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後,始皇歷沒有了繼續遊歷下去的興致,數日以後便打道回府,繞道南郡從竣關返回咸陽!
南書房。
只有三人在座,始皇,皇后,蒙武。
始皇手中拿著蒙武的辭職書,面色有些不悅道:「蒙武,你真的要走?」
蒙武點了點頭道:「臣征戰烈十年,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請陛下懇請微臣告老還鄉,歸隱鄉里!」
始皇站了起來,在室裡來回的踱著步,那沉重的腳步聲聽得讓人心慌。皇后終於忍不住了,嬌嗔道:「陛下,還是坐下來吧,你走來走去得,像是在千軍萬馬在調動一般讓人心慌!」
始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坐了下來,傑蒙武道:「蒙武,我們兩家已是多年的親眷,我對你們一家也頗為不薄!是也不是?」
蒙武聞言感激的點了點頭道:「陛下和先王待臣和祖輩都十分恩厚,此恩不敢忘!「
始皇點了點:「既然這樣,如今天下方定,百廢待興,正當用人之時,那蒙卿為何要離朕而去?「
蒙武又拜了一拜道:「一來是臣年事已高,二來臣早就答應了拙荊,天下一定便陪她隱居鄉里!如今天下已定三年,形勢穩固,臣想應當是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始皇將信爺疑的道:「蒙卿,你不會認為朕是那種狡兔死、走狗烹的人才想離世而避禍的吧?」蒙武忙道:「不敢,不敢,臣決不敢如此想,陛下也不是如此寡恩之人!這些年采陛下一向善待我等武將便是明證!」
始皇聞言問皇后道:「玉姐,你跟蒙卿的大人趙致是表姐妹,你知道真有此事嗎?「
皇后點了點頭道:「這倒是真的?我那表姐當年答應嫁給蒙武將軍的時候的確有過此願!而且現在蒙恬、蒙毅二人已經長大了,都能獨擋一面,就讓蒙武將軍走吧!」
始皇聞言歎了口氣:「蒙恬能成,為一代名將之才,蒙毅偏文,他日也之一代名相之才。朕要感謝蒙卿為朕留下這兩個好幫手啊!也罷,既然蒙卿去意已定,朕也不便強留,朕便賜你黃金萬兩以做歸隱之資吧!「
蒙武聞言忙道:「不,不!陛下,臣只想和拙荊過一種恬靜無為、清心寡慾的山林生活,根本用不著多少錢財,而且如今國家也急需用錢,陛下能省就省省吧!」
始皇見蒙武去意已定,不禁有些羨策的道:「朕真有些羨慕你們,可以這麼快便放下包襖,笑傲山林!朕呢,不知道還要辛苦多長時間!蒙武,朕一向視你為知已,你走後,朕再有困難,要誰來幫忙啊!」
蒙武聞言忙道:「臣雖歸隱,但萬一國家有難,只要陛下一紙詔命令,臣必然重回陛下身邊,為大秦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始皇聞言歎了一聲道:「你別來哄朕了!只怕你到時候過慣了安逸的生活,到時朕要詔你,你便逃之夭夭了!」說著,說著,始皇卻笑了起來。
蒙武和皇后也笑了!
自此,繼王翦歸隱山林後,秦軍另一名元老重臣蒙武也歸隱山林,朝中再元老老宿將!以後,朝中武將中再沒有人的威望能和扶蘇比肩!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正當始皇為唯一的摯友蒙武離他而去而恩到傷感時,又傳來中隱老人病危的消息!
