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長城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欽州攻防戰 (八)
    父親是一個菜販的豐田中信,是供職於第十二輜重聯隊聯隊部的一名日軍中尉。第十二輜重聯隊在序列上是十八師團的下屬部隊,可自打月初起,這支部隊的任務就是負責保障今村中將所率北進部隊的後勤給養的及時供給。因此沒有駐在欽州,如此一來,第十二輜重聯隊自然也就「合理迴避」了,新十八軍強勁的兵鋒。

    儘管隨著前線的戰事,愈發的對日軍不利,豐田所在聯隊的保障任務也日益繁重。但若是拿因近水樓台的關係,而受益頗多的豐田和他的同僚們,幹得這份吃得飽穿得暖,又沒有多大危險的差使,與那些個在戰場上今生明死的日軍官兵相比,無疑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了。

    最讓人妒忌的是,豐田中信因為聯隊長的副官,這小日子過,得比聯隊裡一般官兵,還要滋潤上許多。

    這天凌晨,在巡迴慰安到第十二聯隊聯隊部的駐地小董鎮的,慰安所裡胡天胡地了老半天的豐田,心滿意足的打道回府了。當搖搖晃晃的走到聯隊部的邊上時,突感尿意的豐田趁著酒意,就要在路邊小巷裡小解。正當此時,一件小小的意外發生了。

    冰冷,從肉體到精神上全方位的極度的冰冷。沒有在寒風凜咧的冬夜裡,被陌生人用一把馬刀,直接按在那活兒上的人,是無法想像得到可憐的豐田中尉的此時此刻的切身感受是何等的驚恐交加的。

    「東洋豬地那活兒就這麼大地不多。對了!會說中國話嗎!」正在用馬刀輕敲著豐田的生殖器的這個人問話地口吻,是那樣居高臨下,而又充滿了蔑視。

    對此,生死已在對方的掌握之中的豐田,非但沒有一絲不快,而且腦筋很好使的他還感到一陣「幸福感」湧上自己的心頭。豐田知道。對方願意問自己話。那就表示,起碼暫時人家還需要自己的合作。也就是說自己就還能有活下去的機會。

    只可惜,他心裡想地透徹。可舌頭卻不爭氣。許是受驚過度地緣故,原本漢語說得挺順溜的豐田,這會兒硬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仍然是辭不答義。

    「小秦,交給你了。」馬刀地主人不耐煩了,把審訊豐田地任務,交給了自己地同伴。當然。那把馬刀還擱在它原本就呆著的地地方。

    「聯隊主要軍官的宿舍在那?聯隊部值班警衛隊的位置?電報房在那?與上下級部隊的規定聯絡時間是幾號預案?」

    隨之而來的。帶有東京口音的連珠炮似的,處處問在點子上的訊問。一路看倒是讓豐田在驚吒對方對日軍的內部軍情的瞭如指掌的同時。大腦被震得清醒了些許。

    光著下身的豐田回過神來後。無需對方多費手腳,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知道的聯隊部情況。來了竹桶倒豆子,就連和他一起去找女人的,副聯隊長中村中佐,現在應該還在慰安所裡留宿這個這一點,都沒拉下。

    出於對豐田合作的獎賞,在那個被稱為小秦的人的說項下,豐田被允許拉上龍門,收回了在接近零度的低溫下,已公開「展覽」了多時都快要被凍成一砣了的那個重要器官。

    儘管,那把已在豐田的靈魂深處,刻下的堅實無比的烙印的馬刀,還緊緊的貼在他的脖子上。可在經過剛才的終極威脅後,豐田已能表現得鎮定得多了。

    從對方的開恩中,意識到自己只要合作,保命的希望很大的豐田,積極性大增,他不但說,還一筆一筆的畫下了聯隊部內部的示意圖。

    再接下來,豐田就看到了他畢生難以忘懷的一幕。人、中國人、無數的中國軍人,藉著夜幕的掩護,無聲無息的從四面八方向第十二聯隊的指揮部湧來。看到像是從地裡冒出來這些,已滲透到離聯隊部不過三四百米的地方的,這些形色彪悍全副武裝的中國軍人,豐田就是再笨,也能想到全無防備的十二輜重聯隊的官兵們,將要遭到的是怎樣的場單方面屠殺。這一幕,讓豐田在慶幸自己憑著家傳的「機靈」,做了最明智的抉擇的同時。也完全抹滅了,自私自利的豐田,心中因出賣的自己的同僚長官,而產生的那一點點愧疚感。反正,就是自己不說,看中國軍隊這架勢,聯隊部今天晚上也在劫難了。

