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長城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新扎軍座(九)
    要弄清楚細川大佐的煩惱,就得先介紹一下在程家驥的授意下,博白戰俘營管理所推行的一系列的針對性政策了。

    在第一次桂南會戰中,前前後後被一分為二前的原新十八軍俘虜和放下武器的日軍官兵不下五千人,這些俘虜中七成以上,目下都在位於博白大山中的礦區裡履行贖罪苦役計劃的幹活。程家驥既把他們拉到了這裡「勞動改造」,自然是要打算在充分的利用一下這些免費勞力的基礎上,通過用同是日本人的看守用皮鞭、棍棒提倡的「中日親善」,讓這些日本戰俘,好好的認識一下,中國還是不是那個「溫良恭儉讓」的大度到迂腐的「可憐」國度了。程家驥如此立意的初衷只有一個,就是加大日本人在中國當「國家強盜」的機會成本,力爭讓每個能有可能活著回國的日軍戰俘,從靈魂深處意識到,中國人也會報復的,而且日本人能能做到的殘忍與滅絕,只要中國人也願意,就能做得到,還能做得比平均智商偏低的日本人更漂亮,更無懈可擊。

    在與錢紳、田家富等相關人員開過幾次專題研討會議後。程家驥在集思廣議的同時,也加上了他從二十一世紀照借鑒來的關於這方面某些先進的管理經驗,制訂了一整套足以讓這些日本強盜們欲哭無淚、想上吊都找不到繩子的先進到掉渣的管理制度

    民以食為天,是條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程家驥的在戰俘所做的這篇文章的破題,就順乎天理、中國人心的做在這裡。憑心而論,博白戰俘營地伙食花樣、質量都是相當不錯得,就是日本地傳統友好國家英國的無冕之王們來看了,都挑不出什麼毛病。而程家驥的文章就做在一個字上。貴!一個饅頭。三十日元,要知道這已相當於日軍一個列兵四個多月地薪水了。沒錢?也行,你「艱苦奮鬥」了老半天。上繳一噸礦石,也能換上這麼一個小巧精緻到,比大姆指大不了多少的造型優美,號稱帶有減肥成分的健康食品,雜面饅頭。雖說,活是辛苦了一點,面是粗了點。可畢竟是能裹腹不是。已學會容易滿足的日俘們,對此還是高興萬分的。一般一拿食物到就會立即狼吞虎嚥下去了。這裡又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了。那就是飢不擇食的日俘們往往把饅頭一吃下去後。就會感到更加飢餓。這些沒文化地日本人並不知道,他們所幹地活和所獲得食物標準。是經過專門計算的,食物所能補充地能量,永遠趕不上消耗地多。如此一來,那些本沒多少積蓄、只能靠賣苦力掙饅頭吃地日軍俘虜們,在短短一兩個月內,便一個個身材苗條,身輕如燕起來了。對此,田家富報告上寫的是,日俘們經過長期堅持不懈地努力鍛練,基本上都有八塊腹肌(瘦得突出的肋骨。)。

    至於,專供軍官的那些肉湯之類的奢侈食品的價格,就更是高得與同等重量的白銀相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了。靠著,這套標榜讓日軍戰俘「自食其力、自力更生、自得其樂」的伙食供應計劃,由田家富擔綱的戰俘管理所可是紅火得很,用日進斗金來形容都毫不為過。

    幾個月下來,日軍戰俘們非但被迫把之前藏覓下來的那些從中國撈到的外快全從腳底、內褲裡、甚至腹腔內自覺自願的掏出來換了吃的,就連那些家境相對寬裕軍官們從日本國內帶來的財物,也紛紛變成了一個個饅頭、一碗碗淨水。忘了說了,在礦區裡喝淨水也是要收錢的。更有甚者,有一些出身富商人家的軍官,抵不出飢餓的折磨,已經在田家富好心開導下,寫信給家裡要錢了。

    程家驥得知日軍軍官們這種自發行為後,立刻讓田家富等加以規範和鼓勵,並且還請自就此事做了重要批示:從日本國內多掏些錢出來,讓日本人少造幾顆子彈,我們多買幾支槍,此消彼長,天底下還有比這划得來的事情嗎?

