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啊,既然我們人找到了,就早點出去吧。」吉姆對這裡的陰寒已經忍耐到了極點,半夜的時候看到這麼多棺材,實在是不吉利和令人恐懼的。
「他們還在外面等著我們。」吉姆小心翼翼地催促著。只是他話音剛落,就聽見甬道裡傳來一聲乾笑,這乾笑讓徐南方一凜,不自禁地就站在了尚君澄的身後。她認得這個聲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傢伙倒也不笨,並沒有走遠。
「白……白清逸!」吉姆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忍不住張大了嘴巴。但想像卻又再正常不過,剛才他就出現在監視器裡,看來和徐南方確實有些關聯。
「是你!」尚君澄看到白清逸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對於這個人,尚君澄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表情才好。
白清逸除去了墨鏡,徐南方第一次非常仔細地看清楚這個人的臉,不知道是他穿著黑衣的緣故,還是地宮裡本來就比較陰寒,白清逸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是地獄的使者,他那雙幽冥般的眸子,好像就是從地宮裡生長起來一般,兩隻眼睛微微地瞇著,對著徐南方的臉,就好像能把誰給釘死在牆上。徐南方咀嚼著這人的名字,白清逸,原本十分清朗的幾個字,配在這人的身上,讓人聽到這幾個字眼都覺得寒冷無比,全都改了韻味。
白清逸微微地沖尚君澄點點頭,「澄少爺。」他身後跟著的幾個手下已經魚貫而入,就分站在他的兩旁。
「你們這是?」吉姆並沒有打電話叫白清逸來,對於他突然的出現,眾人都沒有什麼好感。
白清逸並沒有回答吉姆的問題。而是向著徐南方笑,「是誰說我沒有殺她地本事?哼,就算你能躲到這裡來。我也一樣有辦法進來的!」白清逸臉上波瀾不驚,但語氣裡已經佔據了優勢。他面對著徐南方。就像看一隻被孤零零圍困在水中央的螞蟻一樣,他要殺她,不過是眨一下眼睛地事情。[——,電腦站,更新最快]。
尚君澄還有些雲裡霧裡的時候,葉飛羽已經一下子反應過來了,「你是要殺她?」他這句話是自己地質疑。但更點醒了尚君澄。
尚君澄望向白清逸,只見這個人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顯然是默認了一般,「為什麼?」尚君澄雖然覺得徐南方並不是什麼好女人,但是在他眼裡頭,徐南方始終是一個不能入流,什麼都不懂,為了幾萬塊錢就會出賣自己的小騙子,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女人。能夠惹得白清逸興師動眾來殺她,未免又太有些牽強了。以白清逸地實力,本來就不屑於對付徐南方這樣的小角色。即使要對付,只要找幾個手下就可以輕鬆擺平。
尚君澄雖然不知道這一行的內幕。但徐南方、白清逸實力背景上的懸殊。傻子也能一眼看出來的。尚君澄驀地想到剛才在監控室看到徐南方和白清逸同時出現在視線裡,原來這個男人是要來殺她的。這樣說來,徐南方進入這個墓室,也不過是為了躲避那人的追蹤,可沒想到自己還是暴露了。
白清逸對尚君澄暗暗一笑,「澄少爺最好不需要知道原因,這不關澄少爺的事。」他說著,就朝自己的手下努了努嘴,示意他們進去把徐南方給架出來。
「等等!」看到幾個黑風衣已經開始挪動腳步,尚君澄地「英雄氣」一起,就又攔在了徐南方的面前,用自己的雙臂向後護著她。他地挺身而出,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覺得意外,只是吉姆只能在旁邊擦擦汗,覺得又是自己要出面為尚君澄解圍善後地時候了。
「你們幹什麼帶走她?你們得給我一個理由!再說,中國也是法制社會,你們不能亂來。」尚君澄威風凜凜地說著,但是這說法在白清逸的面前是顯得多麼地可笑。
