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大秦 第十四卷 第六章驚變
    傍晚時分,龍頭山下,秦軍大寨,帥帳之內。

    帳內燭火通明,亮如白晝,數十名秦軍大小將校正端坐在帳中,面色肅穆而威嚴!

    扶蘇端坐在帥案後,他的右首則坐著孟龍。眾將感孟龍救命之恩,卻也沒有什麼不服之意。尤其是任囂和羌隗,自甦醒後,對孟龍是感激非常,要不是軍醫遵孟龍嚴囑,不允二人出帳,二人早就去找孟龍謝恩了!

    不過,昨天晚上,任、羌二將徹底康復後,羌隗便拉著任囂火急火燎地找到孟龍,二人一邊稱謝不止,一邊拉著孟龍聲稱要以酒相謝!最後,讓人沒想到的是,口口聲聲說要捨命陪君子的任囂和羌隗二人捆在一塊兒,竟然也沒有喝過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孟龍!一壇烈酒下肚,酒量不濟的任囂就先趴下了,兩壇下肚,壯如山熊的羌隗也醉得像只軟腳蝦一樣,而此時孟龍卻只是臉色紅了紅。

    任、羌二將哪裡知道,在前世凌歌就是依靠這一種喝遍天下無敵手的絕藝稱雄於上海大小酒吧,泡遍MM無數,任、羌二將哪裡喝得過他!不過,第二天羌隗醒後,便到處誇讚孟龍好酒量,好氣魄,二人竟立馬生了生死摯交!

    閒話不必多說,今日的扶蘇看起來氣色非常好,威嚴地掃視了一下諸將,沉聲道:「各位將軍,前日毒谷一戰,南越軍依靠卑鄙手段,令我軍折損兩萬熱血男兒!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深仇大恨,不能不報!此次,我軍得龍川洞孟少洞主之助,已有破敵之策,希望屆時眾將努力,有擒獲駱英、義工、甌隆三賊者,無論死活。本君定有重賞!」

    眾將聞言大喜,個個神態興奮,摩拳擦掌地要報此大敗之辱!

    扶蘇笑著向孟龍道:「孟少洞主,就由你將破敵之策向眾位將軍解釋一下吧?」

    孟龍笑道:「我軍要想攻取龍谷,這大明山區是最佳的捷徑,因為只要越過大明山區,只需三日,大軍便可直抵龍谷。但此路短處卻是山,高林密,路途奇險,易守而不易攻。再加上敵軍以重兵和毒計拒守,的確不可輕破。

    另外要達龍谷還有一條路,就是從此向東至西山,然後沿像水而南下,這一路地勢雖然較為平緩一些,但路途四五倍於越大明山之路,而且沿途從林密佈,估計危險也少不了多少。

    兩者相比,我認為只要能夠以計策破了大明山南越軍,還是走大明山一路最為合適!而且計策我也已經想好了。各位將軍不想參謀一下!」

    孟龍頓了頓道:「欲過大明山,能通行大隊兵馬和糧草者非過毒谷不可!毒谷本不可懼,南越人久生活於此。早有避毒妙法,所以龍谷的糧草才能援援不斷地運抵桂林!我軍二十餘萬大軍的糧草補給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必過毒谷不可。

    但前日我軍在毒谷遭遇駱越王駱英驅蛇攻擊,損失慘重,所以要過毒谷必先得破了駱英蛇陣。毒谷陰冷潮濕,加之南越之地躁熱。樹木多一年常青,所以火攻不可能奏效!只有以妙法破之!在下龍川洞一脈最善驅蛇絕技,絕不弱於那駱英。所以,來日。我軍主力當還是沿毒谷進發,不過由在下率三千洞丁先頭開路,驅趕蛇蟲,保大軍順利渡過毒谷!這是其一。

    其二,來日,駱英驅蛇攻擊不能奏效時,必然會退出毒谷,拒守龍尾山屏障,依據險要地形阻擋我軍南下。留著此人終究是個禍患,不可不早除之!所以,當先派一軍抄山澗小道越過毒谷,在毒谷之後埋伏,等我率洞丁逼退駱英後,前後夾擊,將其剿滅。沒有了駱英,龍尾山天險再險也不能阻擋我軍南下之路!

