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大秦 第十四卷 第三章象戰
    三日後,一處溪流處,三十萬秦軍正在安營紮寨。

    嶺南處於亞熱帶,冬季根本沒有多少寒意,所以雖已入冬,而秦軍們卻很多只穿單衣輕鎧!對於經常在北方嚴寒地帶作戰的秦軍們來說,這點冷簡直感受不出來!

    此時,在忙碌而不慌亂的營地上,扶蘇正和任囂、李信等將領查看地形。

    看著眾秦兵們忙得熱火朝天,扶蘇笑道:「聽說嶺南多瘴氣,常食人,可是這些天沒怎麼遇到嗎?任將軍,你說呢?」任囂聞言肅然道:「回君上,現在剛進嶺南,附近水流密集,而少叢林,所以瘴氣少,再往西可就說不定了。嶺南乃蠻荒之地,瘴氣十分危險,有大型毒瘴者可輕吞噬數百上千人,萬不可大意!」

    扶蘇一些也有些悚然,想了想,問道:「任將軍,瘴氣一般多發生於什麼時節,什麼地點,如何預防?」

    任囂想了想道:「古籍中曾言:嶺南有青、黃兩種毒瘴,類似於嶺北的傷寒病。南地溫暖,即使是冬季,草木也不枯黃,毒蟲也不閉藏,雜毒也會因暖而生。所以,在嶺南之地,從仲春到仲夏行青草瘴,季夏到孟冬行黃茫瘴。這些瘴氣一般多發於林深草密處,有時一些河流上也會出現較隱蔽的瘴氣!青、黃這兩種毒瘴,一但吸入,重者三二個時辰內立斃。輕者,一兩日間也會侵入肌膚,讓人頭痛惡寒,腰背強重;三日以上,則會讓人心悶胸塞,四肢無力;五日以上,瘴氣便會侵入內臟,讓人腹脹身重。奄奄一息!所以,按病者中青、黃毒瘴的不同、中毒深淺和中毒時間的不同,治癒方法也各不一樣!不過,還好,末將祖輩生活地域靠近五嶺,藏有祖傳藥方,可依此藥方根據中詩的情況不同,加以解毒!」

    扶蘇聞言鬆了口氣道:「太好了,任將軍如此熟悉嶺南風俗地利,本君無憂矣!對了。軍中治療障氣的草藥可否足備?」任囂搖搖頭道:「不太充足,靈渠修好後,末將曾經讓范天石將軍處趕運來一批,只是倉促準備,遠遠不夠!」

    扶蘇皺眉道:「那怎麼好,依任將軍所說,現在盛行黃茫瘴,沒有足夠的草藥,萬一兵士中瘴較多,豈不是有方無藥!?」任囂見扶蘇著惱。笑著寬慰道:「君上也不必過於擔憂,嶺南多瘴氣,但瘴氣附近也必有解毒之藥!這些草藥末將基本識得。只要平時派人注意多加採集,應該夠用。只是麻煩些罷了!」

    扶蘇笑道:「麻煩不重要,只要能夠保持軍隊戰力,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那麼,軍中醫官那裡。就麻煩任將軍細加安排了!」「喏!」任囂領命!

    眾人正說間,忽然有一偵騎從寨門外飛奔而來,遠遠地大呼道:「急報!急報!」沿途兵士見狀,紛紛讓開。避過狂奔的戰馬!那馬上地偵騎遠遠地看見扶蘇等人,便策馬奔來,來到扶蘇身前飛躍下馬,跪倒在地後急喘了兩口氣、緩了緩神,然後忙道:「啟稟君上,各位將軍。西方五十里外,發現約十萬南越軍結寨自守,擋住我西進道路!請君上定奪!」

    扶蘇聞言大喜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本君正愁南越人會鑽進深山叢林跟本君來個捉迷藏,這下可好,自己送上門來了!十萬人啊,是南越一半的兵力了,這塊肥肉可千萬不能放過了!」

    羌隗聞言大喜,踴躍道:「君上,送上門來的肥肉沒有不吃的道理!明日就讓末將出戰吧,一年多沒有打仗了,末將都快憋死了!」

    扶蘇笑道:「好一個急性子!也罷,屆時看情況再說吧,只要有可能,定讓羌將軍殺個痛快!」「謝君上!」羌隗高興得一雙牛眼睜得更圓了!

