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在睡覺時都會做夢,有的夢在睡醒時能夠清晰記起,有的則是朦朦朧朧記不清楚,還有的夢自己根本就毫不知情,這三種睡眠狀態分別屬於半睡半醒、熟睡、深睡。
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說,半睡半醒做的夢屬於大腦有意識的活動,大腦根本就沒有得到較好的休息,如果一晚上都處在這種狀態,人醒後太陽穴會脹痛,一天的精神萎靡不振;熟睡,人處在一種較深的睡眠狀態,這時做的夢都是大腦在無意識情況下的活動,多數來自於身體的反應,大腦則根據這些反應產生影像;至於深睡,這是一種還無法完全理解的睡眠狀態,很多人在一生中會遇到一些似曾相見的場景,那些場景實際上是他們第一次遇見,但是他們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不是別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在深睡時曾經夢見過,科學還無法對此做出解釋。
從靈魂的角度上來講,身體所有的活動都是由靈魂來控制。半睡半醒的夢是靈魂太過於興奮,在身體休息時它仍在強烈活動,熟睡則代表靈魂漸漸安定,身體已經處在一個較好的休息狀態,當靈魂不再有意識控制身體時,身體進入到深睡,在這個時候,靈魂會開始分析當天甚至是過去曾經做過的事,這些分析會在大腦裡留下印記,同時靈魂還會根據這些分析得來的數據虛構出今後將會發生的事,有些會在現實中實現,人們就會產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出來。
而現在,徐進明的睡眠狀態很怪,靈魂與身體處在半合體狀態,靈魂沒有對身體產生任何影響,身體完全處在無夢的深睡狀態,只不過睡了三個小時他就醒了,此時才是凌晨五點,天還沒亮,徐進明想繼續入睡卻是再也無法入眠。
他摸了摸左肋,傷好得非常快,只餘下絲絲隱痛,在這時他才想到自己的身體是不是有了變化。肌肉結實,強而有力,而且大腦反應快速,種種跡象都表明,自從他的靈魂能夠進出網絡後,身體得到了改變,至於什麼原因他想不通也懶得去想。
看到離天亮還早,徐進明就想到了晨練。
在徐進明新家的附近有一個公園,公園裡環境幽靜,空氣清新,是老人的天堂,徐進明到達公園時人還很少,他順著公園的小路跑起來,偶爾見到一倆個摸黑打太極拳的老人,徐進明就露出會心的笑,老人們也善意的向他打著招呼,徐進明心情暢快,跑了幾圈後就在老人附近練起了腿拳道裡的套路。
在清晨的環境裡,內力在體內流動的極為順暢,拳腳揮出時呼呼帶著風響,練到極致,地上的落葉也被帶起,徐進明大喜,在練到飛龍升天這一招時,忍不住吐氣開聲,全力跳起,直離地面足足兩米,在空中他施出一記右腿外掃踢,動作舒展漂亮,勢不可當。
「啪啪……」周圍響起鼓掌聲。
徐進明一看,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來晨練的老人,他摸著後腦哈哈一笑,向老人們揮手告別。
「小伙子厲害啊,今後常來玩啊。」老人們如孩童般笑著。
「好的,一定一定,BYE-BYE!」徐進明飛快離去,那些個老人,笑裡透著真,和孩子一樣的真,直讓他輕鬆舒心。
趙小青一如既往的很早起床,不管是多晚睡覺,她都能起的來,這一點很讓徐進明佩服,他問過她,「你就不睏嗎?」趙小青卻是笑著回答:「我很久以來就習慣了。」徐進明從她的笑容裡看到了酸楚和無奈,到後來他才知道每當到了凌晨五點半,趙小青都會從夢裡驚醒,然後再也睡不著,徐進明深為心疼,偏偏又沒有辦法讓她睡個好覺。
趙小青給他端上早飯,「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這幾天還是少做些劇烈運動。」
