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天氣晴好,午後,周燕終於回到了春陽公司,一走進總裁辦,策劃部的老總鍾景成就進來,關上門後說:「周總,明天的拍賣會一切都安排妥當!」周燕點頭:「情況有哪些變化?」鍾景成說:「變化太大了!海天撤了,外地的昆王公司也撤了,只剩下五家,環宇、春陽……」「別一一細說了,這五家公司我知道!」周燕說:「海天為什麼撤了?」鍾景成神秘地一笑:「公道!公道這個名字總裁知道嗎?
是他幹的,不知海天什麼事惹上了他,他大白天地找上門,將海長空一掌拍成了植物人!」周燕張大嘴巴:「大白天地上門,那些保安和保鏢幹嘛去了?」「保安和保鏢?他在幾名保安中間穿過去,直上董事長辦公室,保安連他的影子都沒看清,打傷海長空後大搖大擺地下來,幾名保安微微一分神,他就無影無蹤,真是太神奇了!」周燕喃喃地說:「可怕!真是太可怕了!聽說這個公道專門和壞人作對,這個海長空平時只怕做多了壞事!」鍾景成微笑:「商家行事有幾家像我們春陽?他們眼裡只有錢和利益,前天還發生了一件事情,也與他有關,這次是環宇!」周燕來了興致:「環宇怎麼回事?」環宇是這次拍賣的最有力的對手,如果也毀在他手中,情況將會更有利。「環宇不知什麼事情惹上了他,他夜闖任家,將任雨林打成了植物人,一刀刺穿了任宏的右手。八個保鏢同樣不能把他怎麼樣!」「任雨林?活該!這個人一肚子壞水,春陽就有幾個女孩吃過他的虧!聽說任家的另一個兒子也莫名其妙地成了植物人,現在看來,極有可能也是他!」提起任雨林,周燕就滿身不舒服,這個人一度狂熱地追求過她,在她最嚴厲地訓斥下才退去,也因為這件事。導致兩家有了更深的矛盾。
鍾景成笑了:「這件事情只怕真的是他所為。明天的拍賣會,總裁打算怎麼安排?」傍晚,春陽公司總裁辦,林劍慢慢走進。鄧蘭正在外面桌子上準備一些資料,明天是一個大日子。如果能夠拍賣成功,春陽的產業將走向另一個方面。向一個真正的集團化產業邁進,這是她上任以來最大的一件事情,必須事事精細。林劍不認識她,她倒認識林劍,也談不上認識,只是一面之緣,但這個男孩在咖啡中拒絕那個妖艷的女子時地淡然讓她頗有好感。雖然後來因為他地工作態度而對他的好感度直線下降,但這樣的男孩應該不屬於狂熱追求女孩的人,也不應該是摸不清自己幾斤幾兩,對周總有什麼不良企圖地人,他這麼晚了來做什麼?周總幾天沒回,他也幾天不見,周總一回來,他立刻就出現,什麼意思?
