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法則 第一部 心跳回憶 第十六章 校園爬行者
    叮鈴鈴……下課鈴響了,肌腸轆轆的學生從教室學大樓湧了出來,歡笑著奔向食堂。學求大道上轉眼間就擠滿了人。

    「看那是什麼?」一名女生尖叫起來,纖纖玉指驚恐的指著不遠處,顫抖起來。

    順著女生的手,數百道目光刷的一下轉向了不遠處。

    一條「軟體動物」慢慢的向食堂爬去。看清楚了,原來是一個人,一個男人,頭髮凌亂,全身髒得像是從垃圾堆裡翻出來。在他的旁邊有一個豆芽菜一樣男生舉著一塊牌子,上面用鮮紅的大字,寫了一句話:「為了愛,我爬行!」這個豆芽菜,一直跟著「軟體動物」,「軟體動物」每向前爬行一步,他就跟上一步。

    眾人紛紛議論著,他是誰,很快就明白了,那個「軟體動物」就是這幾天聲名雀起的龍居士。不少人圍了上去,看著龍居士一點一點的艱難的爬著,他臉上被一些垃圾弄得全花了。手腳上的皮膚被艱硬的水泥路面磨破,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在他的身後留下長長的血跡。

    行動即是無聲的語言,旁邊又有豆芽菜舉著的牌子說明,聯想到這幾天的傳聞,所有人立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龍居士?讓人好感動喔!」旁邊有女生大眼一眨,就湧出淚來。過後,又狠捏了一把旁邊的男朋友,「我要你也這樣!」

    男生:漢!

    從他出現的地方開始,到食堂足有三百米,現在正是中午用餐的高峰期,全校學生不是在食堂就是在去食堂的路上,上萬人目睹了這一奇觀。不少人被龍居士的求愛方式給感動了,湧上去,護著他前進,嘴裡喊著口號,「龍居士,向龍師兄學習!」這口號剛開始還只是幾個人呼,到後來,竟變成了上萬人呼喊,校領導被驚動了,以為發生了示威遊行。

    賀雪輝上課歸來,正要去食堂吃飯,看到前方發生了騷動,同學何健從人群中擠出來,衝到賀雪輝面前,結結巴巴的說道:「賀雪輝,快去看看,龍居士在地上爬呢。怎麼拉也不起來。說是要爬行三百米,用此來證明他對你的愛,經得起長征的考驗。」

    賀雪輝聞之,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全身無力,軟綿綿的,同行的女生手忙腳亂的扶住了她……過了一會兒,深吸呼幾次,恢復了一點力氣,在同班女生的攙扶下,向前走去。

    ……

    劉洋今天早上僅二節課,當龍居士在地上爬行時,他正在宿舍裡打《帝國時代》,正玩得帶勁,忽然聽到外面有隱隱約約的口號聲,接著口號聲變得越來越響亮。

    「龍居士,向龍師兄學習!」

    那個龍居士又在搞什麼明堂?劉洋走到窗邊,向外好奇的張望。幫自己帶飯的舍友衝了進來,「不得了啦,龍居士在地上爬呢!」

    「爬?」劉洋大吃一驚,顧不得接飯盒,就衝出宿舍,跑下樓道……他要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

    「你……」賀雪輝在同班女生的攙扶下擠到了龍居士面前,看到龍居士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大眼中湧出淚來,噴泉一樣,嘴唇發白,想說點什麼又說不出來。

    聽到聲音,龍居士艱難的抬了下頭,看了一眼賀雪輝,佈滿各類垃圾的臉上,露出慘淡一笑。他這一笑,惹得旁邊的女生淚如雨下。

    「為了證明,我比劉洋更愛你,我要爬完這三百米。」說完,繼續著他的「爬行」偉業。

    賀雪輝愣愣的看著龍居士爬行了很遠,足足過了五分鐘,這才緩過氣來,甩開攙扶著自己的同班女生,追了上去,指著龍居士,氣極而笑。

    「你這樣做能證明什麼?」說完又轉笑為哭,掩著面跑了。

    ……

    劉洋趕到時,正巧看到賀雪輝從人群中奔出,鄙夷的看了一眼爬在地上的龍居士,打了個呼哨,去追賀雪輝了。

    ……

    龍居士在賀雪輝走了之後,繼續爬行,一直爬進了食堂。食堂裡的地面到處是水坑,再加上遍地的爛葉、剩飯、殘湯,還沒爬到櫥窗,全身就濕答答的粘滿了食堂特有的垃圾,一股惡臭隨之散發出來,像是剛從陰溝裡撈出來的動物死屍……

