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大秦 第十七卷 第四章草原雄鷹
    公元前209年的一天!茫茫的漠北大草原上,正值初夏,草勢瘋長、野花盛開,遠遠望去,一片奼紫嫣紅,分外令人賞心憂目!

    忽然間,西南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蹄聲,一名二十多歲的匈奴青年渾身浴血,正摧馬向東北方拚命急奔!在他的跨下,原本神駿已極的高大白駿此時也累得氣喘吁吁,嘴角微吐白沫,看來是連續奔跑不少時候了!

    而在這匈奴青年的身後,則是煙塵滾滾、草屑亂飛,一支多達數百人的月氏追兵每人雙馬,正控騎緊追不捨。領先的是一位白色皮膚、白色戰袍、手拿巨大彎刀的月氏將領霍地,霍地一邊追一邊大呼:「冒頓小兒休走,留下頭來!」

    原來這前面逃奔的匈奴青年竟然便是現今的匈奴王頭曼單于的長子——王子冒頓(他是匈奴歷史上最傑出的首領),他之所以孤身被月氏騎兵追趕,也是有一斷曲折往事的。

    原來冒頓之母尚在時,冒頓很得其父頭曼單于的喜愛,後來冒頓之母去世,頭曼單于又喜歡上了另一名妃子阿麗雅。這阿麗雅不久生了一子——鷹揚,霎那間冒頓的地位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頭曼單于愛屋及烏,便有心立鷹揚為太子,但礙於冒頓是長子,所以便將冒頓送往鄰國大月氏為質,想慢慢地削弱冒頓在族人心中的地位,日後好立鷹揚為太子!

    原本事情就可以這樣平靜地進行下去,但誰知冒頓的後母阿麗雅一直對冒頓心有所忌、必除之而後快,遂鼓動頭曼單于進攻大月氏,想借月氏人之手除去冒頓。頭曼初時不應,後經不住阿麗雅軟磨硬泡,再加上和冒頓相別數年,感情更淡,便一橫心發兵十餘萬開始進攻大月氏。

    月氏王聞言大怒。欲殺冒頓洩憤!冒頓聽聞不好,急中生智,賄略了看守他的兵丁,偷了月氏宮中一匹千里馬,連夜逃出月氏國、潛往匈奴。於是,月氏王聞言大怒,派出數支追兵誓死捉住冒頓碎屍萬斷,這霍地的一支追兵正是其中之一,已經足足追了冒頓四天四夜。其間雙方屢屢接戰,但冒頓都仗著千里馬速度快再加自身箭術精絕成功逃脫。漸漸地,雙方一追一逃,便越過大漠,進至漠北草原之上!

    冒頓一邊拚命策馬狂奔,一邊咬牙切齒地向後觀看,身上粗粗裹了的一處箭傷和兩處刀傷在劇烈的奔跑中又漸漸裂開、映出絲絲血跡。冒頓皺著眉頭,忽地如鷹一般的銳目中寒光一閃,急在身前偷偷張弓搭箭,回身便是一支流矢射向霍地!

    霍地在幾天的追擊中,前後足被冒頓連射帶砍殺了數十人。心中早已是十分警覺,猛見前面冒頓突然回身,心知不好。急一俯身,耳旁便聽一聲尖嘯從頭頂掠過。身後隨即有一名騎兵慘叫一聲,一個倒栽蔥栽下馬來!

    霍地大怒,起身大喝道:「該死的匈奴蠻賊,你有弓。難道我月氏人沒有弓嗎!給我射!」眾月氏騎兵急忙張弓,一陣亂射。只可惜雙方距離較遠,而月氏騎兵又沒有冒頓那樣地強弓和臂力,根本無奈冒頓何。反而被冒頓在前面一陣大笑!

    霍地被冒頓戲弄了幾天,早已是暴跳如雷,現在竟然又聽冒頓嘲笑,幾乎氣炸了肺,咆哮著揮刀大吼:「追,給我追,追上他,給老子將他異碎了喂鷹!」眾月氏騎兵急忙在馬上換馬,繼續急追!