    各位將軍以為此計如何?」

    眾將互相看了看,雖然心中對恐怖的毒谷仍有些打鼓,但看孟龍說得那麼肯定,而且又不用自己打頭陣,都點了點頭表示贊成!

    羌隗更是跳將起來,氣鼓鼓地道:「君上,末將從軍二十餘年,所有的敗仗加起來也沒有這一個月多,這次更是若非孟洞主就已然喪命!如此奇恥大辱,不可不親手雪之!請君上派末將領一路奇兵抄山澗繞到毒谷之後,截殺賊王駱英。否則末將心裡憋著的這股怒火實在嚥不下去!」

    眾將聞言不禁暗暗為羌隗叫屈:「這羌隗也實在太背,為什麼兩次敗仗都叫他趕上了呢!」

    扶蘇也知道羌隗心中憋火,便點了點頭道:「也好,本君便准你之意!來日,你和司馬悅、贏強、姜槐三位將軍領一萬『破軍』在孟洞主洞丁了領下前往毒谷後理伏,務必要給本君活捉駱英狗賊。本王要拿他生祭我大秦死難的將士!」

    「喏!」羌隗大喜,興奮領命!

    扶蘇看了看諸將,問道:「還有什麼疑問沒有?」

    「沒有!」

    「好,那各位將軍就各自回軍準備,後天大軍就再進大明山!」

    「喏!」

    眾將剛要退走,忽然間,帳外馬蹄聲動處,有一人大聲急報:「報君上,興安堡兩位夫人有緊急書信至!」

    扶蘇吃了一驚:「怎麼回事,難道興安堡有險?不會啊,興安堡城高壕闊,有重兵三萬拒守,桂林寨也有三萬大軍撫住咽喉,應該不會有問題,那是什麼急事?」連忙大聲道:「快呈進來!

    「喏!」便有一名兵士風塵僕僕的奔進帳來,取出一隻密封地圓筒交於扶蘇。眾將見有緊急軍情至,便一時坐著末動,看個究竟!

    扶蘇打開圓筒,裡面是一封寬大的白絹,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字體十分絹秀,扶蘇認出來應該是火鳳的手筆,便火速開始瀏覽,大體意思是:

    自扶蘇率軍離開咸陽、南征百越以後,咸陽朝庭中便再也沒有了可以威懾群臣的人物。而自此。蟄伏已久的趙高和李斯一黨便開始猖獗起來,迅速邁出他們奪步的第一步:他們在始皇面前詆毀老承相王綰老邁暈庸、不堪大用,再加之始皇近年來對王綰也頗有不滿,便罷王綰承相職,令其歸隱鄉里!

    做為現在朝中唯一的四朝元老,王綰雖然沒有王翦、扶蘇、蒙武那樣的顯赫功績,但是在朝中的影響力也是勿須置疑地。在扶蘇走後,他至少是一個名義上的領袖,維持著朝廷的日常運轉。如今突然被罷官歸鄉,不能不說是對朝中正直之士的一個沉重打擊!

    而王綰從政治舞台消失後。留下的巨大權力空白導致的劇烈人事變動內裡也充滿了玄機:

    王綰走後,承相一職由原廷尉馮劫接替。以馮劫近年來在朝中的威望和聲譽來說,王綰走後,他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馮劫的資歷和聲望還是遠不能與老成謀國地王綰相比,所以,雖然馮劫接替王綰的相位後,朝中正直之士的勢力看起來沒有什麼消減,但實際上在朝野地影響力已經有了明顯的下降!

