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者 制裁 第四十一章
    9月8日,汪晉坐在辦公室裡,桌面上放著一份翻開的檔案,裡面夾著數張照片,照片上顯示的是青山區江邊廢棄倉庫,他正看著兩個死者的照片發呆,四天了,到現在為止除了驗屍報告發現的一些線索外他是毫無頭緒,甚至連認屍的人都沒有,死者叫什麼是做什麼的一無所知,只知道一個被利器殺死,另外一個頭骨破裂頸部斷碎而死,乃是被拳術高手活活打死的,從死者手和腿上的疤痕來看,也是個會家子,而且不弱。

    會是誰殺的呢?之前他懷疑是徐進明所為,後一想那個時候徐進明剛剛跑出醫院,身體還未復原,而且他也沒有動機去殺人,理應不是他所為,「頭痛啊。」汪晉按著太陽穴搖頭。

    這時響起了三下敲門聲,一位年青漂亮的女警進來,她見汪晉苦惱的樣子,眼裡泛出疼愛之情,汪晉避開她那有些帶電的眼神問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有什麼事?」

    女警心裡歎息,「你最近上網了沒有?」

    汪晉搖頭道:「我沒有時間。」

    女警憐惜道:「要注意身體,身體壞了想破案都沒有精力了,李局長叫我送些資料給你,還要我告訴你上網去看看,也許會對手上的案件有所幫助。」

    「謝謝,沒事就出去吧,我要靜靜,今後你不要親自來了。」汪晉的聲音顯得很冷酷。

    女警嘴唇微微發著抖,最後一把將手裡的材料摔在桌上,顫聲道:「你好無情,今後不會再來找你。」說完摔門而去。

    這女警是李局長身邊的秘書,叫韓小玲,自從調到李局長身邊,她時刻聽到汪晉這個名字,漸漸的就對汪晉這個人起了興趣,想看看李局長口中的這個正義感極強的警察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李局長看出了這丫頭的心思,有意撮合這一對,所以什麼文件資料的都讓她去送,韓小玲到也大方,第一次見到汪晉心中有了好感,在第二次見時就不顧女孩子的矜持提出一起吃飯,結果被汪晉以太忙為理由拒絕,這沒有打擊到韓小玲情緒,反而認為他是一個真正為人民工作的好警察,好感也就轉變成愛慕。

    到第三次時,韓小玲直接道出了內心的想法,汪晉被弄得措手不及,紅著臉拒絕了,他有些不習慣這麼大方的女孩。

    本來一個普通女孩被人這樣拒絕面子上會難看,多半不會再理會拒絕她的人,偏偏韓小玲不是個普通女孩,再次被拒絕後她反而愛的深起來,當時就對汪晉說:「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從這以後,倆個人打起貓貓戰,一個追一個躲,李局長在一旁就是看不明白,韓小玲是個很好的女孩,汪晉怎麼就那麼怕她,後來他分別問了倆個人,問完後他直搖頭,如今的年青人不能理解,盡瞎折騰,和他們有代溝了。

    韓小玲一出門,汪晉就苦笑不已,他不是一個沒有情感的人,不過他真有點怕這種類型的女孩,她不屬於夢想中的那種類型。

    他拿起韓小玲送過來的資料,翻開一看,裡面只有一張信紙,上面寫著:「給你創造一次機會,要好好把握,工作固然重要,家庭同樣重要,你需要一個家來釋放身上的壓力,韓小玲是個好女孩,你不珍惜一定會後悔。」

    汪晉正看得出神,韓小玲突然又衝了進來,「收回剛才的話,我非要追到你。」

    汪晉嚇得差點沒鑽到桌子下面,慌忙將信紙收起,正色道:「現在是工作時間,請不要說工作以外的話題。」

    韓小玲咯咯笑道:「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不打攪你工作了,對了,再提醒你一聲,一定要上網看看。」

    汪晉待她出門後將門反鎖起來,抹了一把額頭暗呼:乖乖,怎麼會有這麼大方直接的女孩?