聞訊大驚的始皇和扶蘇火急趕往老人獨居的小院,去見老人。
近年來,老人已經不再和始皇和扶蘇照面,要說話也只是隔著一塊屏風。所以,始皇和扶蘇隔著屏風聽著老人一聲接一聲的咳嗽聲,雖然心痛如絞,但卻不敢冒然移開屏風,唯恐慈老人生氣。
始皇和扶蘇恭敬的跪坐在坐墊上,隔著屏風,焦急的問候老人:「老爹,您的病情怎麼樣,要不要請御醫來看看吧!」
老人澀聲道:「不用了,老大精通養生之道,知道自己的身體非常瞭解,恐怕大限就在這幾天了。但老夫還有一些事忙放心不下,所以要跟你們父子二人說說!「
扶蘇忙磕了頭,帶些哭音道:「祖師爺爺不要擔心,您會好起來的!」
老人灑脫的笑了笑,慨然道:「癡兒,人生自古誰無死!老夫已經百歲高齡,再不死便真成了妖怪了!」
始皇也傷感的道:「老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點份咐政兒,政兒一定照辦!「
老人又咳嗽了幾聲,喘了口氣,斷斷續經道:「你很喜歡殺人?你是否對殺人有一和說不出的快感?」
始皇遲疑半晌才回答:
「是的,但我所殺的都是惡人,罪有應得的人!」
「在你眼中如此,在別人亂眼中不見得都如此!也許他們認為這些人是好人,是親人。無論你殺什麼樣的人,你都會遭到一些人的怨恨,殺的人越多,恨你的人點越多。所以君王嗜殺人遭致民恨,國家就會難以治理,你不能逞一時之快。」
「……」始皇沉思不語。
「尤其六過新滅,背叛作亂之事必多,這是人之常情。你要行新政,讓他們覺得比原來的舊政權強,讓他們過的日子比原來好,他們自然而然就會順服,用武力只能征服一時,你應該明白。」
「難道說……」始皇想辯駁,一時找不到理由。
「苛政猛於虎,以往天下沒統一,一國行苛政,還有別國可逃。現在四海歸一,無地方可逃,苛政會逼著天下人反抗。嬴政,你想像得出天下人都反抗你時,會是個什麼樣子嗎?各地舊王室貴族帶頭,各地民眾雖然沒有了武器,卻紛紛拿了農具,削尖了樹枝竹竿而起……嬴政,你試著在腦子裡描繪這幅景象!」老人說話有點像夢囈,也有點像鬼神附體的巫者。
「有那麼嚴重嗎?」始皇想用笑的口吻來緩和一下氣氛。
「孟軻說的話中,有一句是我平生最欣賞、最佩服的。」
「哪句話?「
但老人仍舊自言自語的說下去:
「其實什麼忠君愛國都是假的,百姓要忠要愛的,是能夠讓他們活。」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君是為民設的,百姓並不是為君而生而活,但近代的君王想法正好相反。嬴政,你認為天下人民都應該為你而活,為你而死嗎?」
始皇默然。
老人又喘了幾口氣,說道:「算了,我說了那麼多你能聽進去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好在還有扶蘇可以幫我日後時常規勸於你,希望你能多聽聽他的建議。他雖然才略或許不如你,但要比你仁厚得多!」
「是,老爹!」始皇這時也不好違拗老人意思,滿口答應!
老人好似放下了一件心事的長長的噓了口氣,應聲道:「我死後,你將我火化,散入大海,我要看著你治理這個家園!」
始皇吃了一驚道:「不,老爹,我要將您的遺體葬入我的陰陵。政兒要一輩子陪在老爹身邊!」
「癡兒,不要如此迷於表象!記住我的遺願,我去了——!」老人的聲音越來越低,終於無聲息了。
始皇和扶蘇二人伏地大哭,心痛不已!
最終,始皇終於遵照老人的遺願將其火化,骨灰灑入黃河之中!
自此,始皇唯一的恩師也撒手歸去。
沒有了唯一的摯友和唯一的恩師,嬴政似一頭脫去了枷鎖的恕龍,扶蘇的心中不禁暗暗擔心,不知以後大秦會朝什麼樣的方向發展!
