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升起了,紅彤彤的光輝遍灑屋瓦,透過窗戶投射在的小豬腦袋上。
小妖轉了個身用尾巴對著太陽,繼續流著口水睡。
「殿下,該用早膳了,奴婢們來幫您梳洗穿衣。」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小妖「嗯」了一聲,立刻跳起來。
「哦,不用不用了,你們不要進來,把東西都放在門口吧,我自己來。」
女和內侍在殿外侯著,半晌後一隻粉紅豬從床上跳下來,背著手在長毛地毯上踱來踱去。
「變!」
「我變!」
豬一會兒變成牙刷,一會兒變成條把,一會兒又變把菜刀,忽然「蚩」一聲漏了氣,彈到了天花板上呈一個大字形貼著,豬眼骨碌碌的。
「殿下,你還好吧?」
裡面匡噹一聲,東西砰砰乓乓地撞倒,殿外的奴才們也跟著慌亂起來在殿外敲門。
「沒事,你們都下去吧,我要閉關修練,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不准進來。」
粉紅豬彈到了梳妝台上,負著手很沉著地走來走去。
吃飽喝足了她得想一想怎麼咬死帝追。
窗外陽光燦爛,不知名的鳥在枝頭躥來躥去。正當她一個人躲在皇宮裡鼓搗著怎麼變回來,天下又發生大事。
一場不知如何發生,圍繞著爭奪天河照妖鏡的戰爭,戰火在凡界漫延。
同時天界為了鎮壓龍族,請出了早已不過問俗事的玄天宗祖師元始天尊真人。玄天宗內部召開緊急會議,所有弟子前往梵天宮集合。
梵天宮在一片汪洋之中,以雲為磚。霧為瓦。聚仙島能縮能伸,能長能短,小則方寸之地,大則覆與海內。仙島兩側瓊田從山麓上鋪陳而下,一直綿延到歸墟。有各種上古神獸,或飛翔在天際,或倘洋於海中,或奔走於雲間。
萬頃瓊田螢光燦爛,種植著各種各樣的美玉,連成天上雲霞一樣的顏色。有地碧如東海。有地燦若紅雲,有的白若凝脂。種玉仙人和采玉仙人忙碌著把那些收成的美玉投下凡間,有的製成器皿,有的煉化成種玉。
歸墟之海冉冉上升,天花亂墜。真人坐於講壇,玄天門下上仙都到場聆聽教誨。密密麻麻地落滿了聚仙島。
祖師講道:「我今日非為天界而來,而是因乾坤動亂。九星易位,天下將有浩劫。爾等身為玄天宗的弟子,當謹記教誨,身為天下人先,要維持我朗朗乾坤。星雲的規律。……昆吾。」
「弟子在。」
忽然聽到點名。昆吾在蒲團站起身來到真人的座前。
「我命你以龍族平叛之名去往下界,實則暗中觀察魔界的動向。一定要阻止魔界打開界碑,否則魔域必侵犯天界與凡界。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是魔界平靜了三千多年,群魔亦不再作亂,按照約定魔界不犯仙界,仙界也不可犯魔界。貿然進入魔界是不是不妥呢師祖?」
「這一點我自然知道,所以要你暗中行事。獨孤城已得到龍神魄成為新的龍神,他是你地師弟,你記住只需要導他向善,尋回修道人的本心,自然能克制殺欲修成正果。到時候,我便會敕封龍族洗脫枷鎖,成為天界正神。」
「是,弟子明白。」
昆吾接過法旨和天尊賜予的一件寶物,不敢耽擱便從雲中往下界飛去。飛過昆山時只見到妖氣瀰漫,滿山籠罩不祥的黑氣,他吃了一驚立刻向下落去。
昆山的茅屋依舊,院中三兩株桃花盛開不衰。昆吾嘴角掠過一絲微笑,想像著師父圓圓胖胖的身影在院中曬著日頭,偶爾倚門觀望徒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駕雲歸來。
一別又好幾個年頭,每每路過卻有種近鄉情怯地感覺,昆吾腳下頓了頓,茅屋已近在眼前。師父也永遠會在昆山等著他們回來。
門開著,昆吾忽然感到一絲不對。
他的靈識剛感覺到周圍有人,就有一道黑光迅速掠過,閃電一般撲來,但不是襲向他,而是向後山逃走。昆吾立刻追去,追至寒潭地時候就不見了,他擔心師父便趕緊回到草屋。進了門眼前的情景令他如遭雷擊,只見丹房內大門洞開,丹鼎傾倒,地上一片凌亂。水鏡仙師盤坐在榻上緊閉雙目,面上帶著祥和的微笑。
「師父。我回來了。」
昆吾鬆了一口氣,上前輕輕一搖,他的手碰到師父的手臂,忽然就好像碰到了泥沙雕就地塑像,頃刻間碎成沙礫,在他地指塵滑過,化為烏有。
「師父——」
昆吾撲了上去,卻只抓到一個虛影,水鏡仙師微笑的光影出現在牆上,冉冉上升,笑看著他,化為無數光點,瞬間消失。
「不!」昆吾追了上去,直到指尖觸到最後一粒光砂,漸漸黯淡,化為虛無!
他征征地站在地上,眨了眨眼,一顆閃光的東西滾出眼眶,滴落下來,滲進了青石地板。
昆吾默默地為師父整理了床席,書籍,丹櫃,扶正了傾倒地丹鼎,就像他生前在世的時候一樣,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師父法力高深,他的修為在神人之列,決不會輕易地死去,更不可能連神魂都會消失!昆吾利箭一樣的目光忽地射向窗台,一團陰氣聚集的東西迅速就消失不見了。昆山怎麼會聚集妖邪之氣?師父怎麼會好端端地死去?
昆吾感到事有奚蹺,假若師父真的是被人害死,他一定會讓那個人百倍償還!
隨後,他在枕下摸到了一處凸起的地方,好像是刻的文字。昆吾把枕頭翻轉過來,裡面掉出來一塊黑色方巾。
上寫道:
——
徒兒如吾:
師父料到會有此一劫,勿為我傷心,天意已定,人力所不能挽回也。師父此生沒有別的願望,可惜未能與我徒見最後一面,我將畢生所修的法寶傳予你們,勿以我為念。
師—水鏡
——
昆吾開啟了師父平時用來存放東西的密匣,卻發現少了一樣東西,師父最珍愛的一樣法寶——天河照妖鏡!
是誰取走了照妖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