「澄少爺被人打倒地時候,怎麼不說中國是法治社會這句話?」白清逸冷笑了一聲,根本不理會尚君澄,繼續示意他們前進。「誰也不許過來!要不然,我也不和你講客氣!」尚君澄領教過這些人的凶狠,當徐南方縮在自己身後的時候,他就腦子一熱,不顧一切地說道。
那些黑衣人顯然也知道白清逸會給尚君澄幾分薄面,看他攔在面前,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白清逸,等著他的指示。
白清逸從風衣裡掏出煙,戴著手套的手從外面的口袋裡摸出一個打火機,噌光暗紅的打火機,噴出的強勁的火苗就好像是鮮血一般,他點燃了叼在口裡的煙,輕鬆地吐出一個個煙圈,「澄少爺,我說這不關你的事,是對你客氣的說法,事實上,你真想管,恐怕你也管不了。」他不留情面但又還算客氣地說道。
「我這麼同你說吧,我白清逸要人的命,要不就是為了報仇報恩,要不就是為了錢,這個女人的命,我要定了。澄少爺最好省省心。」白清逸繼續吸著煙,對尚君澄的身份視若不見。
這一下子,吉姆犯難了。他想要為徐南方求情,但一想到白清逸的狠辣和勢力,現在只怕說了也是白說。尚君澄的家世不弱,但有句話說得好,遠水救不了近火,白清逸現在就要徐南方的命,吉姆真要是幫尚君澄搬救兵來,也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他要的不是尚君澄的命,不過是一個不搭架的卑微女人的性命,吉姆真就是把尚君澄的老爸老媽找來,他們也不見的會救。
「你不要亂來!博物館裡頭的所有房間都已經被監控。監控室裡的人看到不對勁,已經通知保安和警察過來了,你一出門就得想想怎麼交代!」葉飛羽示意房間裡頭還安裝有攝像頭,他的冷靜分析,頓時惹來尚君澄的贊同。
可是白清逸對葉飛羽的「提醒」並沒有畏懼,或者說,根本不予以考慮。「你認為我會那麼傻就直接衝進來嗎?說起來,你也太小看我們了。這間博物館的所有通訊信號都已經被我們切斷,我這套設備可是用來對付軍事基地的,這些什麼博物館,根本就是殺雞用了牛刀!現在的監控室裡的圖像已經被替換掉了,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白清逸面無表情,但得意卻掩飾不住,「再說,真要是惹毛了我,警察公安又算得了什麼?!」
白清逸說著這話的時候,朝吉姆看了一眼,直看得吉姆心裡頭發毛,好像這句話都是說給他聽的似的。吉姆不知怎麼就想到了白清逸殺人的樣子,眼睛一眨不眨,表情就同現在一模一樣……
「你有能耐,那是你的事!但是要殺她,就得先問問我!」尚君澄的堅定讓徐南方心酸,好像他對自己所有的斥責,都只是怒其不爭,一旦徐南方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卻又好像忘記了所有的欺騙和不快,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尚君澄的話是天真,是無畏,但正是這種天真和無畏,才更揪心,更讓人不捨,更讓人覺得難能可貴。
白清逸淡淡一笑,「澄少爺毫不畏懼是好事,但是很多時候也要量力而為才對啊。你想救她,恐怕是真的沒這個本事。」白清逸說著,手裡頭赫然多了一把手槍,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但槍口卻直指著徐南方。
「火槍?」徐南方略帶疑慮地吱聲,手槍她沒有見過,但大明就有許多火槍投入使用,徐南方倒也不陌生。
但是其他的人可就沒有徐南方那麼冷靜了。吉姆臉都已經綠了,膝蓋幾乎有些半彎,人都站不直,想要伸出兩隻手去擋,人卻只能在旁邊虛晃手臂,「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聲音都有些打顫。真槍假槍他們都見過,吉姆之所以害怕,主要看槍是拿在誰的手裡頭。
白清逸指著徐南方,眼裡頭的笑意更甚了,「你也會躲在別人的身後?你口口聲聲說著生死,你自己也怕死得?」白清逸似乎並不是要徐南方的命,而只是想要對揭穿他心事的徐南方還以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