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足立地,右腿起側踢,側踢如風,下一腳,中一腳,又下一腳,再是高位一腳,又回到下側踢,然後右足尖藉機點了一下地繼續側踢,左立足點卻在跟隨對手後退的情況朝前微挪或是小跳,始終保持有效的打擊距離。
連續不斷沒有停留,快密不透風,對手竭力防守仍吃不住如此猛烈的腿部攻擊,身上不停遭受著打擊,防守幾欲崩潰,唯有向後急躍避其鋒芒,哪知易原右足朝前落下後改成立足腳,左腿就勢再起側踢,中間的間隔短到可以忽略,這左腿也如同右腿一般快連續不斷,對方吃受不住直退到角落,這一下就失去了自由活動的能力,易原雙腿象上了彈簧一般,根本就不讓對手有喘息還手的機會,側踢擺踢象下雨一樣打擊在對手身上,很快對手的防禦能力土崩瓦解,整個人軟倒在地,從出腿到對手倒地整個用時秒。
徐進明站了起來,這種打擊方式根本就沒有去考慮對手的防守姿勢以及反擊能力,從一開始易原就認為沒人能夠處在這種情勢下還能還手的,至於防守,誰又能頂得住這麼快而密且力量足的攻擊呢?
徐進明將碟子倒回來慢放,數了數,在這秒的時間裡易原竟是踢出了42腳,幾乎每秒鐘踢出了四腳,每一腳的力量十足。
強,徐進明忍不住讚歎一聲,他試著做了一下,發現無論如何起腿,都不可能在秒鐘的時間內踢出強有力的42腳,最多一次也只踢出了34腳,如果不講究力量42腳倒也容易做到,他越發佩服起易原來,快還要力量足,當真不容易,當然心底也有著不服氣,易原能夠做到的他一定也能做到,他不禁在客廳裡重複試起來。
趙小青手撐著下巴怔怔地在一旁看著徐進明,每當徐進明神情專注於一件事時就有著特別的吸引力,她都不免沉醉。
在重複了不知多少次後,徐進明呆立不動,他可以出腿更快,甚至一秒鐘能夠踢出五腳,就是不能保持同樣的速度連續出重腳,難道易原借了擊在對方身上的力量維持平衡?徐進明想不明白,心癢難奈,恨不得現在就要人陪他對練一番。
這時他想起了武道館,明天是不是該去一下呢,他坐回到沙發上。
趙小青用隨身帶著的手帕擦去他額頭上浸出的汗,柔聲道:「休息會,我給你放第三張碟。」
徐進明心中溫暖,笑道:「有勞夫人了。」
趙小青捶了他一下說道:「誰是你夫人?」
第三張碟直到第三場比賽才輪到易原,他的對手顯然不是泛泛之輩,一上台徐進明就覺得這人厲害著,身體勻稱,肌肉強健,站在台上給人一種不動如山的感覺。
「這一次你會怎麼做?」徐進明喃喃自語,趙小青捂著嘴輕笑,心道:「這個武癡。」
如同上一場一樣,易原採取的仍是側身錯步移動,他的對手出人意料的採用的和易原上一場對手相同的姿勢,散打裡的右戒備式,右手同樣在前繞著小圈,不同的是徐進明總覺得對方眼裡似是藏著陰謀。
那雙眼裡明顯有著狡詐,看錄像的徐進明都能覺察的出,身在現場中的易原感覺更為明顯,行動猶豫起來,出拳還是不出拳拿捏不準。
他的對手自不會放過這猶豫的間隙,連續兩個小滑步逼近易原,易原被對手近身,左右腳先後快速點地向後退開,接著左腳又是側點,身體朝對手左側跳動,這一連竄的步法乃是截拳道中的速捷騰挪移步,一般在連續進攻時採用,現在他用來拉開與對手的距離和伺機尋找出拳的機會。
易原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是徐進明就看到他的對手仍是緊貼在他的身前,雙手護臉上身半俯左右晃動的厲害,是散打中的晃打。
徐進明苦笑了一下,他吃過晃打的虧,晃打讓他掌握不了對方上半身的動向,事後他曾經想過,如果再次碰到這種打法必定要用下側踢攻其腿部,以此尋求突破口,不過易原現在卻做不到這點,因為距離太近。
易原這個對手的晃打和唐山河的又有不同,唐山河是微晃,重心變動小,而這人的擺動較大,這就要求下盤要更加穩,當然也會失去些靈活,但是事實上卻又不是如此,易原速捷騰挪移步是很快的,他的對手卻還能夠貼住他,說明晃打裡步法上的講究卻也不是徐進明所能真正瞭解的。
易原在這時做出一個讓徐進明傻眼的動作,雙腿平開過肩,身體下沉,正面對著對手,強行對攻?徐進明又站了起來,這樣行嗎?身體能夠抗得住對方的攻擊嗎?
