨意地一站,就把所有人地目光給毫不留情地吸納過去,他是那樣的與眾不同。
尚君澄確實具有天生的明星氣質,當他把鴨舌帽拿掉,露出他面孔地時候。那些女傭終於按捺不住,驚叫出聲。只是一發聲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可收聲之後卻發現也挽回不了。
尚君澄那一雙眸子在現場看起來,比在熒屏上更閃亮動人,好像一首震動心弦地牧歌把不少女傭的心魂都勾了起來,一時之間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身處何方。雖然只是那一兩秒鐘的震撼和錯愕,但卻使整個晚宴的會場都已經換了味道,那頂上吊著的鏤空銅質大燈也一下子黯然失色。
尚君澄進來地時候,草草地環顧了一圈四周。他的目光所到之處,都贏得了熾熱的回應,徐南方就夾雜在這一堆炙熱的火焰當中。她感覺到自己有些心律不齊,有少許說不清的慌張。
她接受到了尚君澄不經意的目光。當兩個人目光相碰觸的時候。徐南方只覺得心底一顫,但是尚君澄的眼眸很快就從自己身上飄過去。彷彿剛才並沒有停留過,也根本不認得徐南方。
徐南方心裡有些苦笑,卻又感覺到自己被另一雙眼睛注視著,她回看過去,原來是緊跟在尚君澄身後的葉飛羽。葉飛羽還是老樣子地裝束,西裝革履,再標準不過,手上拎著一個手提包,典型的助手,規規矩矩的尚君澄地助手。他看到徐南方回看自己,嘴角微微一揚,非常小幅度的微笑,算是和徐南方打過招呼,便也收回目光直視著前方。徐南方一愣,葉飛羽在這種場合難道不該是假裝成互不相識地?
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見二老爺已經急撞撞地從座位上走出來,走到尚君澄地旁邊站著,對他說道「還不快向爺爺、奶奶請安,還愣在那裡!比你希弟弟有時候還木訥!」
二老爺一提到希少爺,老王爺和二太太免不了都是神色一黯,老王爺身子前傾看向尚君澄,本來還想對尚君澄這一身裝扮批判一番,但燈光下,年輕帥氣,一臉坦然,毫不矯做的尚君澄,卻又有幾分酷似自己最喜愛地孫子,比別人長得又確實更招人喜歡,一時間,便又把那些話給吞了回去,只是用一種淡淡卻又不見外的聲音問道「怎麼來T市也不和這邊說一聲,今日是重陽節,正巧可以聚一聚,讓其他的長輩見見你,也好讓自家的兄弟姐妹認識認識。」
「是呀!」大安人對尚君澄倒是喜歡得緊,朝尚君澄招招手,示意他過來,一邊向著老王爺說道,「咱們這位澄少爺,您還別說,長得就是和別個兄弟不一樣。」眼裡頭的笑意滿懷,恨不能把尚君澄給捧在手心裡。
尚君澄依舊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老王爺和大安人,卻沒有上前的意思,他臉上也絲毫沒有喜悅的表情,哪怕半分假裝的喜悅,他只是斜眼看了一眼二老爺,二老爺從尚君澄的眼睛裡看到了冷漠和不屑,「我有話同你說。」這話是尚君澄對著二老爺說的,聲音不大,只夠跟前的二老爺聽見,說話的語氣,一點不似一個兒子和父親的交談。
二老爺心中的惱怒已經到了極點,尚君澄未免有些不分場合。剛才自己就為尚君澄的事解釋了好半天,已經有些焦頭爛額,沒想到尚君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這個時間上門,還正好被老王爺逮個正著,自己之前說的那些話,豈不是都得穿幫戳破?那邊廂大安人對尚君澄的盛情相邀,老王爺的問話,尚君澄都置之不理,讓老王爺不禁皺起了眉頭。
尚君澄沒有把老王爺的喜怒哀樂放在眼裡,但二老爺卻是放在第一位,他不禁有些急了,他壓低嗓門,眼睛卻如同一隻隱忍的老鷹,如炬般盯著尚君澄,「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先去問好。」那語氣是強硬,但聽開了,卻是哀求。
但是尚君澄卻好像對二老爺的話沒聽見似的,「我有話同你說,說完我就走!」這聲音比剛才又大了一圈,周圍已經有好些人都聽在耳朵裡,就連站在三太太身後的徐南方也聽得清楚明白。
徐南方臉色一白,不禁為尚君澄的不計後果而暗自憂心,恨不能自己上前去狠狠踩他一腳,可是場上臉色最難看的卻是二老爺,這時候只覺得整張臉都要滲出黑血來,兩隻眼睛空洞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