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劍真誠地說:「阮先生也了不起,一個人打倒這麼多人,要不是消耗了過多的力氣,這個人肯定打不過你!」阮春生本來對他滿是不屑,因為林劍的臨陣脫逃!雖然他只是一個小白臉,打起來也抵不了事,但小白臉也是個男人,一個男人丟下兩個嬌滴滴的女孩,自己跑得五馬不見煙,怎麼說都讓人鄙視,但這個小白臉挺會說話,幾句話說得阮春生心中的氣消了大半,微笑:「武功的事情你不明白的!……那個劉老闆怎麼樣了?」這是他忽然想起的一個問題,這個人可是個關鍵人物。林劍搖搖頭:「不知道,他好像上三樓去了吧,估計也跑不了!哦……。他下來了!」腳步通通有聲,是胖子才會發出的聲音,劉南天矮胖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臉色蒼白如紙,汗出如漿。林劍沒功夫在二樓看戲,他倒真的在三樓看戲,他看的是恐怖片!地上還有三十個黑衣人,昏迷未醒,外面路上有好幾個,他們永遠都醒不了,樓房後面的溝裡有四個,當然更不可能醒,偌大的工廠裡自己人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還清醒,劉南天真心希望自己也能昏過去。可惜他偏偏昏迷不了!
林劍盯著他:「劉老闆,警察馬上就會來,你們這個地方勒索一個億的案子會判幾十年?」劉南天臉色如土:「我……我也是被逼的,你們……手下留情……。」噗通跪倒,響聲沉悶!勒索一個億的案子,不管判多少個「十年」他都受不了,像他這樣的老闆關上一天他都會發瘋!
現在天雷死了,天雷幫必滅無疑。沒有人再為他撐腰,就算警察不找他的麻煩,眼前這個一臉殺氣地高手都不會放過他。阮春生說:「周總,反正這裡也死了不少人,再增加一個如何?就說他也參與了打鬥,一個失手被打死!」周燕臉色發白,還有這種殺人的方式?她可不敢!但林劍敢,林劍點頭:「好主意!用棍子敲腦袋。越重越好!阮先生請動手。這是你的拿手好戲!」阮春生瞪著他,他眼睛有微笑,會心的笑!周燕也瞪著他,人家一個從軍隊裡出來的漢子可以把殺人不當事。你陪著湊什麼熱鬧?
咚咚有聲!劉老闆在磕頭!聲音顫抖而急切:「周總……原諒我這一回……我是豬油蒙了心!這廠子我……我賣給你了,1000萬!只希望……」周燕臉有喜色。她本來就是來收購的,1000萬。太值了!
最少淨賺1000多萬!從一個億降到1000萬,這落差好大!但身邊有聲音響起:「100萬!你賣就賣,不賣拉倒!」林劍的聲音,將周燕要說的話全壓回去。劉老闆冷汗涔涔,這個談判好艱難,根本不是談判,而是要脅,這是他先啟發他們地!
林劍回頭:「鄧小姐!報警吧!」鄧蘭掏出手機,她地動作比周總麻利得多。劉南天徹底癱軟:「我同意!同意!100萬……成交!」林劍手一招,鄧蘭從包裡掏出一份合同,筆也遞過,好靈活的小姑娘!劉南天按在欄杆上簽字,還主動打了個押,金額一欄內還是他自己寫上去的:100萬人民幣(大寫)。
合同根本沒看!周燕和阮春生暗暗搖頭,這兩個人像是在玩過家家的遊戲。劉南天將合同遞給鄧蘭,討好地說:「現在沒事了吧?」林劍點頭:「報警吧!」劉南天再一次軟倒,手指著林劍,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林劍微笑:「放心,劉老闆,我們不會提及你地,畢竟明天辦理相關手續還得你出面!不過,你剛才的說話我都有錄音,如果你不配合,就別怪我們翻臉了!」手一揚,手中是一個手機,這手機真地有錄音功能,只不過,是否開啟就沒有人知道了警笛聲聲,幾輛警車停在路口,一下車,所有警察臉上變色,路上有人,進門,院子裡有人,阮春生指著牆根一個軟成一團的、基本上看不清是不是人地東西說:「那個人就是天雷幫的幫主天雷!相信警方也很想找到他!」刑警隊長眼如銅鈴,天雷幫幫主?超人?超人會不成人形?這個人是整個淮河省警界的恥辱,因為他的存在,天雷幫橫行無忌,因為擔心他的報復,警方不敢對天雷幫採取任何行動,現在,這個人就在這個牆角?這怎麼可能?
