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認識你們。我是說那隻老妖怪,他至少也應該吧。那麼大的劍龍,我可是第一次見到。」
名劍邊飛邊說道。
「什麼?」小妖其實並沒聽清他說什麼,因為離他最近就隨口答了一句,她的眼神被璨燦湛藍,晶瑩若寶石般的銀河吸引。銀河最深處盤距著黑氣的泗水之淵,那裡正有人架起熊熊天火在煉造著什麼,冰火二種極端的氣息襲人,一忽兒赤熱,一忽兒極冷,氣流撲面而來。
三人直往銀河最深處飛去。
補天這種事不光是技術活,還是一項體力活,是十分艱苦的。等到他們飛到泗水,就見昆吾滿頭大汗,渾身被煙薰得烏黑,正吃力地按住亂跳亂蹦的火球在極陰極寒的泗水裡浸泡,完了又將它拿出來晾乾,又架在三昧真火上烤。機械循環,週而復始,好像凡人鐵匠鋪裡的夥計打鐵一樣。
獨孤城沒有留意,興奮的小妖已經飛速地撲了過去,朝昆吾高興地招手:「大師兄!我們來啦!」
昆吾從熊熊三昧真火中抬起頭一看遠空一個黑點飛來,慌得丟掉手裡的火鉗子伸手去接她,結果小妖「通」一聲響亮地撲倒在他的身上,兩人滾作一團。
獨孤城本來已陰下來的臉色更陰了,他二話不說,快速走過去拎住了小妖的衣領,把她從昆吾的身上提了起來。
小妖奇怪地扭頭看他。這本來是他們在昆山時常玩的遊戲,小妖那時候身形還是像小孩子一樣,他們把他丟來丟去扔來扔去,今天也就是習慣性的這麼一撲,怎麼惹得他不高興了?
昆吾已經微笑地站了起來,汗水濕透他的衣襟,使衣衫貼在了肌肉上,露出堅實的胸膛和線條剛硬的背部。不同於他平時的仙風道骨。凌風便生脫俗之氣。這時的昆吾倒顯得有幾分人類男子地味道,小妖瞅著他地後背突然像被什麼觸動似的,紅了紅臉。
在她心目中,師兄一直是師兄,是像親人一樣,朋友一樣,甚至都忽略了性別的差異,而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看著她的方式,相處的方式,令她感到了有些不自然,就像……就像有些東西在悄然改變,她卻說不出是為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反正,仙人是不能有感情的。
這樣想著。她就覺得彷彿鬆了一口氣。
獨孤城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臉色陰陰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妖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沒心沒肺外帶健忘,不一會兒就忘光光了。三人開始研究起那個怎麼也溶化不了地大火球。
名劍被撇在一邊,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乾脆蹺著二朗腿坐在銀河邊上等待。他的法力太淺,飛行尚且不易,更別說*近神仙也渡不過去的泗水。也只有像裡面那三個很強很變態的師兄妹才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泗水那股來自最深處的吸力。它能夠把萬物化為體內的積垢,把一切靈氣變成虛無的塵埃。
名劍雖然是坐在銀河對岸遠遠地。卻也感到法力正被那條妖異的泗河吸走,他也吹不動口哨了,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裡面三人並沒有發現他的異狀,名劍額頭冒出冷汗,腳步開始發軟。
正因為有這樣一個天然的屏障,哪怕法力再高強地神魔也不敢輕易*近泗水之淵,更不用說踏足進來。泗水的天然陰寒之氣會讓一個普通仙人頃刻就變為飛灰,形神俱滅。再加上三人合力所設下的結界,當今世上想必沒有人能夠闖入。昆吾他們才敢放心地在此煉化火球,同時將照妖鏡與真龍血髓取了出來。昆吾與獨孤城負責煉化火球使之成為真正的煉天石,而小妖保管著照妖鏡,龍血被裝進了特製的容器密封起來,別在昆吾腰間。
名劍正感到越來越虛脫,想找個更遠的地方乖乖待著,不料背後有一人拍了拍他。
「……師叔?」名劍回過頭看到地是一燈道人大弟子青雲子的笑臉。
忽然,他敏銳的神經感覺到不妙,就覺得眼前一花,有東西朝他的腦門拍了一下,他就被軟軟地拍倒在雲上。
「名劍!」小妖因為是面對著銀河而坐,曲著腿看師兄們煉化火球,準備隨時幫上一點忙,因此她抬起頭的時候剛好看到名劍在雲端倒下去。同時她好像感到一股熟悉的陰氣撲而來,令她陡然一驚!
小妖立刻站起來朝對岸飛去。
獨孤城與昆吾這時卻被火球的吸力拖住了一時無法脫身,他們正在試圖把它打開,兩股力量已經輸入火球內,一旦兩人中離開一個,很有可能大火球就會瞬間爆炸,或者因他們兩人已注入球體的力量失去平衡而傷到對方。
小妖也明白此時正在關鍵時刻,回頭快速說了一聲:「大師兄二師兄,我去看看就來,放心,沒有人能*近泗水地!」
昆吾對她點點頭微笑,眼裡卻藏著明顯的擔憂,有人在這時找來,想必實力必定不俗!但為何不見師祖派來保護地人在附近出現呢?唯一令他可以想到的理由是,可能……那些在周圍隱秘處保護的同門師兄弟,他們都已經遇害了!
昆吾的臉色沉下來。
獨孤城與他同樣的心思,但他們此刻只能聚起全力將火球越撐越大,直到撐得它爆炸開來,才能取出其核心部分的煉天石。矇矓的光線下,已經可以隱約看到巨大的火球內部有一塊四方形狀的紅色物體,通紅赤熱,所有的能量都是從那裡面散發出來,滾滾腥紅的火焰每時每刻都像太陽的黑子在爆炸,映得獨孤城與昆吾的臉通紅通紅。
小妖已經知道到來者何人,不用猜她也想到了,因為那詭異的氣息很快就使她的神經整個兒緊繃起來。
因此她幾乎沒有看向對方的臉,便已經肯定地說了一聲:「又是你。」
「不錯。」河洛煙花緩緩地從雲中的陰影踱出來,他踏在空中,每走一步都好像是如履平地,緩步走來,雖然慢,卻帶著一種迫人的壓力。
「呵,這次只有你一個人來嗎?你的那些蝦兵蟹將呢?」
「不需要。」河洛煙花自負地揚了揚唇角。
「你就不怕你不是我們三人的對手?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河洛煙花。通常輕敵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哦?是嗎?」河洛煙花感興趣地盯住她的眼睛。
「你想幹什麼?」
「跟我走。」
「為什麼?」
「因為你打不過我。」(未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