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毀的事件引起了軒然大波,天庭成立了重案調查小神楊戟為核心骨幹,進一步追究事件的來龍去脈,以及對犯罪分子西門小妖和昆吾進行停職調查處分。
小妖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府砥,師兄昆吾第二日就被派去執行一項很危險的特殊任務,那叫以役抵罪。小妖沒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因此也不知道那項很危險的特殊任務到底是什麼。由於組織上暫時沒有對她作出處理決定,為了避免連累到師門,又想起師父白水鏡殷殷期待的眼神,小妖耐著性子沒有反下天庭。
玄天宗的影響力果真不可小覷,三日後西門小妖被輕描淡寫地除去仙籍勒令返回凡間。
至於那扇毀壞的南天門,就用一萬個抽水馬桶抵債了。雖然小妖一時沒有那麼多存貨,但是天庭一時也用不了那麼多,於是採用了分期付款的方式,雙方簽了合同畫押。小妖被二郎神押著來到化形池往生崖,懷著對未來的無限嚮往,頭也不回地轉身跳下往生崖。
往生崖筆直通往人間,十丈紅塵,熱鬧氣息滾滾而來。
卻說往生崖是被剝除仙籍的仙人發配到人間的必經之地,通常有牛頭馬面把守,也就是要經過化形池,有可能會變成一個人類的嬰孩投生往人界,也有可能變成貓狗畜類,異形生物或者是王八泥鰍之類的水產。
小妖帶著臨走時一燈師祖給她的特別通行證,毫無阻礙地穿過重重化形池,像一顆倒插蔥頭被投往人間。
她還是保持人形,衣衫完整頭髮豎起。沒有忽然多了一條尾巴或者是變成了醜陋的甲殼類生物。
天上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天空一個黑點越來越大,雲層遠去,地面在眼前無限放大……終於「噹啷」一聲到了底。小妖摸著被砸得腫起一個包的腦袋,迷迷糊糊打量了一下周圍。
此時正是春意盎然,楊柳扶風,遊人如醉,春光無限好。
江南水鄉,美女如雲,美男如發。吳儂軟語。分外賞心悅目。小妖注視著他們,他們也詫異地看著這個忽然從天而降地陌生人,把她團團圍住,包圍得水洩不通。已經有好事者飛一般跑嚮往衙門去領了差役向這邊走來。
小妖也不囉嗦,捏了一個隱身訣往天上飛走了。
人們呆楞了半晌,忽然大叫:「不好了有妖怪啊!」四散哄逃。大街上頓時熱熱鬧鬧。雞飛狗跳。
小妖來到暗巷,整理了一下掃把頭。又若無其事地走出來。先來到市集買了一匹馬又換了一身衣裳。便慢騰騰地牽著馬在街上走。這匹馬四蹄短小,皮毛雪白,額頭有一對尖尖角,小妖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跳跳」,是一匹龍馬。
龍馬是一種名貴地天界馬種。不知道這匹小馬是怎麼流落到人間。小妖發現它的時候它正被一群馬販子圍住品頭論足,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錠黃澄澄的金子在那幾個人面前晃了晃,這馬就歸她了。在人間一切事情就是簡單。誰金子多誰就是大爺。
小妖也不會因為學了一點仙法就以欺負凡人為樂,她用一塊從天庭地上挖來的和田玉璧換了不少金子,現在也是一個有錢的大爺了。她的打扮有一些改變,白袍迎風颯颯,錦衣玉帶,變成了一個長髮披肩的美少年。
少年在街上走著,哼著江南行的小調,身後一匹馬跟著,馬眼睛一閃一爍的彷彿能通靈。當小妖停下來在一家酒館買紅燒雞翅膀帶走的時候,她聽到了身後傳來一聲清晰可聞地吞口水的聲音。小妖裝作沒有聽見。
她看到了兩個熟人,前面茶棚裡坐著柳暗花溟與柳暗禾早,她們怎麼在這裡?小妖掉頭欲走,忽然又想起她們應該不認得她了。果然,當這個長髮美少年來到她們身前,以十分優雅又玩世不恭的姿態欠了欠身,問道:「二位小姐好。我們似乎在哪裡見過?」
柳暗花溟白了他一眼。柳暗禾早的臉紅起來。她們的目光一個看向少年的龍馬,一個看向少年俊美得令水蓮花也要失色地容顏。
周圍無數人類的女性在對著那張臉尖叫。
美少年嘴角勾起邪惡地微笑,人類啊,真是經不起誘惑。不過誰叫她把自己變得這麼帥呢!
柳暗花溟與禾早起身就走,並不想理會這個登徒子。少年從後面跟上來,一邊嘻皮笑臉道:「二位小姐要去哪裡?小生不才,可以送送二位,我這匹小馬雖然小,卻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小生名叫西門夭人,不知二位小姐如何稱呼?」
柳暗花溟勾起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誰料他滑如泥鰍一樣地滑開了,還是帶著一臉欠揍的表情,挨上來道:「二位小姐家居哪裡?仙鄉何處?小姐高貴大方,美麗優雅,小生三生有幸,不如你我共乘一騎,豈不是郎才女貌,令人艷慕?」
柳暗花溟看了看他有一些驚訝,此人深藏不露居然能閃過自己的拳頭。但是她並不想在人間招惹事端,便拉著禾早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碰了一鼻子灰的美少年悻悻地掉轉馬頭,翻上馬背。不料小白馬把屁股一蹶,前蹄凌空而來,嘹亮地馬嘶聲中,把西門某人甩得飛了出去,迎著地平線地方向向東飛去,正好,小妖準備要去的也正是幽都。
幽都,勾起了她兒時的回憶,勾起了她對人間父母地思念。
小妖決定先往軒轅帝都走一趟,反正用不了很多時間。
當人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俊美如畫的美少年已經再度翻身上馬,騎著馬漸行漸遠,看熱鬧的人群散去後空蕩蕩的街心迴盪著少年教訓馬兒的聲音。
「跳跳啊,你雖然是匹成了精的馬,但是別忘了你生是西門家的馬,死是西門家的馬鬼,再敢為了兩對雞翅膀撂挑子不幹活,我把你紅燒了清蒸了,骨頭磨成一堆馬肥料。」
遠遠的,傳來幾聲馬鳴,頗有幾分馬落平陽被犬欺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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