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朝顏漸漸遠去的聲音,蕭南予眸光陰沉的看著蘇暮顏,蕭南予的聲音裡滿是不悅:「你打算答應蘇朝顏什麼?」
「我……」抬起眼睛看了看皇帝,蘇暮顏心虛的低下頭,她自己的打算她當然知道,如果皇帝再晚來一步,她就要和蘇朝顏說,我答應你,永遠不會和你搶皇上,只要你還喜歡皇上,我就一輩子不會和他在一起。
可是這樣的話,怎麼能和皇帝說?
彎下腰,威脅的俯視著蘇暮顏,蕭南予的語調中有種奇怪的怒意,他強迫蘇暮顏的眼睛與他平視,一字一字的說道:「你是要答應蘇朝顏,把這個皇后的位置讓給她,把朕,也一起讓給她,對不對?」
蘇暮顏慌亂的垂下眼簾,不敢望向蕭南予的眸子,蕭南予的眸子深處,有一絲隱隱的傷痛,這種傷痛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因為,她想要將他讓給蘇朝顏?那絲傷痛讓蘇暮顏的心莫名的也疼痛起來,心裡深處的某個地方似乎在隨著蕭南予呼吸的節律輕輕跳動,就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將他們的身ti,命運緊緊的聯繫在一起。
「看著我!」蕭南予一隻手用力的抬高蘇暮顏的下巴,不許她逃避自己的眼光。
蘇暮顏被迫抬起眼睛,直直的望向蕭南予眼底的深處。面前的蕭南予美目狹長,眸中jing光內斂,定定的逼視著自己,可是那jing光背後,卻似乎又有些別的什麼,那麼柔軟,那麼溫情,彷彿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將蘇暮顏周圍的空氣,光線,還有時間和空間一併全部纏繞抽離,讓蘇暮顏的眼前除了他,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
心底某個地方忽然輕輕的動了一下,蘇暮顏忽然間有點瞭然,是這樣麼?所謂的動心,就是這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高貴卻霸道,深謀遠慮卻喜怒無常,他冤枉自己,責打自己,卻又從心底裡疼惜自己。
他的狂傲與狠厲,也許並不能讓她屈服,可是,當他放下那外殼,露出一顆柔軟的真心來時,她卻現,自己竟然連阻擋的力氣都沒有。
她曾經以為,如果有一天自己會動心,那也一定是那個不經意遇見的藍衫少年,畢竟,他曾給了她那麼強的羈絆感,可是原來,當你真正動心的時候,之前所有的預見和猜測,通通都會變成一種可笑的幼稚。
忽然輕輕的笑起來,蘇暮顏溫柔的望著皇帝的眸子,聲音中是種釋然,那是只有打開了心結,了然了某些東西,某些事情的人才會特有的釋然,她輕輕的說道:「你知道嗎,我現在很慶幸,你沒有晚一點才來,沒有讓我有機會對朝顏說出我原本要說的話。」
「什麼?」蕭南予原本凌厲的眸光裡閃出一絲不解,蘇暮顏卻再也不說什麼,只淡淡的笑,輕巧的從皇帝的鉗制下tuo出身來,柔聲問道:「皇上才下了朝,一定很累了,暮顏先伺候皇上更衣吧。」
蕭南予被蘇暮顏突然而來的順從弄的一時有些不適應,直到蘇暮顏的手撫上他皇袍的領扣,為他解去那些束縛時,他才猛然反應過來,一把握住蘇暮顏bai皙柔軟的小手,急切說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蘇暮顏望著皇帝巧笑倩兮:「我什麼也沒說啊。皇上下午一定還有許多公事要處理,還是快些更衣用膳吧。」
「你!」蕭南予想不到這個一向溫文的女子竟然也會耍賴,可一時間又拿她沒辦法。
「皇上……」
蕭南予的心情變得極好,壞笑著說道:「你不說也沒關係,朕明白就行。」
「你……」蘇暮顏窘迫的羞紅了臉,低聲說道:「下人們都看著呢。」
「下人?在哪?」蕭南予頭都不抬,依然一臉壞笑的望著隨口應道。
蘇暮顏抬頭四顧,忽然現剛才蘇朝顏出去進並沒有關上的房門不知何時己經被人悄悄關牢,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就是門外,也一點人聲都聽不到。這一現,立時讓她更為窘迫,不由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
蕭南予的面上呈現一種神色,他低下頭,聲音瘖啞的說道:「你最好不要再亂動了,否則的話,朕今天下午恐怕真的沒辦法去處理政事了。
蘇暮顏臉上的紅色瞬時又加深一倍,卻是再也不敢動一下。
蕭南予無聲的笑了笑,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起來,先幫我更衣吃飯,現在沒有說完的話,朕晚上再來聽你說。」
蘇暮顏輕輕一推皇上,忙不迭的從皇帝腿上下來,臉上燙的己經幾乎可以溫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