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降大災而使國土受損,百姓不安。今百廢待興一切娛樂活動,即日起封鎖一切花街柳巷,凡從業人員發配到繡坊與農園參加普通人的勞動,一切嫖娼行為一經發現,為官者革職抄沒家產,為民者重打三十大板罰款三千錢,一切犯罪惡行都將予以嚴懲。即日起將公佈新的法令,軒轅帝國的子民們務必遵守,違者重罰。」
執行官吏還在宣讀新法令。名劍與紫衣少年走出了烏煙瘴氣的煙花巷。
「二哥,我剛才看到一個很奇怪的小丫頭!」軒轅桎眼中興味的光芒閃爍.正準備複述一遍。
軒轅名劍沒好氣地敲他後腦勺——「不學無術!成天就知道惹事生非!」而他自己也是滿臉不甘。誰都知道名劍這廝最怕的就是勞心勞力,最好是什麼都不做在王府當米蟲最好,可惜被帝追一道聖旨就把他難得安逸幾天的日子全攪黃了。
帝追美其名曰現在國中百廢待興,需要有人很好的維持秩序,其實就是想把繁重的工作丟一些給別人。他也明白帝追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複雜,否則就不會乖乖任他差遣了。名劍對他還是同情的。作為一個帝王他不能和別人一樣隨心所欲,要不是為了眼下這個爛攤子,他一定會天涯海角去找她嗎?
神,真的是不滅的嗎?
名劍有時候感到懷疑。
因為天空中那顆代表西門小妖的星已經消失了。每一個人都有一顆對應的星,當那顆星消失的時候就代表他已經不存在了。所以他也明白步諸葛日日觀測星象的心情。
名劍已步入了成熟穩重的年齡。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三年已過。
他的眸中掠過一絲感傷,來到這裡,就想起當年他與帝追、小妖皆年少,滿帶著好奇來到這煙花柳巷之地,而他們三人地命運也由此而改變。如今依然是這條河。依然是如此熱鬧而繁華的夜,總覺得有些冷清,再也沒有當年一起夜遊幽都的心情。
他隨口問道:「桎,你的書讀完了嗎?怎麼會在這裡?」紫衣少年的臉色立刻變了。
原來,這紫衣少年便是文中開頭曾提到過的四皇子軒轅桎,當年才四五歲大的紫衣小孩如今也長成了少年。他還是一樣酷愛紫衣,看上去人挺機靈,愛四處招惹事非。不喜歡讀書,沉迷於四處延請師父教他武功,不過就是武功之道博大精深,至今他仍是僅得皮毛而已……
他羞愧地低下了頭。
前面一番吵嚷,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倆遠遠一看,軒轅桎叫道:「就是她!這奇怪的小丫頭不知道從哪裡來,力氣大得很呢。」
兩人遠遠地就看到一個女孩站在一間賣糧食乾貨雜貨的鋪外,店裡一個小老頭正指揮著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夥計往外搬運一袋袋大米。蕎麥,玉米面,綠豆粉,上好的糯米粉,還有山菇干貝海鮮之類的乾貨,把這些東西全都裝進了巨大的五個合抱二人高的大鼎裡面。周圍很多人圍著看熱鬧,不知道這是要幹嘛?
「還有嗎?好了沒有?」少女有點失去耐心地看著那些人進進出出,再看天色有點晚了,今天她出來的時間有些長。她手裡拿著一個蔥油餅啃著,右手還拎著一串很大地糖葫蘆。她把全部的銀子都買了日用品。足夠維持一段比較長的時間,就不用每個月跑一趟市集了。不過今天他們賣給她的份量是不是多了點?
她感到有些奇怪。
一千兩銀子的確不夠買如此多的大米還有許多價格昂貴的山貨與肉脯之類的東西。歸根結底,是因為她把那個大鼎往門口一放。儘管表情是相當和藹的,面目是非常善良的,語氣是十分友好地,但那老闆卻被嚇得手腳都哆嗦了差點冠心病高血壓一起發作!
加上平時少女來店裡買東西這小老頭欺她年幼,經常會把貨物的價格提高幾倍甚至十倍二十倍,還缺斤短兩的。小老頭本就心虛。今日一看這架式。以為她打上門來尋仇來了!他全家性命都在這裡,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口鼎這麼大,磕一下就死,碰一下即傷,他哪還敢反抗地呀?只有忍著老淚盈眶,心如刀割,看著一袋一袋大米,一袋一袋糧食往處搬,再搬下去他的一小半庫房可就沒了!這個勞什子大鼎怎麼那麼大啊!
「這些夠了,天都黑了,我回去了。」少女吃完了糖葫蘆揮揮手,小老頭卻以為她對他很不滿,立刻整張臉都死灰了,忙不迭從店裡跑出來一邊抹冷汗一邊笑得比哭還難看,「還不夠還不夠的,小姑娘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小老兒一定照辦,只要你不拆了我的店,別傷害我一家老小!我上有九十老母,下有七歲小兒,還有三個婆娘八個舅爺,姑奶奶你饒了我吧!小老兒下次再也不敢欺負人了!」
「誰要拆你的店了?」少女奇怪地看他一眼。這些人都怎麼了?怎麼看她跟看鬼似地?
總之,山下地世界很奇怪。
小老頭一看她茫然地表情膽都快要破了,只見她輕鬆地用一隻手托起裝了半缸大米乾貨的青銅鼎,由於貨物不滿所以走動也不會溢出來,她把大鼎頂在頭上,邁開兩條腿像是舉著一個陀螺似地走了,長長的大街只聽到下巴掉了一地的聲音。
她朝他們走來。夕陽的餘暉中不停晃蕩的少女的背影,和比她的身體體積大上數倍的青銅大鼎的影子,斜斜地拖開好幾米遠,她的眼睛亮晶晶,嘴巴柔軟像初春的花瓣,嘟起來吹著口哨,心情似乎十分的愉悅。
遠遠的少女也注意到有兩個人在看她。她沒有在意。
軒轅桎此時已經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這丫頭,她到底是蠢還是不蠢?笨還是不笨?扮豬吃老虎還是披著羊皮的狼?
擦身而過的一剎那,軒轅名劍彷彿覺得腦中有靈光閃過。那雙偶然間瞥過他的眼睛,帶著三分霧氣,七氣純淨,但是卻感覺那麼熟悉,那種突來其來怪異的感覺使他竟奇怪地升起一個念頭,這雙眼睛裡神采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的眼前掠過另一雙眼睛,充滿狡黠,像無盡的星空,如江河匯聚的清澈與明淨,盛滿毫不掩飾的喜怒哀樂!
「西門小妖!」他試探著叫了一聲。
沒有反應。那女孩一蹦一跳,充耳不聞甚至沒有因驚訝回過頭看一眼。
不是,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
名劍失望地搖了搖頭。
就算轉世投胎她也沒有長到這麼大,而且容貌怎麼會一點都不相同呢?除了那雙眼睛的形狀……實在是太像了!乍一看,他差點就以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