    櫥窗離地有一米,要是在平時,龍居士打飯時還需彎下腰,但現在的龍居士全身半分力氣都沒有了,手臂無法舉起,腳無法站立……一米高的櫥窗牆壁,在他面前如同一座山。

    「老大,我幫你打飯菜吧!」豆芽菜丟掉牌子,就要去買飯菜。

    「不!」龍居士吃力,卻無比堅定的說道,「這是最後一步,我一定要自己完成!」

    老龍讚賞的說道:「今天的一切,為的就是現在的突破,磨練意志的最後關頭到了,只要你突破了,以後的你將全完不同!」

    一次又一次,龍居士將手艱難的放到光滑的櫥窗牆壁上,試圖借點力站起來。但那貼有瓷磚的櫥台實在是太滑了,借不到半分力,一次又一次的滑下,在上面留下了一條條血色痕跡。

    「老先生,給我來一針吧,我需要疼痛刺激!」

    龍居士想起了平時,每當被老龍模擬針刺時,全身就會痛得跳了起來,他希望藉著這一跳,讓自己站起來。

    「人肉體的潛能有限,但精神的潛能是無限的,只要你能突破精神上認為的不能,那麼你將無所不能!恕我不能用模擬針刺來激發你的潛能!如果我那麼做,這會讓你前功盡棄。人要想站起來,只能靠自己!命令自己站起來!」

    「精神上認為的不能?」龍居士喘著粗氣,「什麼是精神上認為的不可能?」

    「看到美女,自形慚愧,認為她不可能會愛上自己;看到億萬美元,自形慚愧,認為自己哪怕幾輩子都不可能賺到那麼多錢;看到前面有座高山,自形慚愧,認為自己不可能翻過;落水了,看不到岸自形慚愧,認為自己不可能游上岸……這些都是精神上認為的不可能。」

    「我懂了,現在我認為自己體能已達到極限,不可能再站起來,原因就在於自己精神上認為不可能!」

    「對,這正是《笑傲法則》第四條秘技——相信精神無所不能的真諦!站起來,用精神戰勝肉體的疲憊。只要你戰勝了,那麼,你的精神,從此比你的肉體更加強大。」

    龍居士聽完,兩眼逐漸的冒出火來,他用精神命令自己的神經,強迫它認為身體一點都不疲憊,全身到處都是力量,慢慢的他有感覺了,疲憊的感覺潮水一樣退去,一種被稱之為力量的東西慢慢的充滿了全身……

    在食堂裡的學生,打菜的師父,班上的同學這時候都圍在他的身邊,很多人都不忍目睹下去,想去拉龍居士起來,他們的行動都被豆芽菜給制止了,再加上龍居士透出來的堅定意志,盯得讓他們心裡「磣」得慌的眼神,無人再上來攙扶。眾人只得在一旁鼓勵著、吶喊著:「加油、加油……」

    「龍居士快起來!」班導師張倩從人群中擠了進來,高挑的身體出現在龍居士的面前。

    聽到張老師的聲音,龍居士蹭的一下,從地面一躍而起……

    看到龍居士突然跳起來,眾人缺乏心理準備,全都嚇了一跳。

    豆芽菜離得最近,受到的驚嚇最大:「媽呀,詐屍了……」慌慌張張的向人群躲去。人群受到了恐怖氣氛的感染,發出一片「光當」的響聲(飯碗掉地),然後一陣「媽呀」驚呼,人擠人,摔倒一片。這情景就像是炸彈在高梁地裡爆炸,龍居士就是爆炸的中心,引發的恐怖氣氛就是爆炸的衝擊波,向外摔倒的人群就是倒伏的高梁。

    一個全身累得半分力氣都沒有,連手都舉不起來,無法站立的人,突然間一躍而起,必定會嚇人一跳。再加上他全身是菜葉、飯粒、泥土、混合著血液、臭水,還真的和詐屍差不多。在跳起來的倏間,給人造成的驚恐是無法想像的。

    張倩在那一刻嚇得花容失色,後退了一大步,不過好在旁邊沒人擠她,沒有跌倒。

    龍居士「發現」站著的自己,頭腦中閃現出了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就過去了,因為他被如潮的快感給淹沒了。這種精神戰勝肉體後的快感難以形容,像是累了三天的人可以躺下來休息的那一刻,像是和自己最愛的人沐浴在愛河中欲仙欲死的感覺,像是剛考完試,從此可以大休一個假期,像是得知自己金榜題名時的那一剎那……又像什麼都不是。如果非要找一句話來形容的話,古書中有,「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不舒坦。」

    張倩將手放到自己的胸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顫聲道:「龍居士你這是何苦呢?很多事都是強求不得的……」

    「強求不得嗎?那是天下的人不知道《笑傲法則》罷了,如果知道了,強求無所不得!」龍居士心裡閃現過這個念頭,卻沒有說出來,滿是垃圾的臉上衝著張倩露出微笑,目光如炯的掃過周圍的人群,朗聲道:「感謝各位師兄師妹,還有我敬愛的張老師,對於我給大家造成的麻煩,我道歉。今後我還會更多的麻煩大家,因為我的初戀還沒有回到我的身邊。請大家一定要我!

    當龍居士衝著張倩一笑時,張倩感覺龍居士的眼眸無限清澈,猶如深潭,對自己有著無限的吸引力。龍居士的那張滿是垃圾的臉,也不再是令人厭惡,而是英俊得讓人無限嚮往……

    張倩的感覺如此,四周的所有人的感覺同樣如此。剛說完話,在龍居士目光所及範圍內所有的人,包括食堂裡的師傅,忍不住的高聲呼喊起來:「永遠龍師兄(同學)」。

    聲浪如濤,其勢如虹。

    看著周圍被自己感動的無數人,回想起今天的種種,龍居士湧出無限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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