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認識這把劍?」
「見過。」
道人又喝了一口酒,頭也不回地站起身走了。
「道長為何又不問在下這把劍的來歷?」
「得失隨緣,是你的,就已經是你的。是我無須再問了,只不過,是有些好奇這把劍的主人而已。」
「道長……」
名劍追了上去,「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魔界乃是非之地,少年人,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可是,我還要去魔界無雙城。本來想要那隻小妖怪帶路的,道長……」
「不要跟著我了,天亮以後,我自然就走了,你也無處尋我,還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道人看似走得極慢,然而名劍卯足了勁居然也追不上,在他面前彷彿滿天的星光都投射到了他的腳下,道路異常明亮,那些毒蟲蛇獸,小妖小怪連發出吱聲都不敢了,紛紛爬走。
名劍知道自己肯定遇上了高人,他沒有多想就追了上去。
他見道人法力高深,跟著他當然比和妖魔在一起安全得多,要是能找機會拜他為師就更好了!反正他到魔界來就是拜師學藝的,跟誰學都一樣,師父自然也是越多越好,越厲害越好。
名劍就像是瞎貓撞到了死耗子。他決定就跟上這看起來很厲害的道士了。
道士並沒有回頭,卻忽然道。
「絕望崗多狐精鬼怪,在魔界可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他們隨時可能出來。既然你要跟著我,那離這兒不遠有一間茅屋。我就住在那裡。要是不嫌髒,可以過來借宿一晚。」
「那在下多謝道長了!」
名劍一聽正中下懷,二人一前一後,踏著落葉,腳步聲沙沙向山下走去。等到了那間破草屋前,名劍就傻眼了。只見四面殘亙,一陣猛風吹來門窗立刻匡當作響,房上只用了一些稻草和樹葉遮頂,一陣小風吹來都要擔心會不會被掀走屋頂,而且還破了好幾個窟窿。星光從窟窿裡漏進來,抬頭就能望見夜空。這跟露天也沒什麼分明,所謂天為蓋,地為床,而且還要隨時擔心被蟲蛀的橫樑砸下來砸傷人。
道士已經率先通過佈滿蛛的柴門走進去了。名劍四周看了一眼也緊跟著走上去。
道士入內之後,就把門窗全部關了。雖然草房還是四面漏風。甚至比外面的風更大,雨更急。但好歹讓人在心理上覺得安全一些。然後他拿了一些黃紙開始畫符。
草屋內殘破不堪,四面秋風,不過打掃得還乾淨,所幸也沒有下雨,要是下了雨可就實在找不到一處睡覺地地方了。
道人畫完符。把周邊牆上都貼得滿滿。然後飛到期橫樑上側身而睡。名劍四處看看,也找了一處乾草堆*著休息。
漏夜,風聲鳥鳴。夜梟飛過。
有數盞燈籠忽明忽滅,緩緩在林中飄移。
名劍睡得並不安穩,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他就醒了,再看道士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仍然在橫樑上睡得又沉又香,他也只好閉目假寐。不一會兒,外面有人敲門。
「有人在嗎?」童子地聲音問道,「我們是遠途的旅客,想借此地休息一下。」
名劍正要站起身,卻聽見耳朵裡驀然響起一個聲音,說道:「別開。」
他望了一眼如一塊黑鐵穩如泰山地壓在樑上的道士,他並沒有開口,聲音卻筆直地穿進了自己的耳內。名劍微微一楞,也閉上眼裝睡。
叩門聲清脆,一聲又一聲,然後,又有個妙齡女子的聲音在外面叫門道。
「道士,外面風大,可否容我入內休息片刻?你放心,天亮了我就走。」
道士仍是蹺腳沉睡,不多時呼聲大起。
外面那聲音就有些不耐煩起來。喝道。
「臭道士!姑奶奶好心讓你在此地蓋了個破草窩,你我遠親不如近鄰,你到絕望嶺上來居住,咱們好歹也成了鄰居,入了魔界的就是魔,不管你是人也好,是妖也好。只是,別擋了大家的道,有好東西別指著一個人獨吞,好歹也讓咱們都分一杯羹,你說是嗎?」
透過門縫,名劍看到門外那女子長得極其清秀,一雙大眼睛顧盼生姿,分明是個極美貌的女子。她站在門外遠遠的,不知道什麼原因彷彿不能*近,身後跟著兩名童兒,卻是一個長著兜角,一個長著馬頭。
名劍不由嘖嘖讚歎:「要是妖怪都長得這麼美,就是留在魔界也不錯啊。」
「笨小子,人家要吃你你也送上去給她吃嗎?」
冷不防一隻鞋子砸下來砸到了他的腦袋,名劍抬頭一看,胖道士地鞋依然穿得好好的,但他的腦袋卻遭到了不明物體的襲擊。
「道長,要是她不走怎麼辦?」
「別擔心,在絕望嶺還沒有妖怪敢闖入我的結界,你休息一下,天亮以後我就送你回到人界,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
名劍不解。
「為什麼?難道魔界真地是這麼凶險可怕嗎?」
天將亮未亮,名劍了無睏意,不過感到有此飢餓,他摸啊摸的,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隻烤兔子,冷不防迎面就伸來一隻骯髒地手,抓走了酒囊,再撕了一大塊兔腿,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糟道士就在火堆旁坐了下來,滋滋有味地啃了幾口肉,又咕嘟嘟灌了兩口酒,滿意地歎了口氣。
「道長……也吃肉嗎?」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待無酒空對月。」
糟道士抬手一揮,柴門就自動大開,外面那個女子已經不見蹤影,天已有些微亮的青光,他指著遠方,從那可以看到重重青山間鱗次櫛比,錯落有秩的許多奇形怪狀的房子,有大有小,顏色暗沉,幾乎與山丘融為一體。而那些房子的周圍都長滿了妖花,煙裊裊升起白色地炊煙。
「這就是魔界,魔界同人類地世界已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的生活和人界一樣有規律。只是,妖怪仇視人類就像人類仇視妖魔,凡人到了魔界會被殺死,或吃掉,就像妖魔在人界就會被無數的驅魔人殺戳,這是兩界地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