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不散,為何到哪都能撞上他。
傅恆和劉墉對望數眼,劉墉率先打破沉寂,「傅大人。」
「劉公子,好雅興。」傅恆淡淡回應,眉梢微挑。
「傅大人和沈姑娘也很有雅興,打擾了。」劉墉眼角有意無意的瞅向我,我明白他的想法,總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抱拳示意,轉身離開。
傅恆眉頭微蹙,「雅兒,你們認識?」
「打過幾次照面。」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質問的口氣也讓我頗為不悅。
「我回去了。」我話音才落,他一把揪住我,與此同時,我已跌進他的懷抱,鼻息間流淌著彼此熟悉的呼吸聲。
「這兒是皇宮,六哥哥,你放手。」我雙手捶打著他,他只是將我越擁越緊。
「我不管,雅兒,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他的頭埋入我的發間,忽然勾過我的脖子,便欲吻上我的唇,我想都沒想,伸手推開他。
他定定的望著我,眼睛在黑夜裡清寒明澈,聲音卻是乾澀,「雅兒,你還是不能接受我。」
「六哥哥,我們不說這個好麼?」我深吸一口氣,側過臉,腳尖習慣性的踢著地面,彷彿它與我有著深仇大恨。他一跺腳,從身後環抱住我,低喃幾聲,「雅兒雅
我掙脫不掉,靜夜中,他的心跳聲分外分明。
不遠處傳來布料摩擦的的聲響和嘈雜的腳步聲還有輕微地人聲,我拉著傅恆掩去身形,鼻尖撞上他結實的胸膛。又酸又麻,他呵呵笑著為我揉著鼻子。
待人走近,那一路拉拉扯扯的兩人卻是琉璃和弘瞻.電腦站更新最快.我有些吃驚,也暗自慶幸幸好及時藏於暗處。
「王爺。求您放手,若是被人瞧見,奴婢就沒命了。」琉璃帶著哭腔,神色慌張地左右張望。
「怕什麼,本王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弘瞻舉止輕佻。用手輕捏起琉璃地下巴,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琉璃的俏臉上梨花帶雨,一個勁的往後躲藏。
「王爺求您放過奴婢吧,奴婢實在是高攀不上。」琉璃惶恐的後退,看的出她此番受到地驚嚇著實不小。
弘瞻冷哼道「本王看上的人,焉有得不到的道理。」他斜睨琉璃,目光隱隱慍怒。
「奴婢是太后宮中的人,果親王請三思。」她終於回過神。也敢直面弘瞻的逼視。
「連你也拿太后來壓我,」弘瞻怒吼道,面色鐵青。控制不住的怒氣迅速蔓延開來,劈頭一掌摑下。琉璃吃痛的輕呼。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
她捂著臉低啜。弘瞻咒罵了幾句,一把拖過她低吼。「你哭什麼,給我閉嘴琉璃嚇的不敢出聲,眼角猶掛著淚珠,我咬了咬唇,一口氣梗在胸口,不願再看她受委屈,從暗處走出,傅恆抬手欲阻止我,顯然已不及。
「放開她。」我的聲音淡漠,對於弘瞻我失望至極。
弘瞻瞪大雙眼,我淡淡看他一眼,他地手立刻從琉璃身上拿開,嘴巴遲遲不能合上,吃驚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他驚魂未定,傅恆又從我身後走出,不卑不亢的行了個禮,「微臣見過果親王。」他地態度並不恭敬,相反,弘瞻卻似乎對他頗為忌憚,臉色突然變的煞白,嘴唇微微動了幾下,憋出幾個字,「傅大人也在。」
琉璃躲到了我身後,有我為她做主,她自是不用再害怕。我冷著臉,靜靜地看著弘瞻,責備地話在舌尖打轉,猶豫許久,還是沒辦法說出。我從來沒有盡到一個做姐姐的責任,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管教他。娘親當時做出送我出宮地決定時,絕對不會料到會有今日的局面。
幽幽的歎口氣,眼中隱然有淚光,傅恆輕拍我的手掌,我知他懂我內心的感受,可真叫是有苦難言。
弘瞻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冷冷回眸,他與我對視半晌,眼中戾氣漸盛。可當他接觸到傅恆冷冽的目光時,渾身一顫,乖戾之氣頓收。唇角扯出一絲苦笑,他不畏懼我,卻懼怕傅恆。
「王爺,您在這兒,可把奴才找的好苦。」尖細的嗓音,與之相配的卻是一副壯碩的身材。匆忙趕來的太監似乎是沒想到除了弘瞻還會有這許多人在場,不由楞在當場,但他也不會是省油的燈,片刻的呆楞後,很快挨個給我們請了安。
「娘娘正到處找您呢。」他貼著弘瞻的耳朵說話,仍是有一兩句落入我的耳中。
「本王還有事,先行一步。」弘瞻劍眉微挑,我淡然道「請。」
「且慢。」傅恆忽上前一步,在那太監身前站定,仔細端詳一番,「請問公公怎麼稱呼?」
「傅大人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姓魏…….」
「哦,魏公公。」傅恆先是客氣的叫喚,後話鋒一轉,「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弘瞻面色稍變,我僵住,傅恆為何這樣問?
我猜不透。
魏公公神色自如,笑著說道「回傅大人的話,奴才常年在王爺身邊伺候著,若是見過也不奇怪。」
他的應答毫無破綻,但他過於鎮定,反而讓我也心生疑竇。
傅恆瞇著眼睛又打量了他好一會,方展露笑顏,「我想也是,你走吧。」
弘瞻明顯鬆了口氣,魏公公與之慢吞吞的離去後,傅恆仍是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的背影,我用胳膊碰了碰他,「怎麼回事?」「雅兒,你有沒有覺得此人有些面善?」傅恆擰眉問道。
我不以為然,「未曾見過。」
他的手撫上我的面頰,沿著我的臉龐緩慢摩娑,「雅兒,你太天真,要記得好好保護自己。」
我冷不防被他這句話嚇到,急切間差點咬到舌頭,「六哥哥,你發現了什麼?」
他搖搖頭,「我還沒想到,但我肯定見過他,而不是他所說的理由。」
我心中咯登一下,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莫非魏公公是當日在崖上圍攻我的人之一?傅恆心細如髮,又武藝高強,若是被他認出,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不能讓他想起任何有關當年的事,弘瞻他再不濟也是我的同母兄弟。我試探的說道「宮裡宮外的你與弘瞻碰面的機會不少,其實他說的也不無道理。」
他微笑著揉亂我的頭髮,「傻姑娘,我豈會留意到一個太監。」
我心頭揪緊,依他的謹慎與聰敏,此事遲早會敗露。如今只能瞞上一天是一天,希望弘瞻不要再捅出什麼簍子,讓傅恆對他留上心。
又說了一會話,我執意要回宮去,他依依不捨的送別,走出了很長段距離後,我還是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