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的黑白羽翼 正文 第59節:少爺親吻夫人
    "我在想,說不定夫人根本沒有過世。"女傭回頭望著牆上溫潤如玉的笑臉,一陣傻笑,"說不定,那個少爺現在正和夫人在一起呢。"她轉過頭來面向嘉夜,"你想想,為什麼他們都在那個時候消失了呢?好巧的是不是?我覺得他們是串通好了的!"

    她孩子氣的驚喜也感染了嘉夜,她發覺自己竟也和她一道這麼想像著。

    "可是,為什麼要丟下少爺一個人呢?為什麼不把少爺也一起帶走呢?他也很不快樂啊!"

    嘉夜安靜地凝視著那個穿越了幾多時空,卻又彷彿近在眼前的微笑。是啊,您為什麼不把他們一塊帶走呢?讓他們可以同時擁抱你,這樣,也等於讓他們擁抱在了一起。多好……

    "我曾經看見……少爺親吻夫人……"

    嘉夜木木地眨了下眼,不是沒聽懂她的話,而是……沒聽懂她猶豫的語調。

    女傭抬頭向樓上望去,喃喃地說,"那個時候,夫人正坐在鋼琴前,少爺吻了她……"她極輕極慢地抬起手指,"就在,這個位置……"冰涼的指腹如薄翼般在嘉夜唇上蜻蜓點水地掠過。

    嘉夜完全呆住,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女傭的嘴突然張大,眼睛也瞪得滾圓。還沒等嘉夜回過神來,她已經一溜煙似的從沙發上站起,面向大門的方向,懦懦地叫了聲什麼。

    嘉夜聞聲回頭,見到站在大門口的杜謙永,以及他身後那個高大威儀的中年男子。

    "你好像很拘束,"杜逸民坐在沙發上,兩手交握,悠閒自若地看著嘉夜,"我看起來很可怕?還是杜謙永把我描繪得很可怕?"

    "沒有。我第一次見到您,難免會拘束,請您不要見外。"她言不由衷地說,飄忽的視線不經意瞥向對面如帝王般姿態傲慢的男子。單從外表看,這位父親大人實在是英氣勃發。烏髮漆黑整齊,額頭明亮寬闊,鼻樑直挺,眼眸如鷹般犀利,完美得堪比希臘雕塑。但是,他卻給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即使他在笑,也讓人莫名地畏懼三分。現在面對他,嘉夜忽然好懷戀剛才空蕩蕩的房子帶給她的壓抑感覺。

    杜逸民不動聲色地打量對面的少女,良久,才沉沉地開口,"你能猜到我要他帶你來見我的真正意圖嗎?"

    嘉夜深吸了口氣。原來果然不是那麼簡單地想要見她一面呀。其實想想也很自然,她這樣沒地位沒背景沒特色的"三沒"女孩,的確沒什麼值得勞他大架的必要。

    "我猜不到。但我想一定與我知道某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有關。"

    杜逸民蹙眉,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句貌似平靜無波的話背後,似乎有一絲示威的味道。

    "別人不知道的事是指什麼事?"他單刀直入地問,聲音裡有種可怕的震懾力。

    "好比,您其實有兩個兒子的事。"

    杜逸民微怔,他很吃驚這女孩竟然毫不避諱地在他面前提及他的忌諱,而且還如此鎮定自若,沒有一絲猶豫。他不知道她這應該叫做魯莽,遲鈍,還是直白的愚蠢。在他方纔那樣氣勢逼人的語氣下,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會識時務地選擇緘默。

    "那個人,跟你說了多少?"他冷冷地凝視她。

    "沒有,關於他家裡的事,他什麼都沒跟我說。"甚至連名字都沒告訴她呢。

    杜逸民沉默了片刻,微微揚起嘴角,"你似乎很有些自以為是呢,屈嘉夜。不過,關於意圖,你卻猜錯了。我對你所知道的那些事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我也只有一個兒子。你明白我的話了嗎?"

    沒有一絲顧慮和不自在,眼睛裡也沒有像杜謙永那樣深深的神傷,杜謙永的父親竟是如此一個冷俊派角色,在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嘉夜也覺得遺憾,原以為,他起碼會表露一些自欺欺人下不自然的痕跡,但沒有,他是全然冷漠而無視的。風揚到底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要被他們如此地擯棄?

    "我要見你的真正目的,是要提醒你,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嘉夜愣住,似懂非懂,"這樣的話,您也對謙永其他的女友說過嗎?"

    "沒有。"

    嘉夜瞭然地點頭,"明白了。"那麼就該是老套俗氣的門當戶對問題了。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杜逸民輕輕笑道,"門當戶對是不是?你現在只是他交往的人#39;之一#39;,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階段吧?你不覺得你想得太遠了嗎?"

    嘉夜張口想為自己辯駁,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希望你不要浪費你們彼此的時間,但更確切地說,應該是不要浪費你自己的時間。因為到最後畢竟是沒有結果的。謙永的未來,早已經決定好了。"杜逸民氣定神凝。

    "決定好了?"嘉夜訥訥地問。

    "他現在的人生,都是我一手為他策劃的,未來當然也不例外。"他的眼神是那麼理所當然,"包括將來要和他一同生活的人。"

    嘉夜的心一陣抽痛,杜謙永,他連掌握自己人生的自由都沒有嗎?那是最最起碼的自由啊!突然之間,她是多麼希望有一個人能改變他的命運。她抬頭望向杜逸民,"您也對他的其他女友說過這樣的話嗎?也曾經提醒她們不要浪費時間嗎?"

    "沒有。因為沒有必要。那些女孩的未來也是一早就決定好了的。無論她們現在做什麼,都改變不了既定的未來。"他稍微向前傾了傾身,加重了語氣,"但是你不同,屈嘉夜,你的未來是未知的,你的每一步抉擇,勢必都會影響到將來。那為什麼還要這麼不理智地把你的人生建立在另一個已經注定的人生上面呢?這不是在浪費你的時間和生命嗎?"

    嘉夜咂舌,她明知這個人的話是如此霸道如此專橫,但她卻找不到回擊的理由。

    "那……謙永他,豈不是很可憐?"她的唇邊泛開苦澀的笑,"他連一點自己做主的權利都沒有嗎?"

    "他當然有,他現在不就在享受著選擇權嗎?"杜逸民很慷慨地笑了笑,"你看見身後的這幅照片了嗎?照片中的人,就是謙永的母親。她在三年前病逝了。老實說,我並不愛她,我們的婚姻是標準的政治聯姻,而謙永一直認為,我們的婚姻之所以不圓滿,是因為我們沒有能夠作出最好的選擇。所以,他才想在自己22歲之前,作出所謂的最好的選擇,不想留下像我和他母親如此的遺憾,不想到頭來彼此傷害。之所以女友全部是名媛,他並不是沒有想法的,他知道,最後要同他一道生活的人,必定只能出自這些富家千金,所以多餘的嘗試他不會去做,那只能是徒勞,他希望能在有限的時間裡,找到一個相對條件最好的選擇。"說到這裡,杜逸民微揚起下巴,又恢復到冷淡的從容和饒有興趣的笑,"很幼稚的想法對不對?雖然他從沒有對我談起過,但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兒子在想什麼。於是我就讓他盡量地去作選擇。你說他沒有一點做主的權利,當然不是,他有的是選擇權,但前提是,他選擇的結果必須和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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