但阮春生接下來的一句話完全打消了他的疑慮,他緩緩地說:「是公道做的!他剛剛從這裡離開!」原來是他!也只能是他!如果說這個天雷是惡魔,他無疑是神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公道就是公道!地上的人陸續在醒來,動彈不得,後面溝裡的四個人也都已找到,一古腦兒裝進警車,對這些天雷幫的人,警方早已有氣,這時哪還客氣,裝人與裝木料類似,兩人一抬,朝車上一丟,至於是頭先落地,還是屁股先落地,與他們概不相干!
天雷當然是額外關照,手上有手銬,腳下有鐵鏈,可憐這個武功蓋世的漢子,四肢早已癱軟如泥,還得拖上沉重的鐵鏈,一個人關進一個密封型的囚車,不過,難能可貴的是他居然沒有昏迷過去,一雙眼睛雖然已是光芒渙散。但還極清醒,警方在他身上長達幾分鐘的折騰,他居然一聲不吭。一切完畢,問話,在劉南天提心吊膽的眼神裡,林劍將情況敘述了一遍,無非是他們正在進行談判時,外面突然來了一群天雷幫地漢子。想綁架勒索。保鏢打倒了幾個,天雷幫主過來,在保鏢不住的時候,公道現身。如此之般,事情了結。這一番虛虛實實的回答讓警察聽得如醉如癡。終於合上筆記本,為本地出了這樣的事情道歉。真誠地祝他們談判成功,握手而別,汽車飛馳,瞬間去遠,刑警隊長今天將會很忙。
鄧蘭和阮春生也會很忙,他們要陪著劉老闆去辦理相關的手續,不太忙的也許只有林劍和周燕!
走出空蕩蕩的南天元件廠,兩人在咖啡館裡坐了好半天,喝下幾杯咖啡,周燕終於平靜下來,今天是她有生以來嚇得最厲害的一次,連上次地炸彈爆炸都沒有今天這麼可怕,因為炸彈最多只能在瞬間奪走她地性命,而那個鬼臉男人的話和幾十個大漢淫邪的目光卻能讓她的恐懼長久定格。幸好他們都敗了,公道!她又欠了他一次!這個人也真奇怪,為什麼次次她有難地時候,他總能出現在她身邊?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林劍看了她好久,她的眉頭一會兒皺起,一會兒舒展,不知在想些什麼,周燕伸手去拿桌上地咖啡杯,拿起,輕飄飄的,醒悟!抬頭,面前正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眼睛裡有關切,還有幾許神秘。周燕說:「林劍,這幾天發生了好多事!」她說得很輕,就像是在感歎。
林劍點頭:「幸好都已經過去!你地任務也圓滿完成!」提起任務,周燕笑了:「你們兩個簡直是瞎胡鬧!硬逼著人家在合同上簽字,如果有人知道,不說我們是勒索才怪!」林劍哈哈一笑:「這是劉大老闆教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就算是勒索,也是文雅的,他也是自願的,你沒見他那幅神情,生怕我們反悔!」周燕咯咯嬌笑:「大壞蛋!你好壞!你幫公司節省了900萬,回去後,給你們發獎金!每人三百萬,這是一視同仁,你可不准不要!」她說的有點錯,林劍幫她節約的遠遠不止900萬,應該是9900萬,如果不是他出手,周燕他們幾個絕對逃脫不了,合約上簽不簽字都無所謂,春陽公司一個億的資金非出膛不可,像這樣的事情天雷沒少做,被他以這種方式勒索的公司沒一個能做到不大出血,以他神秘的身手與名聲,找人家硬要人家也只能自認倒霉,何況還有一個看起來理直氣壯的借口?今天是他第一次翻船!林劍笑了:「300萬?好多!有了300萬,還打個屁的工?回去當老闆享福去了!」周燕愣住,真的是這樣!自己有心想給他錢,但沒想過如果他錢夠多了,立刻就會離開她,她不能給他這個機會,眼殊子一轉:「這獎金好像有些考慮欠妥!所謂獎金,應該是獎勵因公出差的,我們三個有份,你沒有!因為你是陪我出來玩的,哪有出來玩還要錢的道理?你說是吧?」林劍愣住:「這麼快就變卦了?」他並不在乎300萬,只是覺得她挺好玩,自己家的公司,居然還計算起給自己獎勵,肯定不是真心話!
