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兒你快走。」紀昀身不能動,嘴中立即給予我警告。
「你是誰?」來人全身俱裹在黑衣中,臉上也以黑布蒙面,僅露出兩隻眼睛,在夜幕降臨之時如燦若明珠的星光。
許是自己已經歷過多次劫難,再次遇上險境時我仍能保持平靜,掛上一抹鎮定自若的淺笑,只是將紀昀擋在了身後,潛意識中認定此人是因我而來。
黑衣人將我推開,沒有看我一眼,難道是我判斷有誤,他竟是衝著紀昀來的嗎?我大驚失色,情急之下,一把抓起黑衣人的手臂,想都沒想就一口咬了下去。黑衣人身形不動,手指輕彈,我的牙齒尚未觸及到他,就覺肩膀上像是被蟲蟻叮咬,一陣酥麻過後,胳膊再使不上力。
我軟軟倒在地上,感覺渾身匱乏無力,但思維仍清明。黑衣人有備而來,且來者不善。我吃不準他意欲何為。是純粹的劫財還是另有所圖,到目前為止,還是未解之謎。
「你把她怎麼了?快放了她,她只是一弱質女流,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麼,都只管衝著我來。為難一個女子,也不怕傳出去教人恥笑。」紀昀神色不變,但是微顫的聲音顯示出他內心的緊張。
「你給我閉嘴。」黑衣人的嗓音低沉,沙啞,似乎是刻意改變了本身的音域,他飛起一腳踹在紀昀胸口,紀昀悶哼一聲,一絲鮮血從嘴角逸出。黑衣人又揮出一掌,我驚呼,他出手如此狠辣,紀昀一文弱書生又怎能經得住——,電腦站更新最快.
「放心。我只是點了他的啞穴。」黑衣人冷冷的瞥我一眼,我沒來由的打了個激靈。我支撐的站起,輕聲道「如果你要地是銀子。我可以給你。你莫再傷他。」我出門匆忙,身上僅有幾兩碎銀。想來入不了他的眼,但好歹也能試探一腰間解下裝有銀兩的荷包,扔了過去,黑衣人穩穩接在手中。掂了掂份量,忽大笑,「你還真看得起我。這些銀子就想打發了我。」
「你若嫌不夠,他身上還有。」我對著紀昀眨眼,如果他能要銀子,反而是件好事,就怕他動機不純。
「哼,」黑衣人冷笑道「我不要銀子。」
「那你要什麼?」
「如果我說要地是你呢?」他朝我走近一步,我嚇的腿直打哆嗦。之前地鎮定在瞬間化為虛無。
紀昀的眼中冒著熊熊的怒火,臉色鐵青,面孔扭曲。氣的牙齒咯咯作響,嘴角**。可是說不出一字半句。
我手足冰涼。臉上血色盡褪,「你……你不要過來。」我雙腿俱軟。如今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慢慢往後退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他。害怕自己稍有遲疑,他便會撲過來。
黑衣人看著我地動作,並未阻攔,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的雙眸溫潤清澈,按理說擁有這樣一對眸子的主人,不該是個淫邪之輩。
我心念一動,抱住了紀昀,溫婉的說道「這位大俠,我們夫妻二人因對獻王懷有崇敬之心,因此特來拜謁他的陵墓。想來你也是獻縣人,我們當算是同道中人,就請你放過我們,我們身上的金銀首飾你可以全部拿走。」
我特意加重了夫妻二字,希望能喚起他的良知,藉以打動他,我褪下耳墜和腕上玉鐲,放在一邊的草垛上。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閃,卻從腰間拔下一柄長約三尺六寸的寶劍,劍一出鞘,便直直地對準紀昀。
「不要殺他,不要啊。」我嚇的背脊骨涼嗖嗖的,心一下緊縮起來。我撲到紀昀身上,緊緊地抱住他,「你先殺了我吧。」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如此害怕失去一個人,從前他替我擋過刀子,這次就讓我來還他的債吧。
我闔上雙目,被利劍刺穿地劇痛並沒有如預期中到來,我聽到一個聲音平平響起,「你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殺。」
我搖頭,背對著黑衣人,但目光同紀昀交織在一起,堅定地說道「我們夫妻同心,黃泉路上也要一同作伴。」
紀昀扯出一個笑容,樹葉飄落在額上,我為他輕輕拂去,旁若無人道「你笑的真
紀昀雖說不出話,然,眼中飽含地深情讓我倍感欣慰。
黑衣人揪起我的辮子強迫我正視他,我看到了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竟像是要將我挫骨揚灰,在他憤怒的瞳孔中看到的是我驚懼的臉孔。他冷峻的雙目又掃到了紀昀身上,依然是恨不得碾碎他的骨頭,吃盡他的血肉般的仇恨。我嚇的不敢吱聲,不明白他的怨毒為何在剎那間爆發,而我根本不曉得是哪裡的說錯了話,得罪了他。
他舉著長劍怒目刺向紀昀,我驚駭的嘴唇發白,眼淚撲簌簌成串滾落,泣不成聲,反覆說著一句話,「不要殺他,不要殺他。」
長劍揮舞而出,在空中挽起一朵劍花後,終於緩緩入鞘。
我整個人放鬆下來,長出一口氣。
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黑衣人不殺紀昀,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他忽然托住我的腰,輕輕一帶,打橫抱起我,「你要做什麼?」我驚慌失措,手腳並用的胡亂扑打和掙扎。可惜我的花拳繡腿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費盡氣力也傷不了他分毫,自己反倒是累的氣喘吁吁。「紀昀救我。」淚水無聲流淌,萬念俱灰。
「哼,他現在自身難保,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黑衣人抱著我,往僻靜處疾走,我望著紀昀的身影離我越來越遠,眼底俱是絕望。
周圍黑沉沉的,我知道荒山野地不會有人來救我,我哭的嗓音日趨嘶啞,已無淚可流。
黑衣人抱著我進入一處山石崢嶸的巖洞,洞中有一碧清水潭,卻深不見底,四處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