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繼續胡思亂想,有個胖子從裡面迎了出來,雙腿輪。只覺得刺溜一道白煙升起兩人面前出現了大餐桌,擺滿佳餚和各式水果。
原來房子已經自動轉移過來了。
「想吃什麼你自己點。」西門離向她微笑,笑容像雪花一樣晶瑩,懶懶的像一道刮過杏樹帶起微醺的一陣風。他的食指在桌面敲動,身體自然後仰,設在他身後的椅子是高貴的白玉般的臥榻,他斜*著,笑笑看那女孩子。
所有的人,胖子老闆和食客,自從看到他進來,就像木頭人一樣癡了。呆呆地看著這世上最完美最強大的人。他們從沒有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他。
所以,這個市集上的人們才表現得那麼奇怪。
少女怔了怔,迎上那雙雪一般的眸,心裡就靜靜流淌過一陣露水般的清涼。不知道為什麼,竟有熟悉的緊張和無措。
這個西門離……他不是普通人吧?
就算再遲鈍她也發現了,這裡的人對他恭敬的態度,還有那些飄在四周恐懼又崇拜的眼神,他一出現的時候,那些人詫異而變得像木雕一樣僵硬的動作。
「我……我不挑食的,吃什麼都可以。」少女覺得這麼多菜已經可以了,實在太破費了,那麼滿滿一大桌其實他們倆也吃不完。話音剛落胖子老闆就好像被判了死刑似的面如死灰,撲通一聲腿軟跪了下去。「姑奶奶!可是小店的菜不合口胃嗎?您想吃什麼?小地馬上派人去找!」少女看著他的樣子,胖子一直看著西門離,滿頭冷汗,於是她只好道。「那要不再來幾道有特色的菜,我們吃不了很多,少一點就可以了。」
「是是是!馬上去辦!」胖子老闆再看西門離一眼,見他點頭如蒙大敕一樣連忙千恩萬謝地去了。
西門離對四周投來的目光好像不介意,少女已經開始大塊朵頤,而他一副昏昏欲睡地表情。
「你不餓嗎?」
迷濛著眼,星子般的眸微微瞇起,鼻樑被窗外透進的光鍍上了晶瑩的雪光,周圍的人又都看得癡了。聽到筷子紛紛落地的聲音。他緩緩用唇形對她說,「我不需要吃東西的。」
「啊?」
「用法力做出來的食物。我能夠吃出它們本來的味道。」
「啊……」怎麼跟爺爺說地話一樣?少女一楞。可是她怎麼就吃不出有什麼不同?這麼味美的食物雖然比她做地差一點,但也不錯啊!
她想起他剛才說的一句奇怪的話——「因為他們都沒見過會餓肚子的凡人,所以好奇。」少女地腦袋喀崩一下好像有什麼地方裂開了,然後再看周圍。發現食客並沒有在吃東西,而是慢條廝理地聞著香氣,好像只是聞一聞就能滿足食慾似的。她的下巴快要掉下來了,越看越奇怪。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人?他們又是什麼人?」她用手戳了一下西門離,因為兩人的座位離得近,看到他拄著下巴快要睡著了。她推醒他。
西門離睜開迷離的雙目:「這裡是東方仙界。這裡的人當然都是仙和魔。」
少女地下巴掉了下來。
她她她、簡直太幸運了!她怎麼能就找到東方仙界呢?怎麼能就揀到一個神仙呢?怎麼能在神仙地世界裡看到那麼多神仙呢!
她快要得意忘形地大笑!簡直太狗屎運了!簡直太優秀了!這下爺爺總不會說她白癡了吧?瞧她隨便歷練歷練就能找到傳說中地仙界!這可是凡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啊!
一支筷子敲掉了她地得意忘形。西門離斜睨她:「食不言,寢不語。」
「唔唔……」她被一口油燜大蝦嗆住。一掃周圍大家都在看她,而她不知不覺真的咧開嘴巴笑得很大聲,頓時臉騰的紅了,埋頭剝蝦,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西門離的眼神緩緩淌過露水般的溫柔。
她彷彿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道:「我也可以在這裡嗎?」她不好意思,「那個……我是說,我能留下來嗎?我只是一個凡人呢?」
「當然,」他輕笑,「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家。」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靜靜地看著她,少女好像並沒聽清他後半話,她的臉上閃動著耀眼奪目的光芒,各種神色變幻不變,有興奮,有激動,有期待,還有一絲淺淺的苦惱。
聽爺爺的話,她還得去尋找那個什麼天芒的另一半擁有者呢。可要到哪裡去找?
不管了,還是先到處玩玩再說,反正是歷練嘛!
西門離笑著摸摸她的頭,將一縷亂髮給她拂到耳後。從今以後,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再也不分開……你,可曾還記得?
他的手指一僵,因為她的身體驀然僵了,少女不知所措地低下頭,避開他的手,而他眼中快速閃過一道失落的光。
……
且說另一邊。
在人界的軒轅帝國,一行人來到鬚眉山下。
只見山已矮了數丈,原本高聳入雲的崖都不見了,山上仍舊有動物奔走花果繁茂,卻不像之前見到那樣肥碩龐大,好像縮水很多,四處流溢的靈氣也消失殆盡,天空中籠罩著一片陰雲。
軒轅帝追抬頭仰望高空,眸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錯過了!
竟這樣錯過了!
是「她」不願意見自己,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他在王宮感覺到天芒的光一閃而逝,與他腦中的天芒互相輝映,使他感到一陣鑽心的劇痛,才一剎那的時候,等他迅速來到此地發現山景都改變了,人跡亦杳然無蹤。
她走了!
他握緊的拳與削瘦的兩頰在晨霧中變得淡淡而飄渺,獵獵西風中黑色的衣衫隨風而舞,張揚鼓蕩。眼中滑過的,是深沉而冷銳的痛——
不管你在哪裡,我會找到你的,西門小妖。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
那麼,上一次遇到的那個小女孩……究竟是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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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將要對抗的東西是連自己都無法捉摸,強大而神秘的存在,只有把所有的力量都團結到一起,握在手中,才有可能戰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