    而馮劫地廷尉一職接替的人選也頗令人猜想不到,竟然是郎中令蒙毅。雖然蒙毅沉穩老練,有遠超過本身年齡的智慧和深沉。但資歷畢竟不足。以前他接替郎中令,就有人說他是承受父輩餘蔭被始皇垂愛,現在更是以不到三旬之齡就掌握全國司法大權。但是讓不少人心懷不滿。所以,蒙毅的命令在廷尉府中也經常遭到一些陽奉陰違地對待。甚至是部分正直之士也是對此心存芥蒂!

    而接替蒙毅郎中令一職地是其部下閻樂,更是內蘊深厚。趙高舊年收養一女,年長後許配一人,此人便是閻樂。做為女婿的閻樂仗著趙高的提拔和吹捧以及自己英俊地外表、一流的口才。拍得始皇十分歡喜,一路青雲之上,在蒙毅升任廷尉後,竟然接替了郎中令一職。掌握了始皇地近身侍衛。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給趙、李等奸黨蒙蔽始皇、隔絕大臣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這一系列的人事變動,表面上看起來非常正常,甚至都是出自於始皇地喜好,但是暗地裡卻都是出自趙高、李斯一黨看似忠心耿耿的『良言』!就這樣,表面上平平淡淡的人事調動卻大大削弱了朝中正直之士的勢力,隨之而起地趙、李勢力卻開始接替朝中的實權!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干奸黨的第二步奪權計劃:趙高、李斯利用始皇對長生之術夢寢已求的心態,大肆勾結江湖術士,蒙騙、欺瞞始皇,做下劣跡斑斑:

    有盧生者,依仗一套普普遍遍的養生拳術,在其騙死人不償命的口才和趙高等人的大力吹捧下,竟被始皇認定為『真人』,其養生拳術為『神術』。不僅倍加寵愛,而且賞賜其大量珠寶!令其出海尋仙,卻沒有想到的是,這盧生卻利用始皇給與的人力、物力、權力在沿海一帶大做貿易,大發橫財。

    有侯公者,自稱可以為始皇煉製長生不老的丹藥,在趙高的一力引薦下,哄得始皇大悅。賞賜其大量珍貴藥材、珠寶,供其煉丹之用,沒想到這侯公卻將這些賞賜暗地裡運出宮去倒買,所得錢財和趙高等瓜分,可憐的始皇被其哄騙猶還不知,每日裡服著不如是什麼狗屁東西製出來的所謂『仙藥』而沾沾自喜!

    有石生者,把一本淫穢春宮圖集吹成是長生不老的妙法,美其名曰:《黃帝素女經》。其吹噓說:黃帝之所以能得道,全靠照著經書上所載秘法修煉而成,最後夜御百女,吸取這些處子的陰精,所以才能得道高昇。可憐的始皇信以為真,立即大肆徵集各地年輕處女入宮,日夜渲淫。不過半年,始皇能不能夜御百女外人不得而知,但實際上始皇就算想征服一個女人就都得靠侯以提供的『壯陽仙藥』才成!只可惜,身強體壯,武藝超群的始皇,短短半年間就變得形消骨瘦,眼圈發黑,臉色發黃,休說舞刀弄劍了,就是走個三五百步路都會眼冒金星,耳隆目眩!

    其餘有名方士如韓終者多達三十六人。這些人留在宮中,表面上對始皇長生不老之事服務,但實際上和趙高、李斯等勾結嚴密,不僅大膽蒙騙始皇,還籍此大肆斂財,甚至淫亂宮庭。

    這醜惡的一幕群臣很快就看下不去了,屢屢上表勸阻,但始皇已被迷了心竅,根本聽不進群臣勸阻。日來聽得煩了,甚至拒絕再見群臣。終日躲在宮中忙於修仙成道,政事漸有荒廢,朝中正直之士頓時人心惶惶。馮劫資歷不夠,尉僚年老體衰,王賁有勇無謀且近年來亦身體不佳,一時間朝中竟無人可以說服始皇。不得已,馮劫命人火速將情況直接遞往南征軍中交由扶蘇,討問對策!

