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書房,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他為什麼這樣哄我,原來是因為怕我把少任給帶壞了。把他騙了,我在他們眼裡就是這種人嗎?
被小翠喊著吃飯,在飯桌上少任和夫人回來了。少任一言不發,少凱問少任跟著夫人玩得怎樣,少任只低著頭吃飯,過一會說了句:「吃完飯後我回去的。」
夫人笑著說:「少任,怎麼了,今天有你陪我,我挺高興的,明天繼續帶你出去,多住幾日,孝敬姨娘也是應該的,對不對?」
少任邊吃飯邊說:「姨娘,你可真會心疼我,有轎子有下人不用,絲綢店的掌櫃說把東西送來也不讓,就把我累得腰酸背痛的。在路上和人聊天站著也不嫌累,一聊就是兩個時辰,中午飯也不讓我吃,一會說急著做這,一會說急著做那。都是雞毛蒜皮的事,跟了您,做苦力還不夠,還要我出銀子,明天還跟著您,不累死也要掉成皮。」
看到其他人都在笑,我的心很痛,都是我連累的,夾了塊魚放在他碗裡說:「少任,快點吃,吃完了早點回家,不然等會天太黑了怎麼回去。」
夫人說道:「少任,慢點吃,明早回去,到你那裡天早黑了。真遇上什麼逮人,那怎麼辦。以後不要那麼滑頭,你也要鍛煉,做點事就累成這樣,我不是跟你一樣,只是沒搬東西而已」。
吃完飯後都圍在桌子邊聊天,少任在我耳邊低聲說:「大嫂,下次看到你可不要成皮包骨了,這地方可不是人呆的,我和你關係這不好,下次不要裝鬼嚇我。」
聽他說完瞪著他,真是還在說笑話。看到少凱斜著眼睛望著他,少任望著少凱笑著說:「大哥,怎麼,我和我姐姐說點悄悄話也要管麼?」
我站起身去房間,少任不知他的調皮,逗樂只會讓我日子不好過,看到少凱那眼神很可怕。回到房間翻看桌上的書,小翠進房輕聲說:「今天夫人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去夫人那邊侍候去的。等一會再回來給您倒洗澡水。」
聽說夫人不舒服,想起少任說的,今天肯定是跑多了路,飯也沒吃,只想著把少任趕走。我想我應該過去看看,把書放下,走進夫人房間,他們看見我進來,連忙不言語了,剛才還說得挺熱鬧的。若蘭在為夫人按腿,我走過去問:「娘,聽小翠說您不舒服,怎麼回事。」
夫人看了我笑著說:「沒事,他們要這麼緊張,其實我根本沒事,好好的,他們聽少任說沒吃飯,又走了那麼多路,以為我受不了,硬要我上床幫我按腿,我不知有多麼好?你也不必擔心,回房早點休息。」
看到夫人笑得很勉強,還是早點離開為好。回到自己房間,繼續看書。過了一會小翠幫我把水打好,我洗完澡後,坐在床上看書,聽到敲門聲把門打開,少凱滿臉疲倦地走進來脫掉鞋子倒在床上。
我坐在床上繼續看著書,少凱坐起來,挨著我的臉說:「書就這麼好看,寫的什麼,一起看。」我看完一頁後抬頭看他,他正溫柔地望著我。
我低下頭翻書頁,少凱把書從我手裡拿過,丟到桌上,吹熄燈。我們躺下,少凱輕聲說:「下午你的『文房四寶』送過來了,先放在我的書房裡。紫千,下午你出書房後,我想了一下午,我們兩還是好好談談,兩個人不勾通,老是冷戰也不是辦法,怎麼說也在一個屋簷下生活。紫千,你說一下你的意願,不管你的心裡有誰,你盡可以說出來,我不會發你的火,會盡量為你著想。只請你把你想說的說出來。」
聽少凱這樣說,是呀,這樣冷戰不是辦法,再說我也不想讓他們誤會我和少任的關係。總是為難少任。
我輕聲說:「我想有個自己的空間,娘已經答應給兩間房,心裡現在誰也沒有,少任和我只是同病相憐,在秦府是兩個怪物。在吉祥鎮總帶著我玩,我們有著共同的思想,不願受多種約束,從來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不可能,我是他大嫂,被秦府趕走他只是同情我。志傑走時我跟他寫了封信,他是四妹的相公,為他高興。」
少凱握著我的手說:「那你為何回來不理我。難道你真的就這麼恨我。恨我把你趕走了。怎麼說我們那一段時間也是快快樂樂的。」
