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民子心回來了,她沉吟了好久,才鄭重地說:「我不太相信有魔鬼,更願意相信是一個魔鬼一樣的人!」秘書長目光中露出凶光:「你說的是那個人,公道!為什麼?」他的聲音變得緊張而激動,像這樣的神情他有好久沒有過了。民子緩緩地說:「第一,他殺人的手法怪異而又離奇,三名大佐都死在三樓到二樓的房間,樓下的警衛一無所知,據我所知,只有輕功能辦到,他恰恰是這種神奇功夫的最傑出代表。」另一名軍官補充道:「我也這麼認為,他們的死亡特徵與松於島上的一些人死亡特徵完全一致,都是死在床上,只不過松於島上的人多數是死於匕首之下,而這次,這些人多是被他空手殺死。我絕對相信他有空手殺人的本領!」這是一個年輕的軍官,臉色在燈光下一片雪白,也不知是他本來的顏色還是驚恐的後遺症。
秘書長盯著民子:「你只說了一點!還有理由嗎?」這個女子是他手下最善於分析問題的專家,邏輯思維能力一向出眾,每次都能對他有所啟發,這個島上再沒有了高層長官,秘書長只能暫時領頭處理問題,他的官銜也是大佐。民子推推眼鏡:「第二點,除了三位大佐之外,其餘的人全都是312潛艇的成員,這些人剛剛從中國執行任務回來,而且執行的任務與他有關!」「你懷疑這個人跟著潛艇來到了這個基地,但這怎麼可能?潛艇不比輪船,誰能中途登上潛艇而讓人一無所知?……」秘書長在轉***,門外有人敲門:「閣下,山田閣下的電話!」秘書長匆匆而出。民子與這個年輕軍官相對而立,年輕軍官眉頭深鎖:「這四面全是海水,決沒有容身之地,這個魔鬼難道已經混進了軍營?會是誰呢?」「是誰?崗村先生,每個人都有可能!」民子目光中有了嚴肅的神情,這時候的神情絕對無法將她與幾十分鐘前聯繫起來:「要殺一個人,換上軍營服裝,對於他而言簡直太簡單!」突然她心裡一動。提到衣服。她想到了「他」!本來想到他會讓她臉紅,但這時她有了一種害怕,這個人處處透著古怪,身為下級軍官。居然敢勾引上級,而且還真的強姦了她(她當然只把這種性行為當成強姦)。不會說倭語,還探聽軍營地情況。幸好自己沒有說。但很快,她否定了這種想法,事件發生之時,這個人正在與她做愛,如果全軍營真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那個神秘的殺手改扮的話,他應該是一個例外!
林劍的功力進步之後,迷魂術也在進步,進步之處就在於被迷者根本記不得曾被迷過,這一段意識直接從大腦中刪除。門開,秘書長陰沉著臉進來,緩緩地說:「對!每個人都有可能!連夜集合!」一聲悠長的哨聲傳出的時候,林劍正在廣場中,與其他的軍士站在一起,他親耳聽到各種議論,可惜地是他根本不懂,這種鬱悶給了他一個直接地想法,真的應該好好讀幾天書了,學學倭國語言!軍士陸續匯聚,前面有五道門,這些軍士依次通過,掏出身上的一張卡片在門上一劃,大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一個名字和所屬部隊,每個通過的人都最少有幾把槍對準,還有近十人在旁邊盯著,明顯只要身份不符,迎接他地立刻就會是子彈!全島的士兵按那個民子所說應該有二萬多人,用這種方式來識別身份,雖然花時間會很長,但也不失為一種妙策,起碼林劍絕對不敢試,雖然他身上有卡片,但這張卡片地主人他並不知道屬於哪個部隊,甚至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兩人相貌也有很大不同。在五道門一齊開放之下,通過的速度也是相當可觀地,天漸亮的時候,他這邊的人就越來越少,另一邊通過的軍士立刻分成幾個隊,通向島上的其他地方,中間間隔了一個巨大的廣場,亮如白日,而且這些燈光都是從幾根粗大的金屬柱子中傳來,滅燈不大可能!根本沒有人可以悄無聲息地越過,連他都不能。