    看完這一切,扶蘇的雙手忍不住有些顫抖,心中痛苦地呻吟著:「難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白費嗎!?歷史仍然是要將秦國覆滅嗎!?天啦。宵小弄權,蒙蔽父皇,這如何了得!這才只是開始。再過一兩年國政真難以想像會敗壞到何等地步!」

    任囂看扶蘇神色不對,連忙問道:「君上。君上!怎麼回事,難道興安堡出事了?」

    扶蘇搖了搖頭,痛苦地道:「不是興安堡出事了,而是朝中出事了!這是夫人根據馮劫大人來信整理得咸陽近況。你們都看看吧!」扶蘇挑選的將校都是心腹,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孟龍知道自己身份尷尬些,連忙道:「君上,既與軍情無關。那末將就告辭了!「扶蘇點了點頭,會意道:「好,那本君就不送了,待來日再與孟先生細談!」孟龍點了點,告辭而出!

    眾將初聞朝中出事,大驚失色,紛紛聚在一起,圍觀家信。不多久看完,眾將頓時面目青紫,怒火沖天。耿直的羌隗跳起來道:「他娘的,無恥閹賊,卑鄙小人,竟敢禍國亂政,本將軍生吃了他們。陛下天縱之姿,為什麼聽信這些小人地讒言,不生生剮了他們!?」

    李信也愕然道:「王綰承相德高望重,陛下怎能罷之!?郎中令一職何其重要,又怎能交給一閹黨!?前番已有徐福之禍在前,陛下又怎能再信那虛枉之言!?小人亂國啊!」

    史祿也是年青氣盛,憤憤不平地道:「太可氣了!我等在南方捨生忘死,開疆拓土,這些小人卻靜在背後捅刀子!這些卑劣的伎倆為什麼陛下會看不出來,陛下一直都是很英明的啊!」

    眾將真是怒火沖天,如果趙高、李斯現在出現在面前,肯定是亂劍,齊上,異成肉泥!

    任囂穩重得多,有些擔心地道:「君上,情況不妙啊!陛下被小人所蒙蔽,聽不進忠言,國家大勢急劇惡化,我南征軍恐怕不得不有所防備!」

    扶蘇目光中精光一閃道:「任將軍此言何意?」

    任囂斟酌著道:「趙高、李斯一黨現在正在開始大規模奪權,朝政日趨混亂,而君上不僅位高權重,而且無論朝野都威望卓著,是奸黨最大的障礙,所以末將擔心他們的黑手可能會伸向君上!」

    羌隗聞言大怒道:「他娘的,這些奸賊狗敢來,看老子不撕碎了他!」任囂苦笑一聲道:「羌將軍不要激動,坐下,生氣不能解決問題!」羌隗還是服任囂的,氣鼓鼓地坐了下來。

    扶蘇此時笑了笑道:「你們放心吧,父王可不是那麼好蒙的,一些小事可能受奸賊蒙蔽,但大事父王不會糊塗。如今南疆戰事正如火如荼,父王深明輕重之道,南疆一日未平,就算趙高、李斯等奸賊再忌恨於我,父皇也決不會動我!」

    任囂點了點頭,忽地又搖了搖頭道:「君上說得對,陛下對這等軍國大事應該不會糊塗!但君上應該聽說過『三人成虎』的道理吧。萬一陛下聽信了那些小人的讒言,對君上起了疑心,那麼就算陛下現在不會動君上,那南疆平定以後呢?依末將看,南疆戰事最少還得兩三年時間才能徹底安定,屆時朝政還不知成什麼樣子。萬一朝中忠臣已被清洗乾淨,那時恐怕君上回京之時,就是那些奸賊下手之日啊!」