    「嗚嗚嗚嗚……」遠遠的西方傳來沉悶的角號聲!

    「咚咚咚咚……」東方的天際也傳出來隆隆的戰鼓聲!

    這兩種充滿殺伐之意的聲音迴盪在戰場上空,弄得空氣像是燃燒起來一般充滿了緊張的氣息!

    漸漸地,東方地天際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黑線,大隊秦軍將士開始步臨戰場:那剛毅的面孔、嚴整的軍容、無聲的肅穆,是那樣的使人驚心動魄,這支秦軍仍像它的先輩一樣堅如鋼鐵。遠遠地,鋒利的青銅兵器在陽光下閃爍著清冷的寒光,在有些淒冷的秋風中,散發出強烈地殺氣!

    而當西方戰場上的南越軍出現在戰場上時,氣氛就完全不一樣了:身穿獸皮衣服、臉塗衣彩的南越軍隊形是一塌糊塗,他們你擠我、我推你、亂糟糟地像群紛亂的鴨子似地,根本沒有任何隊列可言;而且個個又蹦又跳地做著奇怪的姿勢,口中還兀自哇哇怪叫著,一路歌舞交加的奔向戰場!遠遠地看起來,南越兵們更像是一群跳乩的神漢,而非即將奮勇陷陣地兵士!不過,這些人手中至少還持有寒光閃閃的劍、矛和弓箭,使得這些人看起來勉強符合一點身份!

    戰場上隨著這群南越兵的到來,陡然間變得熱鬧起來!一時間,肅穆的秦軍們創造地威嚴氣氛被破壞怠盡,戰場的空氣明顯得有些詭異!

    眾秦軍們先是愕然,然後嘴角忍不住地露出一絲冷笑:「一群蠻夷!軍隊交戰最重軍紀和陣形,看你們這種德性,就連關東六國中最差勁的韓國都比你們強得多!不,不,連東甌和閩越都強過你們數倍!別看你們現在跳得歡,待會打起來,不把你們殺得屁滾尿流才怪,在我無敵的大秦雄師面前還敢這樣猖狂!嘿嘿,看來今天又要打勝仗了,要是能夠##一個首級,那我可又要封爵了!」看見敵軍完全像是一群烏合之眾,秦軍們高興壞了。一臉的瞧不起!

    便是扶蘇和諸將看起來也有些愕然,一時有些面面相覷!

    扶蘇嚥了口唾沫,忍不住笑道:「呵呵,原來南越軍的做戰方式是這樣的,別出心裁,別出心裁啊!」眾將頓時樂了!

    羌隗此時也哈哈大笑道:「君上,這等烏合之眾何足道哉!看敵兵不過五、六萬人,請君上拔三萬兵馬於末將,看末將一個衝鋒之內便斬敵破陣而還!」

    扶蘇笑道:「好!以將軍之勇,破敵自無問題!那本君和諸將就在陣後看將軍大發神威了!」「喏!」羌隗高興得要命。黑臉都有些赤紅起來,滿臉堅硬的虯鬃更是興奮得直欲根根翹起!

    「弟兄們,隨我殺!」羌隗揮舞著巨大的狼牙棒,長嘯一聲,驅動座下的戰馬捲向敵軍。

    「咚咚咚咚……」的軍鼓中,中軍令旗一陣揮動,十萬秦先鋒軍中分出三萬勇士吶喊一聲跟著羌隗奮力衝向敵軍!

    霎那間,大地開始劇烈顫抖起來,數以萬計的馬蹄和人足踏擊在嶺南地土地上,給這安靜了上百年的異域帶來了一絲強烈的興奮!