林劍看來還真的有些什麼意思,開口就問:「周總在哪?」鄧蘭手一指:「忙著呢,你如果沒什麼事……」「我有事!」林劍大步而進,推開周燕地辦公室的門,鄧蘭手伸出,準備攔住他,但立刻停止,因為裡面傳來周燕地聲音:「你來了,坐!」聲音中充滿歡喜!鄧蘭愣住,這怎麼了?周總難道還真的喜歡這個不學無術的小白臉?她做秘書的當然不會干涉老闆的私事,她也很聰明,懂得什麼時候應該消失,所以,兩杯茶送進去後,立刻消失,從外面也消失。
林劍喝了一口茶:「周燕,今天是拍賣會的最後一晚,我來陪陪你!」周燕臉上有了紅暈:「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就是陪著你!」周燕的聲音有點小:「你不怕有殺手進來,殺了你?」林劍搖頭:「有點怕,但我更怕這幾天白躲了!」周燕抬頭,眼睛裡有感動,這個男人在關心她,雖然他沒什麼本事,但他依然想保護她,這種被人保護的滋味與被保鏢保護完全不同,是那麼溫馨,也是那麼動人!雖然外面有保鏢守衛,但她依然喜歡這種被他保護的滋味。她的聲音好輕:「你來,……她知道嗎?」林劍搖頭:「我只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過了今晚,我得走了。」周燕奇怪地說:「走是什麼意思?」林劍淡淡地說:「意思就是我要辭職了!離開這裡,去別處玩了。」「為什麼?」周燕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為什麼不能留下來,你為我做了這麼多事,春陽不會趕你走的,等哥哥回來了,我讓他下文件,你當保安處的老總!」這件事她醞釀了好久,憑他那一著妙手就可以勝任這一職務,但由她來下文好像不太合適,還是等哥哥回來更好。林劍淡淡地說:「你以為我在乎一個職務?我要走只因為我辦完了應該辦的事!」仰起頭看著天花板緩緩地說:「天地何其大,到處走走舒暢得多!我本來就是一個浪子,長期窩在一個地方就不叫浪子了。」周燕不懂:「為什麼就非得當一個浪子?春陽的工資不低,保安隊長年收入最少在五位數,你在外面混肯定不會有這麼好的待遇,如果你對工資不滿意,我還可以給你加。」林劍笑了:「又俗了吧?不是職務就是錢!我對職務沒興趣,對金錢更沒興趣!」「那你對什麼有興趣?」話說完,她微微有些臉紅,難道是女人?要是女人他更不應該走!林劍看著她紅紅的臉說:「算了,這個問題我不回答,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你今晚打算睡哪裡?」周燕好不緊張:「什麼意思?」林劍直搖頭:「你能不能不設防?我的意思簡單極了,你要是睡這張沙發。我就和你換個位置,在你總裁寶座上玩玩電腦!」「我要是睡……床上呢?」聲音很輕,她的臉微微發紅。林劍歎息:「那沒辦法,我只有搬張凳子坐你窗前看看書!」周燕躺在沙發上發呆,這塊超級牛皮糖在她桌前興致勃勃地玩電腦遊戲,自己居然睡在一個男人面前,實在讓她想不通,更讓她想不通的是。這個男人還跟她沒什麼關係。甚至只是她地部下,自己對他是不是太寬容了些,寬容得有些不像樣,像這樣就是保護嗎?她還不相信要是那個殺手進來。憑他這個玩遊戲的大孩子能保護得了她,但不知為什麼。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坐在那裡,她心底自然而然有了一種安全感。很快地進入了夢鄉,夢中也有了他的身影。
9日,公正拍賣行前車輛陸續到來,周燕坐的是黑色寶馬,隨行的是策劃部的鍾總、鄧蘭還有林劍,後面是幾個保鏢,她不知道為什麼非要他隨行,也許是昨晚他的一番話讓她不安,要是拍賣完了,他溜了怎麼辦?以她對這個人地瞭解,他是完全有可能不辭而別地。所以她得將他帶在一起,根本不考慮別人怎麼想。而林劍接受她的要求,只有一個原因,依然是保護!鄧蘭眼睛裡已經有了疑問,只要她才知道昨天他們在一起的事,晚上她睡在隔壁,根本沒見他出來,兩個人就這樣好上了?她頗有幾分不值,為總裁不值!也在她心裡浮起了某種想法,也許當老總的都這樣吧,男地喜歡小秘,女的也喜歡男秘!她這個女秘書是不是快當到頭了?
又有幾輛車過來,一個大胖子下車,隨行地是一個年輕男士和一個漂亮女秘書,後面也是保鏢,一看到周燕點頭致意,周燕則恭恭敬敬地叫了聲:「秦叔叔!」遠方公司的秦總!這是春陽地盟友,早已電話中談好了一切!兩人對視一眼,盡在不言中。又是一輛車停下,車門打開,一個高個子老者走出來,看著秦遠方和周燕說:「你們倒早來了一步!」秦遠方微微一笑:「任老闆也不遲!」正是任宏!