    正如豐田所料,駐在這個鎮子上的好夢正酣的兩三百名戰力低下的日軍輜重兵,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五六倍與他們的中國軍人堵在被窩裡,殺了個乾乾淨淨。

    小董鎮是日軍在南欽公路沿線的重要補給點之一,這裡屯集的物資多是從日本國內直接海運過來的,不但數量龐大、品種繁多,讓這座小鎮的解放者們,看得眼花繚亂,吃得眉開眼笑。好好的開了一次東洋葷。

    幾乎與此同時,小董鎮發生這一幕大同小異的「戰鬥故事片」,也先後在十二輜重聯隊的其它營地裡,隆重上演。

    等到安籐中將接到確切的報告時,日軍沿南欽公路設置的十幾個補給轉運站,已有九處被中國軍隊摧毀了。一夜之間,日軍十二輜重聯隊竟被中國軍隊吃掉了一半。WWW.一千多名士兵的死,對兵力使用已到極限的日軍第二十一軍來說,固然是一個不小損失,但與今村兵團的「輸血管」突然斷裂,這種嚴重「事故」相較,卻又算不了什麼了。

    「命令今村兵團不留餘力死命突擊,務必於二十四小時內,救出被困部隊。」在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面前,身為一個老練用兵家的安籐中將心裡清楚,中國軍隊這勢若霹靂一擊,實是在早就不堪重負日軍二十一軍頭上,再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

    儘管這條補給線對今村兵團是如此的至關重要,但安籐中將更知道在現態勢下。二十一軍沒有力量立即出兵恢復南欽公路沿線補給點的運作。老謀深算的他。在讓今村進攻的同時,已在暗中著手做,事若不成。接應今村兵團退回欽、浦一帶固守待援地準備了。

    不過,在退兵之前,安籐中將還是要做最後地努力的。

    「中原君,軍部這裡就拜託了,我去一趟第四師團。」決定了主力部隊的作戰方向後,安籐中將這才回過頭來處理,陷二十一軍全軍於困境地罪魁禍首第四師團。

    報到他這裡來的情報。雖沒有點明。這次在南欽線上的「肇事」的,是那支中國軍隊。但出於一個從軍三十年的職業軍人的敏銳的直覺。和這些日子與新十八軍打交通地經驗地。除了主動求戰很強的新十八軍外。安籐中將實在想不出有那支中國軍隊還會如此地不「安份」。安籐中將帶著大批憲兵地進駐,給第四師團地中下級將兵們以極大心理震憾。在盛怒軍司令官拿在手上揮舞。隨時有可落在某些人的脖子上地軍刀的威懾下,第四師團終於開始正正經經的組織起攻擊來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中午,陸屋前線。這回,兩軍陣前是真得打得熱火朝天了。槍子炮子眼下也是口口咬肉。那種交戰雙方幾萬人,乒乒乓打了整整一天,到頭來被打死的,全是天空中路過的飛鳥的戰爭奇觀,已是一去不復返了。

    第四師團這邊是全情投入了,可心思「深沉」到,能在出兵奇襲南欽線之前就想好,如何趁雙方開戰之機,以日軍第四師團不守信用為由,吞日本商人一大筆貨物的程家驥,能沒有一個周詳的應對方案嗎?

    在日軍鋪天蓋地的炮火中,微微顫動的二百團指揮所。

    別看日本人炮打得這麼凶,二百團的這些久經戰陣參謀們副官們,個個對已打到團部門口的日軍炮彈視若無睹。都該幹啥,幹啥。

    這個幾天來,被「委屈」成了是一個軍火集散地的團指揮所,終於轉回了它做為一個軍事指揮機關本身職能。

    「師座,請您放心。小鬼子攻得是猛點,可我們團的陣地已是再三加固了,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下撐個八個小時沒問題。」漢東昇對於程家驥把到前面來視察的第一站選在自己的團隊,既興奮,又不安。讓他興奮的自然是,程家驥這番舉動,充分證明了新一百師的指揮層。對因重創未癒,而戰力大減的二百團,還是一如既往的重視。不安就更好解釋了,那怕程家驥要是在漢東昇的地盤上蹭破點皮,他都不好交待。他說這些話,其實已是在含蓄的催架了。