周燕嘻嘻一笑:「為避免你心裡不平衡,算了,獎金數額一折再折,折了還折,一個人獎個十幾萬意思意思,你的也有份,高興吧?」十幾萬不會讓他攜款潛逃吧?林劍連連搖頭:「受不了,受不了,如果心理素質差點,對金錢的追求多點,聽你說話,非得心臟病不可!」周燕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裡滿是笑意,用金錢的刺激將他留在自己身邊,她覺得自己多少還是有點聰明的,頗有幾分得意。這一次十幾萬的平等獎勵對他有沒有吸引力?應該是有,打工的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獎勵,數額不大不小,剛剛好!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釣魚的,用金錢和美人作誘餌,讓他這條大大的「帥人魚」留在她身邊!
她並不知道,她鉤下的這條魚是一個另類,他對她的餌沒什麼興趣,只要他想吃,這些餌他可以隨時吃個飽!他願意圍著她的鉤子打轉轉,只不過是他的遊戲而已,釣魚者以垂釣而樂,魚兒也以戲耍為樂,釣者未必知魚,魚也未必知釣者,這個紅塵濁世就是一種動盪的矛盾圈。但也是紅塵的魅力所在。
下午四點多,鄧蘭和阮春生回來,鄧蘭自然是高興,阮春生臉上也有了笑容,讓他一張冷血的臉上多了幾許溫情,土地、房產、工商、稅務各部門都跑了個遍,在阮春生的直接作用、林劍錄音的間接作用下,劉大胖子比給他親爹辦事還賣力,他的關係居然也不差,在他的鼎力幫助下,各方面手續相繼完備,除了房產、土地證由這兩個部門出具相關手續,擇日再發新證之外,其他各部門證件合規合法,南天元件廠正式改名為「春陽公司麗城元件廠」,收歸春陽旗下。淮河省公安廳,廳長正處於一種高度興奮狀態,指令一個接一個地傳出,各地公安機構應令而動,警車呼嘯聲中,天雷幫的產業一夜之間清理了個遍,在世人看來,警方終於做好了步署安排,開始了精心準備之後的一次大出擊,他們頗有欣慰之色,這夥人早就應該打擊了,拖了這麼久,今天才行動本已太遲,但只要有這個行動,他們一樣會欣慰。
看到昔日那些耀武揚威的黑幫分子一個個被帶上囚車,看到那些昔日藏污納垢的場所被封上大大的封條,百姓奔走相告,整個淮河處於一種激烈的動盪與久違的喜悅之中,如同春節提前到來,人們有理由高興!自從這個天雷幫成立以來,這個省的商家沒有人能安心做生意,圓滑點的加入了天雷的陣營,成為打壓同行的幫兇,他們也未必樂意,因為這些勝利的果實絕多數落入天雷幫的腰包,他們除了殺人落得兩手血外,一無所獲,而且多年來的人際關係也全部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