    程家驥這套計劃可是一招連著一招的。從上個月開始,戰俘管理所聲稱為了尊重大和民族的風俗推出了新的規定。規定日俘用礦石換到的食物,將由戰俘管理所在被俘的日軍軍官們中指定出的自治委員會統一分配。在食物的巨大誘惑下,田家富出於分化日俘的目的,而生生造出這個戰俘中的特權階層,從成立的第一天起,就炷定是一個赤赤裸的貪污腐化集團。想應的,切身利益受到極大損害的廣大日軍戰俘們,對這伙蛀蟲的不滿與憤恨的程度,也很快超過了他們對中國人的仇視程度。根據那裡有壓迫,那裡就有反抗的鐵的定律,一個個以日軍下層士兵為主體的准黑社會組織在陰暗的礦洞裡成立了。這此地下組織,經常性的襲擊、毆打那些戰俘自治委員會的成員。手中有糧的戰俘自治委員會也不甘示弱,一支用饅頭來計算報酬的治安隊,在管理所的暗中下飛速成立了。wAp

    日俘內部矛盾產生和迅速尖銳化、公開化,在給中方的監管工作帶來極大的便利同時,還破壞了日軍中等級森嚴的慣性作用在戰俘營延長成的那張維繫人心的無形的大網,使許多一直心底裡堅持的不「投敵」的底線日俘們的心思開始活動起來了……

    從程家驥那裡領了「上喻」的田家富,等得就是這個日俘人心離散,相互敵視的機會了。於是,北條和他那些吃得腦滿腸肥、滿嘴是油的士兵們在這個時候便派得上用場了。看著這些帶著食物來看望自己的舊日的同僚部下們,已是被餓得無時無刻不飢火中燒日俘中鮮少有人能表現出「高貴的氣節」將其拒之門外的。相反,此舉,在日俘中產生的影響力是驚人的,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現在都用妒忌、羨慕地心態仰望和平軍裡地那些比自己腦子要「聰明」的傢伙。

    人嗎!只有在思想上,開了一口子。下面就很難收得住了。

    先是一個兩個。接著一群群的,一周內,日本各平軍就是戰俘裡招用大饅頭加幾片白菜「動員」了上千名日軍戰俘。加入到推護東亞和平地偉大事業當中去。

    當然,僅僅光是上面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和賤民的背叛,還不足以讓因身為戰俘自治委員會委員長而一直沒餓肚子的細川大佐煩惱的。造成我們的細川閣下患得患失到連續幾個晚上失眠的是,由田家富提出一個建設性地建議,新二十軍將「協助」給細川大佐和幾個出身在上海有分支機構地商社家族的日軍第八聯隊地公子哥兒軍官越獄,並盡力為他們在處面地日本人面前,製造一個英雄地形象。以盡量保證他們回國後。能保往性命。

    可以想見,對日本人半點同情心都欠奉的程家驥。自不會無緣無故地大發善心。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做為條件,這些人在回國後將從上海向租界若於商家定期提供一定數量的戰略物資。當然。中方也不可能一點防範措施都沒有,一旦當事人反悔,這些人為表示合作誠意的而拍下的與「天皇」及其家族有關的褻瀆照片,就會公開。田家富發明的這一手老套而行之有效的制約手段,足以制約這些人和他們那雖富有但在日本國內社會地位不高的家族了。

    若不是對於突然間轉了性子的中國人,通過田家富提出的這個友好建議對自己家族的巨大殺傷力,有些望而生畏,細川大佐決不想在這個礦山呆上一個秒鐘。可田家富在言語間暗藏的殺機,又讓細川不敢興生拒絕對方的念頭。他心裡明白,如此重要的計劃,自己既然已知道內情,那拒絕合作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就算是受限於表面上道義,人家不好直接處死自己,但在目下日俘中官兵對立情緒異常嚴重今天,想用挑起事端趁機下手的老法子、讓自己死於非命,再是易容不過了。