    冒頓正縱馬逃竄間,忽然身下的千里馬一個趔趄,險些將冒頓顛將下來。冒頓大驚,急看了看座下的千里馬:便見此馬雖然神駿,但連續奔逃了四天,其中根本沒有休息過幾次,已經要堅持不住,嘴角不停地直吐白沫,速度也開始迅速減慢下來。望著越追越近的月氏追兵,冒頓心中不由得賽似油烹,禁不住仰天長歎道:「蒼天啊,我冒頓心比天高,難道就此一無所成地默默死去!」

    忽然間,前方地平線上冒出一片紅樹林,冒頓大喜,如能搶先入林,便可借此逃脫,急忙又狂鞭了一下已經快崩潰的千里馬,便直奔紅樹林而去。

    看看只剩兩三百步時,忽然間紅樹林裡轉出一支數百人的騎兵來,冒頓初時大驚,以為是月氏追兵,但看清楚時卻猛然大喜:竟然是匈奴進攻月氏大軍的前部。

    冒頓急忙大呼道:「休要放箭——!我是王子冒頓,月氏人在追我,快快救我!」

    聽到冒頓的呼救聲,紅樹林邊的匈奴兵一陣騷動,緊接著有一名將領飛馬奔來,大呼道:「是冒頓王子嗎?我是阿胡兒!」

    冒頓猛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又仔細一看來人地面容,頓時狂喜,竟然是年少時的至交玩伴——稗小王阿胡兒,急忙大叫道:「阿胡兒,我是冒頓,快快救我!」

    阿胡兒見狀大驚,急忙抽長彎刀回身大呼道:「匈奴的勇士們,是我們英勇的冒頓王子,給我殺,將月氏人打垮!」「王子!王子!」……」匈奴兵大叫著,飛馬奔來,從冒頓身邊捲過,頓時和月氏人殺作一團。

    雙方人數相若,但匈奴人勝在以逸待勞,不過片刻,月氏人便伏屍上百,抵擋不住。霍地見狀不妙,急忙大呼道:「撤退,撤退!」一撥戰馬,當先逃之天天,眾月氏兵也不敢戀戰,隨後逃竄而去!

    「噢——!噢——!噢——!」匈奴兵見殺退了敵人,一陣興奮的歡呼。阿胡兒沒有命令追擊敵人,急回馬來見冒頓。

    「冒頓王子,您還好啊?阿胡兒給您見禮了!」阿胡兒奔到冒頓身前,飛身下馬而拜!冒頓急忙有些踉蹌地翻下戰馬道:「阿胡兒,我還好,謝謝你救了我!」

    「王子,您受傷啦!?來人,快為王子裹傷!」阿胡兒一見冒頓身上多處流血,頓時慌了手腳,急忙扶住冒頓。大呼巫醫為冒頓裹傷!

    巫醫用一些草藥為冒頓止了血,然後將傷口重新包了,最後還跳了一段驅邪舞、為冒頓祈福。等巫醫一忙完,阿胡兒趕緊道:「王子,您不是在月氏嗎?怎麼會在這裡?」

    冒頓苦笑道:「別提了,父汗要進攻大月氏,消息傳到月氏國,月氏王大怒,便要殺我。我情急生智,偷了一匹千里馬跑了出來。一連逃了四天四夜,選種兩千餘里,要不是你來救我,我這次就死定了!」

    阿胡兒聞言感慨,將身邊匈奴兵趕開,低聲道:「王子,聽說這次單于出兵,完全是受那個后妃阿麗雅唆使,但左右賢王等都不贊成攻月氏、擔心傷到王子,最後單于一意孤行。各王勸阻無效,只能出兵!我心中正為王子安危擔心,沒想到王子受大崑崙神祐護。自己竟然逃了出來,真是令人慶幸啊。這是我匈奴之福!」

    冒頓聞言眼睛裡閃過一縷寒光,狠狠地罵了句:「該死的女人,只要我冒頓不死,必不會與你善罷干休!」漸漸冒頓平靜下來。又恢復了那個喜怒不形於色,如蒼鷹般銳利,如山巖般沉穩的舊觀!