這一日,扶蘇正在南書房中向始皇匯報直道的工作進度,直道現在己經進入施工的尾期,進度十分的順利,所以始皇和扶蘇神態都是十分的放鬆。
就在此時,趙高在外面大聲道:「啟稟陛下,廷尉馮劫緊急求見!」「噢!」始皇吃了一驚,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忙道:「宣!」
馮劫急匆匆的步入室內,下拜道:「臣馮劫見過陛下!」
「馮卿,有何要事急來見朕?」
「啟稟陛下,還記得預謀刺秦的荊軻嗎,他的好友高漸離也是同謀者之一,燕亡後逃脫無蹤!但臣剛剛接到巨鹿郡宋子縣縣令的緊急奏報。高漸離在宋子縣漏了行蹤,被衙役捕獲,正押向咸陽而來,現在囚隊已經過潼關,很快便可到咸陽!「
「噢,太好了,朕早就聽說此人才名,正想一飽耳福呢!對了,王兒,你可能不知道吧,你母后也非常言歡築樂,早就想聽一聽這天下第一擊築奇人的妙技呢!「
扶蘇心中一顫,想起在薊城的日子,不禁暗暗叫苦:「哎,高漸離啊,高漸離,你要逃就逃到遠一些。如此被捕獲,恐怕凶多吉少啊!」
扶蘇忙道:「父王,太子丹刺秦之事,高漸離只是知情卻並沒有參與同謀,而且首犯太子丹和荊軒皆已身死,就請父王開恩赦免高漸離,一可以宣示父王的寬大胸懷,二也可以高漸離之曠世築藝可以流傳下去!」
始皇聞言笑道:「王兒不必擔心,朕知道你和高先生有一段深厚友情,但朕並不打算殺他,反而願意留他在宮中厚加款待!」
抗蘇吃了一驚,他知道高漸離的脾氣:高漸離和屠狗者二人都是荊軻的死友,荊軻一死,屠狗者甘願含身入秦行刺。這高漸離也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歷史上高漸離被捕後不是也曾想用築擊殺始皇嗎!
技蘇忙道:「父王不可,父王若想赦免高漸離,就請立即下旨特赦,但不許其進入咸陽!」始皇奇道:「王兒這之何意?這豈不讓朕和皇后都聽不到美妙的築樂了嗎?」
扶蘇歎了口氣道:「父王,高漸離和荊軻是生死至交,我知道他的脾氣,他是不會放棄報仇之念的。父王和母后若想呼其築樂,豈不是以身冒險,給其為荊軻報仇的機會?所以,兒臣請父王在咸陽以外便特赦了此人,再穆其趕出關外。這樣一可不致讓曠世築樂荒廢,二也可以保父王之萬全!」扶蘇知道,以高漸離那書獃子身體要想用一隻築擊中始皇簡直是癡人說夢,讓其入宮也只能白白送死!
始皇聞言一愣,面有猶豫之色、忽的沉聲道:「馮劫,傳朕令去,將高漸離雙目刺瞎,割去雙膝,養好傷後再帶入宮來!」馮劫領命。
扶蘇大吃一驚,忙道:「父王不可,這樣豈不讓高漸離生不如死!」始皇笑道:「這才是萬全之法,他就不能行刺於朕,又可以讓朕安心中他的築樂,而且盲人心思會更加靈巧,他也可以順利的將築藝流傳下去!」
「父王,可是……」扶蘇還想再勸。
「不要再說了,就此議定,馮劫,你去辦吧!」始皇面色不悅,大袖一揮,退回內室去了。
扶蘇一時呆了,突的猛然甩了自己一個巴掌,心中暗悔:「唉,自己本想救高漸離,沒想到卻反而害了他!讓這呆子入宮,就算將他雙手也剁了,他用嘴也會想辦法行刺的!這豈不是讓高漸離在臨死前還要再遭受一番殘酷的活罪嗎!」
只是現在已經無可挽回,扶蘇只好叫住馮劫,澀聲道:「馮大人,看在本君的面子上,下手輕一些,而且請最好的大夫給他治傷,飲食、住宿都要最好的,」馮劫也知道扶蘇和高漸離的關係,不禁長歎一聲,愛其能助的點至點頭。
呆呆的扶蘇失現落魄般的回到凌煙閣,那面無人色的摸樣嚇壞了王瑕諸女。眾女擔心的追問扶蘇原因,但扶蘇只是呆呆的不說話,無可奈何的諸女再問護衛的無心等人,無心等更是不知道詳情。一時間,直弄得凌煙閣眾人個個都愁眉不展的!