    此次。一向以嚴密的多兵種聯合戰陣迎敵的秦軍放棄了這堪與馬其頓軍陣相比美的完美戰陣,只是以一種小型的方陣環環相套著衝向秦軍!在羌隗看來,這些南越兵完全用不著秦軍結成多兵種聯合戰陣。只需用平常的小方陣、催動馬步三軍一個衝鋒就可以解決問題了!而且就連扶蘇和諸將也是這樣認為的!

    遠遠地,原本正歡呼雀躍著的南越兵猛然看見大隊秦軍凶神惡煞般地踏擊著顫抖的大地、咆哮而來。不禁一時有些驚呆了。秦軍這支百戰雄師此時散發出的必勝信心、強大殺氣,再加之快速衝鋒中依舊保持完好的嚴整軍容,便得秦軍看起來像是一堵狂暴的黑色巨瀾正瘋狂地咆哮著席地捲來。這驚人的氣勢頓時將從未見過如此軍容的南越兵嚇得目瞪口呆,雙腿禁不住有些微微發抖!

    在陣前領軍接戰的甌越王甌隆也頓時感到三分害怕、七分後悔。原本必勝的信心也立時開始動搖!但此時已經勢在騎虎,只能進不能退,不由得也咬了咬牙,下令道:「急令。放戰象!」「遵命,大王!」

    「嗚嗚嗚……!時斷時續、略顯有些怪異的角號聲頓時在南越兵上空盤旋開來,緊接著,便見南越兵陣後忽然騰起一陣既高且密地巨大塵雲、像是一股滾動的巨雷像咆哮而來,聲勢一時頗為驚人!

    「嗯,南越兵陣後還藏有騎兵?」扶蘇不禁大感詫異:在嶺南一帶,馬匹極度缺乏,就算有,也只是一些矮小的馱貨馬,根本不適合做為戰馬!這如雷地蹄聲是怎麼回事?

    扶蘇不敢大意,揮了揮手,傳令道:「令,『破軍』做好準備,若戰況不利,隨時準備接應前軍!」「喏!」

    扶蘇的軍令剛傳下去,即將交戰地軍前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躁動!

    西方蹄聲如雷處,一股巨大的煙塵滾滾而來:遠遠地,一些巨大的黑影在煙塵中若隱若現,口中發出一種震耳欲聾地嘶鳴聲,這詭異的一幕頓時讓秦軍將士們猛然一愣,前衝的腳步也迅速停滯下來!

    很快地,陣前數萬南越兵向左右一分,敞開了一條寬大的通道。而煙塵滾滾中,那些龐大地黑影也露出了廬山真面目:竟是一群身形龐大、鼻子奇長、蹄如木柱、獠牙森寒的怪獸!在它們的背上,建有一個小小的塔樓,上面有數名南越兵正哇哇怪叫著操控些這些令人膽顫心驚的龐然巨獸咆哮著衝向秦軍!

    「大象!!??」扶蘇大吃一驚,心知:「糟糕了!秦軍從未踏足嶺南,焉知大象是何物,這回慘了!」

    果然,沖得正帶勁的秦軍們頓時被這從未見過的巨獸嚇住了,齊刷刷地停住腳步,驚恐萬狀的看著身前這群急衝過來的『死神』!

    人類,對於末知的危險總是有發自內心的恐懼,更何況這看起來兇猛龐大的大象呢!這一點,勇冠天下的秦軍也不例外!

    忽地,半空中陡地響起一陣滾雷般的象鳴,那巨大地威勢讓無敵的秦軍們也不禁感到雙股有些打顫,面色立時蒼白起來。要不是有森嚴的軍紀約束著。恐怕秦軍們早就嚇得落荒而逃了!

    羌隗剛才也目瞪口呆地看著身前這些從雲霧中突出來的龐然巨獸,一時以為是在做夢:莫非這是天降神獸在幫南越人做戰!?一時間,膽大如牛,從未有過害怕念頭的羌隗這時也有些膽怯了!