    眾人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對於扶蘇和趙高、李斯一黨明裡暗裡地爭鬥,眾人多少都清楚一些:趙高、李斯一黨得勢決不會放過扶蘇,而扶蘇得勢也必會將趙高、李斯一黨斬盡誅絕。一時都不禁都面有憂色。

    扶蘇心中一動。淡淡地道:「生死由命吧,我扶蘇一生無愧於天地,如果諸位將軍害怕日後受牽累的話,現在便可以和本君劃清屆線!」

    羌隗急道:「不行!末將除了陛下,只服君上一人,我可不怕那些奸賊,有膽子讓他們來殺我好了!」

    李信也奮起道:「君上以我等為知已,我等怎能為芶全已身而背棄君上,更何況對抗奸佞乃我忠義之士本份,末將誓死君上對抗奸賊!」

    眾將還要說話。任囂忙道:「各位不要激動,任某也相信各位將軍沒有貪生怕死之人,都是忠正為國之輩,但具體如何對抗那些奸賊,還須細細思之!」

    扶蘇心中暗喜:「只要軍權在手,我就毫無所懼!」懇切地道:「多謝各位將軍的信任和,我大秦尚有如此忠義之士,奸賊必有授首之日,朝政也必有恢復清明之時。任將軍,你為官多年。政爭經驗豐富,依你看我等如今該如何應對?」

    任囂想了想道:「盡快平定南越,卻又不能讓南越安安寧寧!」史祿聞言奇道:「任將軍此言何意?我怎麼聽不明白?」

    任囂想了想道:「盡快平定南越。用意是迅速解決主要戰事,解決後顧之憂。屆時便可以有充足的實力和精力對抗奸黨。但是,南越一但完全平定,陛下在那些奸賊慫恿之下必然會招君上回京,那君上就太危險了。所以。我們又不能讓南越太過於安定,就算是做假,也得營造出一種南越基本平定、但反抗時有發生的假象。這樣一來,我們不僅可以隱在暗中養精蓄銳。而且陛下也不會調君上回京。這才是自保之道!」

    羌隗聞言大笑道:「妙啊!妙啊!論計謀我羌隗三個也頂不上任將軍一個!」眾將頓時笑了起來。

    李信也道:「君上,末將也同意任將軍所言,只要依此計策,我等便可安心坐擁五十萬重兵,那時無論何人想動君上,恐怕都得思量一下!」

    扶蘇也覺得任囂所言甚妙,點了點頭,卻作為難狀道:「只是為了本君一人,卻可能要累得各位將軍拋家別子、多年駐守這蠻荒之地,於心不忍啊!」

    史祿聞言奮然道:「君上,話不能這麼說!對抗奸黨是我等義不容辭之事,更何況君上若倒,那些閹賊又豈會放過我等,所以,無論為公為私,我們都必須忍耐!」

    任囂也點了點頭道:「是啊,我想各位將軍對此也都能理解。但是,我現在更擔心將來啊!想必各位將軍也聽說數年前朝中的太子之爭吧?」

    諸將聞言紛紛點了點頭,『破軍』將領司馬悅憤憤然道:「那時要不是趙高那奸賊從中作梗,恐怕君上早就被陛下立為太子了!」

    「是啊,是啊!這趙高、李斯真是太可惡了!」眾將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痛罵趙高、李斯!

    任囂揮了揮手道:「各位將軍靜一靜,靜一靜!」眾將靜了下來,聽任囂說話。

    任囂面有憂色道:「從爭儲一事可以看出,趙高、李斯極不希望君上被立為太子,可以說他們真正想立為太子的應該是嫡長子胡亥公子!現在君上困於戰事,不能回京,就給了那些奸賊惡語中傷的機會,那些奸賊必然會時刻抓住機會慫恿陛下立胡亥公子為太子。胡亥公子的為人各位將軍想必也聽說過,極易被那些奸賊所控制。陛下一旦聽信了那些奸賊地讒言,而陛下現在龍體欠安,萬一有個意外而歸天,讓胡亥繼了位,以那些奸賊對君上地忌憚,必會欲除君上而後快,恐怕屆時那些奸賊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會召君上回京,屆時就麻煩了!」