    他打開電腦,心裡面很奇怪李局長為什麼非要他上網看看,一進入局內專網立即就看到了主頁上多出一個圖片鏈接,一雙看破世間的眼睛,「魂噬」,汪晉跳起來,上面三個血紅的大字更是觸目心驚,「制裁者」。

    迫不及待的點擊鏈接進入制裁者網站,這個網站的流量多的嚇人,打開網頁的速度也是慢的嚇人,待完全進入後,汪晉就想罵人了,什麼破網站,完全是用圖片組成的,搞網站的人一點腦子也沒有。

    他花了一個小時將所有的內容看完,最後在申請委託頁裡停住,雖然看不到其他申請委託的資料,卻有著一個驚人的申請委託數字,而且還在不停攀高,他喃喃自語:「會有這麼多的人受冤?就算是這樣,不是還有警察嗎,為什麼不報案?難道警察在人們心中完全失去了……」

    汪晉猛地錘著桌子,二千多條記錄,武漢市的申請委託有83條,真的假的?他靠在座椅上,如果這些委託人的申請情況屬真,那麼法律到底是在護著誰?制裁者,真是對法律的一大諷刺,現在他已經完成一件委託……

    汪晉猛得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喂,警員編號TJ00793,幫我查一下蔣衛國的情況。」

    「他昨天已經死在醫院裡,初步分析死亡原因是窒息,請問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那就是謀殺了,現在是哪個所負責這個案子?」

    「此案由青山區區局直接負責。」

    「謝謝!」

    汪晉想了想,接著又撥了另外一個號碼,「機房嗎,為什麼不把局內專網主頁上的那個制裁者鏈接刪掉?刪不掉?!還有這事?那你們追查那個服務器地址沒有?什麼?這也做不到,你們幹什麼吃的,立即……」

    汪晉聽到話筒裡的盲音氣得將話筒重重放下,「什麼電腦專家,真***沒用。」

    「制裁者……我一定要讓人們知道,警察才是正義的執法者。」

    汪晉在屋內來回走動,這不是公開違反法律嗎?到底是徐進明在搞鬼還是有別人在利用他的那雙眼睛?

    汪晉拿起那本檔案,心中疑雲漸升,總覺得事情不簡單,他將電話拿起又放下,猶豫不決,最終還是撥通了徐進明的電話。

    「喂,小子,身體復原的怎麼樣?」

    「好的差不多了,謝謝關心。」徐進明在那頭挺緊張的。

    「最近上網沒有?」

    「沒有,怎麼了?」

    「最近網上出現一個制裁者的網站,專門接收懲治惡人的事件,和你殺鄭不凡的動機倒是有點像。」

    徐進明琢磨著汪晉的話,「這網站的立意倒是很新穎,不過好像和法律有衝突,你有什麼看法?」

    汪晉一愕,沒想過徐進明會反過來試探他,「還用說嗎,那種做法是違反法律的,站在我的立場絕對不容許,中國是一個講法律講秩序的社會,任何事情都要通過法律的途經來解決,制裁者一定不能夠出現。」汪晉越說越激動,全然忘了打電話的目的。

    徐進明全然放鬆下來,緊張感完全消失,「那你就把他抓起來啊。」

    汪晉被刺的心痛,大聲道:「我有證據一定會抓他。」

    「怎麼這麼激動,破案固然重要,身體也不能不顧,每次看見你眼睛都是黑的,真想當國寶呀。」

    汪晉有點失去鎮定,「告訴你吧,制裁者接受的第一筆委託是在武漢,網站服務器也一定在武漢,我會找到他的。」

    「是,是,不要生氣,還是那句話,身體要緊,預祝你成功抓住他,如你所說,中國是一個法治社會,一切都要依法律行事,好了,我身體有些不適,要休息一下。」

    汪晉放下電話後情緒漸漸平靜,這才想到剛才被徐進明刺激了,「好你個徐進明,以前是小瞧你了。」他低咕著,想了想,出門開車直奔青山區區局而去。

    在區局裡,蔣衛國的案件被定為有預謀的謀殺事件,屬於重點案子,人力的投入很大,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就收集了很多線索,包括蔣昌寶自殺死亡的案檔也放到了一起。