    就在秦軍們集體發呆的時候,狂奔的象群殺到了:一聲長嘯處,巨大的象鼻甩了起來,在半空中劃過漂亮而有力的弧線,像是掃垃圾似的頓時將數十名秦軍砸得如空中飛人相似;然後大象巨大地身體發揮出強大的動能,將一排排嚴密排列的秦軍將士撞得是東滾西飛,亂不成軍;更有甚者。像群們殺得過癮時,竟然提起那一條條粗大的象腿像瘋子一般亂踩下來,立時是血肉橫飛、屍橫滾滾!

    一時間,狂奔的象群在南越兵的操控下像是一群狂暴的坦克一樣衝鋒在秦軍陣中:用鼻甩、用身體撞、用腳踩,直似摧枯拉朽一般地所向披靡!原本威鎮天下的秦軍在這些像群的面前像是一群紙做的破娃娃一樣弱不禁風!

    秦軍三萬人地嚴整軍容霎那間崩潰,驚恐萬狀的秦軍將士大叫著,無心念戰,掉頭就跑,一時間,前線秦軍爆發了近十年來最大的一次潛逃!

    羌隗此時幾乎不能相信自己地眼睛:「堂堂三萬縱橫天下的大秦雄師竟然在短短地片刻便崩潰了!」被激怒的羌隗怪叫著掙脫親兵們的阻擋。哇哇怪叫著衝向一頭大象!此時,就算敵人是神仙,羌隗也發誓要將他砸扁!

    只可惜。羌隗雖然在普通人面前堪稱大象,但是在真正大象的面前他只是一個稍微強壯點地凡人!一個象背上的南越兵猛然個呼哨。戰象聞令忽地長嘶一聲,聲若巨雷中,巨大的象鼻一個橫甩,頓時將措不及防的羌隗掃出一丈開外!

    「撲——」鮮血狂噴處。受了一記重擊地羌隗頓時倒地不起,狼牙棒也不知扔到了何處!

    「將軍!」羌隗的親兵們大叫著,紛紛湧上前去,在群像奔騰的亂軍中冒死搶了羌隗。回身也望風而竄!而見得威震全軍的勇將竟也擋不住這大象的一擊,秦軍們更是沒了迎戰的膽量,撒丫子跑得更快!

    一時間,一股巨大的黑潮迅速向扶蘇身前倒捲而回!

    原本尚有些心虛氣短的甌隆見狀大喜:原來秦軍看似勇猛,其實也是不堪一擊!不禁揮動手中的青銅長劍,大喝道:「兒郎們,給我殺……」

    「嗷!嗷!嗷!……」數萬南越軍隊怪叫著,以一萬甌越兵為先導,其餘隨後,席地捲來!那瘋狂喊殺的聲勢倒也頗為驚人!

    對於南越這種沒有什麼軍紀、軍容概念的軍隊來說,順風仗是最容易打的!

    扶蘇見狀長歎一聲,見眾將都有些發呆,連忙下令道:「傳我將令,弩手全部頂至陣前,掩護大軍大陣!有敢臨陣潰逃者殺無赦!」「喏!」

    「咚咚咚……!的戰鼓聲中,萬餘秦軍弩手呼啦啦全部頂至陣前,三段連環弩陣勢迅速排開,青光閃閃的弩矢對準天空,只待令到即射!

    「再傳我將令,命傳令兵衝上前去,指揮敗軍從兩翼撤離,敢衝撞本陣者殺無赦!」「喏!」

    數名傳令兵飛奔而出,來到陣前一邊揮動令旗、一邊狂聲大呼道:「武安君有令,敗軍從兩翼退走,退衝撞本陣者殺無赦!……

    潰退的秦軍們到底訓練有素,見狀知道不好:要是衝散了本陣,恐怕敗勢將會延續至整個前軍!大部分人連忙改變方向,亂糟糟的向秦軍本陣兩翼潰散而去!

