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雅惠,難得你來出版社一趟。」
二十四歲的雅惠懶懶地:「是哦,沒有摩托車,麻煩嘛。」
蝙輯:「最近新人滿多的呢。對了,你好像寫了滿久的小說耶。」
雅惠:「四年有了吧。」
編輯:「這麼久了啊!哈哈,雖然你還是沒紅,不過要不要給新人一些建議啊?」
雅惠偏頭想了下,隨即笑道:「好啊!如果你認為你能享受寫小說的樂趣,那麼歡迎來到小說世界,哦,記得戴安全帽喔。」
──摘於雅惠日記
半個月後,公寓二樓
「結……結婚?」雅惠結結巴巴地。拷……拷!害她連罵髒話也跟著遲鈍起來。
「我愛你,雅惠。」
「你說得像在吃飯一般的心不在焉。」她翻翻白眼,會這樣說是因為他這種話說得太多次了!他從那西色斯島回來有空沒空就說「我愛你」,真有這麼容易?
他就像尤癡武一樣,老把情感表露在外面,那種感覺始終讓她不舒服。
嚴卿官換上黑衣,穿上手套。漂亮的眼斜睨了雅惠一眼。
「又要回到起點了嗎?那麼……結婚可以慢談,我們先同居。」
「嗄?」原本他在換衣服,她撇開眼,現在則瞪著他……啊!「你……你靠這麼近幹嘛?」拷!他的身手她是親眼目睹過的,但是如貓的走法還是每每教她驚嚇過度。
「不好嗎?」嚴卿官環抱住她,迷濛慾望的眼半垂,舔著她的耳垂。「你搬下來,或者我搬上去,我很想要你,如果你還沒結婚的打算,我們可以先在肉體上適應,你不想要我嗎……」他的手探進她的內衣裡,積極往上攀。
雅惠駭了一跳,沒站穩,跟他翻滾在床上。她全身發抖地:「你要欲去找別人啦!」
拷!他老玩這招!明知她拒絕婚前性行為,而他也曾承諾只要她不願意,他不強迫……不強迫個鬼啦!他不強迫但可以誘惑,二者之間的差異在哪裡?王八蛋……啊啊!癢……他猛吸她的頸子,拷!她的右腿拱起,正確無誤的踢中他某個致命的地方。
「媽的,不就跟你說,要玩女人去找別人玩去!」王八蛋!她推開他高大的身子,聽見他低低呻吟一聲,沒經抵抗的滾到另一頭,面朝床褥。
「雅惠,你好狠。」他的聲音埋在被裡,好慘。
雅惠呆了呆。有……有這麼嚴重嗎?她舔舔唇,靠近他小聲地問:「你……你還好吧?」她不小心踢得太狠。
「我要你,雅惠……」他呻吟。
她瞪著他。這種時候他還在說這種話?
「如果我不能人道,你得嫁給我以示負責。」
啊?「好啊!如果你不能人道,我馬上嫁給你!」這種時候還能說笑?去!啊啊?被撲到在床上。「你……你不是受創過深嗎?」
嚴卿官淫淫發笑。「小牛妹妹,多少我也練過點功夫防身,下回你練練體力再來踢踢看,我可以隨時奉陪的哦。」
「媽的!耍我!」她掙扎。
「你又罵髒話了!」他皺眉,啄啄她的嘴。「我們可以慢慢來!」
雅惠忙抓住他滑溜的雙手,只得任他在臉上偷襲。「你王八,還說不能人道,騙人!」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才要試試啊!」他舔她的鼻子。
惡──「你……」罵不出來了。「好色!」拷!
「我愛你,所以我想要你,這有什麼不對?」
「我不同居,我也沒要獻身!」
他的親親停了下來,黑黝黝的眼鎖住她的。「那,就結婚。」
雅惠有些心虛的迴避。「你不覺得有點快嗎?」
「我愛你,雅惠。」他靜靜說。
「你老說你愛我你愛我,你怎麼知道你是真的愛我?」她有些煩的駁道。
他的眼瞇起,躍身起來。「又要回到起點了嗎?」
「我……」突如其來的空虛讓雅惠覺得好不習慣,平常抱抱親親全是他主動,她並不排斥,甚至居多時候是偷偷喜歡著被親的感覺……
男女之間施與受之間無所謂多寡,但嚴卿官真的付出很多,這讓她有點內疚,她甚至沒有主動表白過一次!
「雅惠,你在怕什麼?」嚴卿官認真地問。
「我……」她咬牙。「我沒怕,我只是想知道如果真如你所言,你是愛我的,那麼,什麼時候你會變心?」
「變心?」顯然沒料到這個答案。
「對!」雅惠鼓起勇氣說:「起初,我以為我們的交往無關乎所謂的愛情,沒了愛情沒了感情,這樣的交往、這樣的婚姻讓我心安,起碼你不會變心,因為你沒愛過我……」可是現在不同了!在她……好像愛上他之後,如果他將來變了心,她會……很慘!