「你現在很像一個管家婆。」徐進明狼吞虎嚥吃著早飯。
「你是不喜歡了?」
「不,我是喜歡的要命,哈哈。」徐進明半開笑的說著真心話。
「最近你的嘴越來越甜,是你變了還是這原本就是你的本性?」趙小青又遞給來一杯牛奶。
徐進明一口喝乾,「我說的可是真心話。」
「誰知道呢?」趙小青返身進入廚房,臉上現出甜甜的笑。
徐進明注視著她的背影,暗道:「是真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將身世告訴我,我會盡一切努力解決你心中的痛苦。」
徐進明吃過早飯就進入到書房,魂噬正在屏幕上發呆,見到徐進明它叫嚷道:「你終於來了,虛擬武場做好了,你快來看看。」
徐進明搖頭道:「你怎麼比我還性急?」
魂噬愁眉苦臉道:「雖然我很討厭你,但是我真的很寂寞,你就當是進來陪我玩玩好嗎?」
魂噬這番自我的表白讓徐進明明白過來,它雖是電腦的產物,但是它有人的情感,在無邊的網絡裡,它不能睡覺,沒有同類,孤獨寂寞時刻伴隨著它,如果平時不是趙小青陪著它,只怕它會忍受不了這種沒有盡頭的孤獨感,從而在網絡裡做出一些不可預料的事情,說實在的,一個真正的人處在它那種境地下,恐怕早就成了神經病。
魂噬的性格直爽、單純、任性,如同一張白紙,雖然有時候很讓人反感,但是它並不壞,徐進明心軟了,他非常同情魂噬的處境,心裡真正起了幫它做一個身體的想法,看著屏幕上可憐惜惜的魂噬他說道:「今後我一有時間就進去陪你玩,這樣你就不會孤獨寂寞了。」說這話時,徐進明已經不再把它當成電腦智能來看待,他認為,魂噬可以算是一個真正的人。
魂噬不敢置信,疑問道:「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有問題。」
徐進明笑道:「有沒有問題時間會證明一切,好了,我進來了,你準備好。」
徐進明帶上虛擬頭盔,在選項中多出一個比武場的選擇,他選擇進入。
就覺眼前一片白光閃過,徐進明赤裸上身身穿紅色短褲站在空噹噹的白色世界裡,搞什麼,怎麼什麼都沒有,徐進明剛要大叫,面前突然出現一個身穿黑色短褲紅頭髮的強壯男子,「魂噬是你嗎?」徐進明帶著疑惑問道。
魂噬朝徐進明做了一個健美的動作咧著嘴笑道:「不是我還有誰,你看我是不是很強壯?」
徐進明「切」了一聲,魂噬做的也太過誇張,那身肌肉凸起的極為嚇人,相比而言,徐進明的身體就大為失色,在明顯處於劣勢的情況下他不願在這上面過多的和魂噬糾纏,岔開話題問道:「這就是比武場?怎麼什麼都沒有?」
魂噬面帶得意的笑道:「我怕你一進來就害怕,所以將比武場隱藏起來了,現在可以給你看看。」它右手朝天舉起,腳下一個二十乘二十平方米的方塊升起,升到二十米高時停住,徐進明不防下差點沒站穩掉了下去。
魂噬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可別掉下去了,掉下去命可就沒了。」
徐進明在台邊朝下看去,這一看心都提到嗓子眼,下面全是倒立的尖刀,密密麻麻一片,他拍著胸口道:「幸好這裡不會死人。」
魂噬嘿嘿笑著,「你現在的靈魂就在那副軀體裡,如果你掉了下去靈魂可是會死的。」
徐進明吃驚道:「你搞什麼飛機,我進來陪你玩你卻拿我的生命開玩笑,我不陪你了。」
魂噬得意道:「你有本事就退出看看。」
徐進明道:「你以為我不敢退出,那你就想錯了,我不會拿生命開玩笑,我退出了,你一個人在這裡慢慢玩。」
魂噬動也沒動,雙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徐進明,就見徐進明臉色越來越難看,「看樣子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說你不敢,是說你不能。」