    「阿胡兒,父汗的大軍現在在哪裡?」冒頓忽地問道。阿胡兒道:「我這一支是單于的先鋒斥堠。單于主力的王庭離此約有五十里,王子問這幹什麼?」冒頓平靜地道:「我要馬上去見父汗!」

    阿胡兒聞言大驚道:「王子,這樣會不會有危險,要知道那惡毒地女人也在單于身邊!」冒頓站起身,臉色非常平靜:「我難道還有選擇嗎!?我想再怎麼說,我也是父汗的長子,是汗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再加向無過錯,父汗表面上應該不會把我怎麼樣,汗庭諸王出於正統之念也會我。那個惡女人雖想害我,恐怕也如不了她地願!等我站穩了腳跟,再慢慢跟他算帳!」

    阿胡兒考慮了一下道:「王子,那我保護您一起回去吧!如果萬一有所不測,我阿胡兒向崑崙神起誓,一定會用生命捍衛您地安全!」冒頓聞言,非常感動,伸出雙手緊緊抓住阿胡兒地肩膀,沉聲道:「阿胡兒,自小我們便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現在你又這樣幫我,如果日後我發達了,一定不會忘記你!」

    阿胡兒笑道:「自小阿胡兒就很欽佩王子的果敢和睿智,就像燕雀崇敬蒼鷹一樣,能為您效力是我的榮幸,並不奢求其它!」冒頓大笑:「好兄弟,走,隨我去見父汗!」「王子等一下!」阿胡兒叫住冒頓,轉身道:「來人,給王子一點乾糧和一袋馬奶酒!」有匈奴士兵遞給冒頓一塊乾肉和馬奶酒。

    冒頓笑了笑,狼吞虎嚥地將乾肉和馬奶酒吃下肚去,然後將酒囊一扔,大笑道:「走,去王庭!」阿胡兒大叫一聲:「全部上馬,隨王子去王庭!」

    立時,冒頓和數百匈奴兵一起上馬,又將月氏人丟棄地戰馬一起帶上,向王庭奔去!

    視線越過蒼茫的草原,又越過一條奔騰的大河和一道彎彎的山梁,山梁下地一處小湖邊,數以萬計地白色帳幕像朵朵白雲般點綴著湛藍、美麗的湖泊!

    在這數以萬計的帳幕裡,有一頂高達近十丈的巨帳像是眾星捧月一般被無數小帳圍繞在其間,那巨大的狼旗、金色的尖頂、雪白的帳布無不顯布著它主人的顯赫地位,這就是匈奴大單于頭曼的王庭金帳!

    遠方,一騎斥堠快馬加鞭飛奔入營,邊跑邊叫:「冒頓王子回來了!冒頓王子回來了!」……」這一連串的叫嗓聲霎那間將原本平靜地營地點炸,聽得真切的匈奴將士們紛紛從營帳中鑽出,驚奇的詢問究竟怎麼回事!

    飛奔地斥堠很快抵達王庭之前,跌跌撞撞地躍下馬來,扶了扶頭上的盔纓,急對金帳前地衛兵道:「我有急事要見大單于!」金帳衛兵聞言,趕快撩開帳簾入內回報:「尊敬的大單于,有斥堠有緊急要求回報!」

    頭曼單于正在與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等議事,猛然聽到衛兵回報,一揮手中的金帳道:「快放他進來!」隨即向身旁的眾將笑道:「我們地鷹兒一定帶來了好消息!」

    眾匈奴將領彼此看了看,應付似地笑了笑。

    冒頓自小在匈奴部落中就以勇猛過人、智謀出眾著稱,再加上其母平素待部眾甚厚。所以在匈奴部落中甚得人心,遠比苛薄的后妃阿麗雅和年幼地鷹揚王子受匈奴將領們的愛戴。現在頭曼單于擺明了要幫阿麗雅除去冒頓,匈奴諸將們口中不敢說,心裡卻是不贊成地,所以士氣不高!

