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玉樓,你少在這裡胡說!你說的那些,都不過是巧合罷了,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想要害歐陽情,剛好在我去的那天給她下了雪參,然後故意陷害我啊!」蘇朝顏狠盯著沈玉樓,口中兀自強辯。
「呵,真是好笑!」沈玉樓面上居然浮現出一抹與蕭南予類似的陰沉,歐陽情從小看著他們長大,又給了他們許多有益的建議和教導,在他們心裡,歐陽情就與真正的姐姐一般無異,而這個女人,居然敢對歐陽情下手。
「蘇貴妃以為雪參一年能產多少?如果不清楚的話,我來告訴你,以凌蒼帝國目前的數量,三年半,才能出一棵完全成熟的雪參。去年貴妃討的太后了話,要皇帝對你好一些,所以皇帝在太后的示意下,將去年剛出土的那棵雪參賞給了你,這宮裡最近十年來,也不過就只有這麼一次賞賜整棵雪參的記錄,其餘的賞賜,都不過是製成的藥丸和粉劑。
貴妃娘娘,做過的事情,總會留下痕跡,不要以為自己可以算的毫無遺漏,天,在上面看著呢!」
蘇朝顏忽然身子一軟,徹底的癱在了地上,而蘇暮顏己然震驚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是朝顏,居然真的是朝顏,她就這麼恨自己,一定要將自己置於死地才可以麼?
驀的,蘇朝顏猛的往皇帝腳邊爬去:「皇上,皇上,求你原諒我,我沒有別的用心,我只是太愛你了,我不想看著別的女人搶走你的注意力,不想看著你對她們笑,對她們好!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啊!皇上……」
「住口!」蕭南予一腳將她踢開,狠厲的看著她:「為了朕?你說的還真是好聽,是不是只要打著為了朕的借口,就可以把朕身邊所有在乎的人通通殺掉而不用受任何處罰?蘇朝顏,你當朕是三歲的小孩子,可以任你耍著玩的麼!來人,把這個jian人給我拉下去關入死牢……」
「慢著!」蘇暮顏從震驚中回神,聽到的就是蕭南予要將進顏關進死牢,猛的大喝出聲,她一步趨前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你想幹什麼?」蕭南予生氣的瞪著蘇暮顏:「她如此害你,你還要為她求情?」
「皇上!」蘇暮顏加重聲音叫道,然後平靜的看著蕭南予:「不論朝顏做過什麼,她始終是我的姐姐。」
「不用你在這裡假惺惺!」蘇朝顏一把推開蘇暮顏,惡狠狠的盯著她,瘋了一般的說:「都是你,全都怪你!明明皇上都己經開始常來我這裡了,為什麼你要進宮,為什麼你要奪走皇上的注意力?如果不是你,皇上一定早就注意到我的好了。我以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你現在來幹什麼?顯示你的寬宏大量麼?告訴你,蘇暮顏,我不稀罕,不稀罕你這個奴才生的野種……」
「閉嘴!」一個巴掌狠狠的扇上了蘇朝顏的臉頰,蘇朝顏愕然的抬起頭,看著近在眼前的沈玉樓,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敢打我?……」
「我不太有打女人的習慣,除非,那個女人己經惡劣到不教訓一下不行!」沈玉樓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蘇朝顏剛才說的話,著實己經出了他的忍耐限度。
「來人……」蕭南予再次開口。
「不行!」蘇暮顏又是一聲大喝阻止了皇帝。
「該死的,你到底想幹什麼?」皇帝對於蘇暮顏三番兩次違背自己的意思也開始感到一絲惱怒。
「皇上」膝行上前兩步,蘇暮顏目光灼灼的望著蕭南予的眼睛:「皇上,這種事情算不算得上是宮閨醜事?」
「當然算得上。」
「既然算的上,傳出去,總會有失體面,皇上一定也不願意,讓這件事情張揚出去吧。」
蕭南予不說話,但顯然默認了蘇暮顏的說法。
「如果皇上也這麼想,那這件事情,最好不要驚動有司,更不要定姐姐死罪,不如,不如……」
「怎樣?」
yaoyao牙,唯今之計,只能先保住朝顏的性命,就算將來朝顏要怨她,那也是說不得了:「在臣妾看來,不如就將姐姐與沐德妃一般,先遷入離宮居住吧。」
「蘇暮顏,你好狠的心!」蘇朝顏大聲嚷道:「我進了離宮,永生永世都出不來,你就可以一個人獨佔皇上了對不對?你想都不要想,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遂了心願!」
「好,朕你成全你!」如此不識好歹,讓蕭南予的怒氣完全暴。
「皇上!……」蘇暮顏再次大聲叫道,忽然狠心說道:「皇上,您要是這麼做的話,暮顏會恨你一輩子!」
「你……!」蕭南予狠狠的望著蘇暮顏,可是那句話,卻讓他著實不能不認真考慮,半晌,他認輸的轉過頭顱,對著一旁等候許久的侍衛說道:「先把蘇朝顏關進天牢,等候落。」