兩人的對攻維持了2秒,真正意義上說只維持了0秒,他的對手在晃動的同時閃過易原大部份攻擊,勾拳擺拳拳拳命中,擊在易原肋部和臉部蓬蓬作響,而易原似是渾然不知疼痛般瘋狂出拳,有些像拳擊中的振拳,借腰部突然快速轉動,出擊時兩臂貼近身體,上、前臂之間小於90度角,但是在前8秒的時間裡他是一拳也沒擊中對手。
轉折點就在第8秒,對手在不知是第幾次用右擺拳時,他的右手臂才動,易原的左手寸勁拳先一步擊到他的肩胛骨,阻截了他的拳,右手也在同時擊在他的左頰上,接下來幾秒鐘就是易原一個人的表演,易原又勝了,嘴角流著血下了台。
看完比賽,徐進明極度興奮,從這場比賽中他又看到一些東西。
易原這場比賽的對手是個擅長用心理戰術的人,一開始有意擺出相同的姿勢加上欺騙的眼神迷惑易原,在易原猶豫時近身搶攻,目的是不讓易原有機會連續出腿,而易原在被對手近身後果斷對攻,用了8秒鐘時間掌握了對方的規律,當然代價大了點,然後在後4秒的時間連續出拳25次,較之腿更快。
易原身上一定發生了不為人知的變化,他這種打法一旦佔了先機,誰也不能擋住,除非反應跟的上他的速度,如果反應能跟的上這種速度,這世上還會有人擊得中他嗎?也許在靈魂半合體時可以做到。
易原的表現引起了徐進明極大的興趣,三場比賽都是在第一回合結束,最長的一回合也沒有超過30秒,較之以前的他可謂是天壤之別。
徐進明撥通了唐山河的電話,他想知道易原下一場的比賽對手,三場比賽結束應該只剩下人了。
「哈哈,好小子,我還以為你不會打電話過來,咳咳。」
電話裡唐山河的笑有些勉強,似是在忍著疼痛。
「看樣子你是輸了,第幾場輸的?」徐進明聽到他的咳嗽脫口問道。
「輸了,第四場時輸了。」
「聽你的口氣好像一點也不沮喪,話又說回來,前名也是不錯了,對了,易原的情況呢?」
「嘿,就知道你小子是問他來著,他第三場比賽後就棄權了,肋骨斷了兩根,可惜了,如果第三場不是被對手給騙了,我想他進入到前3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怎麼樣,他的截拳道有意思吧。」
「有意思,真正的截拳道沒有具體的招式,妙技在於單純精簡,渾然的自我,拋開執著、偏見、束縛,邁往自由之境,無形是它最大的特點,目的就是成為眾目羨慕的勝利者,我從未見過連續側踢能踢出那麼多的腳,李小龍的連環三腳在他的腳下成了幾十腳,當真可以擊潰任何人的防禦,只是我不明白,他怎麼做到的?」
「你都不明白我就更不明白了,有機會你親自問他吧,他也是武漢的,看你們有沒有那個緣份碰面,唉,這世上藏龍臥虎之輩可真多啊,先前遇到你還以為這世上唯有你是個異數,沒想到又遇到一個,我真不知道拳技到底能達到何種地步,何處才是盡頭。」
唐山河在電話裡大發感歎,徐進明聽得也是贊同不已,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
「說不定還會有武俠小說裡的輕功呢,哈哈。」徐進明開起了玩笑。
「輕功?哈哈,咳咳,如果真有記得告訴我,媽的,到時我也可以像鳥一樣飛了。」唐山河說到後來語氣還真的很嚮往一樣。
徐進明和唐山河又閒聊了幾句後掛了電話,見趙小青一直坐在身邊陪他不由笑道:「無聊嗎?」
