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我老爹也敢暗算?反了你們?」
兩隻白鼠不能動彈,隨即尾巴被人捉住,打成了一個蝴蝶結,一陣白煙從地上升起,白鼠又變成了童子的模樣,兩雙烏溜溜的小綠豆眼可憐兮兮地盯著擺滿祭品的貢桌,吱吱叫道:「主人主人,為了找你我們翻山越嶺橫渡大海,好幾天沒吃飯了,好歹先讓我們吃頓飽飯吧?」感情它們不是想要襲擊老道士,而是想要找吃的。
「爹,這兩個小妖是不會危害到凡人的。」小妖向她爹解釋。
「嗯,那就由你處置吧,爹沒事就去歇著了,這下子折騰的,把我老腰都扭到了。」步諸葛揮了揮手,老管家立刻就上來攙扶,管家再看小妖,小妖點了點頭,丞相府的家丁立刻就上來兩個,把正在四處打量,不甚安分的兩個童兒帶下去了。
小妖正在想練幾味丹藥給爹補身子,有得多餘還可以在帝都賣點銀子,這下正好不用另找看爐的童子了。她琢磨著回昆山向師父借個煉丹爐子,但是又想到師父眼巴巴指望著她在天上好好勞動,老老實實做個仙女也好光耀師門,如今她辜負了師父的厚望,又不敢去見老道。最後想來想去還是上九天的好,一來想看看大師兄被派去平定魔亂是不是回來了?二來師祖的煉丹爐肯定比師父的要高級,偷偷借來用用想必他也不會反對,而且天上多的是仙丹瑤草,隨處拔一叢都比人間重金購買的強過百十倍。小妖決定偷偷地去,一來一返也很快,當然是前提要不被人發現。
她在家中被看管得很嚴。小妖走到前院。前院就有人偷偷留意她的行蹤,走到後院,後院又有人不即不離地跟著她。當然擺脫家丁並不難,小妖愁地是怎麼能上天而不被發現,偷偷地去一趟,帶回她想要地東西。而且她聽說王母的鯉魚池裡養了兩條金鯉甚為美味,不如去撈了煮來嘗嘗?
花園裡百花盛開,奼紫嫣紅落滿裙擺。小妖無所事事,坐在樹上用手拄著下巴出神。每一朵純潔美麗的白色百合花,好像鏡子一般映出一個人的臉。但是她眨一眨眼,又不見了。她微微地歎了口氣,越不想去想一個人,就會越想他,該怎麼辦呢?
日輪正在一點一點地往上偏移,金色光輝灑滿院落。整個相府裡到處聽到叮叮噹噹的敲打聲。洗碗洗衣服,做飯的聲音。戲鬧的聲音,忙忙碌碌的不知道都在幹什麼。神神秘秘,問人也都不說。小妖正清閒得渾身發癢,不料樹下有人用什麼東西捅了捅她,趁她正在發楞。打果子一樣把她打了下來。
「誰?是誰?」
小妖摔在地上咚的一聲響。舉目四眺並不見人影。她瞪圓了眼正要噴火,不料有人忽然從天上掠下來,騎著一柄飛劍。刷一聲擦過耳際,捲起樹上的落葉都倒飛而起。小妖把手一招,頓時樹枝都變得像麵團一樣又長又軟,呼啦一聲捲住了來人,把他掀翻在地。
「臭小子,就知道是你了。」
她抱住手臂跳上了樹枝,居高臨下地斜睨著滿身狼狽地紫衣男子。不多時軒轅名劍嘿嘿訕笑著從落葉堆裡爬起來,撣了撣身上落葉,寶貝似的把飛劍收起來,折扇一抖,露出兩排白牙笑道:「怎麼樣?看我飛得很帥吧?」
「哼哼。」小妖不說話,指了指樹,伸出兩個爪子,示威性地撓了撓樹皮。
「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名劍看了看樹下有兩個人影時不時地閃過,忽然笑道,「喂,想不想出去走走?」
「去哪?」小妖眼前一亮,迅速把手收了回來。
「今天可是軒轅帝都最熱鬧的招親節,三年才舉行一次,考狀元都沒這個熱鬧。」
「真的真的!是今天嗎?」小妖頓時來了興趣,從樹上跳下來,拖住名劍就往外跑。她在幽都生活那麼久還從沒有去參加過招親節呢。
招親節由來已久,每年地九月十五軒轅帝國年滿十四的及竿女子就會舉行拋繡球招親,招親節一般都會在幽都等重要省會城市舉行,在這天街面上地鋪子二樓都出租給了各家各戶適婚齡的女子,有錢人家的小姐們更是會大張旗鼓地搭建綵樓拋繡球招親。那些繡球一般都是有一根線連在手上,拋出了還可以收回來,待嫁女子們一旦看中了某位少年便把竹球投給他,要是雙方都有意願,當晚便可以成親入洞房,還可以得到國家額外補貼的五十兩銀子作為婚嫁金。
每年招親節都是幽都最隆重的盛事,今日也不例外,不光是萬人空巷,許多別地國家地適齡男女也都蜂擁而來,寬敞的街道都幾乎要被擠破了,小販,商家的叫賣聲都被嘈嚷地人流淹沒,興奮得兩頰通紅的少年少女們擁擠著,向前推動著,拿著繡球和等著接繡球的,人人兩眼放光,治安在表面上看去的一團混亂中又自有其秩序,千百年來已經形成了一定慣例,另外也有軍隊在小心地維護。
小妖打扮成男子的模樣和名劍一起混在一隻腳也難以插得下的人群中。被擠來擠去,搡來搡去,人流挪動非常緩動,所有人都只能隨著人潮進進退退,隨波逐流。饒是如此,那些在繡樓上的美貌女子們從上而上卻是看得很清楚,哪一個相貌英俊,哪一個溫文爾雅,哪一個又是氣質不凡。在擁擠的人流中想要展示自己的才藝是很困難的,但是也有一些人另有辦法,鶴立雞群一般顯出了他們的不同。在每一座繡樓的樓下,不止設了雅座,還有些有錢的公子專門包了一個場設下擂台。
招親節女子有選擇夫婿的權力,同樣男子也有選擇的權力,這種擂台就是對於許多名女子同時相中了一名男子,又不能共侍一夫,或者是最後都選擇了嫁給他但是要決定為妻為妾的大小座次,那就要用到擂台了。在擂台上不僅要拼家世,還要拼相貌才藝,由此最後決定誰能嫁得如意郎君。
那些特別受到女孩子親睞的男子就有一個綽號叫做「花樣美男。」
「噹啷」一聲,不知哪裡飛來的球砸中了小妖的腦袋,「噹啷」又一聲響,痛得她一蹦而起,剛準備尋找罪魁禍首,人群中猛然衝出一群黑衣大漢,就把「他」五花大綁地扛著走了。從上看下去像一群公蟻扛著一包白色的食物。
扛了不一會兒,人群中又衝出一隊青衣家丁,劈劈叭叭一頓拳腳相加,雙方都四仰八叉地躺下了好多,小妖又被青衣家丁扛著往西跑。不多時又遇上黑衣大漢,又劈劈叭叭一頓打,小妖又被掉了個包往東跑。她被這群人扛著往東跑一陣,又被那群人扛起來往西跑一陣。
他們扛著「他」快速地在人群中穿梭,由於被舉得高高的,小妖的視線還能透過人們的頭頂尋找名劍,找了半天也沒見到他,看來他們是被衝散了。
「喂喂,你們要把我帶去哪裡呀?」
她終於忍不住地,不恥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