一月後,廷尉府大牢中,仍然是那般的陰森、潮濕和腥臭!
喬裝了的扶蘇用黑袍遮住頭臉,在已經陞官了的原典獄、現廷懇侍郎楊奉的陪問下再次來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身後則跟著幾名心腹衙役!
站在特別囚室的門口,扶蘇一眼便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長相依然清奇,但一雙無神的眼眸就好像在一塊潔白的白玉上有一塊巨大的黑斑一樣突兀且令人感到痛心,那身軀依然高瘦和挺拔。但是現在的他只能靜靜的坐在地板上,他行動的自曲已經被殘酷的剝奪!
扶蘇的內心忽的一抽,淚火頓時奪眶而出,模糊了眼簾。扶蘇身子微微一顫,青筋暴漲的雙手死死的握住了粗厚的囚欄,面色更是一時青得有些怕人!不過好在有黑袍的遮住,身邊的楊奉倒是沒能看出什麼不對!
扶蘇強自定了定神,揮了揮手,楊奉會意,示意身邊的衙役打開牢門。
「吱嘎」一聲,特別囚室沉重的木門打了開來,散出了一股淡淡的輕香。原來高漸離的身前竟還點著一爐清香,看來眾衙役們應得過馮劫的關照,並沒有苛待高漸離!
扶蘇揮了揮手,低聲道:「你們都下去吧!」楊奉知道輕重,點了點頭,帶著衙役輕輕的退了下去。
扶蘇長歎了一口氣,下定決心邁進了牢門,艱難的向著高漸離行去。常言道:盲人眼瞎耳更靈,正在聚菲會神的撫摸著身前樂築的高漸離立即覺察出來。
「是陛下召我入宮了嗎?」高漸離側著頭顱、興奮的問道。
「看來他還是沒有放棄行刺的想法啊,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樣!」心中苦楚的扶蘇輕歎了一聲:「高兄,是我!」
高漸離身子猛然一震,面上忽的現出一抹怒色,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道:「噢,原采是嘖嘖有名的大秦武安君啊!不知今日來訪,有何見教?」
扶蘇澀聲道:「高兄,還在怪我嗎!?荊軻的死,我也是無可奈何啊!其它的事忙都好辦,難道要我幫助荊軒刺殺我的父親嗎!?何況我早就勸過荊軻一走了之,但他執意不聽,如之奈何!」
高漸離面無表情的淡淡道:「武安君只是來跟罪人說這個的嗎,荊斬的死我早就忘了!」
扶蘇長歎一聲道:「高兄,何必自欺欺人呢!就說你此次被捕吧,究竟是你自己不小心漏了行蹤,還是故意的呢!?」
高漸離身軀拙微一振,忽的大笑道:「武安君大人什麼意思,是看到高某被捕故意來嘲笑我的嗎!?」
扶蘇傷感的道:「高兄的意圖根本瞞不過我,收手吧,這樣你或許能夠保住一條性命!」高漸離冷笑一聲道:「武安君的話真是高深莫測,讓高某聽不明白!」
扶蘇苦笑道:「高只,為何如此執迷不悟呢!我看你此次分明是故意落網,好準備借助父王愛藝的美名奮力一搏、意圖行刺吧?」
高漸離面色大變,冷聲道:「武安君無憑無據為何如此污陷於我,難道是看高某受瞎眼斷膝之苦還不夠,想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嗎!?」
扶蘇歎息道:「高兄,不必瞞我了。我知道你落網的消息以後,就知道你的真實意圖了!如果我料得沒有錯,高兄的築應該就是準備行刺用的凶器吧!」