怎麼辦?他心裡轉開了念頭,先發制人!手一伸,軍用匕首在手,輕輕劃了一圈,如行雲流水一般,身邊幾個正在前進的軍士突然僵住,在僵住的瞬間,他的人小小地劃了一個優美的曲線,到了幾米後,又是一揮手……場中突然憑空倒下十幾名士兵,一倒下海風中就有了血腥氣,而且倒下的士兵還在增加,接二連三地倒下,沒有任何徵兆,場面大亂!整齊的隊形片刻間變成了一鍋粥,無數的叫聲響起,沒有慘叫聲,士兵依然在倒下,林劍移動的速度實在太快,往往是割斷四五個士兵的喉管的一瞬間,人已不見,這些士兵倒下時吸引了場中人的目光時,他又在幾米甚至十幾米外的地方收割新的生命。
場中除了已通過的一萬多人外,最少也還有幾千人,正因為人太多,絕沒有人能發現得了他,人有時候就是最好的隱藏物!這是倭國軍營,面對的是倭國士兵,林劍殺得毫不手軟,如果說殺人真的有樂趣的話,這樣的殺人方式,這樣的被殺對象是他最願意看到的!有喇叭響起,已經通過的士兵又回來了,手中有槍,槍口直指剩下的幾千人,最愚蠢的軍士都已知道這個魔鬼的確混在軍營裡,目前正在這廣場中,但他們就是沒辦法,因為這場中有幾千人,除了一個人之外,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弟兄,他們總不能將這幾千人全部格殺。有聲音響起,林劍用不著聽懂就已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因為身邊的軍士突然之間四散,然後臥倒!辦法不靈了,別人都臥倒了,如果他不臥倒,目標馬上就會鎖定,但如果他臥倒,又不可能再進行他的暗殺,而且馬上就會面臨被查出的危險,身子一晃,從亂糟糟的人群中突然退出,海邊有警衛,他們的自然也都把槍指向這群人,突然有人飛起,直飛向右邊,而且還不止一個,而是一個接一個,槍聲大作,這些人在空中慘叫連連,打得真準,誰也沒注意到有一條若隱若現的黑影在向反方向彈出,一閃再一閃,消失無蹤,海水中波濤泛起。水下無聲地波動,林劍在快速穿行,很快重新上岸,前面的士兵手持槍支直指著廣場中心,那裡橫七豎八地臥倒著數千人,黑壓壓一大片,沒有喧嘩,有的只是沉重,林劍悄悄上岸,片刻間衣服盡干,消失!再次出現時站在這邊一大群軍士中間,這裡已在廣場的另一邊,他身邊的人都是已經通過檢驗、被證實是可靠的軍士!
他突然離開沒有人發現,所有人想當然地認為這個神秘的兇手就在這廣場數千人中,絕沒有想到在他們最可靠的隊伍中已經混進來一個異類。場中臥倒數千人,場外最少有也有數千支槍指著每個人,喇叭中傳來聲音,低沉而又緩慢,前面的五個人站起,通過檢驗門,立刻又是五個……這是第二輪檢驗!隨著場中人的慢慢減少,天已大亮,所有的軍士臉上都露出了憤怒與驚恐,前面臥倒的人起身之後,依然有軍士留下,一動不動地臥在水泥地面上,陽光下看得明白,鮮血染紅地面,這些人都已死亡,依然在接受法醫的檢驗,只空出一小塊地方,就留下了上百具屍體,後面臥倒的人中,還有多少具屍體,沒有人知道!林劍很悠閒自在,在人群中七轉八轉,絕沒有人注意。
民子臉色早已蒼白,嘴唇緊咬,她是軍人世家出身,父親曾是軍中少將,起點高,經歷也非比導常,所以才能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死人她沒少見,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殺手,眾目睽睽之下,片刻之間,就連殺數百人,她不懷疑這個數目,因為她站在秘書長身邊,傷亡數目在以飛快的速度遞增,已經達到了一百五十餘人,廣場才只清空一半,隨著人數的減少,持槍軍士更緊張,原來平均一個臥倒者有一支槍對準,現在最少有三枝,只要這個人稍有異動,立刻就會開槍。臥倒的士兵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沒有人有任何異動,只是很規矩地五人一組,通過檢驗門。天已大亮,外圍軍士離廣場足有幾十米的距離,中間是無人區,沒有任何遮掩,這個人勢必難以逃脫,哪怕他本領再大,最多也只能再殺幾十人,這一點,所有的人都相信,秘書長陰沉沉的臉上露出了凶殘的笑容。那個兇手選擇冒險出手,原因只有一個,他害怕檢驗,所以用這種方式必定可以讓這個魔鬼現出原形!這是他最直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