    但也有少部分慌不擇路的,竟直直的大呼小叫地向本陣奔來!看看亂軍將要衝至,其身後尾隨衝擊的象群也跟著席捲而來,扶蘇咬了咬牙,大喝道:「萬弩齊發,覆蓋戰場!」「喏!」

    戰鼓鳴動處,令動弩發,沒有絲毫猶豫:咻咻怪響中,秦軍陣上騰時騰起一片青色的雲朵。遮蔽了空中的太陽,順著清冷的寒風,罩向戰場!

    「撲、撲、撲……」三段連環弩一個齊射」慌不擇路、衝向本陣的數千秦軍殘兵頓時被全部射殺在陣前!霎那間,秦軍本陣前血流成河,屍積如山!

    率領甌越兵衝鋒在前的甌隆見狀不禁猛地一愣,心中冒起一陣寒意:「這秦人可真夠狠地,連自己人也照殺不誤!但秦人死得越多,自己越高興!」於是,又哇哇怪叫兩聲。大呼道:「兒郎們,衝啊,砍了秦軍大將的狗頭祭我越人的祖先!」

    「噢!」甌越兵大聲吶喊著,伴隨著百頭戰象衝鋒而來。

    「再射,箭雨對準敵軍怪獸,暫時不要管人!」扶蘇運足內力,放聲大呼!

    「咻咻咻咻……」三段連環弩陣略一停歇,再次爆發出驚人的威力:鋪天蓋地的箭矢瘋狂怪叫著,撕裂著清冷的空氣,降落在甌越兵陣中!

    「撲撲撲撲……」衝鋒在前的十數頭戰象頓時像頭刺猥一樣連中數十箭。綻放出無數的血花!秦軍弩矢犀利,大象們雖是皮糙肉厚,一時也禁不住如此打擊。頓時痛得嘶吼咆哮,鮮肉淋漓中扭頭便逃。一路上倒撞飛甌越兵無數!

    「咻咻咻……」怪叫中,新一輪弩矢再次躍升在空中,撲向甌越戰象!亂箭之中,也不知哪一輪箭雨立得大功。射中了象群的頭象!頭象身中數十箭,渾身上下頓時血肉模糊,直痛得嘶吼如雷,亂蹦亂跳。竟不管控像人如何驅策,再不敢衝向秦軍,扭頭便逃!

    這下可不得了,一向以頭象之命是從的象群們頓時炸了群,再也不管背上地甌越兵如何用皮鞭抽打、呼喝,只管跟著頭像一路瘋狂回竄,真是踏死踩傷南越兵無數,直唬得越兵們紛紛讓開一條通路!狂奔的象群轉眼間便消失不見了,只留下漫天飛舞的煙塵在戰場上飄飄蕩蕩著!

    在古代,估計沒有哪支軍隊可以正面抵擋秦軍如此凶悍而嚴密的箭雨,南越人也不例外!

    見箭雨擊退了敵軍象群,秦軍們士氣大振,一掃剛才的緊張氣氛,將箭雨攻擊方向移向了南越兵士。「秦風!秦風!秦風!……」陣後的秦軍們大聲喊著軍號,為英勇的弩手助威!

    「撲撲撲撲……」聲響中,秦軍箭雨再次發威,直射得甌越兵們頓時慘叫連連,頻頻仆倒。只可憐越人薄薄的皮衣根本遮擋不住銳利的箭矢,不時的綻放出一朵朵地詭麗的血花。霎那間,秦軍本陣前,甌越兵伏屍一片。

    「咻咻咻咻……」箭矢繼續怪叫聲,甌越兵們根本不得近前,就被秦軍的箭雨一一射殺在地!看看形勢不好,再也撈不著什麼便宜,甌隆連忙大叫道:「退兵!退兵!」

    鼓號聲響中,南越兵們來得快,去得也快,飛也似地向潮水一樣退了下去!

    「停箭!」扶蘇揮了揮了,頓時綿密的箭雨停了下來!

    「君上,追擊吧!」『破軍』地幾個將領紛紛請戰,眾將心裡都憋著一肚子邪火!

