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動靜當然更大,堂堂地級市的公安局長居然也成了植物人!依然是「公道」!他是黑幫幫兇?這怎麼可能?省廳大驚,已派出專案組趕赴天河市,其中還有剛剛從國家公安大學畢業的精幹人員,和省廳最好的痕跡檢測專家以及幾個破案專家一起組成了最強陣容,務必要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和「公道」這個組織的本來面目。
天河市政壇動盪,各局級領導都人人自危,官場上混的人沒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事無不可對人言,多多少少有些隱私,公安局長的遇難給他們敲響了警鐘,所有人都在一天之內將自己一生中的隱私回味了個夠,他們不知道「公道」懲處的標準是什麼,當然也不會知道他們的這些隱私夠不夠得上被他光顧,他們不知道這個「公道」掌握了天河市政壇的多少秘密,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組織,也正因為不知,他們才更恐懼,總覺得有一柄看不見的大錘子懸在他們頭頂,隨時隨地都可能落下,將他們打成腦震盪,送進醫院重症病房。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很多局領導陸續外出考察,至於是真的有外事活動還是逃避什麼,不得而知。
房產局局長已收拾好行裝,他已與南方某市的同行聯繫好,去他們那裡取經!是明天的機票,像這樣的取經活動是常有的事,他早已習慣,但今天他一樣不安,好像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老伴在旁邊看著他:
「則安,有什麼為難事嗎?」
局長搖頭:
「別亂猜,我在考慮明天應該帶哪些人上路。」
老伴歎息道:
「你就別瞞我了,我知道是為了什麼,我早勸你別和他們攪在一起,你不聽,現在出事了吧?」
局長重重地坐在沙發上,長歎:
「你不知道,這中間複雜啊!」
老伴搖頭:
「官場複雜這三歲的小孩都知道,但你都一把年紀了,也不想再陞官……」突然她的目光落在門邊,門縫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張白紙。
局長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幾步走過去,抽出那張紙,顫抖著打開,白色的打印紙上寫著幾個字:
「東雲路213號,鄭中揚!」下面落款正是最他怕看到的兩個字:「公道!」
一瞬間,他好像老了十歲,老伴接過他手中的紙,臉也變得蒼白:
「他們來了……我們……我們報警!」
局長大叫:
用!」
老伴手抓起了電話筒,終於放下,苦苦地想,房間裡只有兩個人呼呼的喘息聲,良久,老伴才說:
「這件事情我知道,怪只怪……」
局長打斷她的話:
「也怪我沒有堅持原則!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老伴眼睛裡有了光:
「對,他沒有直接下手,而是先送紙條來就表示還有退路,我說則安,你明天不能去外地了,先把這事處理好!如果處理得他們滿意,說不定他們會原諒你這一回!」
局長歎息:
「明天我會糾正這個錯誤,至於他下一步怎麼做無所謂,我可以問心無愧!」
在同一時間,東雲路213號的劉力手中也拿著一張白紙,上面只有兩個字:公道!沒有任何說明,但劉力的手也在顫抖,臉色與白紙一樣白。
林劍舒服地走在街道上,由暴力型轉為溫柔型是必須的,他能想像到這兩個人拿著他左手隨便劃出來的兩張字條會是什麼臉色,想必不會太愉快,而他自己則愉快,更愉快的事情在等待他,他離曾經兩度銷魂的房子只有一步之遙。
到了樓下,他伸手按響了1201的對講門鈴,好半天,裡面傳來一個嬌柔的女聲:
「誰呀?」
林劍輕輕一笑:
「是我!」
裡面的聲音顯得很慌亂,大聲說:
「王老闆在對門,你按錯門鈴了!」
掛斷!
林劍呆呆出神,他明白了,她屋裡有人!一瞬間,他心裡好像有一絲酸楚飄過,但很快釋然,她是一個人的情婦,當然會有與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林劍轉身而出,直走過大街,秋風吹過,他的臉微微有些發熱。
對面是一家咖啡廳,大大的玻璃門裡燈光迷離。
林劍進門坐下,輕輕地說:
「來一杯咖啡!」
服務小姐過來:
「請問先生,想喝哪一種的?」
林劍靠在椅子上:
「隨便!」他的目光落在鄰桌上,這是一個職業女性,20多歲,披肩長髮,著淡妝,漂亮中帶有幾分孤獨,她也正在打量著他,目光中毫不掩飾她的孤獨和寂寞!
她面前的杯子已空,但她並沒有離開,而是靜靜地聽著音樂。
林劍舉杯示意:
「我請你喝一杯!」
女子沒有絲毫驚訝,平靜地說:
「為什麼請我?」
她的聲音略略帶有一點嘶啞,卻也有一種動人的韻律。
林劍淡淡地說: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有興致,如果你沒有興致,你可以不接受!」
女子盯著他看了一會,微微一笑:
「有免費的咖啡,我為什麼不接受?」
兩杯咖啡都冒著熱氣,放在同一張桌子上,林劍坐在女子對面,輕輕地喝了一口,放下,歌聲悠揚,帶著幾分淒涼與宛轉,與咖啡廳裡的氣氛融洽。
女子也淺淺地啜了一口,看著他:
「為什麼不說話?」
林劍看著她:
「為什麼非得要說話?」
女子斜了他一眼:
「不說話怎麼泡女孩子?」
林劍盯著她,笑了:
「不說話一樣可以泡女孩子!」
女子嫵媚地一笑,好像午夜的花兒開放,不說話真的可以泡女孩子!
走出咖啡廳,女子看著他:
「我可以走了嗎?」
林劍點頭:
「當然!但你也可以跟我走!」
女孩子遲疑了一下:
「你都是這麼直接嗎?」
林劍笑了:
「我一般都會給一個選擇,你選擇哪一個?」
女孩子笑了:
「走吧!」她的選擇當然是後者。
林劍洗完澡出來,身上只有一條大浴巾,女子身上也一樣是,她突然說:
「今天我們什麼都不問,行嗎?」
林劍點頭:
「好!」伸手掀開女子的浴巾,一具精美的裸體出現在他面前,林劍手伸向某個方位,女子輕聲說:
「你泡女孩子都是先從下面開始嗎?」
林劍笑道:
「不!你依然會有兩個選擇!」
輕輕吻在女子的唇上,女子宛轉相接……
一覺睡到天亮,林劍醒來,身邊已沒有女子的身影,昨天的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場春夢,「春夢了無痕」,但這場春夢卻有痕跡,兩條大浴巾上都是痕跡,又是一個不認識的女子,又是一場荒唐的鬧劇,經此一夜,他心裡淡淡的陰影已經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