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長城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狂潮東來(九)
    在一場場所使用的兵器的科學技術含量或有不同,卻始終是靠人在打的戰爭中,那些優秀的指揮官們做的讓人眼花繚亂、拍案叫絕的上乘表演,每每被世人稱為「魔術」。儘管誇獎敵人從來不是一件會讓人感到愉悅的事情,可翻開那塵封已久的歷史,你不得不承認,至少在四零年七月初,日軍中最年輕的中將中原規一,的的確確是在扮演一個戰爭「魔術師」的角色。

    中原的「魔術」起點,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的選在了中越邊境上的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彈丸小城,平遼。

    七月三日,深夜。在平遼這個從半月前起,就已被佔領越南北部的日軍第五十五師團暗中嚴加監控的小城的北郊的一塊空地上,一支浩蕩軍旅已是整裝待發,就等著一身令下了。

    在這支隊伍中,你看不到仁丹鬍子、武士刀、屁簾式軍帽這些日軍的標誌性特徵,可在這些人的舉止神態中,卻又洋溢著些許淡然,但卻揮之不去的東洋味,可這一排排的肅立在汽車上軍人的身上,居然都穿著的中國軍服,他們其中有些人手上還拿著中正、漢陽造、捷克式輕機槍等中國軍隊中的主流武器,且那些排在隊列前列的汽車所牽引著的火炮,也都是由法、英、德等歐洲國家製造的。這是哪跟哪啊?

    「正立!」穿著中國軍隊的中校軍服的值日軍官的那口標準日語,最終揭示了這支軍隊的身份,一支由日本人「友情出演」的假冒偽,公平地說卻不能算做「劣質」地冒牌中國軍隊。

    許是身上這套中國軍隊的少將軍服太小,正站在汽車頂上掃射著他的新老部下們地山下奉文,老是感覺自己脖子被箍得太緊。都有些讓他喘不過氣來。雖說大腦的「供氣」不足。可這並不妨礙山下中將薰薰然的沉浸在一個軍人在身負重大使命時常會產生的強烈的興奮當中了。

    到目前為止,在這個世上,在整個日本。從到尾的看過完整的「隼」作戰計劃文本地只有五個人,以地位地高低排序。依次為日本內閣首相、陸軍大臣、大本營幕僚長、制訂這個計劃的中原規一、將要負責實施這個計劃中最要地一環地山下奉文。當然,這個名單上或許還要再加上一個人,不!這個「人」,在當時日本已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地「人」,他就是此刻被整個日本國的八千臣民當成「現世神」來頂禮膜拜地那位,在日本戰敗後。自稱從來沒有介入戰爭的「天皇陛下」——網,手機站wap,C。光是這個名單所羅列的這些人名。足以讓人們明白,此時此刻的山下奉文中將。為他和他所率的這支精心挑選出來摩托化部隊將要去做的一切。而產生自豪的理由是何等的充足。

    相信換了任何一個國家的任何一個的軍人。處於山下目下這個位置上,那他同樣也會陷入這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亢奮狀況。軍人身上的這種共性。與國籍、信仰、身份、性別無關,完全是出於早已融化在軍人血液中對建功立業的極度渴望希冀,這種希冀用另一個詞來形容就叫榮譽感、軍人的榮譽感。

    「出發!」隨著意氣昂揚的山下的一聲令下,滿載著近萬名日軍的汽車分成數隊,在少量戰車的保護下。逐次投身於低沉夜幕中。

    當夜,這些穿著中國軍隊的制服的日軍精兵,從幾個早由日軍情報機關秘密控制的村鎮的地界上,分成多批成功湧入了中國境內。在這支萬人大軍中,除了山下之外,就沒人知道他們最終要到那裡去,就算是那些統帥著一路部隊的日軍大佐、中佐們,也只能從山下指揮部定時發來的電報上知道每個時段自己的部隊所要到達的目的地,由此可見日軍的這次行動策劃得何等的周詳機密。