    扶蘇搖了搖頭道:「不可!敵我兩軍人數相若,敵軍現在只是撤退,而非潰逃,追上也討不了什麼便宜!而且我軍弩陣卻只可固定迎敵,不能快速反應,追擊的話,步騎首先就失去了弩陣的保護!另外敵軍巨獸有頭獸領著,雖慌而未亂,萬一恢復清醒而反撲,我前軍只有兩萬騎兵,他們裝備的輕便騎兵弩對越人巨獸殺傷力有限,豈非會損失太大!?還是先退兵回去,想辦法徹底破了敵軍巨獸再說吧!」「喏!」眾將雖有些不情願,但也是沒有辦法!

    於是,秦軍布成嚴陣,以弩手斷後,緩緩後撤,一路收拾沿途敗軍,退往大寨!尚未進寨,李信便率大軍前來接應,見得前軍中傷者不少,連忙招呼幫忙,將前軍迎入寨中!

    事後,檢點三軍,羌隗三萬出戰之軍,死於亂軍之中及被本陣射殺者。幾達萬人!實是秦軍十數年來未見之慘敗!

    帥帳中,驚魂初定地眾將一想起剛才南越軍那嘶吼如雷的巨獸就一陣心悸,正調整氣息間,忽然有一將闊步闖入帥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聲道:「君上,末將無能,使我大軍遭受歷年未見之大敗,末將有罪,請君上依軍規處置!」

    眾將一看。卻是大將羌隗!

    估計剛才被大象那一鼻子抽得不輕,羌隗現在的臉色有些蒼白,嘴角還留有隱隱的血跡!

    要知道,按照秦軍嚴酷地軍紀,敗陣者主將可立斬之!而平日裡眾將多和爽直的羌隗私交不錯,一時間,眾人不禁為羌隗擔心起來。

    任囂看了看扶蘇有些難看的臉色,不知深淺,小心翼翼地道:「君上,羌隗將軍以往累立戰功。功勳卓著,今日雖不慎大敗,但還請君上法外容情。網開一面,讓他戴罪立功!」

    「君上!」眾將見有了帶頭的。一起起身為羌隗求情!

    扶蘇歎了口氣,起身來到羌隗身前,愧聲道:「此戰之敗,非是將軍之過。實是本君料敵不周,要罰也要罰本君才是,將軍何罪之有!快快起來吧!」

    「君上!!」粗直的羌隗立時感動得淚如泉湧,抱住扶蘇地大腿便大哭起來!羌隗委屈啊。多年來,他衝鋒陷陣,無所不勝,如何像今天敗得這樣慘過!

    眾將見狀眼睛也不由得有些濕潤起來,一是佩服扶蘇的胸襟,二是佩服羌隗負荊請罪般的勇氣!

    扶蘇見五大三粗的羌隗哭得像個小孩子似的,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連忙道:「將軍快快請起,只管回帳安心靜養!今日將軍所受之辱,來日本君必將百倍為將軍討回來!來人,扶羌隗將軍回帳養傷!」「喏!」幾名衛士進來將羌隗攙起!

    羌隗擦了擦眼淚,粗聲道:「君上,來日有計破敵時,一定還要讓末將打先鋒,今日之恥,末將不討回來,這一輩子都死不螟目!」扶蘇安慰道:「將軍放心,先只管安心養傷吧,日後見然會有報仇之時!」

    衛士們將羌隗扶出去了,帳中也恢復了寧靜!

    李信有些納悶地問道:「君上,聽敗軍說,羌隗將軍是敗於南越軍一巨大怪獸之手!任將軍,你熟悉南越情況,可知這怪獸究竟是何怪物?」

    任囂聞言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道:「末將也只是幼時居於楚之南,稍大些便遷往秦國,好像隱隱聽聞過南越的西甌部和西部的漏臥、甸盯兩蠻國常有往來。而這兩蠻國中有一種叫做象的龐然大物,只是臣從沒有親眼見過,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所見的這種巨獸!」