    斥堠受召入帳,一臉興奮地道:「尊敬的大單于,小人是稗小王阿胡兒將軍的部下,上午在前出哨探時,遇到了從大月氏國逃回的冒頓王子,並將其救下。現在王子正被阿胡兒將軍護送著趕來金帳!」

    此言一出。頭曼單于頓時呆了,一時都忘了說話。但帳中諸將卻是大喜,右谷蠡王是冒頓母親的弟弟,聞言急忙起身、將雙手舉過頭頂,讚聲道:「尊敬的崑崙神啊,我讚美你,感謝你幫助我們的王子逃脫了險境!」其餘眾將也是紛紛趕上來問個仔細,頭曼單于的臉色於是便有些更加難堪!

    就在此時,帳外傳來一片歡呼之聲:「王子!王子!王子!……」帳中諸將頓時坐不住了,紛紛擁出帳外。只見遠方。數以萬計地匈奴將士正舉刀對著一名高大而威武的年青人歡呼,赫然便是已經離開匈奴三四年的冒頓王子!

    「果然是冒頓王子!」……」諸將大喜,一時議論紛紛。這時。在帳中坐不住的頭曼單于也步出帳來,一眼看見自己的長子正縱馬疾奔而來。那颯爽的英姿令草原上最彪勇的騎手亦感到讚歎。而那堅毅的臉龐也已經盡脫數年前的稚氣:「小鷹完全長大了!」頭曼心中一個酸楚,畢竟父子天性,頓感心中有愧!

    冒頓飛馬奔到王庭之前,猛然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那心頓時一抽,一種也說不清、道不明地感情立時湧上心頭:是父子重逢的欣喜,還是對父親漠視自己生死的憎恨?冒頓一時難以分清。

    但冒頓表面上卻是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飛身躍下馬來,緊跑幾步。拜倒在頭曼身前,大叫道:「父汗,冒頓回來了!」

    看著自己長大的兒子,頭曼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慚愧,想起臨終前吩咐自己要好好照顧冒頓的前妻,頭曼頓時百感交集,急忙扶起冒頓,仔細看了看幾年未見地兒子,感慨地道:「幾年未見,小鷹的翅膀長硬了,可以飛翔了!王兒,父汗對不住你啊!」下面頭曼一時有些哽咽,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冒頓一時似乎也忘記了以前的委屈,反安慰頭曼道:「父汗不要再說了!月氏人素來與我匈奴不和,父汗攻打月氏人沒有什麼不對!您看,月氏人也不是沒能拿我怎麼樣嗎?」

    頭曼一時更是慚愧,忽地問道:「對啦,王兒,你是怎麼從月氏人的領地逃回來地?」

    冒頓道:「父汗!還是進帳再說吧!」頭曼急點了點頭道:「對,對,進帳,進帳!」一行人於是簇擁著頭曼和冒頓入了金帳,帳外那歡呼之聲依然徹耳不絕!

    眾人入坐後,冒頓便將近幾日的逃亡情況跟頭曼和眾將領細述了一遍,直將眾人聽得驚心動魄,一頭冷汗!

    右谷蠡王聞言有些老淚縱橫道:「真是崑崙神開眼,讓冒頓王子面臨這樣的險境依然能安全脫險!來日,我一定要向崑崙神獻上最豐厚的祭禮!」

    頭曼也大讚道:「王兒真是勇士也!獨馬單騎面對數百追兵遁出二千餘里,還斃殺了數十名月氏騎兵,真不愧為我匈奴地大好男兒!」

    有左大都戶道:「大單于,如今冒頓王子繼然已經返回我匈奴,而且也已成年,那麼就應該履行王子的職責、為大單于分憂了!」眾將聽出來了:是啊,要讓冒頓王子日後有自保之力,手中必須要有兵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當下,眾將紛紛附議,雖有后妃阿麗雅一二死黨反對,但寡不敵眾。很快便被眾將的口水淹沒了!

