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徑直向西行,而是先走向了西南方向,雖然從來沒有出過京,但帝國的全圖烙印一樣刻在心裡,此次出宮前,又特別好好研究了此去西疆一路的地形,沒有記錯的話,這附近,應該有個小小巖泉。
辯明瞭方向,走了大概兩里路的樣子,淙淙的水聲果然近在耳邊。
水由上峰而來,在這裡天然形成一個小小的水潭,然後又汩汩的向下流去。水潭中央橫亙著一塊大石,恰好將水潭分成兩半。
伸手指指其中一邊:「去洗一下。」一夜的辛勞和滄江的泥沙,粘膩的附在身上,此去西疆至少還有十餘日的路程,怎麼也要先收拾一下自己。
轉身繞到石塊的另一邊,蘇暮顏耳邊傳來去除衣褲的聲音,緊接著有人輕靈入水。
無聲的除下自己的衣服,也一步一步走入水潭,泉水透骨冰涼,激的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然而卻渾若未覺。
這池水再冰冷,也冷不過蕭南予眼中的疏離。
「洗好了麼?」略微不耐的語氣。
「好了。」聲音輕輕的,溫順又柔和。
蕭南予轉過石塊的時候,就看到蘇暮顏散亂著一頭長,側著頭在水邊梳洗,稍上顫顫的向下滴落著水珠,陽光照下來,烏黑的亮,又似蘊著七彩的霞光。
眸子情不自jin的明亮又迅暗淡了一下,就算再過一百世,這個女人依舊能輕易就撞進他的心底,她的倔強,她的驕傲,甚至她的柔順,每一種每一樣,都讓他不得不俯就擒。
天生的孽緣。
迅的轉過眸子,表情竟然帶了幾分不自在:「好了就走吧,我們要盡快趕到西疆!」
「嗯。」依然是柔順的聲音,濕軟的讓蕭南予心裡一陣一陣緊,聲音裡傳達出一種蕭南予不大明白的東西,隱隱約約,竟似乎該用信任這個詞來形容這種情緒。
即便是在他與她最最琴瑟和鳴的時候,她看著他,對他說話,也不過是種有禮的溫雅,幾時如這般全然仰慕與絕不抗拒?
不能再聽,不能再看,掉轉頭逕自的上了路,又時時留心不要走的太快,怕她虛弱的身子,會跟的吃力。
一路行來,出奇的順利。這本就在蕭南予的意料之中,從天雲山中向西行,沒有一百條路也有九十九條,蕭遲的人再多,也終歸有限,不可能處處攔截。
然而這並不代表他會放棄,只是危險的地方還沒有到而已。
在離柯嘯雲哨卡兩日路程左右的地方,原本廣袤的天雲山山勢忽然收狹,形成種蜂腰的樣式,來來往往,只有一條道路可走,但凡不是傻子,就一定會在那裡設伏。
彼此心知肚明,一定會在那裡見面,所以前面的幾日,盡可放心前行。
一路行來,默然無語,一個不屑說,一個不敢說。
日己近午,蕭南予再一次停下了身子,轉過身子,目光卻是越過蘇暮顏的頭頂一直望向林子的深處:「在這等著,我去弄點東西吃。」
「好。」輕輕點頭,眼前一花,人己經不見。生平第一次有點討厭自己居然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大小姐,落難至此,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卻要他來一點一滴照顧著自己。
片刻後,蕭南予抱著一堆野果回來,放在地上淡淡說道:「我沒有帶火,將就吃些這個吧。」
伸手撿起一個,用衣襟擦了擦,想要遞給蕭南予,卻看到他己經滿不在乎的隨手拿了一個在吃。瑟瑟的將還沒有伸出去的手往身ti裡縮了縮,小口小口的吃著,忽然抬起頭望著蕭南予,眼睛裡是種孤注一擲的勇敢。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不行!」連思考都沒有,蕭南予直接的給予拒絕,抬起眼睛冷冷的注視著她,又惡意的補上一句:「雖然現在出門在外,朕也依然是凌蒼的王,你是不是該注意一下禮數?」
所有的勇氣瞬間崩潰,鼻子沒用的又開始酸,努力的吞嚥著嘴裡的東西,把淚水也一併吞嚥下去,垂了眸子一派順從:「臣妾……奴婢知道了。」
早己不是他的妻,如何還有資格自稱臣妾?
那般強忍著的樣子,讓心底迅的滑過一抹疼痛,蕭南予掩飾的轉過臉,大口吃著手上的果子,牙齒yao合間分外用力,像是在譴責自己的沒出息,一個小小的表情,就讓他亂了心神。
「吃完了就走吧,我沒什麼時間在這裡磨蹭。」撣衣起身,衣擺隨風輕舞,風華絕世,也不過是如此這般。
昨天的那一章到底也沒有即時同步上,所以妖嬈今天加更一章以做補償。也就是說,親們今天能看到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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