    扶蘇點了點頭道:「正是了,這些巨獸真名叫做『象』,是居於南荒之地炎熱地帶的一種獸類!其實,你們看這些像體型龐大,凶神惡煞似地,其實他們是吃草的,並不食肉!」

    眾人聞言吃了一驚,李信詫異道:「君上似乎對這叫『象』的巨獸比較瞭解!君上親眼見過?而且這像那麼大,竟然吃草不吃肉,真是怪哉!」

    扶蘇眨了眨眼睛,笑道:「李將軍沒見識了吧,你們不知道本君平日最喜研讀一些古籍和接觸一些外族來的奇士嗎!本君聽說過這種叫象的獸類,今日一比和書上所說完全相同,應該沒錯了!」

    任囂大喜道:「君上真是好學不倦,末將等佩服!只不知道君上是否知道這些巨象的弱點?」

    扶蘇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抹寒意:「知道!是凡獸尖無不怕巨響、火光,像也不例外,我軍可以依此破敵!另外,大象還有一種天敵,見之便會嚇得魂飛魄散、掉頭逃竄,我軍也可以利用一下!」

    眾將大奇:這寵然巨獸還有天敵?莫非這世上還有比之更加猛惡的禽獸?史祿也是好奇之人,忙問道:「君上,不知是何巨獸,能今這大象如此懼怕?」

    「老鼠!」扶蘇淡淡地道!

    「老鼠,老鼠是什麼東西?什麼,君上說的是老鼠!」史祿驚得張大了嘴巴!

    眾將官也面面相覷,一時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任囂奇道:「君上,這巨象如此龐大,豈會懼一老鼠乎?」

    扶蘇笑道:「正之所謂『一物降一物』。這世上幾乎沒有什麼獸類能對巨象造成性命危險了,卻只懼這小小的老鼠!到時候,我們只要捉它上萬隻老鼠,然後用火油浸了,兩軍陣前,點火放出,像群必然恐慌無序,大亂而逃,短期內再無任何聚集可能。屆時我軍集全部鐵騎尾隨追擊敵軍,一戰可獲全勝!」

    「太好了!」諸將面露喜色,再不用怕那巨象了!

    「那好。這幾日我軍就避戰不出吧!各位將軍有空,就帶兵就捉老鼠吧,多者賞,少者罰!」扶蘇微笑著說!

    眾將聞言面面相覷,面色難看地應了聲道:「喏!」

    可憐,秦軍們現在混到只能去捉老鼠的地步了!

    於是,三日內,秦軍一邊避戰不出,一邊派出大量兵士到處捕捉老鼠,這情景真是從古未見!

    三日後。秦軍準備完畢,立即調集軍中六萬鐵騎並一萬弩兵出陣,向南越兵梢戰!

    義工、甌隆、駱英三人聞報。急報鼓號聚將。

    義工道:「秦軍避戰,三日不出。今日突然出戰,必有詐謀,不如不出!」

    甌隆不以為然地道:「大王過慮了!據細作所報,秦軍此次和上次不同。除了一萬弩手外,其餘皆是騎兵!想必是欲先以弩兵破壞我戰象攻勢,然後縱大隊鐵騎隨後追擊,這樣可穩勝不輸!」

    義工問道:「賢弟既知此計。可有應對之策?」

    甌隆得意洋洋地笑道:「上次有二十餘頭戰象受傷,只是意外,因為小王沒有料到秦軍地弩箭如此犀利。現在不同了,此次我已經給戰象披上了厚厚的皮甲,再也不怕秦軍箭雨!這次必要一股做氣,大破秦軍,再不能讓上次那樣半途而廢了!」

    義工聞言大喜道:「太好了!那就請賢弟以兩萬甌越部兵為先鋒,本王和駱英賢弟領主力隨後助陣!」「遵命,大王!」南越國諸將倒也是信心滿滿。

    戰場上又響起了沉悶的角號聲和隆隆地戰鼓聲,黑色的秦軍和五花八門地南越軍一東、一西迅速進入戰場,空氣瞬間緊張起來!

