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活』『把他那份也活了』,莫顏淡然一笑,眼裡閃著新生的光芒。她緩緩站起身,走到懸崖邊上仰頭望著天上的雲彩,軒是在哪朵雲端上呢?她抬起手,不緊不慢地整理有些髒亂的衣裙,然後轉身孤寂地離去。
「小姐回來啦!」紫嫣和綠意遠遠看到莫顏的身影,驚喜得一個跑去拉著她,另一個跑回王府裡報喜。
莫顏走進王府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眾人,他們應該都是為自己的任性出走而擔憂了一個上午了吧?以後不會這樣了,她要變堅強,不能再讓別人為自己操心了!
文風的黑眸裡佈滿血絲,滿臉憔悴的神情在見到莫顏後放出了驚喜的光芒。他不顧一切地衝過來緊緊摟住莫顏,深深地呼吸。「顏顏!」那低沉的聲音不停地顫抖,隱含著濃郁的思緒。
莫顏微微顰眉,也許再沒有人的懷抱能像軒那樣令她迷戀了!她想要推開文風,但是在感受到他的顫抖後,猶豫了。她不能再傷害他,所以只好轉移話題「風,我餓了。」她報赧一笑,不著痕跡地避免倆人的接觸。
文風微怔,神情既驚訝又驚喜,不知所措地鬆開手。這半個月來是莫顏第一次主動說餓,能不讓他驚訝和驚喜嗎?他春風滿面地對下人說「快!快去準備!」然後又轉頭小心地對莫顏說「顏顏,你等等哦!很快的!」
莫顏點頭,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看著他那大男孩般陽光的笑臉,她有些愧疚了。這些天真是苦了他了,她老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忘記了那些關心自己的人也是很難受的!以後不會了,她要好好地活,為軒而活!想到這裡,她有些懊惱地捂向小腹,為什麼她的中獎率那麼低呢?老天真是不公,都不給她留下軒的孩子。
「小顏!」花烙辰人未到,聲音就先到了。接著,不修邊幅、渾身潦倒、很沒形象的花烙辰出現,後面跟著氣喘吁吁的蕭思源。
莫顏驚訝得脫頜,為什麼最近的男人都那麼憔悴不堪呢?「烙辰,你不是還有半個月才回來的嗎?」
花烙辰看到莫顏臉上那條淺淺的傷痕,眼睛危險地瞇成一條線,略帶怒火的詢問「是誰幹的?」他輕柔地撫摸那條傷痕,黑眸裡是無盡的憐惜。「疼嗎?早知道我就不留那賤人了!」
蕭思源的身體微微一震,低垂著頭,不讓別人看見自己淒涼的神情。
文風把莫顏拉離花烙辰,無視他那噴火的表情,小心地觀察莫顏的神情。「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莫顏對文風報以淡然的笑容,要他放心。看到蕭思源落寞的樣子,她才發覺自己又傷害了她。「思源,一起過來用膳吧!烙辰,你也坐下來。瞧你那落魄的樣子,你何時開始那麼不注意形象了?」
花烙辰一聽,整個臉泛起紅昏,不敢再讓莫顏直視自己的臉。他緊張地問「小顏,我現在真的很難看嗎?我一聽說你遇到危險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沒來得及收拾自己的容貌。以後不會這樣見你了。」
看到花烙辰的表現,蕭思源更加難受了!她沉默地坐下來,到現在都不敢說出自己也是害得莫顏變成那樣的人。
過了一會兒,大家各懷心事地用膳完。
莫顏環視他們,從容地說「我想去『軒然山莊』住。」
「什麼?」「什麼?」「什麼?」文風、花烙辰、蕭思源同時抬頭,驚訝地看著莫顏。
文風神情有些失望,「在王府不好嗎?」
花烙辰趁機說「小顏,來我這裡住吧!」
莫顏淺笑,但是笑意卻不能到達眼底,反而是帶著一絲憂傷。「王府很好!烙辰,謝謝!但是,我只想去軒住過的地方住,這樣我的心裡才踏實。」
大家陷入了一片沉默當中,神情各異。
蕭思源首先打破沉寂,她微笑著對莫顏說「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你!但是你不要忘了我這個朋友哦!」
文風也柔聲地說「我會常去看你的,有什麼事記得找我。」說著,他握住莫顏的右手放在胸口。
花烙辰也溫柔地說「我也是!」邊說,他邊握住莫顏的左手小心地呵護著。
莫顏欣慰地笑笑,不著痕跡地收回雙手,肯定地說「會的!我會經常找你們蹭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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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要是用錦囊可以跟我們說呀!」綠意皺著眉頭觀察莫顏做的錦囊,形狀非常的『怪異』。
