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胡亂地查看了一遍長椅上面擺放的「細軟」,將能用的東西統統塞進包裡。「你的動作能否再幽雅一些?你看看旁邊那些人的眼神,像在看兩個慣偷在分贓。」端木繼續抖落鞋子裡的水。「得了吧你,我看人家沒這意思,倒是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大概是拿你當成打劫的了」。「哈哈,就你這點東西也值得我劫?要是加上感情還可以!」端木試著將鞋子套在腳上,順手將擠掉水分的襪子麻利地揣進褲兜,嬉皮笑臉地看了飛飛一眼。不知不覺廣場上的人已漸稀疏,啤酒節熱鬧的場面正在一點一點地消失,先前的摩肩接踵變成了單車都可以自由穿行的人群。端木抬了抬手腕,示意無法知道是什麼時間,一滴反射著廣場半面燈火的水滴很配合地從他那快SUI休閒表上掉落下來。「幾點了?是不是該回家了?」飛飛鎖了鎖眉心。「是呀,小孩子不能玩得太晚,你該回家了。」端木把眼睛看向適才的那個水池,噴泉和燈光早已停止。「你怎麼又叫我小孩子?我怒了啊!」飛飛撅起嘴做生氣狀,「以後要是再聽你這樣叫我我就扁你!」,飛飛抬起右手似輕似重地打在了端木的膀子上。「哈哈,剛安靜會你的原形又露出來了啊,是不是天一黑你就控制不住自己?遺憾啊,睡覺的時候沒看過你,不知道虎牙會不會也要長出3寸!」「我回家睡覺了,走吧。」飛飛站起身。「走,我送你上車。」端木站起身,回頭看了一眼椅子上是否遺忘什麼值錢的東西。「怎麼了?你幹嗎去?」飛飛不解,眼睛瞪著端木。「吆~這就管起我來啦,還沒娶過拍匕桑?/pgt;「你滾吧你,誰會嫁會你真是瞎了眼!」「我是前生修德甚多,估計瞎女嫁給我都可以重見光明!」端木說著拉起飛飛的胳膊,走向離廣場最近的一條馬路。「車子去修了,所以你只能打車回去了。」端木解釋道。「你到底幹什麼去,這麼晚了,明天不上班啊?」飛飛一副要問個究竟的樣子。「我還有些事,完了就回去睡,你先回吧。」「呵!不會是去見你的嘎嘎,那恭喜你嘍!」飛飛試探著。「是呀是呀,好幾位美女在那等我呢,您趕緊著吧!」。端木大幅度向前跨了兩步,拽得飛飛踉蹌了幾下。「急什麼急呀,皇帝不急太監急,真難得啊,從來沒見你這樣著急過!」飛飛使勁把重心放低,兩人的樣子就像是火車站門口著急上火的外地夫妻。「你走不走?快點吧姑奶奶!」端木無奈。「咳咳,本小姐現在鄭重宣佈:不回家啦,跟你繼續去HY~」。飛飛再次往地面使勁,快坐到了地上了。「姑奶奶!您什麼時候做事變得這麼執著?聽話!我先送你回去好嗎?」,端木彎了下手臂,但手缺一直抓住飛飛的胳膊。「我不!你跟我說你去哪玩?跟誰?難的女的?認識多長時間了?發展到什麼程度?你們多少時間見一面?回答完這些問題,我就放你走!」。飛飛一屁股坐到地上,乾脆耍起了誣賴。「大小姐!你怎麼了?快點啊別鬧,我要趕時間呢。」「這跟我想要知道的事情矛盾嗎?」飛飛站起身,甩掉了端木的手逕自向路邊走去,皮鞋噶噠噶噠的響聲在逐漸靜下來的廣場上顯得格外清晰。端木隨著飛飛走去的方向轉著身體,顯得有些木訥。滿腦子都是這個漂亮女孩的任性。飛飛高高地揚了下胳膊,一輛綠色的別克停在她身邊,由於司機較晚地發現了飛飛叫車的手勢,車停的時候帶除了刺爾的剎車聲。端木只是站在哪,他也只能站在哪,因為飛飛沒有給他一點機會拒絕或順從。唉!這樣的女孩,這是她的全部還是某種未被察覺的性格表象?端木苦笑著挪動雙腿,以同樣的手勢坐上了一輛TXI,這個司機車停的很穩,似乎對端木早有察覺。身後的廣場徹底沒了生氣,只留下幾盞螢火般的路燈提供最基本的照明。端木懷著不安的心走進了家門,深夜3點了。他小心地怕吵醒飛飛,輕輕脫下鞋子。躡手躡腳地急於確認飛飛是否在她的房間。看到飛飛的房門虛掩著一絲光線,端木心裡塌實了一些,他走過去把耳朵盡可能湊近屋門。「飛飛,睡了嗎?」,端木輕聲問道。沒有回答。「飛飛,在嗎?」,端木輕輕搓了搓自己的掌心,還是沒有得到回答。端木推開門,將頭慢慢伸到門後,發現窗頭燈開著,映照的卻是一張空床。端木一下子著急了,提高音量喊著飛飛的名字,不停地將聲音傳向衛生間、廚房、客廳甚至自己的臥室。顯得有些慌亂。「你笨呀!把燈打開不就得了!」,聲音來自客廳!端木確認著去按了屋子裡他能記住的所有燈的開關,飛飛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用一條薄毯蓋住雙腿,頭髮半濕的,像是剛剛洗過澡一樣。「你怎麼還沒睡?還是睡了又起來了?」端木頓了頓,「躲我後面想嚇唬我啊!你還嫩點兒!」端木已然從剛才的慌亂中平靜下來,看著沙發中的飛飛並坐到了她的對面。「我往家打了不下十個電話,你怎麼不接?」端木略帶埋怨,見飛飛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於是又把語調將了下來,「不會是晚上玩水太過頭了,現在不舒服了?」,飛飛依舊無語,眼神臃懶地從端木身上移開轉而盯著沙發一側的檯燈。「姑奶奶!您開口行嗎?平時話一車一車的,今個怎麼了這是?」端木繼續著睡前想有個良好心態的努力。飛飛依舊鐵齒鋼牙,不考慮此時表情的因素,儼然就是一英雄地下黨員面對鬼子的十八般嚴刑。「明天早上還有會,要不都早點睡吧,好嗎?」端木下意識地抬起一隻手放到了襯衫最上面的一個紐扣上揉搓著,彷彿只要飛飛一起身他就要飛快地跑向衛生間沖掉一身的疲憊。飛飛果然站起身,將薄毯裹在胸前向臥室走去,端木再次轉動著身體,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移動到每一個位置的飛飛,直到她消失在臥室的房門後。端木有點暈,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飛飛判若兩人的表現束手無策,目送著這個被薄毯包裹的越發苗條的身軀回到臥室,連自己一句感歎詞的傾聽都沒有留下。房門關閉的聲音讓端木的心臟不由得緊了一下,「我錯了?」,端木搖著頭緩步走向了衛生間,身邊打上了無數個問號,這個澡,衝到明天上班也沖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