    眾人聞言頓時吃了一驚,心中暗思:「看現在奸賊當道的情況和陛下的身體狀況,這不是沒有可能。萬一屆時,胡亥公子繼位成了新帝,下詔召回君上,那麼君上就只有兩個選擇:一、奉詔回京!被奸賊所害,二、舉兵造反,奪取帝位!屆時自己該怎麼辦呢?如果不忍看君上回京送死,就只有造反一途了!可是,造反這事能成嗎?」眾將一時不禁默然不語。

    扶蘇心中一動,看了看任囂,任囂對扶蘇笑了笑,目光中頗有深意,扶蘇明白:這是任囂在試探眾將地心意,看到時萬一面臨最惡劣的情況,軍中諸將會如何選擇!

    忽地,李信起身道:「君上,臣這一輩子只聽兩個人地:除了陛下就是君上!無論將來情況如何惡劣,只要君上有命,末將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諸將聞言心裡像明鏡似的,以扶蘇平日做事果斷狠辣的作風,萬一屆時面臨任囂所言的窘境,必不會束手待斃,那時候恐怕勢必起兵推翻新王。自己現在不表明態度,恐怕日後必會被扶蘇找個機會清除!諸將想了想:「只要陛下不在了,胡亥那個小毛孩子一定不是君上地對手,跟著君上肯定比跟那個無能公子有前途!更何況自己這一幫人跟隨君上多年,早已被看成是君上一黨的人物,恐怕到時候就算不願隨君上造反!恐怕那些閹賊也不會放過我們!」眾將互相看了看,心中已有計較。

    忽地,眾人一齊起身,史祿道:「末來無等情勢如何限險,我等都與君上共進退!」眾將也紛紛附和。

    扶蘇見狀,心中大喜,知道讓眾將現在造反,眾將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的,畢竟始皇功績太高,眾將無不懼之!而一旦胡亥這小毛孩子登了位,重用趙高、李斯奸黨,眾將為求自保,恐怕也不得不跟自己一起踏上造反的戰車!當然,自己如果順位登位,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扶蘇撫掌大笑道:「太好了,有諸位將軍相助,區區奸黨有何懼哉!就算大廈將傾,本君也能將天重新穩下為!現在天色已晚,各位將軍請回,準備來日作戰!」「喏!」眾將施了禮,心思複雜地去了!

    任囂也意味深長的向扶蘇點了點頭,自顧去了。

    眾將一散,扶蘇眼光裡閃出一抹寒氣,冷冷地道:「無心,立即派無傷返回臨淄,告訴各位長老,墨門勢力全部出動。第一,給我盯住各方面諸侯餘孽,嚴防他們有所異動。第二,你帶部分好手持我令牌潛入咸陽,交由魏虎指揮,一則給我盯死了趙高、李斯等奸黨,一有異動立時飛馬來報;二則如果父皇暴斃,胡亥即位,就立即安排我的家人潛出關中!第三:通知三川郡守姬冰,告訴他機靈點,三川郡的軍政大權一定要嚴實掌握,不容有失。第四,告訴齊虹夫和蕭何等,本君一切尚好,希望他們自己小心,不可莽撞,要相機行事!」

    無心聞言一愣,心中頓時明白:「君上是在為最壞的情況做打算了,看來,如果事不可為,君上必會奮起一搏了!」連忙點了點頭道:「喏,君上,我馬上去辦!」說完,匆匆而去!

    扶蘇則握緊了雙拳,咬了咬牙,心道:「不管怎麼樣,自己有五十萬大軍,有墨門,再加上凌歌、楊南、韓信、蕭何、曹參、范天石、英布、李信、任囂、羌隗、史祿以及蒙恬等人之助,就算天塌了,我也能將他頂回去!大秦的天下決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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