莫顏嫣然,她知道這個錦囊確實很醜。以前她要什麼東西都是直接去買,沒有親自動手做過,如今能做成這樣已經不錯了。但是她現在就是不願意去買或者叫別人幫做一個,因為這個錦囊要裝的東西意義非凡,所以她一定要自己動手做。
她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小塊布小心翼翼地裝到錦囊裡,然後帶在脖子上,收到裡衣。那就是軒的衣角,莫顏不捨得洗它,因為她不想洗掉軒的氣味。
紫嫣和綠意看到莫顏傻笑地表情,倆人對視一眼,都沉默了,心情沉重地開始為她梳頭。
莫顏從懷裡拿出那支軒送的髮簪,遞給紫嫣,「幫我插上這個就可以,其他的髮飾就不用了。謝謝!」
綠意眼裡閃著晶瑩的淚光,嘴唇一扁,終於忍不住小聲抽泣出來。
莫顏回神,詫異地問「怎麼了?」
「小姐,我不要你老是沉寂的樣子,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樣子。」綠意梨花帶雨,那忽閃的大眼楚楚可憐。
紫嫣真誠地說「是呀!小姐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我們會很擔心的。」
莫顏嫣然,拉著她們的手說「放心吧!我只是需要時間的沉澱而已。對了,你們怎麼還沒回花府呢?」
紫嫣慌忙解釋「我們要跟著小姐。」
「是烙辰的意思吧?」莫顏歎了口氣,就知道烙辰肯定不放心的,他找自己的人放在她的身邊,好瞭解她的生活。估計文風也安排了人在那邊照顧她吧?可惜,她不能給他們什麼回報。
「也是我們自己的意思!」綠意嘟著小嘴焦急了,像是害怕莫顏不要她們似的。
莫顏眨眨靈動的雙眸,捏了一下綠意的小臉。「我知道啦!呵呵!」
紫嫣和綠意看到莫顏俏皮的展顏,倆人面面相覷,然後會心的一笑。
突然,莫顏想起一件事,皺著眉頭問她們「對了,最近怎麼不見到鄰國使節和那些美女們?」
「那使節已經走了5天了,聽說是他們國裡發生了大事。而那些官家小姐早就被送回家了。那段時間,王爺不讓任何人來打擾小姐……」
綠意還沒說完,就被紫嫣從身後扯她的衣服,示意她停止。她們倆緊張地偷偷觀察莫顏的表情。
莫顏淺笑盈盈,她們是在擔心自己又難過吧?「我沒事。走,該回『山莊她的心裡,她一直把軒住的地方當成了家,所以用『回』字。至於那個尹諾帆,走了也好,免得又絞出什麼亂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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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月和陳管家親自出來迎接,後面跟著一干僕人。
看到神情冰冷的如月,莫顏卻覺得很溫暖。她衝上去給冷如月一個大大的擁抱,所有的難過和思念都融入在那個擁抱裡。她,到家了!
冷如月表情沒有多大變化,美眸裡卻有著淡淡的哀傷和憐愛。她也抱住莫顏,輕聲地說「回來了?」
「莫小姐,以後您就是這山莊裡的女主人。」陳管家仍舊是那個無表情的樣子,只是聲音裡多了些溫度。
莫顏很感動,他們居然對她這麼好!「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是我回來只是想住在這裡而已,沒有想當女主人的心思。」她只是想回來懷念軒而已。
陳管家微怔,隨後又帶了點溫度說「不管怎樣,您在我們心中都是女主人的身份。我想,莊主也是這麼希望的。」說完,他就轉身消失了。
安頓好後,莫顏逕自來到軒曾經住過的房門口。聽說,自從軒出事後,這裡都沒動過,一切保持原樣。軒!
她輕輕推門進去,裡面的東西都已經佈滿灰塵了。屋子裡的擺設很少,說明軒是個喜歡簡單的人。房裡幾乎所有的物品,包括衣櫃裡的衣物,都是黑色的。黑色代表著放棄,一種最後的放棄,想穿黑色可能表明經過激烈地思想鬥爭之後想放棄所有的一切。黑色也意味著自制,在特定場合身穿黑色表明你想以一種權威的形象出現。喜歡黑色的人是孤獨而脆弱的,也是很理性、高貴的。
軒以前的生活應該很黑暗吧?想到這裡,她就好心疼!她在心裡默默地祈禱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會好好地疼他、關懷他!
莫顏親自打掃軒的房間,裡面的一切物品按原樣擺放。最後,她帶著留戀的心情出了房間。以後的每天裡,她都會來打掃的!
————————————————————————————————————————————————————最近這幾章寫得很沉重,是莫顏瞭解軒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