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可真是個好東西,讓人們之間的交流變得簡單而真誠。就像剛才加入我們的那三個女孩,我們之間現在已經能夠很融洽的相處。特別是那個被西寧稱作恐龍的妹妹,噢,不。我已經知道她叫孫迪。現在已經和兔子聊的相見恨晚了。台下的人們酒興正濃,台上的表演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一陣熱烈的強歌勁舞後,主持人說現在要邀請台下的觀眾來參與,進行喝啤酒大賽,獲得冠軍的選手將會獲得一整箱的啤酒作為獎勵。重獎之下必有勇夫,主持人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幾個人衝上了舞台,但最令我想不到的是,平時不太愛湊這樣熱鬧的端木西寧竟然在沒有跟我們任何一個人打招呼的情況下,也一邊舉手一邊往台上走。看得我們個個目瞪口呆。「這小子被你氣瘋了吧。」兔子看到已經站到台上的端木西寧後,小聲的問我。「說什麼呢,喝你的酒吧。」我把一瓶剛打開的啤酒塞到兔子的手裡,但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舞台上的端木西寧。他一晚上的表現都讓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就憑端木西寧的性格,如果是以前,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會做去喊別人「恐龍」這樣的事情啊。更何況是上台去參加什麼喝啤酒大賽。因為上面有了自己人,所以我們一桌都十分關注比賽進程,特別是那三個女孩,更是尖叫著為端木加油。但是要知道想讓一瓶啤酒快速的喝到肚子裡,並不是有酒量就可以做到的,這需要有很多的技巧,包括站的姿勢,空氣的對流……,而顯然端木西寧對這個並不在行,所以他不但沒有拿回我們期望的那個冠軍,反而弄的灑了自己一身都是啤酒。比賽結束,本來以為端木西寧的表演也告一段落,但沒想到精彩的還在後面,只見他在我們大家的注視下,搖搖晃晃的走下台,全然不理會我們期待的眼神,逕直走向旁邊的一桌,一屁股坐在一個空著的位子上,然後衝著人家喊:「濤子,再給我開一瓶,等我練好後再上去和他們比,我就不信喝不贏他們。倒酒!」「天啊,西寧已經喝多到這種程度了嗎?平時這點酒對他來說不是問題啊。」兔子和老虎一看到這個情景,趕緊跑過去救援,一邊跟人家道歉,一邊把這個醉鬼往回拖。「不!讓他離我遠一點!我不認識他!」我捏著鼻子拒絕端木西寧再坐到我身邊。這個臭西寧,喝的自己一身的酒,讓我呆會怎麼把他往回搬啊。我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因為正好每個人都有一個美女陪伴,所以今天晚上我是不用指望會有人幫我了。於是我想我應該趕緊趁端木西寧還沒有真的睡在這裡的時候帶他回家,省得呆會再出什麼洋相。於是跟其它幾個人說明情況後,我連拖帶拽的把端木西寧塞到車上,並請了一位「酒後代駕」的司機幫我們把車子開回家。(啤酒節現場就有這樣的服務項目,相當的便民啊。)當我和端木西寧並排坐在車子的後排時,一樣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是被扔在後檔板上的一張結婚喜貼。「西寧,這是誰啊。」我指著喜貼上那個笑的面若桃花的女孩。「周藝瞳!」西寧把腦袋靠在我的肩上,看都不看一眼的回答我。「周藝瞳?周藝瞳是誰啊?」我使勁的推了推他的頭,希望能夠得到更詳細的回答。「周藝瞳就是周藝瞳!除了她還會有誰?都嫁人了還提什麼提!」沒防備端木西寧會突然這樣的大吼,嚇的我一時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好半天才敢小聲的嘀咕一句:「就算是你女朋友也不用生那麼大的氣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注意了一下結婚日期,原來就在這個週日。我想到時候端木西寧也許會需要個女伴。端木西寧又喝多了。早上當我第三次敲他的房門叫他起來吃早餐時,端木西寧才睡眼朦朧的從房間走出來。倒不是我故意打擾,不讓他睡這個懶覺,只是因為昨天已經跟娜娜說好去看唐國平,所以我根本等不到他自然醒。害得端木西寧叨嘮一早上說我是周扒皮。來到醫院,我卻覺得有點兒奇怪,這倆口子並沒有因為其中一個生病住院而顯然難過和焦急。反到是我興師動眾的一大早跑來,看到的卻是「糖果瓶」正眉飛色舞的給娜娜講笑話呢。看到我和端木西寧拎著一大籃的水果,馬上大呼小叫的說要趕緊洗幾樣給他吃。我忍不住好奇:「才幾天不見,哪不好啊。怎麼我住院你也趕緊跟著湊熱鬧?」聽到我這麼問,本來還興高采烈的「糖果瓶」竟然表現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而娜娜也轉身借洗水果為名躲了出去。