「那一切都是夢,夢已經醒了,我不想成為別人的影子,也不想和若蘭爭寵,我只想做個平凡個女人,本來想讓少任把我帶走,是想到外面買個房子,然後找個愛我的人,不管有多貧窮都行,一起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就行。過幾年後再回來。」
「紫千,你難道不想家裡還有我嗎?你在外面就一點也想不起我來嗎?」
我無言,曾經想過,怎會不想,但他呢?半個月就娶了二房,我以為他會把我慢慢忘記然後再娶,可半個月時間我就被忘記了,我做女人真夠失敗的。
我又說道:「現在我沒有走,又回到這裡了,我沒有什麼要求,給我兩間房就行了。你的小蝶不是又回來了嗎?看到若蘭,我想小蝶也一定是這樣子的。很漂亮、很乖巧的妹妹。」
少凱停了一會說:「第一眼看到她,我都驚呆了,一樣的臉龐、一樣的身材、一樣的氣質、一樣的神態,完全是個活脫脫的小蝶,可看到姨娘的信說要把她許配給我,心中卻有點怪怪的,也說不出來。」
我笑著說:「肯定有點怪怪的,太像了,一個已經去了十年的人,不說已經去了,就是沒去,十年後再出現到面前,也有些怪。」
我依在他的懷裡靜靜地睡著了,半夜醒來,少凱在旁邊翻來覆去。他怎麼回事,閉著眼睛聽到他翻動的聲音輕聲問:「你怎麼了,是不是要去若蘭妹妹的房間。你去吧?我不會介意的。」
少凱輕聲說:「對不起,把你吵醒了,現在就是晚上睡不著,天天失眠,白天暈暈沉沉的。」
「你怎麼會這樣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要麼去藥店開點藥。」
少凱把我擁在懷裡,我感覺他的臉是濕的,用手去摸,竟全是淚。輕聲問:「你怎麼了,到底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給我聽行嗎?」
少凱用嘴唇吻著我說:「紫千,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求你不要恨我,你不知道這半個月我是怎麼過的,天天精神恍惚,晚上在書房看到你的畫發呆,天天想著你,若蘭是像小蝶,什麼都像,我娶她以為能找到以前的感覺,可是滿腦子都是你。看到你回家好高興,可你就是不理我,我怎麼哄你,你也不理我。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昨天睡在你旁邊,只想你能說點話我聽,我就很舒服的,可你仍沒有言語,今天下午本來想逗你開心,可沒用。晚上聽到你的話後更是傷心。如果把你送走,我不知以後我的日子怎麼過,紫千,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我的淚流下來,少凱,你真的在想我,我依在他的懷裡仍由他親吻我,輕聲說:「你把我畫的畫給撕破了,賠我。」
「好,賠,我幫你沾起來好不好。保證沾得好好的。」
我依在他的懷裡,我們互相親吻著,少凱低聲說:「我們不要鬥嘴了好不好,以後再也不要吵了,你不知道把我娘害得多苦,把少任拉出去一天,只想讓他快點回家,就怕把你帶走。少任在說累,我娘更可憐,年齡大了,腳都起泡了,腿也腫了。」
「我和少任真的沒什麼的。」
「我知道沒什麼,可就是怕你不高興,少任在旁邊一使壞,帶你離家出走。我怎麼辦?把所有的事放下到處去找你。」
我笑著玩弄他的手,少凱接著說:「就在這房間裡住好不好,這房間裡我們一起度過最快樂的日子,還記得兩人同房那天的手指血嗎?」
我輕輕揪他的手,他低聲說:「不好意思了,那是個美好的記憶。不要了,我的書房就是你的書房,我們在一起不好嗎?早晨我聽說你要兩間房間,跑到娘房裡說起,娘就找些事逃避你,今天在外面走了一天,明天又準備出去,你說我這麼大的人了自己的娘子搞不定還讓娘為**心,能睡得著嗎?」
聽到少凱說忍不住吻他的唇,真不知道這兩天的生氣會害上這麼多人,原以為自己受傷受得最深,看到原來受傷深的是少凱,兩人躺在一起聊著慢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