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不知是誰這麼叫了一聲,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回頭,然美看見她的弟弟正被一群男生簇擁著走過來,他的兩手插在褲兜裡,目光冷徹,正一步一步,邁著像狼一樣危險而悄無聲息的步伐。「陸然獵——」對方的人咬牙切齒地叫他的名字,恨不得能把這三個字嚼碎了吞了。然美不覺冷汗涔涔。想起今早獵的班主任對自己的委託,她恨自己不能用瞬間移動把獵移走。此時,獵和他身後的一幫人已經與風華的人對峙上了。「陸然獵,膽子不小啊!敢一個人出來見我們!」後面這麼多人居然都被當成一根蔥,站在獵旁邊的「柔道男」忍無可忍地開罵:「喂,兔崽子你沒長眼啊?忘了這是誰的地盤,到時踩都踩死你們!」星奇為首的男生瞟了一眼「柔道男」,輕蔑地說:「這裡站著的,不就只有陸然獵一個嗎?」「該死的——」「柔道男」和其他的弟兄們正欲發作,被獵抬手止住。沖風華的老大歪了歪嘴,他眼中的鄙視更勝一籌:「矮冬瓜,你這種身高當然只看得見頭排的人囉。」在眾人一陣轟笑中是對方老大怒不可遏的聲音:「陸然獵!!」「拜託去吃點增高藥吧,免得人家老外見了還以為我們沒擺脫溫飽呢!」風華的人已捏緊了拳頭,青筋暴起,可獵還在繼續他的經典調侃:「不會吧?看你們的表情,莫非吃了還這樣?」東林的學生都笑得直不起腰來。其實這個風華老大的身高本不算矮,怎麼也有一米七幾,但是在身高一米八的獵面前,恁是被取笑到沒自尊。「你找死——」站在風華老大旁邊的一個男生忽然朝獵猛揮了一拳!這一拳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獵沒來得及躲避,結實的一拳迎面打在他俊俏的臉上,他的頭被掃到一邊,嘴角慢慢滲出血來。全場寂靜。然美捂著嘴看著她的弟弟。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獵抬起的臉上已陰雲密佈。他忽然出手抓住那個襲擊他的男生的衣服,動作快到沒人看清是怎麼回事!只知道當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膽敢打陸然獵的男生已經被狼狽地拖到東林這一方。伸腿狠狠一拌,那個衰到頭的男生便撲騰一下跪在地上,獵揪住他的衣服,厲聲問到:「好傢伙!我怎麼不記得你的臉啊?!你是哪裡冒出來的程咬金?!」這個樣子的獵好可怕,然美的頭腦一片空白!「住手。」眼看風華的人因為獵的暴行就要衝過來,一個意外的聲音及時緩解了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大概是因為這聲音冰冷到不可思議,才可以冷卻熊熊的怒火。「杜謙永,你終於肯露面了。」杜謙永來到兩幫人中間站定,冷冷地面對風華的人。在高挑冷酷的他的面前,兩邊的人都顯出一種屏住呼吸的勢頭。他的存在帶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沉吟很久,他只是冷冷地、非常簡單地說:「這裡是學校。」「學校又怎麼樣?我就是要來問問你,為什麼放我們鴿子?!」風華的老大不甘示弱地頂回去。「放你們鴿子?我不知道你們指什麼?」「星期一的時候,明明約到成田工地決鬥,可你們沒一個人來,難道這還不是放鴿子?杜謙永,你和你的狼幫也太拽了吧?!」一邊是冷靜低沉的聲音,一邊是氣急敗壞的咆哮,杜謙永和這個沉不住氣老大站在一起,說有多不協調就有多不協調。「我的確不知情,沒有人告訴我,」他朝身後的獵看了一眼,「我想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麼可能……」「對不起!」就在對方死咬住不放的時候,忽然插進一個柔弱的女聲。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聲源,然美抱歉地低著頭,一想到現在身邊的同學,那個眼神凌厲的學生會會長,還有她的弟弟正用怎樣的眼光盯著自己,她的頭就重得抬不起來。可是她不可以逃避,如果因為她的過錯挑起兩方的爭鬥,那她當天緘口不提「決鬥」的苦心還是等於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