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他輕輕地握著然美的手,萬分抱歉地說了聲,「對不起。」「沒關係。」然美心疼地看著流光,因為錯不在你啊。抬頭時,她的視線又和獵撞在一起,獵冷冰冰的,對她失望透頂的眼神,深深刺痛她的心。然而然美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站在流光這一邊。獵,你的身邊有蓮華、蔣泰山、還有那個女孩,可是流光他只有一個人啊,所以請原諒我暫時的「背叛」吧。轉身,面向蓮華,他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什麼,染成鮮紅的右臂在她眼中觸目驚心,血還在一滴滴往下淌。她竟然會……覺得心痛。全部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因為她太沒用,那麼無懈可擊的線條和肌理就會依舊完好無損。「謝謝。」她低下頭,匆忙說了聲謝謝,愧疚地離開了一片狼藉的拉麵鋪。「蓮華!你的傷!」然美剛出去不久,就聽見那個被蓮華稱呼學姐的女生緊張的聲音。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向後瞟去,那個漂亮的學姐,和蓮華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吧。從頭到尾,大家的對話蘇蘭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蓮華流著血的右臂上!「死不了。」蓮華的臉上依舊一派輕鬆。「你逞強上癮啦?!」剛剛不是還大呼小叫的嗎?蘇蘭白了他一眼。看著蘇蘭從背包裡熟練地摸出繃帶和藥水,蓮華咂舌:「這些不會是為我準備的吧?」蘇蘭白他一眼。他裝無辜地笑。為他包紮傷口的時候,蘇蘭的視線有些迷離,蓮華的右臂上血垢模糊,她驀地發現那條原來的傷痕已被新的傷口覆蓋。她呆住。蓮華本能地抬起右臂擋下直揮而下的酒瓶的那一刻,她就驚駭地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破碎了。為什麼自己忽然間變得這麼敏感?為什麼第一次對蓮華身邊的女孩有了模糊的敵意?為什麼她會覺得他彷彿……要離開她?獵一行人也在蓮華身邊坐下,蔣泰山在幫老闆打掃一屋的狼藉,尖叫女生一直對獵噓寒問暖,獵依舊沉著一張臉,一句話都沒說。然美那個傢伙!!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沈流光「私奔」,把他這個弟弟晾在這裡,這算什麼?!陸然美,你別想我會像以前那樣輕易就原諒你!這次不可能了,你跟他走了就不要後悔!!他拿起杯子,仰頭將裡面的白酒一飲而盡!杯子喀噹一聲擊在桌子上。見傷口被緊急處理得差不多,蓮華起身,朝門口走了兩步,突然不甘心地回頭:「喂!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有點期待又惡劣的態度。「說什麼?」獵看也不看他一眼,兀自點煙,惡劣的態度更勝一籌。蓮華兩步跨過來,伸手扳正獵的臉,口氣一本正經:「諸如:對不起啊,抱歉啊,我很內疚啊,傷了你我很難過啊之類的?」隨隨便便就靠近別人的臉還肆無忌憚地強迫人家對上他的眼睛,這已經成了蓮華的招牌動作。他這樣出於天性的強勢,常常被人抱怨: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可以胡作非為的小子!可是當兩張帥到掉渣的俊臉被拉至這麼近的距離,看在女生眼裡,的確是一副養眼萬分的畫面。柔順的茶色頭髮與微卷的褐髮曖昧地糾纏,貼近的眼鼻唇,還有兩個男生火熱混濁的呼吸……一切都是那麼令人想入非非。「哇塞……」蘇蘭還在出神的時候,身邊的尖叫女生已經發出似要流口水的呵呵怪笑。「嘁!」獵不耐煩地掰開蓮華的手,「我為什麼非要說那些肉麻的話?」「比起我那300的血,能肉麻到哪裡去?」蓮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拽樣。獵再度沉默,並不是因為蓮華的話,而是想到了其他,比如,是然美托蓮華來勸解的?所以蓮華會擋在流光面前也許並不是偶然。一下子,他的腦袋塞滿糟糕透頂的想法。「嘖,算了,我們走吧,學姐。」蓮華聳聳肩,悶悶不樂地瞥了獵一眼,「這傢伙真不解風情。」他和蘇蘭掀開門口的簾子,這時卻突然聽見獵沉沉的聲音:「蓮華,為什麼要袒護那個傢伙?為什麼要站在他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