    頭曼心中有愧,而且見到冒頓如此出眾,便有補償之意,當下便道:「既如此,我匈奴向有舉王子賢者為左屠耆王,本單于便封冒頓王子為左屠耆王、將『萬騎』,諸將以為如何?」

    當下,眾將大喜:冒頓王子手中有一萬騎兵,那麼也足以自保了,急忙附應道:「大單于聖明!」冒頓大喜。亦是急忙下拜道:「冒頓謝過父汗!」

    就在此時,有一尖銳的嗓音大叫道:「我不同意!」眾人愕然,以目光視之,卻是得訊趕來的后妃阿麗妃!

    頭曼單于有些懼內,且對阿麗雅十分龐愛,聞言賠著笑臉道:「閼氏(單于王妃的正式稱呼),你看冒頓王兒多麼英勇、果敢,竟能從月氏人王宮中安然逃回,且深受我匈奴族民愛戴,就任左屠耆王實是眾望所歸。你如何反對?」

    阿麗雅一時有些語塞,卻有些耍賴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憑什麼他就可以任左屠耆王,而我的兒子就是一個空頭王子。大單于,您可不能偏心啊!」

    眾將聽得真切,心中大怒,在匈奴這樣的遊牧民族裡。女人的地位很低、也不允許干政。以前阿麗雅屢屢干涉匈奴政務,但多是處於幕後,且看在頭曼單于面上,眾將也多忍了。沒想到今日竟然如此過分,在王庭大會上也敢散潑耍賴,直將眾將氣炸了肝肺!

    當下右谷蠡王跳將起來,鬚髮倒豎道:「大單于,我匈奴祖訓,閼氏不得干政,今日您看這情況,還將我匈奴的祖訓放在眼裡嗎!?還將這至高無上地王庭大會放在眼裡嗎!?」是時,匈奴剛剛進入奴隸制社會不久,單于的威望也並不是那麼崇高而不可侵犯,所以將領們有時也敢與大單于理論一番!

    左賢王是匈奴中實權最大的將領,見狀也不滿道:「大單于,向來左屠考王都是年長且賢的王子接任,這是我匈奴的定例。有人看著眼熱,行啊,等他七歲的兒子成年了再說吧!」眾將大笑,直笑得阿麗雅面紅耳赤!

    頭曼單于見阿麗雅犯了眾怒,而且對冒頓心懷歉疚,便也板下臉道:「閼氏,本單于決心已定,你就不必再說了!還不趕快下去!」阿麗雅見無人自己,氣得跺了跺腳,轉眼出帳去了。

    右谷蠡王見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可以懲治這惡毒女人的機會,連忙道:「大單于,閼氏干預政務、咆哮王庭,俱各違反我匈奴祖「請大單于責罰!」眾將聞言皆目視頭曼,看他如何做答。

    頭曼聞言有些不答興,打了個哈哈道:「算了,算了,一個女人嗎,今天王兒歸來、正是大喜,何必掃了興致!」右谷蠡王還欲不肯干休,卻見左賢王向他使了個眼色,只得憋著氣坐了下來!

    冒頓也是恨得心中咬牙,不僅恨這惡毒的後母,也對頭曼的軟弱十分不滿,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父汗,如今我匈奴與秦大戰後,剛剛緩過一點元氣,實是不宜再與強盛的月氏大戰!而且現在東胡強盛,威脅我國後背,如果我軍攻打月氏受困,萬一東胡趁機來襲,我匈奴決無兩面應敵之力,屆時恐有滅國之禍!所以,依兒臣之見,不如暫且退兵,遣使與月氏修好,等我匈奴兵強馬壯之後,再與秦國與月氏算那舊帳!不知父汗以為如何?」

    頭曼原本就不想攻打月氏,現在聽冒頓這麼一說,頓時順坡下驢道:「王兒所言有理,諸將以為呢?」眾將領也不願意元氣未復之下與月氏打一場沒把握之仗,當下齊聲附和。

    於是,這一次匈奴攻月氏之戰,尚未開打,便就此天折!十數萬匈奴大軍立即回返漠北,同時頭曼亦派出使者向月氏國表示歉意。但是,在這場鬧劇中,一代草原梟雄冒頓開始正式登上歷史地舞台,當這只羽翼漸漸開始豐滿的雄鷹振翅翱翔於天際的時候,就是與大秦帝國展開激烈碰撞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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