    對於以上這些,尚在玉林地面上與日軍打生打死的程家驥自然不可得知。事實上,在山下支隊堪堪繞過十萬大軍時,東平鎮的戰事又迎了來新的高潮。

    雖說是東平鎮的戰事,可這會兒。動靜最大的地方卻是離東平十數里外的沙河鎮一帶江岸。說來新二十軍和河邊正三的十二師團與這條南流江還真要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上一場沿江阻擊戰方才過不到兩天,兩家又在南流江上狹路相逢了。最具有諷刺意義的還是,前不久還用炮彈「哭著鬧著」,一定要過江西去日本人,這回又死嘰巴咧的要回東岸來了。可此一時彼一時,這次不但日本人只來了一個旅團,守江的中國軍隊也換成了新二十軍的絕對主力新一百師的兩個團,另看現下守江的只有、兩個團,可無論從人員數量、還是武器裝備上,都比先前的新一五二師的三個團要強得多了。兩軍剛一隔岸交上火,這支負有馳援鹽田支隊及盡快恢復後勤線路的暢通無阻這兩項得任的日軍的最高指揮官二十三旅團旅團長野山甫二少將,立即就從對岸那如蝗般飛過的炮彈和封在江面上的密集的步兵火力中,敏銳的覺察到了對手的不同尋常。Wap儘管心中已明瞭,今天想要過江絕非易事,但恪於軍令,野山還是一次次試圖在東岸建立一個橋頭堡。為了把中國軍隊的火力壓制下去,日軍把南流江的上空都快打成一片通紅了。

    指揮這兩個主力團的文頌遠是什麼性子?那有不爭峰以對的道理,互不相讓的兩軍就這麼著一直把這個「牛」頂到了大家都覺得彈藥該省著點花了的辰光後,喧囂了半夜的南流江兩岸方才清靜了少許,這時已是天將破曉的時分了。

    這一夜,程家驥和鹽田定七這對「老相好」自是也不會閒著,東平鎮邊上的戰鬥雖沒有沙河鎮那邊那麼「熱鬧非凡」,可槍聲、炮聲、爆炸也是從沒未斷,但在這場以東平鎮為地點,由中日兩家以人命入股「合資舉辦」的徹夜演奏的「免費」的戰爭交響音樂會中。最受鹽田支隊地官兵「歡迎」地。還得數一種後世果園裡經常可以聽到的「吱、吱、呼、呼」的聲音,而最讓程家驥地部下們開心的是,每這些「吱、吱、呼、呼」的刺耳的嗓聲響起後。接著就會有被火焰噴射器變身為「黑夜中的明燈」的鬼子二鬼子們「美妙歌聲」的聽了。也許後方地某些人會悲天憫人地指責的中國官兵們缺乏同情心,可這種站著說話不腰疼地「良心派」言談,起碼在戰場是沒有半點市場地。

    在火焰噴射器這種大多日偽軍莫說見了,聞都聯所未聞地先進高效、衛生環保的地現代化殺人工具的實質和心裡的雙重打擊下,負責防守鹽田布下環形防禦陣地的東南角的偽滿軍先行頂不住了,只可惜,偽滿軍的徹底喪失戰鬥意志。不但沒給新二十軍帶來多少實際的好處。反而讓許多偽滿士兵白白送了命。

    這一切怪只怪,這些給日本人當了多年的奴才的偽滿士兵的膽子太小。要是他們不是在驚惶失措之餘。只一個勁的頭先不敢多回的爭先恐後向中國軍隊陣地一窩蜂的逃去。而是先幹掉身邊的那些拿槍逼著他們繼續給鬼子賣命的日籍班排長們,說什麼幾百人也不會讓人家一陣火力急襲。就大半給蓋在兩軍陣地之間了。可不管怎樣,與關內的汪偽軍相比在戰鬥力上要強上一兩個檔次的偽滿軍的覆滅,無疑還是進一步的削弱了鹽田支隊那在屢受重創後,本就已略顯單薄的作戰力量的。

    接下來在戰場所發生的事情,充分闡述了一個鐵的事實,鹽田支隊的惡運非但並沒有因為自家的陣營裡突然少了幾百個拿槍的人,而劃上句話,反倒開始愈演愈烈了起來。

    事實上,正在激戰正酣的中日兩軍,都沒有預先料到,「偽滿軍」的自行潰散所帶來的連鎖反應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猛。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就是眼見著日軍已是江河日下,北條和他手下的那些習慣了有便宜就占的和平軍官兵們來勁了,打起了在優先保障自個的生命安全的情況下,撈點賞錢的算盤。對日軍而言,不幸的是,這些老兵們打起太平拳來還真要兩下子,再加上日軍早先在他們的當面佈置的兵力被其它的各個打得正歡的作戰方向,吸走了相當一部分,而且剩下的守軍又被眼前的「太平景象」所麻痺,或多或少的放鬆的警惕,這三湊六合,就產生一個讓程家驥和鹽田都為之大跌眼鏡的奇跡,開戰以來一直表現得「理智」到大有出工不力之嫌的日本和平軍竟然率先給日軍的陣地好好的整了整「容」。