    兩天後細川的預感得到了證實,一位與細川同屬自治管理委員會的成員的家世不錯的日軍軍官,在一次與「造反」的日軍戰俘的爭執中被捅死。消息傳來,細川等和田家富就合作事宜單獨密談過的大阪商販世家的子弟,大多選擇了屈服,殺雞警猴都無動於衷的那兩個「無畏」的傢伙,如眾人所料的一樣,毫不意外的死於稍後發生的一場塌方事故。這些都是後話了。

    田家富和北條他們在戰俘營所做的這些卓有成效的工作,雖是程家驥當初佈置下去的,可他多忙啊,當初也不過是說原則和步驟,現下又是過生日、又要籌備在中國軍隊中尚無先例的軍與軍之間的對抗演練的,更是顧不上去過問這些細務了。

    程家驥的生日晚宴散席後,新二十軍軍部。

    「對抗演練這個時,既定下了。軍委會那邊還請培民兄去疏通一下。」在賓客的旺盛情難卻下被多灌了幾杯,面紅耳赤的程家驥對黃中將拜託道。

    他就是在官揚再嫩,幾萬大軍的擅自調動,是個什麼性質的問題,他還是明白這其中的厲害的。

    「這個事,我包了!」黃中將身為宴席上最大的官,自是也能沒逃得過,那些笑容可掬頌言如潮的端著酒杯殺過來的士紳們的圍追堵截。從他說話時那滿打滿算的語氣,顯而易見這位總座也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了。

    程家驥親自送走了步履蹣跚的黃中將,回正想回屋先喝杯濃茶醒醒神,再回家去忙「私務」時,新的「公務」又打上門來了。

    隨著程家驥水漲船的升任軍副官處處長管適之,輕手輕腳的溜進來報告道「軍座!前幾天起運的那批貨物讓海面上的人給截了。」

    一聽到管適之帶來的「好消息」,程家驥酒立馬醒了八九分。前幾天從鐵山港起運的那批准備通過尚未淪陷的廣州灣中轉,運到香港去換物資的稀有金屬礦石,足有幾十噸重,可不是個小數目。更重要的,這些金屬礦石可都是違禁品。雖然各沿海地方當局,出於打破日軍的經濟封鎖的考慮,早對起私稀有金屬礦石這種創匯行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要是英雄的新二十軍公然走私,這樁天大的醜聞捅出去,不管對這支常勝軍的聲譽,還是對程家驥現下勉為其維的扛著這塊抗戰名將的金字招牌,其殺傷力都是無可估量的。這種形象破產的後果,是根基不牢,主要是靠著頭上的光環,才能如此風光的程家驥和他有新二十軍所無力承受的。要不是,新二十軍現在在做了犯忌的事情太多了,單憑「龍牙」那點少得可可憐的人手根本無法面面俱到,程家驥也不會病急亂投醫的讓副官處去處理這樁生意了。

    「不是讓你多派人手了嗎,怎麼還出得了事,查清了是那個山頭的人幹的沒有。」程家驥所急敗壞的對管適之質問道。

    「軍座,是鐵頭鯊帶人幹的。他們海路太熟,出動的人少說又也有三四百。我派去的一個加強排的便衣兵,有一半在海上暈船,在人數上又差海匪太遠,跑不了又打過,結果只好讓人家激了械,綁在船上漂了回來。這是他們隨船附送的貼子。」管適之苦笑著為自己辯解著。

    「暴露了身份沒有!」程家驥一邊接過那封寫著贖金的數目及交付地點的時間的帖子,一邊問管適之。

    「貨是軍隊的貨,估計他們是知道的,是那支部隊他們也沒問,這是海上的規矩,不過他們扣了我們幾個人,要是動武的話,那就難說了。」接這個活,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對海匪的規矩,管適之還是門清的。再說,廣州淪陷以來,從海上販些私貨去香港的軍隊多得是如過江之鯽,久而久之,敢於虎口拔牙的大股海匪們早有就形成了一整套的自保路數了。

    「冬生,你去請錢參謀長過來一下。」程家驥對這個鐵罩蒙面的鐵頭鯊也是久仰大名,面對這位誰也不知是男是女的,縱橫北部灣多年的兩廣海匪中第一桿大旗,已出了漏子他可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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