趙小青婉然一笑:「沒有,就這樣陪你坐著也是享受。」
徐進明手指在腿上彈了兩下笑道:「那也是,我們住在一起就跟夫妻一樣,是很享受,呵呵。」
「去你的。」
徐進明笑笑握住她的手道:「明天上午我想到武道館去一下,不知道老婆同意與否?」
「哦!不能和魂噬直接練習嗎?」趙小青靠在他的肩頭。
徐進明沉吟道:「我和它練習了多次,一次也沒有贏過,而且它用的是我身體的數據,說明它在運用拳法方面比我強很多,這次我掌握了這種技巧後一定要勝它,就算是不勝也想看看它如何應對這種戰法。」
這日晚上徐進明十點就上床睡了覺,睡到凌晨一點醒了過來,半合體睡眠方式讓他看著茫茫黑夜不知道做什麼好,後一思索便以魂噬的模樣出了門。
沒有目的,只是在街上閒逛,哪處地方黑就往哪處走,實行著瞎貓碰死老鼠政策。
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這一路上的「死老鼠」還真多,有打劫的有正在偷東西的,徐進明一一小懲了一下,其中有兩個混混還把他當成了打劫目標,誰知藉著月光看清他的長相後鬼叫了一聲「魂噬」,接著跪倒在地,「師父,你是我們的偶像,今日得見三生有幸,請收我們為徒。」
徐進明甚是好氣,這種人也崇拜他,當下沒有好氣地說道:「打劫這事你倆做過多少次?」
「啊,師父,我們只做了……三次,再不做了再不做了。」這倆人說到幾次時頓了頓,心想說一次魂噬不信,說兩次也顯得假,倒不如說個三次來得真實,倆人的想法不謀而合,說時也就異口同聲。
徐進明知道話裡有假,但是這倆人也不是什麼大惡之徒,一個掃腿過去說道:「下次再見到你們違法定不放過,滾。」
誰知道是他的腳重了些還是這兩人不禁打,只有三層力量的掃腿讓他們就此暈了過去,徐進明搖搖頭離開。
凌晨五點徐進明回到家,直接入了書房,魂噬正在自己的格鬥遊戲中玩的正歡,徐進明就想參和進去,扭頭剛好看到顯示著趙小青房中的監視器,她側躺抱著雪白的枕頭入睡,秀髮猶如一團黑雲披散在枕頭上異常好看。
徐進明胸中升起一股暖意,回想當初那個天橋,渾身極髒的她在下面吃不飽睡不好,如今她終是可以安穩香甜的入睡,「呵呵」,徐進明愛憐的笑起來,原來看心愛的人睡覺也是一種享受。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轉眼到了五點一刻,趙小青突然全身顫抖起來,一聲驚叫從床上直坐起來,接著掩面痛哭,徐進明被她異常的情況驚醒,呆看著屏幕一動不動,「做噩夢了嗎?」
趙小青哭了一會兒恢復了正常,起身梳妝,到了五點半她整理完畢,徐進明在趙小青出房之前逃似的回到自己房中,他不想讓趙小青知道他偷窺她入眠。
在房中,徐進明想了許久終是恍然大悟,心痛不已,難怪她每天都會在五點半起床,想來她每天晚上都會發噩夢,在五點一刻時從夢中驚醒,她的心裡到底深藏著什麼樣的噩夢?徐進明很想知道,心想改天一定要向趙小青問個明白,這事埋在心底終究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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