徐進明正想破口大罵,見魂噬那一副得意的嘴臉心有所動,以魂噬的性格來看應該不會如此做,徐進明試探問道:「我死了就沒人給你做身體,你就不怕嗎?」
魂噬不為所動,仍是笑道:「我現在不怕了。」
徐進明笑起來,它不怕說明他不會死,這魂噬定是在有意報復他以前的惡劣態度,「原來是這樣,可是你不一定就能把我打下台去。」徐進明朝台中走去。
魂噬搔搔頭說道:「你說的也是,你未必會輸,這只有打過才知道。」
徐進明一怔,剛才他的話只是隨意說說,沒想過自己會不會贏的問題,現在想起來還真好笑,從一開始自己似乎就認定會被打下台似的,但是如魂噬所說誰贏誰輸還是未知數呢,「你的設計是不是和現實一樣?」
魂噬點點頭,「你放心了,百分之百一樣,我的反應系統是根據你的數據來的,不會比你快,另外身體也是用你的力量數據仿造,力量相當,有一點我就不明白,用你的數據我的身體怎麼會比你強壯那麼多?嘿嘿,不過也好,這讓我心裡好過點。」
徐進明心想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用我的數據做身體來著,他跳了跳,重力感確實和現實一模一樣,笑道:「那好,我們開始吧,讓我看看你在網上找到的拳法。」
魂噬突然搖手制止,「好像還差點什麼。」
徐進明奇道:「還差什麼?」
魂噬歪著頭想了半天,猛地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差什麼了,難怪我沒有動力。」它說完合掌拍了拍,在比武場周圍立即出現類似體育館裡的看台,數以萬計的觀者坐在上面,手中寫著魂噬兩字的藍色大旗左右搖動,他們齊聲大喊:「魂噬加油,魂噬必勝……」
喊聲如雷貫耳,徐進明驚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你,你不用這樣吧?」
魂噬應著叫喊聲的節拍扭動了幾下屁股,神色一正說道:「來吧,比武開始。」
徐進明心煩意亂,在這時他才體會到柳籐一郎當日的處境,不禁深深佩服起柳籐一郎的鎮定功夫。
眼見魂噬左腳朝前邁出大步,身體微微下蹲,左臂微屈豎手刀對著徐進明,右手握正拳,手臂屈起靠著右胸收緊在後,整個姿勢開合較大,以身體左側面向對手,右拳在後伺機,這種姿勢被攻擊面很小,屬於空手道裡的防守姿勢,由於雙腿開合較大,不宜出腿,故稱為不動立,多用於瞭解對手所用,至於魂噬採用這一招的目的多半不在於此。
「等等」,徐進明連連擺手,周圍這喊聲齊刷刷地震人心魄,精神難已集中,而且照這樣看,喊聲一定會從頭響到尾,他們可是永遠不知道累的。
魂噬收起姿勢不明所以,問:「還有什麼事?」
徐進明指了指周圍的觀眾,「這個,可不可以讓他們停下來?很吵人。」
魂噬滿不在乎地道:「這有什麼,我就不覺得吵人,反而覺得熱血沸騰,哈哈。」說到後來它仰天笑起來。
徐進明為之氣竭,「那你也不能讓他們全都為你加油吧,至少也要搞一半觀眾為我加油,這樣才顯得公平吧。」
魂噬嗤道:「別做夢了,早上女神說了,要好好鍛煉你在逆境中的戰鬥能力,就這點吵聲你都受不了今後你行嗎你?」
徐進明啞然無語,原來這都是趙小青的安排,在今後的制裁中哪裡有什麼公平而言,自已這要求確實有些可笑了。
「那就這樣吧,來吧。」徐進明側身錯步跳動起來。
「這就對了,比武開始。」魂噬又擺好剛才的不動立姿勢,左手朝徐進明勾了勾,那意思是你直管放馬過來。
徐進明見它臉有興奮之色,心中有些緊張,右手制止住道:「等等。」
魂噬大為不奈,「你又有什麼事?」
徐進明嘿嘿乾笑兩聲,「這又不是什麼生死決鬥,我們還是要個裁判訂一個規則的好。」
魂噬不耐煩的說道:「你的屁事真多,好,就依你,有了裁判後你可沒有權力再終止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