讓我覺得非常奇怪,趕緊向端木西寧請教:「西寧,我剛才說錯話了嗎?」「沒有。只是唐國平的病不大好講。」端木西寧強忍著笑的跟我解釋,這更加引起了我的好奇:「那到底是什麼病啊,怎麼從昨天晚上就藏著掖著的?」然後轉過頭對著唐國平仔細打量了一翻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出去亂搞,得了『花柳病』,所以才不好意思說的!「沒有,沒有。不是這樣的。其實我只是,只是……」唐國平一看我誤會,趕緊解釋。「只是婚檢的時候發現包皮過長,做了包皮環切手術。飛飛你行啊,連『花柳病』都知道。看來中國的素質教育已經顯現出它的優勢了。」端木西寧看到唐國平半天也沒「只是」個所以然出來,就直接幫他說了。「哎呀,我當什麼大事,不就是把『立領』改成『翻領』了嘛。有什麼不好說的。至於為這事費這麼半天勁嘛。」我對於唐國平和趙小娜的小題大做表示不屑。拿我當小孩看啊。誰知我的話剛一出口,立馬把西寧嚇成了結巴:「飛飛,你,你,你……你這又是從哪兒學的?」「西寧,今天沒事陪我去逛街吧。」從醫院出來,我趁著端木西寧正在發動汽車的時候,提出了我的要求。「飛飛,我就奇怪了,大連的商場就那麼幾家,你怎麼總是逛不夠呢。那裡面到底有什麼吸引你的東西啊,非得要每個星期天都去報到一次才舒服?」雖然端木西寧這麼說,但還是把車子駛向了商業區。「這很好理解啊,就像你看足球比賽,踢來踢去不也就那麼幾個人嘛,那你幹嘛還一場不落的天天看啊。那是你的愛好,我從來不干涉,而且還大力。那我的愛好你為什麼就這麼不理解呢,而且又不是僅僅我自己喜歡,購物是女人的天性嘛。你應該感到幸運了,幸虧我是愛好逛街,只需要讓你陪陪,你說如果我愛好看電視劇,那你的足球會每天都看得那麼舒服嗎?多想想我的好吧,是誰在你半夜看球的時候給你煮咖啡的啊。要懂得知足常樂,小伙子!」為了讓端木西寧能夠心甘情願的陪我去逛街,我拿出了上次他看足球時我給他煮咖啡的「賢良」舉動,隨時提醒這小子應該懂得知恩圖報。「我又沒說不陪你去,你怎麼一下子就說這麼一大堆啊,你現在年紀輕輕就這樣,要是到了更年期該怎麼辦啊。這王金條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喜歡什麼樣的不好啊,偏偏挑個『話簍子』。……」端木西寧本來還想多損我兩句,但看到我已經舉起了威脅的拳頭,趕緊轉移話題:「你準備去買什麼啊?」「明天我要出席一個重要活動,需要一件漂亮的禮服。」「我的天啊,又買衣服?你的衣服已經把家裡的衣櫃全佔滿了,為什麼還買,難道在你那麼多的衣服中,就沒有一套可以用來參加明天的那個重要活動的嗎?真不明白你們女人,一個月掙的這點工資,不是抹臉上,就是穿身上,把自己收拾這麼漂亮有什麼用啊,還不是花錢給別人飽眼福,也不知道這算的是什麼賬。……」「西寧,你看這件怎麼樣?」我打斷了端木西寧的叨嘮,指著的一件暗紅色的絲絨旗袍讓他看。「嗯!確實不錯。不過你要參加什麼活動啊,需要穿的這麼隆重?」端木西寧仔細的打量著那件只有在出席晚宴才需要穿著的禮服,奇怪的問。「小姐,麻煩你把這件衣服拿給我試一下好嗎?」我沒有回答端木西寧的問題,只是把手裡的單肩包塞到了他的懷裡。然後跟著售貨小姐走向了試衣間。雖然每次我一逛街,端木西寧都頭痛的要命,但是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他還都是會比較有耐心的陪我一件件的試完,直至我從中挑出最滿意的一樣,這也是我一直喜歡和他一起逛街的原因,即可以當保鏢,又可能當行李員,而且還是很不錯的形象顧問。我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了試衣間,進去後發現裡面雖然很寬敞,但由於商場正在上新貨,所以這裡堆滿了未拆封的包裝箱。當我脫下外衣,準備試穿這件旗袍的時候,堆著的紙箱突然倒了,一個一直躲在紙箱後面的男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本能的一聲尖叫,然後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這時正等在試衣間外面的端木西寧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我只穿著內衣,大呼小叫的就從裡面跑了出來,於是趕緊脫下自己的衣服,把我包起來:「飛飛,出什麼事了?」「西寧!有流氓!」我指著那個剛從試衣間出來,正準備逃跑的男人。「照顧好她!。」端木西寧拽過正站在一邊沒反應過來的售貨員,大聲的對她吼。然後轉過頭來對我說:「哪兒也別去,在這兒等我。」說完就朝著流氓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