    遠遠地,兩軍尚隔了一里多路,就在平地上止住了腳步,互相瞪視起來。

    南越軍陣上,甌隆領兩萬甌越兵擔任前隊,近百頭戰象全都身披厚厚的皮甲像一座座小山似的矗立在陣中!

    甌隆也騎在一頭戰象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戰場,一時不禁有一種非常滿足、非常驕傲地感覺!

    「倉啷」一聲,甌隆拔出長劍,斜指向前,大喝道:「我甌越的兒郎們聽令,給我殺光秦人,保衛家園!」

    「殺——!」

    甌越兵們大喊著,一窩蜂似的湧向秦軍,戰象上的甌越馭手們也一抖韁繩,摧動戰象,向秦軍狂奔而來!霎那間,巨大地象蹄踏動大地,震得地面像是打擺子似的劇烈顫抖起來,那巨大地聲勢不禁讓已經有心理準備的秦軍們仍然微微變色!

    扶蘇毫不慌張,只是淡淡地道:「前軍準備!」「喏!」

    有一千名秦軍拎著一隻隻大大箱迅速放到陣前,另有千名秦軍秦軍手舉火把、隨時待命!

    看看狂奔的象群率先捲到秦軍陣前三四百步,扶蘇大喝一聲:「放火鼠!」「喏!」

    一千名舉著火把的秦軍霎那間打開木箱蓋子,將火把伸了進去。「呼」的一聲火苗四濺處,木箱上端騰起一股股火焰,頓時響起一片「吱吱」的慘叫聲!

    緊接著,一千名秦軍將木箱前端的插板猛然拔掉,數以萬計的小火球頓時吱吱怪叫著向前衝將出來!

    「秦風!秦風!秦風!……」秦軍們大聲吶喊,那巨大的聲響頓時將火鼠們嚇得向前蜂擁逃竄,頭也不敢回!

    甌越軍的戰象正氣勢洶洶地向前猛衝時,猛然間看見前面席地捲來一大片火球,不禁頓時嚇得一呆,腳步也迅速慢了下來!

    象群怕火,這是本身固有地習性!

    很快,火球衝近時,那鋪天蓋地的吱吱聲響頓時讓象群們魂飛魄散,眾戰象大聲嘶叫聲,立時喪失了理智,躊躇了不過幾秒種,立時抵擋不住心中的恐懼,掉轉象頭,向來路瘋狂奔去!

    眾戰象完全失去了控制,向北、西、南三面無鼠處瘋狂逃竄,直將措不及防地甌越兵撞得是人仰馬翻、死傷無數!眨眼之間,像群四散而竄,逃散得乾乾淨淨,一時再也無法聚集!便連氣勢洶洶的西甌王甌隆也不知道被座像扯到哪裡去了!

    扶蘇見狀大喜,大叫道:「我大秦英勇地將士們,殺敵血恥的時機到了,給我殺!」

    「殺——!」六萬鐵騎吶喊一聲,縱馬急奔,像一朵巨大的黑雲相似席地捲來,那萬馬奔騰的氣勢直若山崩地裂一般!

    甌越兵無主,南越兵無膽,見狀大駭,略略接戰,便被殺得大敗虧輸,一路丟盔棄甲,瘋狂逃竄!

    基本沒有受過什麼正規訓練地南越步卒如何是訓練有素的秦騎對手,正面接戰,當然是一觸即潰!

    看越兵們瘋狂逃竄,秦騎們如何肯捨!視榮譽勝過生命的秦軍心中那一股恥辱化作的熊熊火焰燒得正旺,不禁縱馬窮追,直殺得南越兵四散逃竄,死傷無數。最後,餘者逃入大營,緊閉寨門,再不肯出!

    秦騎們兀自不敢罷休,圍著南越大營縱馬狂奔,向裡面亂射一通後方才悻悻然地轉身退回。

    此役,檢點戰果,斬殺南越兵二萬餘人,俘者萬餘,傷者無法計數,總算是狠狠報了前日一箭之仇!

    當日,扶蘇犒賞三軍,秦軍士氣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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