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燦的吩咐,媚兒當然點頭遵從,而夢魘仙翁卻是有苦自知。
憑夢魘仙翁現在的能量,只能抵擋魂魄一類的生物,無法幫吳燦抵抗有實體的外敵,他現在最希望這些人類修真者別來,可他不敢告訴吳燦。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仙翁,仙翁若是連幾個做惡的人類都打不過,那還怎麼能騙住吳燦?
吳燦不知道夢魘仙翁現在的想法,他現在只顧著修煉,想早日魂魄合一,修成魘魔之體,只有修煉成這樣的身體,才能單獨進入別人的夢境,達到最基本的窺視夢境的層次。
吳燦心神集中在金色的魂層和灰色的魄層,運轉夢魘功法,魂層和魄層泛出淡淡的光芒,緩緩旋轉中,兩者越靠越近,像有股磁場在周圍,把魂、魄纏裹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久,魂殼和魄殼越靠越近,魂魄之間的雜質同時被擠出,順著吳燦的毛孔湧出。
在吳燦身邊靜坐的清風道士立馬聞到一股惡臭,以為來了殭屍,嚇得一個激靈,從地上彈跳而起,把桃木劍橫在胸前,擺出一種防禦姿勢。當他睜開眼睛之後才發現,病房裡並沒有殭屍一類的敵人,鼻子嗅了半天,才找出惡臭的來源--吳燦。
"洗經易髓?莫非這小子剛剛開始修煉,並不是什麼高手?"清風更加吃驚了,只是他不知道,吳燦現在修煉的是魂魄,這些雜質是從他魂魄中排出的。
吳燦正處在修煉的關鍵時刻,自然無法回答清風的問題,病房似乎更加寂靜和黑暗,只有病床上躺著的婦人傳來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清風覺得不對勁,潛在的敵人把自己圍了五天,不可能什麼都不幹。他雖然在病房四周布下了很多符咒,這些符咒一點警示也沒發出,但他還是不安心,緊握著桃木劍,開始從自己所在的角落檢查。
"不查一遍總覺得不安心,我們茅山的捉鬼符咒雖然厲害,但在陰符宗弟子面前,還差的遠啊!現在被對方佈陣困住了,但這陰符宗弟子為什麼還不來?被什麼更重要的事情耽誤了?還是去請更厲害的高手了?畢竟他們煉製的欲鬼被吳燦這小子收服了!"
清風小聲嘀咕著,仔細檢察著四周的符咒,突然從門口的方向傳來"吱吱"聲,他布下的防線被人割斷了。沒錯,是割斷的。一個手持銀劍的三寸高的小人從斷線處衝進病房,房間裡的氣溫頓時下降四五度,小人腦袋上還貼著一張黃符,滿面凶光的對清風吼道:"小小的茅山派弟子怎麼會降服本道爺煉製的欲鬼?難道你用了什麼仙器?"
清風瞪著闖進來的三寸小人,額頭立馬冷汗滲滲,翻著白眼呻吟道:"元嬰出竅?噢,天哪,我怎麼惹到一個出竅期的修士,這回死定了!"他顫抖半天,才想起對方問的問題,立刻回答道:"我沒有仙器,你的那個欲鬼也不是我收的,我只是一個金丹期的小道士,哪有能力收服你煉製的欲鬼啊!這位陰符宗的前輩,你可要看仔細了啊!"
清風害怕歸害怕,但他還算有良心,沒有出賣吳燦。
元嬰小人朝前邁一步,病房裡的陰風更盛更狂,把清風貼的符咒刮跑了很多,只有病床上的吳燦媽媽身上的紙符沒有刮跑。
"那我的欲鬼跑哪去了,是誰收的?說啊!"三寸高的小人兒尖叫起來,聲音震碎了病房的玻璃,辟辟啪啪的往下墜落,其中一塊巨大的三角玻璃將要刺中吳燦媽媽的脖子,一隻白嫩細膩的小手突然接住了玻璃,並把那塊玻璃扔向三寸高的小人。
欲鬼媚兒出來了,在關鍵時刻,救了吳燦媽媽一命。但媚兒非常害怕這個三寸小人,同時也非常恨這個三寸小人,似乎自己所有的不幸和不安,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媚兒怨毒的目光盯著三寸小人,身體卻護在吳燦媽媽的病床前。
清風在這個時候,伺機逃到吳燦身邊,覺得在這個時候,吳燦身邊最安全。
三寸小人用同樣陰冷的目光鎖定媚兒,似乎有些忌憚的吼道:"媚兒,奉我陰流子之命,殺掉你身後的所有人!"此人仍不死心,抱著最後絲希望,給欲鬼媚兒下命令。
"不!你沒有權利命令我,我恨你,你才是我的最大仇人!"媚兒歇斯底里的爆喝一聲,伸出顫抖的雙手,十指蒼白,指甲尖尖,猶如鋒利的匕首,泛著詭異的寒光。
媚兒的記憶並沒有恢復,但骨子的仇恨卻是不需要記憶的,她對這個常常命令自己的邪惡道士又恨又怕,若在別的地方,她可能已經逃跑了,但她有了新主人,她要聽從新主人的話,要守護這裡的活人。
三寸小人被媚兒的瘋狂殺氣逼退數步,額頭的陰符差點被吹掉,以他出竅初期的境界,若非陰符的特殊作用,他還無法遠距離的出竅。陰流子非常害怕,因為眼前的欲鬼不受自己控制了,而且,這個欲鬼已經變得更加厲害了,已經達到凝體的鬼王境界了。
陰流子的元嬰驚怒之下,張口噴出一道靈氣,靈氣還夾有一張道符,衝著媚兒的腦袋射去。
媚兒腦中閃現以前這種咒符的威力,驚恐的厲叫一聲,嚇意識的往後退縮,直退到病床邊她才驀然想起吳燦對自己的命令,雖然害怕攻來的符咒,還是鼓起了勇氣,伸出厲爪朝道符劃去。
"滋滋!""砰!"
媚兒的右手掌被道符侵蝕得只剩半邊,而道符也被她劃碎了,她痛哼一聲撞在病床上,而陰流子的元嬰也噴出一口金血,怨毒的瞪了媚鬼一眼,然後逃離了。
自始至終都沒看吳燦一眼,可能吳燦的外表太弱小了,夢魘仙翁慶幸的如此猜想。
吳燦的魂魄終於合二為一,變成了魘體,就算沒了**也能存活的特殊存在。
在魂魄合一的瞬間,他也記起了前世的死因,那個名為趙原的自己,那個名為陸詩曼的戀人,還有一個刻骨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