嚴卿官這才恍悟,露出微笑,上前一步。「原來,你怕受傷害?」
「我……我哪有?」雅惠的臉紅了紅。
「如果我說我不會變,你信不信?」他瞭然地瞪著她。「你不信?那麼你要怎樣才能信我?」
「愛一個男人,就為了等待被拋棄。」她喃喃道。記得在她的某本小說中曾經這樣提過,而她的愛情觀中也確實如此!女人,太傻,為了一個男人可以傾付所有的去愛,到頭來呢?離了心,誓言成狗屁!
這種想法根深柢固,要她如何去推翻?
嚴卿官的凶眉浮現,青筋露在額上,雙手關節又啪啪作響起來。「你對現在的生活不滿?」
「馬馬……虎虎啦……」拷!就會拿暴力壓迫她。她可是很認真地說出心底話來呢!
「那麼,你對我不滿?或者,對你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他的拳頭露出來。
「你……知道……我很自私的嘛……」她畏畏縮縮地說。
「一開始,你就等著我變心?那麼你呢?你確保你就不會變心?」
「我當然不會!」這回,雅惠大聲的說。把她想得太低劣了吧!
嚴卿官瞪著她,冒出一句:「我不相信!我怎會相信呢?」
他的字字句句鏘鏘有力的打在她的心頭!他拿她的話來砸她!她會變嗎?如果她是愛他的,那麼她怎麼會變?他說的沒錯,她只是怕受傷害,當她付出了感情,而在一年、二年甚至十年、二十年後變質了,那麼她投下的感情算什麼?
她能夠確定自己不會變心,因為他用獨特的方式鑽進她的心,但她卻無法預料他會不會變?
而他剛才拿她的話砸她!可惡!交心多難,即使交了心,又怎能確定維持一輩子?有小說曾經這麼寫著:簽定一年的結婚契約,當沒變心,一年到了再簽下一年……有效嗎?有效嗎?愛情都付出去了,一年後就能保證不受傷嗎?
王八蛋!好想退縮哦……
「不准作縮頭烏龜!」他吼道,嚇得雅惠縮起肩。
拷!連她想逃避都能看得出來,他還能有什麼不能看的?這麼瞭解她,而她呢?花了多少心思去瞭解這個男人?
「雅惠。」他叫道。
嚥了口口水,頭垂低低,就像受教的小學生。
「信任是必須的,就算我再愛你,如果雙方沒有信任為基礎,你以為一段的感情可以維持多久?」他訓了一頓,而後歎息,摸上她緊繃駭怕的臉。「我不要求對等的付出,我也不管等你幾年,但我要求你一個承諾。」
「你說……」被他說得有點理虧,只能預見以後很可能被他壓得死死。
「我們可以慢慢的培養感情,在你嘗試克服你的心結之前,我只要你承諾我,如果將來有一天,你懂得愛人了,那麼那一個人必定是我,好嗎?」
雅惠睜圓了眼瞪著地板。懂得愛人?媽的!這男人有夠遲鈍!她是不太確定自己對他的感情是否真是愛情,但還不至於像他說的那樣白癡吧?
「在那之前,雅惠……」他如鰻蛇般的纏上她的身軀,親吻她的頸背。「我們可以試著玩一些遊戲……」
啊?「你去死啦!」雅惠猛然推開他,跳上床。拷!他變臉變得還真快!晴時多雲偶陣雨全賴在他身上不走了!
他怎能……怎能在前一刻義正辭嚴的教訓她,下一刻卻……卻活像摧花淫手!
「真的不要嗎?」漂亮的眼眨了眨。「考慮看看同居嘛……」
雅惠瞪著他,然後注意到他的黑衣,低叫:「你忘了要去那個什麼、什麼大賽嗎?」傢伙真是飽暖思淫慾,還說什麼要她懂得愛人之後一定要先愛他!她看他滿腦子都是噁心的思想!
嚴卿官皺皺眉,瞥眼鐘。「嗯,滿可惜的……」
「可惜個頭啦!」她咕噥。
「倒也無妨,還有機會。雅惠,真的好好考慮同居吧!我的身體在這,不用白不用。」他笑道,拿起了床頭的一排細針。
「你去死啦!」媽的!剛認識的時候他哪有這麼色?最近愈來愈誇張了!動不動就親親她抱抱她,這也就算了,還堂而皇之的偷襲她!拷!難怪有人說男人的愛情裡必定摻雜慾望。
他聳了聳肩。「小心鐵嘴神算哦,雅惠。」
「啊?」
「神偷大賽啊!」他揚揚眉。「說不定亂槍無眼,會死在裡頭也不一定。」他撇過頭,對著房門眨眨眼賊笑。「也許,你可以趁這個時候想想你愛不愛我。」
啊!瞧他說得像要從容就義、視死如歸!