    此刻,程家驥只顧端著望遠鏡,全神貫注的盯著對面的日軍一舉一動,那裡有心思去琢磨漢東昇這話裡話外的意思。

    在也算是半個軍事家的程家驥眼中,日軍第四師團的攻擊組織得極為專業。出擊部隊的遞級配置、戰車與步兵在集團衝鋒時的相互配合、炮火對已方陣地的火力的壓制,一切的都是那樣的有條不紊、絲絲入扣,雖顯得有些呆板機械,卻也讓人挑不出什麼空子來鑽。在第四師這種科書式的作戰行動對襯下,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愛國熱忱和強烈的榮譽感來作戰的新一百師,就只能算是一支民兵了。程家驥也並沒有因此輕看自己的部隊。只有像第四師團這樣的受訓三四年的老兵的比率達到百分之九十的日軍部隊,方能有這麼標準的作戰姿態的。遍數在經年血戰中,傷亡慘重的日本陸軍,也是再也打不出第二支了。

    「這樣拼下去,太吃虧。三個小時後,你團後撤至第三道阻擊線。」程家驥在放下望遠鏡的同時,下達了一個讓漢東昇萬萬想不到的命令。

    「師座?」漢東昇剛說出兩個字,就被程家驥揮手止住了。

    「這是命令,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程家驥可目下可沒有時間說服漢東昇這個愣頭青。再說用層層疊疊的防線進行逐次抗擊,以拖住日軍第四師,本就是程家驥和已率兩個師的部隊出擊南欽線的黃中將早就定好的作戰方針。他這不過是調整了一下棄守陣地的時間罷了。

    僅僅一個下午,第四師團的主力就向東北方向推進了八公里,在中方幾萬大軍的阻擊下,這個速度不可謂不快。戰事的順利,讓好多年,都沒打過勝仗的第四師團上上下下,也漸漸有了些百年難得一遇的作戰**。攻擊的勢頭是一波一波猛過一波。見到第四師團這支暮氣沉沉的老爺部隊,終於在自己的手裡煥發出了久違的青春,欣喜若狂的山下中將,在猛然彪升的腎上線素的刺激下,樂此不彼的往返去各個聯隊之間拚命督戰。

    只有親自坐鎮第四師團師團部的安籐中將,心裡明白,在對方的所擺出打持久戰的架子面前,第四師團這場看似戰果輝煌的攻擊,已不能達到在短期內擊潰中國軍隊的目的了。這個目的達不到,他就不敢冒東線全面崩潰的危險,把第四師團的主力北調南欽線,支援今村兵團。

    安籐中將也不認為第四師團的突然發威,是一點用外也沒有。在他起來第四師團這麼猛攻一氣,受到極大壓力的新十八軍,定是不敢再向南欽公路上增加兵力了。只要新十八軍已穿插至今村兵團的背後的兵力,不與日俱增。安籐中將對把今村兵團主力撤回欽州,還是有信心的。至於被圍在那陳,只剩下五六千人的中村所部嗎!能救就救,不能救,也就只有捨了。

    突如其來的狂風,吹得窗外的樹枝,一個勁的抽打著窗戶,屋外就傳來一陣辟叭聲。原來黯然神傷的坐在椅子上的安籐中將,聽到這響動後,滿臉興奮的從彈身而立。安籐中將此時全心全意的在祈禱,著今天晚上會是冬天裡少有的風雨交加的夜晚。安籐知道,只有要自己能得償所願,靠著比派系繁多的中國軍隊,要好的多的各部隊之間的協同合戰能力和夜雨掩護,日軍就可能通過在亂局中混水摸魚,從而達到扭轉戰局的目的。

    半小後,沉浸在傾盆大雨中的新十八軍軍部。

    「他媽的,這場雨來的真不是時候。」黃中將開葷,可不容易。

    「南欽線上的鬼子,怕是要搞名堂了。」程家驥和安籐倒是想到一塊去了。

    「浩然,就靠我們現在手上三個多師,能不能給安籐添點亂那怕是雨夜全線反擊也好啊!」帶兵多年,深知已方軍隊弱點的黃中將這回是真得急了。連雨夜全線反擊這種差不和自殺式攻擊劃等號的用兵大忌都提上了檯面。

    「雨夜反擊動靜是大,只怕是得不償失,培民兄,我建議咱們到前線去走走看看,說不定還能有些想法。」

    也正有此意的黃中將,立刻同意。於是,在這個風急雨狂的冬夜,新十八軍的兩位主官擠在一輛車上,向前沿陣地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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