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顏的身ti恢復的很快,十天後,在蘇暮顏的一再要求和沈玉樓再三保證蘇暮顏的身ti可以承受旅途勞頓的情況之下,蕭南予終於決定起程回京。
這十天當中,蘇暮顏的帳篷一直熱鬧的要命,平日裡早就相熟的人天天把帳篷塞個爆滿。蕭南予的威信下降到前所未有的嚴重程度,來探病的人就算明明看到他陰沉的快滴水的臉,就是有本事賴在那裡不走。
比方說燕南,仗著與蘇暮顏從前的交情每天大清早跑來報到,天天顏姐姐長,顏姐姐短的跑前跑後,而且永遠不忘帶上一束新采的鮮花。
比方說沐靖遠,東拉西扯的跟蘇暮顏說個沒完,間或的偷偷問問以前她和石婉靈在宮裡時石婉靈都怎麼說他。他帶著人馬出來的時候,陸亦儒己經非常給面子的說石婉靈病重了,估計他一回去,就可以想個方法抱得美人歸。關於那場花神會和銀龍寶劍的事情,也早都從沈玉樓那裡打探了個七七八八,所以對蘇暮顏的好感大升。他這人看起來邪性,但其實是非對錯分明的很,只要他認為你是好人,就算天底下的人都說你是壞人,他也照把你當好人不誤。
又比方說歐陽清風,雖然每次都是陪著沐靖遠一起來,可基本上不怎麼說話,有一天沐靖遠中途中去,燕北也剛好不在的時候,他才極突兀的問了蘇暮顏一句:「你那瘋丫頭錦兒怎麼跟只小狗一樣,天天張牙舞爪的,逮誰yao誰?」
蘇暮顏一愣,根本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然後沐靖遠就進來了,也沒再接著說下去。等到晚上仔細想明白了,撲在蕭南予懷裡笑的眼淚直流,弄得蕭南予也莫名其妙的。要是被蘇暮顏看到歐陽清風的手臂上真的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深深牙印的話,恐怕蘇暮顏能直接笑的跌下床去。
還有柯嘯去,前兩天來的倒是還勤快,可是後來想給蘇暮顏打只野味補補身ti卻不小心誤射中了一個姑娘之後,出於禮貌,只好常去問候一下人家,來的也便少了。隔著三四天好不容易見一次,卻見柯嘯雲滿面紅光,笑的嘴角能咧到耳根子上去。蘇暮顏和蕭南予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都露出會心的笑容。
這幾個人當中,若說蕭南予真覺得有什麼人對不起的話,就只有柯嘯雲了。他雖然娶了石婉靈,卻從來都沒有碰過她,相反,還盡職盡責的為沐靖遠保護好她。可是對於蘇暮顏,雖然明知柯嘯雲大婚前一天晚上鬧了蘇府,這樣克制守禮的人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用情定己不淺,卻還是抑制不住的要了蘇暮顏。
說的不客氣一點,是他搶了柯嘯雲的人也不為過。
只是情之一字,本就無道理可講,若真能講出道理來,這世間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癡男怨女了。
此時見他隱隱的紅鸞星動,蕭南予自然是高興的,蘇暮顏體味著蕭南予的心神,也為著自己的小小歉疚,當然也是高興的。
只有一件事情讓蘇暮顏多少有些傷感。
她能起來的第二日,龍默悄悄的進來請求她,說朱雀想見她一面。
蘇暮顏沉默了一下,對於那個女子,說實話,她其實並沒有太多感覺。恨?談不上,她只不過是在為自己的感情爭取而已,縱然手段稍過了一點,但總體上來說,並沒有錯。說不恨?似乎也不甘心,畢竟因為她的舉動,差一點真的害自己和蕭南予天人永隔。
可若說是同情,又或者可憐,蘇暮顏卻更不願意這麼想。每一個女子都是有自己的高傲與堅守的,尤其像朱雀這樣天資聰穎又自視極高的女子,寧可被人恨被人怨被人唾罵,也絕不想要讓人同情。她若是去同情她可憐她,其實,便是侮辱了她。
想來想去,這種感情,也許說是感歎更確切一點,感歎情之一字的磨人,也感歎世間人為何總是如此,明明最好的人就在眼前,卻總是要去夠那夠不到的人。
幸福的女人也總是特別寬容,只那麼略略的沉默了一下,就點了頭。
朱雀進到她的帳篷裡面,半晌,卻什麼話也沒說。蘇暮顏也沒有開口,雖然這場較量中,她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勝者,可是這場對話,卻是兩個女子間平等的對話。縱然氣氛有些彆扭,卻並不會再生出敵意之類的感受。
很久,朱雀輕輕的說:「蘇姑娘,我要走了。」
「嗯,我知道。」蘇暮顏點點頭。
「以前的事,很抱歉。」
「都過去了。」蘇暮顏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朱雀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她,就算沒有責備,至少該有些不陰不陽的冷嘲熱諷,居然連這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