「如果我死了,那時候才驚覺愛上了我,那就來不及嘍。」
雅惠忽然漲紅了臉,瞪著他的背。「台灣是有法治的,你要真不幸死了,我會去上墳的,放心吧。」
嚴卿官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過來揚了揚嘴角。「那,你就等我回家吧。」
「回家?」說得好曖昧。
「你的或者我的,或許等我回來會有個驚喜,好比說你搬下來了?」
「你作夢!」她咬牙切齒。拷,男人的腦是野獸!
「我想也是。」他露出溫暖的笑。「那就打電話給癡武聊天吧,女人長舌,等你聊完了,我也回家了,你就可以直接跳過『擔心』這一項。」
「擔心」……媽的,她當然會擔心,聽丁玉堂說今年什麼鬼大賽的道德水準像腐臭的爛泥,那天才會有人想綁架嚴卿官的女人……
是他教會她「擔心」的,以前獨來獨往,哪裡來的這麼多感覺!
「癡武……她走了後,就沒再連絡了。」這就是朋友嗎?即使再好,一旦別離,就如同陌路人般。
「試試看吧!被動並非全然不好,但偶爾你可以嘗試主動……好比,我不介意半夜裡你跳上我的床。」他期待地說。
「你滾啦!」
「記得那張相片嗎?我的母親在嚴家神偷裡被視為幸運女神,現在我選擇你當我的幸運女神。」
「嗄?」不會吧?這個包袱好重喔。
「真不要來親親?」
「去……」本想罵他去死,及時縮了口。「快去啦!」拷!
嚴卿官輕笑的離去,顯然沒把神偷大賽的名次放在心上。
「打電話嗎……」雅惠瞪著電話想了很久。在某種程度上,癡武跟嚴卿官的本質一樣,熱情而外放,主動出擊是他們的特性,但一別半個月,癡武沒有任何的連絡……
「其實,我也並不是很在乎她啦……」雅惠咕咕噥噥地。「但……打打看也不會少掉一根毛!」
她嚥了口口水,撥了長途電話號碼。嘟……嘟……
「喂,找誰啊?有事上奏、無事退朝!老娘還有代工要做,沒空理人啦!」
「癡……武?」
「咦?是雅惠?」彼端傳來大叫。「嘿!雅惠,終於想到打電話給我啊?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下來幫我做代工啦!」
「……」
「不說話?在生我的氣嗎?雅惠,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要體諒我小氣的天性,你要知道從南部打上去很貴耶,就算有打折也得花我半個月的代工錢耶!」
「所以你在等我打?」她的聲音沙沙地。
「廢話!我都快悶死了,就在等你電話。好心告訴你啦!以後你要想我的時候,就去偷打小哥的電話,不要花自己的錢啦!」
「啊?我……我現在是在他那裡打……」雅惠有些結結巴巴的,尚不太習慣主動跟人如此熱絡。
「嘿,那咱們就可以聊很久了,吃死他算了!來,我們先從我開始聊起好了,自從我被童押回去之後,才發現被騙了……」電話的彼端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而這一端靜靜地聽著,順著電話的方向往窗外看去,是一片夜色,家家戶戶都熄了燈,溫馨安寧,偶爾會有狗叫聲。
明天小梅會帶幾個朋友過來惜書,而樓下的歐巴桑則將小孩寄放在她家。
與過往的生活截然不同,但她慢慢習慣了……
「沒什麼不好。」她喃喃說。
「咦?雅惠,你說什麼?」
「我說,」雅惠眨了眨眼,目不轉晴地注視外頭夜色,露出微笑來:
「我想我……開始喜歡上了這裡。」
我是一名愛情筆耕者,依舊算是三流的吧!
那又有何不可呢?
市場歡迎度三流、出版社待遇三流、價碼三流,如果說,哪天對愛情小說做個全國問卷調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讀者不會記住我。
但,那又如何?
老實說,我並不在乎這些名氣,也並非單為興趣而寫,除了所謂的興趣之外,還能混飯吃,這才是重點吧……
我想說的是,我……的心找到了!
花了很久的工夫,有一個男人教會了我什麼是愛情……他一直以為我還不懂愛,其實二年前我就確定了我是愛他的。走在那一天他參加神偷大賽的時候,當他假設性脫口談起他的生死,我才驚覺我原來是愛他的……
愛一個人,好難,不斷的適應,不斷的協調,即使是現在,我也非完全的去關心每一個人,但至少我在學習了,這就夠了,不是嗎?
愛情小說的結束通常是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如果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有沒有人想過之後呢?