    汪晉到那裡時,區局裡正在開會研究這個案子,他順帶著進行了旁聽。

    聽完後汪晉的頭馬上大了一截,手中拿著三張犯罪嫌疑人畫像大腦裡亂糟糟的,這三張畫像是一男二女,被稱為一號、二號、三號犯罪嫌疑人。

    蔣衛國在死前曾經兩次見過一個漂亮強壯的女人,也就是一號犯罪嫌疑人。9月4日上午見過一次,當天下午,一個年青人(三號犯罪嫌疑人)在附近打聽蔣昌寶的情況,見證人是個老太婆,據老婆所說,這人是蔣昌寶的朋友,當天晚上蔣昌寶自殺,可惜的是老太婆記憶力不好,她所拼出的畫像自己看了都不像,連續拼了十幾張,張張不同,最後還把太婆弄煩了,隨手抽出一張說就是這張,然後再也不改了,也就是汪晉手中拿著的一張。

    一號犯罪嫌疑人的電腦拼圖是監獄看所人員所拼,奇的是這人在9月4日和9月日兩次見過女嫌疑人,仍是拼不清該女人的長相,只是說極美,屬於那種朦朧美,似幻似霧看不真切,接連拼了好幾次,也是次次不同,唯一相同點是拼出來的都是美女,這人當時就被調查人員諷刺為典型老太婆白日夢患者。

    另據押送蔣衛國的獄警講,9月7日蔣衛國死的當天,除了兩個推車的護士和他們倆之外還有一個小護士見過二號犯罪嫌疑人,也就是說至少有五人見過她,獄警說沒有看清,可能當時那女人有意避開了他們正面,所以三號犯罪嫌疑人的拼圖是由三個護士一起拼的,可是三人的爭論很大,拼來拼去都和自己的想像不一樣,最後拼出來的這張仍不能讓她們滿意,後來她們走時說道:「這張拼圖不一定就是,今後還是要調查清楚,別抓錯了好人。」調查人員哭笑不得,拿著拼圖到附近去查問,沒有一個人說見過這女人。

    三張拼圖張張不同,汪晉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同屬於制裁者,想必制裁者不是一人而是一個組織。三張拼圖還是有一個共同點,見證人都說不清三人的長相,老太太說不清與記憶力有關,這還說的過去,另外幾人也說不清一、二號犯罪嫌疑人的長相就顯得有些詭異了,說不定一、二號嫌疑人本就是同一人,想到這汪晉心中一動,將兩張拼圖合在一起對著亮處看,果然兩張拼圖五官雖不一樣,但是模子是一樣的,他更加起疑,世上還真有人能夠改變容貌不成嗎?

    手頭上有拼圖卻等於沒有,線索也等於是斷了,汪晉失望的回到市局,他沒有轉接那件案子,最近接手的幾件大案都沒有頭緒,線索少的可憐幾乎沒有。兒童失蹤案、江邊殺人案都在手裡捏著,顯得沉重異常,李局長曾經提示過他,沒有線索就暫時放到一邊,找那些容易破的案子做,可是汪晉不這樣想,身為一名人民公僕全心全力去偵破案子是他的本份,案子沒有線索了可以繼續找,懸之高閣不是他的作風,他寧可同時接手幾件案子也不願將它們丟到一邊,做其它的案子時還是可以帶著做的,他卻沒能體會到李局長心中那個急。

    任重道遠啊,他揉著太陽穴翻看起其它的案子來。

    制裁者這個網站自從在網絡上出現以來,引起了不小的影響,報紙上新聞裡都進行了報道,國家對這件事是又愛又恨又怕,制裁者網站的高流量說明民眾中有很多不協合的東西出現,社會的安定有較大的不穩定因素藏在裡面,制裁者的出現可以消除一些民眾的怨恨,但是也說明人民警察逐漸失去人心,為此,國家高層領導痛下決心開始大力著手整頓警部,挽救警察的形象,同時準備從全國各地警部招集十二名精英成立一個新的特殊組織,專查制裁者,以期在其萌芽狀態時打擊掉,這個組織被稱為刑制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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