「蘇暮顏,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蘇朝顏拚命的掙扎著,在侍衛的拖拽下越走越遠,但那淒厲的叫喊聲卻如錐子一般一字字深深的扎入蘇暮顏的心底。
「皇上,你真的這麼簡單就放過蘇朝顏?」憤恨的望著蘇朝顏遠去的方向,歐陽清風不平的問出聲:「她可是設計毒死了我姐姐的人,你真的就這樣放過她?」
蕭南予還沒有出聲,蘇暮顏己是膝行到了歐陽清風的腳下,懇切的哀求道:「歐陽將軍,姐姐犯的錯,我願意一力承當,無論你有什麼樣的要求,只要我蘇暮顏做的到,就絕不會推辭!姐姐她如今,己經夠可憐了,你就放過她一次,可以麼?」
「說得容易,我要我的姐姐活過來,你做得到麼?」歐陽清風惡狠狠的望著蘇暮顏,毫無商量餘地的吼道。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過分啊?」錦兒一步護在蘇暮顏身前,伸手就要攙她起來:「我家小姐己經和你道過歉了,你還要怎麼樣?而且你自己也是有姐姐的,你姐姐死了,你都知道傷心,那我家小姐的姐姐死了,她就不會傷心麼?虧你還是個男人,是個將軍,怎麼這麼小心眼,連這種道理都不懂?」
「你……!」歐陽清風氣憤的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丫頭,卻被她鋒利的言辭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暮顏伸手推開錦兒的攙扶,跪正了身子,忽然恭恭敬敬的向著歐陽清風磕下頭去:「歐陽將軍,我代家姐,向你賠罪了,請你大人大量,放過家姐這一次,此恩此德,蘇暮顏永世不忘,若有趨馳,定當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起來!」一個暴怒的聲音猛然響起,接著,蘇暮顏的身子被一股大力強橫的拉起,眼前出現蕭南予難看到極點的臉:「除了朕,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受你的禮!」
轉身面對歐陽清風,蕭南予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清風,你先回去,這件事情,朕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是……」歐陽清風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暴怒的皇帝,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確實有些欺人太甚,就算蘇朝顏殺了他姐姐,可是,又與蘇暮顏何干?唯唯諾諾的答應一聲,歐陽清風慢慢的向門外移動。
沈玉樓見狀,自然知道自己也不便多呆,微微行了一禮,快走兩步,趕上歐陽清風。錦兒一向是最機靈的,尤其經過今夜的事情之後,她當然看得出皇帝並不是真的不疼她家小姐了,連忙快快的也跟在沈玉樓身後,走了出去。
出了門,歐陽清風轉身想對沈玉樓說什麼,但一看到錦兒,面色立時變得極為難看。錦兒企是肯吃虧的人,看到歐陽清風那麼難看的面色後,她挺直腰板說道:「你看什麼看?不服麼?」
「你……」恨恨的吐出一個音節,歐陽清風轉過臉去,自言自語般說道:「大丈夫不和一介女流之輩計較!」
「呸!」錦兒對剛才歐陽清風竟然讓她家小姐下跪一事極為不滿,毫不客氣的呸回去,大聲說道:「你算是大丈夫麼?我看,你根本連我家小姐這樣的一介女流之輩都比不上。就算是我這樣的小丫頭,都知道不可以遷怒於人,可是你呢?沒有保護好你姐姐,是你自己沒本事,怨得著別人麼?可是我家小姐,就算搭上性命,也要為蘇朝顏說話。就憑這一點,你哪裡比得上我們女流之輩了?」
「你不要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歐陽清風猛的轉過身死死的盯著錦兒,在他心裡,的確是一直都怪著自己的,那次刺客事件生後,他明知道有人要對姐姐不利,卻還是不夠小心,沒有保護好歐陽情,雖然所有的人都說不是他的錯,可歐陽情畢竟是他唯一的親姐姐,他怎麼可能不怪自己?
「錦兒,少說兩句!」一直默不吭聲的沈玉樓此時低聲喝道:「同時身形一動,卻是站在了錦兒與歐陽清風之間,伸手拍了拍歐陽清風的肩膀,沈玉樓輕聲說道:「清風,剛才的事情,的確是你做的過了點,錦兒為她主子著想,說兩句就說兩句吧,男子漢大丈夫,氣量大一點。」
歐陽清風望了望沈玉樓,又不甘的望了望錦兒,終究什麼也沒有再說,與沈玉樓一道向前宮外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