扶蘇伸手掂了掂高漸離身前的樂築,果然非常沉重,歎聲道:「果然讓我猜中了,你的築如此沉重,根本和你以前用的築不一樣,裡面應該灌的是鉛吧。這樣砸起來,以高兄的大力真是可以開金裂石啊!」
高漸離雙手微微顫抖,似乎想擋扶蘇道:「扶蘇,你修要血口噴人!這築灌了鉛以後自然沉重,可音也會清脆響亮,有利於將我的曲藝發積到極致。哼,你害死荊軻還不夠,難道就一點不顧昔年的舊誼,非要致我於死地方肯干休嗎!?」
扶蘇長歎一聲道:「高兄,我再勸你一次,承認吧,收手吧!你雖然力大,但現在眼也瞎了,腿也折了,而父王武藝高超,你根本沒有成亦的可能,反而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五馬分屍、三六千百刀剮刑可不之人受的!就讓我為高兄換一隻築,來日入宮時安安心心的彈琴吧,這樣我心裡也好受一些!」
高漸離此時兀自不肯承認,怒聲道:「我不懂你說些什麼,請你出去!」
扶蘇的神色一下黯然下來,澀聲道:「既然高兄不接受我的好意,那我只好吉辭了!」
「不送!」
扶蘇艱難的站起身來,緩緩的向牢門行去。走到牢門口時,扶蘇又轉頭看了君高漸離一眼,搖了搖頭!然後,向遠處的楊奉和幾個衙役招了招手,眾人連忙行了過來:「君上,有何吩咐?」
扶蘇示意到遠處說,揚奉會意,將幾個衙役撇開,跟扶蘇來到牆角。
陰暗的燭火下,燈光一閃閃的映得扶蘇的臉色青得分外嚇人,楊奉看著一時不語的抗蘇也不禁從心裡冒出一縷寒氣!
扶蘇閉上眼睛,咬了咬牙,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低聲道:「這裡面之牽機劇毒,元色無味,中者似正常死亡,只是屍體會有此抽搐!你安排人今晚下到高漸離的飲食中。務必要做得乾淨利落,不許留下一點痕跡,明白嗎!」
楊奉吃驚道:「君上,這高先生不是君上的擎友嗎,而且聽說陛下不久就要召見他,他若突然死了,恐怕不妥吧?」
扶蘇長歎一聲,低聲道:「其中原由你無需知道,你只管安排下手便是,然後便報個因刺眼引發腦疾而死的死因便罷了!馮大人處和仵作處分已徑安排好了,你只管安心!。」
楊奉知道扶蘇既然說出口了,是不做也得做,否則恐怕會死得很慘。忙低聲道:「既然君上已有妥善安排,那臣點放心了。請君上安心,今夜必定辦妥,以臣的經驗保證毫無痕跡!」
扶蘇拍了拍揚奉的肩頭,罩上黑袍,便離開了天牢!後門處,一輛黑色的馬車正左門外靜靜的侯著。
扶蘇一上馬車,原本強忍著的淚水忍不住便嘩嘩流了下來,喃喃自語道:「高雄,對不起了!你行刺是不會成功的,反而會連累不少無辜的人,而且會讓自己慘遭極刑!為了父王的安全無憂,為了大秦的安定,我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讓你先解脫。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高兄,你在天之靈千萬不要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已啊!」
扶蘇的額頭一時緊緊的糾在了一起,淚水悄然而下!
也許,這就是扶蘇身為高位者的悲哀,當國家利益和個人感情相衝突的時候,必須要做出的痛苦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