如果有一天王子不再愛公主了呢?誰能保證愛情永久?我很貪心,什麼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都是個屁!我要的是二者兼有!我得坦白,對於愛情,我依舊懷有恐懼,沒有他的包容,我會放棄!
說句題外話,我還是沒答應同居,信嗎?他覬覦了我二年卻還沒吃到,我得承認他開始有些暴躁了,但還是尊重我。這樣的男人很難找,是不?說我太過保守也好,說是假道德也行,但每個人談戀愛的方法不同……
我甚至不清楚他是怎麼愛上我的……
我的生命裡不只有愛情,一個女人也不該將全部的青春投注在一個男人身上,必定還有些什麼是值得女人去追尋……
林林總總很多話想說……好比,他在國外的模特兒約滿到期不再續約,回到國內開了一家餐廳,偶爾為他的兄長拍些廣告……老實說,我有點內疚,也許他是因為我才……他死不承認,說老早就想憑自己手藝開家餐廳,算是燦爛之後歸於平淡吧,只是苦了我!媽的,拷,王八蛋!就知道我懶嘛,還成天綁架我到餐廳做事!我很可憐耶!原本養得很幸福的肌肉都快成了小老鼠!他不是人!他變態!
……奇怪的是,我勉強能夠接受啦!
他是個多變的男人,唯獨不變的是他的真心吧。時常要花盡心思才能捕捉住他不同的面貌,他愛威脅人、愛吃我豆腐、熱心助人……有時連我也搞不清楚他的性子有幾變,而我一直以為遲早人心會變……他沒變,反倒是我變了……
每天一點一滴的……我的心逐漸接納更多人,有時候我會覺得煩死,但一天一點,總會有進步的不走嗎?
我們之間,還在適應當中,但他真的有點暴躁了,求婚也比以往更激烈……昨天晚上當我睡到一半醒來,竟然發現他就坐在床角可憐兮兮地看著我,嚇死人了他!本來就約法三章,他雖是小偷,但不准無故闖進我的臥房,他卻破了戒,連我都有點同情他了……該答應他的求婚嗎?
……拷!原本打算談些二年來的心境紀錄,好比說如何躲著他抽煙……現在卻光談他………
「雅惠!」
媽的,又在叫我了!可不能讓他發現我有定時錄音的習慣,不然依他的身手,我的私密遲早會被他摸光。男女之間的愛情是要用心經營,而他是我們二個人之中先去經營的人,如果當初他沒有主動提出交往,也許到今天我猶不知愛情為何物;如果沒有他的熱情,也許到今天我尚排斥所有的情感交流,應該感激他,不是嗎?
我還是自私的,但,至少我在努力了……
「雅惠?」
是腳步聲!雅惠急急忙忙地把錄音喀掉,錄音帶放進專有的櫃子裡。
「雅惠,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嚴卿官推開了門。
「沒……沒啦!我自言自語。」雅惠走過去。
「不想自言自語,就嫁給我吧,我愛你,雅惠。」他微笑,摸摸她的臉。
雅惠偏著頭看著他。「你曾經說愛我是因為我是小牛妹妹,我不懂。」
「我第一眼看見你,你不就穿著小牛睡衣嗎?」他笑道,目光卻探索她的臉。
「你是說那時候你就愛上了我?可是你後來不是提議毫無情感負擔的交往嗎?」雅惠困惑地。她以為那時候他尚未愛上她。
「每個人適用的愛情不同,不用那樣的交往誘惑你,你認為你會逐漸習慣我嗎?」
好……好聰明!他說的是沒錯!如果一開始他拿著愛情的旗幟追求她,那麼不管他有多吸引人,她都會毫不考慮的拒絕。等到她習慣了他的存在才談愛情……他是花了多少心思洞悉她的心呢?
「我愛你,雅惠。」他深情微笑,又說了一次。「嫁給我,至少每天三餐有人負責。」好可憐!求婚求到這種地步。
雅惠偏著頭看著他。「你說了很多遍了,確定不是因為習慣性的求婚?也許哪天我要答應了,你才懂得後悔。」
「相信我,我會為此付出一輩子的代價。」他取笑。
樓間響起腳步聲,是尤癡武跟中學生大叫的跑上來了。
「也許。」雅惠忽然說道,心頭感到輕鬆了起來。
「什麼?」他怔忡。
「我說,也許我要答應嫁給你了,因為我想我愛上了你。」
「雅惠!」嚴卿官瞪著她。
「嘿,雅惠,我們終於猜到了你的筆名是什麼!」尤癡武大叫。花了二年時間,過濾了一大堆作者名單。「你就是那個我們曾經……」
雅惠輕輕一笑,拉著嚴卿官進客廳。走之前,她回首笑著,隨手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