    日本和平軍的「人品大爆發」,大大的打亂了鹽田支隊的陣腳,也給與之一同參戰的新二十軍、民團、保安團製造了更多的機會,趁著小鬼子顧頭不顧腚的忙著往缺口處調兵的空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新的缺口,在日軍的陣地上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起初鹽田還在勉力的左堵右補,「幸好」他馬上就意識到了再這麼填來填去,手上那點機動兵力很快就會見底了,到時陣地還是得丟。想通了的鹽田,立馬開始有步驟的收縮陣地。鑒於日軍的主力尚在,生怕對方會拚死一博的程家驥,雖佔了上風,卻也不敢相逼過甚,只是採取了趁著這勢頭一點點給日本人「消腫」的保守戰法,正一心一意的忙著打造新的保命龜殼的鹽田,很識相把若干塊自個身上「肉」奉獻給程家驥,以求得短暫的「相安無事」。於是乎,各取所需的交戰雙方便心照不宣的玩起了推磨遊戲。

    等到程家驥把鹽田放棄的那幾塊肉消化得一乾二淨時,鹽田支隊的「空中保姆」日軍航空兵也準時的趕來上早班了。

    面對在天空中耀武揚威的那些龐大的「身影」,壓根就沒興趣在白天跟完全獨佔的藍天白雲的「使用權」的鬼子打交道的程家驥順理成章的選擇了見好就收了。中國軍隊一撤,無心也無力追擊的日本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在簡單調整了一下兵力佈置後,從這個充斥著恐怖、血腥與燒烤生肉的焦臭的毀滅之夜中,倖存下來的日軍以「不屈不撓」的精神,再次拚命「修理」起了無辜的地球來。

    當新二十軍絕大部份官兵火線上拚死廝殺時,已被後送到該軍下屬的七個醫院中醫療條件最好的軍中心第一醫院的治療休養的一見了女人臉就紅的老實人的趙得生,卻誤打誤撞的鬧出了一樁很快就將會在戰場上被傳為「佳話」的「緋聞」。

    不知道,是不是被趙得生的喜氣所感染,烈日當頭時分,一個振奮人心的天大的好消息,先是通過無聲的電波傳到了四十五集團軍司令部,隨即又以同樣方式的輸送到了程家驥的手上。

    大喜過望的程家驥在第一時間向參戰的所有人傳達了這個消息。

    一時間,剛剛沉寂下來的戰場上,歡聲雷動,中國人那發自肺腑的呼號、納喊聲直衝九霄,其高亢雄渾把一個正試圖對中國軍隊的陣地進行俯衝掃射的日機飛機員,都嚇了得竟忘了要去按動某一個與死亡劃等號的按扭。

    鹽田等一眾日軍高級軍官此時恰好的巡視前沿陣地,親自耳聞目睹了對面戰壕裡的官兵們守可冒著被天空中的日機成片成片的「清除」的危險,也要歡呼雀躍的驚人一幕。剎時就中國人狂熱中從中體味出什麼了的鹽田定七與身側的阪本圓對視了一眼,在這一個瞬間,兩個士官軍校的同窗好友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掩飾不住的絕望。

    七月四日上午九時,在經過將近兩天的「暗箱操作」後,從欽州戰場上退下來的三十六軍、四十六軍、六十六軍四個整軍及其一些零散師團在行營主任煞費苦心的運籌下,以曉伏夜行、分路疾進方式分別抵達靈山、浦北、博白境內的指定地點,從而與已投入戰鬥的四十五集團和已過與浦北相鄰的興業縣城的九十五軍一道西進兵團的五六萬日軍,形成了大範圍的鬆散包圍圈。

    如此一來,在橫跨好幾個縣的大戰場上,中日雙方兵力對比,已由此前基本相當,變成四比一,而且牛島中將所指揮的這一大砣日軍因補給不順暢,勢必無法發揮其全部戰力,換言之,一桌自己飄洋過海的專程送上門來的無比豐盛的日式大餐,已經端端正正的擺在二十多萬中國軍隊面前,單就等著尊貴的主人們下筷子了。

    苦幹到凌晨四點,完成二更。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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