任宏轉向周燕,聲音變得沉重:「聽說周老兄發生不測,實在是商界的一大損失,我本想去看看他,但近來公司裡事情太多,還希望周老兄在天之靈不要怪罪!」周燕淡淡地說:「不敢有勞!聽說任叔叔家裡也出了點事,不知情況怎麼樣?」她的眼睛盯在任宏手上。這個老傢伙與周家向來不和,會去看父親?只怕是沒安好心,想乘機查看虛實,吞併周家的產業!任宏手上還纏著繃帶,在她的目光下不禁多了幾分尷尬,搖頭苦笑:「沒事!……我們這就進去如何?」周燕微微一讓,幾人緩步走上台階,旁邊幾十個記者紛紛拍照片,幾大商業鉅子同赴拍賣會,這是一個好的新聞題材,這記者中有一個記者目前正處於一種驚訝狀態,張曉!她認出了林劍,想不到這個自稱小職員的人原來是春陽的高層管理人員。照片拍下,其中除了一些商業元素之外,略微加了點個人元素:一張林劍的面部特寫,帥氣而又瀟灑的側面照片!
突然,警笛響起,直奔拍賣會場而來,人群中讓開一條路,幾個警察下車,快步走上台階,搶上幾步,攔在任宏的面前,冰冷的聲音傳來:「任老闆!請等一下!」幾個人全部停下,驚訝地看著這幾個警察,任宏臉色微微改變:「什麼事?」中年警察工作證一亮:「我是省廳刑偵處的張宏,請任老闆去廳裡談話!」任宏搖頭:「拍賣會馬上開始了,我參加完拍賣會就會去!」張宏鄭重地說:「這樣說吧,任老闆今天的拍賣會參加不了!因為你涉嫌買兇殺人!這是逮捕令!」手一抖,一張蓋著鮮紅大印的紙迎風飄動。任宏臉色變得慘白,結結巴巴地說:「有什麼證據……
我殺誰了?冤枉,是有人搞破壞,不讓我參加拍賣會!」他叫的聲音好大,眾多記者驚喜交集,居然還能拍到這麼震懾的鏡頭,大老闆買兇殺人,現場抓捕,上頭版的料!一時相機雲集、嚓嚓不絕,任宏這輩子都沒這麼風光過!
張宏冷冷地說:「證據會有的!」手一揮:「帶走!」兩名警察上前,一人抓住任宏的一隻手臂,任宏的幾個保鏢衝上來,但離開幾尺遠不敢動手,他們可以保護老闆,但對抗警察是另一個概念。
任宏被強行拖下台階,他的副手六神無主,終於叫道:「老闆放心,我們會繼續參加拍賣!」張宏回頭:「忘了告訴你,環宇公司所有的資金已經全部凍結!」副手徹底癱軟!周燕和秦遠方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有了喜色,環宇一去,兩家聯手已是勝券在握!但也頗有懷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剩下的兩個托還真有這個本事,惡意誣陷環宇,讓環宇在拍賣之前的最後幾分鐘失去拍賣的資格?那為什麼不對付他們兩家?
林劍看著警車遠去的方向,眼睛裡也有思索,買兇殺人?難道真的是他?警察也夠神通廣大的,他沒問出來的事情被他們發現了,難道那個地下室裡藏著那些僱主的資料?他畢竟不是破案的行家,對案件的偵破遠遠不如這些畢生從事偵破的老手,但話說回來,沒有他的查探與報警,警方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從一個廢舊收購公司著手調查暗殺組織!
又有幾個人夾著包上來了,沒有什麼豪華的陣容,拍賣行的正門大開,裡面人並不多,已經基本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