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意外驚喜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和你說說話好了，反正天還妖一跳從他的掌心跳了下來，跳上樹葉然後慢慢飄落下來，落地以後迎風見長，慢慢變得大起來，恢復了原樣。
兩人在山巔的懸崖邊坐下來。背*著背坐在山巖上面，腳下就是萬丈深淵，土石撲朔朔掉了下去，就再也看不到，聽不到任何滾落下去以後發出任何聲音，可見這深淵有多深。而他們的腳下甚至能看到白雲，天色暗暗的，稀薄的霧氣像雲一樣繚繞著山巔與山谷。
這裡離皇宮很近，從山上下去就是皇宮的御花園，小時候常常跑到山上來玩，因此這裡還保留著一些當年的東西，比如說樹屋，竹籬笆，和身後的這顆千年老樹。
「還記得這棵老樹嗎？小時候經常爬上去掏鳥窩，好幾次差點摔下來，那時候在皇宮裡多麼無聊，成天被人管東管西的，一眨眼我們現在卻變成大人了，成了要管著別人的大人，你說這世事是不是變得很快？是不是很奇怪？」
「那你以前不是一直盼著長大嗎？為了長大某人把人參雪蓮當飯吃，還四處挖天才地寶進補，結果就是越補越胖卻長不大，你說好不好笑？」
「死帝追！竟敢笑話我！我現在難道不是長大了嗎？難道不可愛嗎？」小妖推了他一把，忽然又愁悵起來，「可是長大了又有什麼好呢？哎，煩惱也多了，責任也多了，你說是不是？現在開始懷念我永遠長不大的樣子了，你說是不是很可愛？」
「是啊，胖嘟嘟滾圓滾圓的小孩。白白胖胖就像豬一樣，可愛極了。」帝追轉頭，她正惡狠狠地看著他。
他看著她，忽然說：「要是覺得累了，就走吧，雖然……要是那樣，我會想你的。」
這傢伙，是想對她暗示什麼嗎？她西門小妖難道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嗎？未免太小瞧人了！小妖正要發作，兩道殺氣向他射去，帝追忽然掉過頭。又對著那棵老樹發呆：「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請你代我照顧這個國家，帶著臣民好好的活下去。這也是你的責任，明白嗎？長大了就會有很多責任地。」
「你這個笨蛋！你在交代遺言嗎？」
小妖悄悄地站起來了，立在他的背後，忽然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帝追吃痛回過頭來瞪著她，眼裡卻帶著春風般的溫柔與笑意。
他癡癡地看著她。眼裡好像有星光，漫天的星河匯聚成了他的瞳孔，那樣璨燦，明亮而奪目，如夜風一樣清澈乾淨。凝望著她。
使她想要說的話梗在了喉嚨裡。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傻瓜。他難道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嗎？
「我只是想說，要是你累。就睡一會兒。還像以前一樣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的。」帝追笑著，張開了懷抱。他溫潤如玉的臉龐在星光下顯得柔和，笑容清澈，眸底濃重地墨色把她深深地刻在裡面，明亮如鏡一般，倒映出她的樣子……只見她眉毛糾結，似信不信地看著他，眼神滿是戒備。
原來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小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她的確是時刻提防著帝追會趁她不注意把她打暈了，然後強行把天芒導入她的體內，以她對他的瞭解，他決不會耐下心和她商量商量的。而他一旦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沒有人可以阻止。她現在唯一能做地，就是希望讓他明白，這並不是一個好辦法。
小妖看著他，眼裡慢慢有霧氣湧出，她*進他的懷裡，也許是最後一次，被他這樣抱著，兩個人都很沉默，沉默得四周寂靜，只有風鳴松濤的聲音，颯颯作響。
天快要亮了，濃霧繚繞的東方漸漸亮起來，光明似乎從地平線升了上來，淺淺的給雲層鍍上了一層薄光。
「我在想，如果人和動物，所有東西都是像植物一樣被種出來地，那麼我和你，說不定就是同一顆果子地陰陽兩面，是不可分割地，也許我們本來就是一體，如果有一半沒了，另一半肯定也會
去，你說是不是？」
「你想說什麼？」
「我是說……啊，沒什麼。」
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但帝追已經明白她的意思。這傻丫頭，她也開始變得敏感起來了。
「帝追，答應我，我們一起努力，會有辦法地，會有希望，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開我地手，明白嗎？」
他凝望著她的眼眸，裡面倒映著星光還有他地影子，她握著他的手，好像在索要他的保證。他多麼想回答說「是」，哪怕只是為了短暫的幸福，哪怕只是卑鄙地讓她留在自己心裡，他卻不得不轉過了頭，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天亮了，我們下山吧。」
「好吧。我當你答應了，不可以騙我！」小妖拉過他的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溫暖，指尖纖細，指腹飽滿，帶著溫和如水的味道，暖暖的，令人覺得安心。
小妖不放心地拉住了他的手。如果一定要選擇犧牲，她也願意付出一切。
帝追像哥哥一樣，而狐狸，卻是她的生命，她骨頭裡的髓，她沒有他會活不下去。可不管今後會怎麼樣，現在她只知道，她的決定是對的，一定是對的。
她會盡一切努力，五日之期來臨之前，她想必須見見「爺爺」，也許他真的會聽她說也不一定。真的，或許還會有別的辦法？
她如此想著，心裡卻又覺得對不起帝追，既然都已經決定了，她會好好的，做他的妻子。努力使自己體內的天芒也發揮作用，這是最後的籌碼了，必須這麼做。
她征征地發著呆，沒有感覺到帝追已經站起來了，她凝望著他淡如月華的側影，心裡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帝追微微低下身子，把後背給她：「這條山路難走，來吧，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再背你一次。」
也是……我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的心裡歎了口氣，幸福著，卻如刀割一般疼痛。
「好啊！」小妖輕輕地笑了，「以前叫你背我可不容易，這次我不會客氣的。」
她跳上了他的背，淡黃色的小花從千年古樹上飄落下來，一朵兩朵，都落在她的臉頰，在鼻間氤氳出香氣，與一點一點，酸澀的味道。
月光照在他的背上，墨黑的衣裳，有點寂寞，有點清冷。
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這種痛，只能用撕心裂肺來形容，卻，痛著，並幸福著……
……
漸漸的，天亮了。
霞光從地平線升了上來，追逐著人的腳步，漸漸鋪蓋了整個山巔，在山巔的花草樹木都被鍍上了一層金光，亮晶晶的刺人雙目，山上的百花盛開著，樹木鬱鬱蔥蔥，在他們走過的山坡草地，花兒一朵一朵在腳下盛開，好像鋪開了一條錦繡的緞帶。
迎面有人匆匆地迎了上來，是一群身穿鎧甲的衛兵。
小妖從帝追的背上下來，疑惑地看著帝追走上去，他們向帝追稟告了什麼事情，他的臉上就露出凝重的表情。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說：「獨孤城來了。」
「啊！」小妖被巨大的驚喜衝擊得征征說不出話來，師兄回來了！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呢？既然自己都可以死而復生，那麼師兄們必然也有可能回來，她只是呆了一會兒，幾乎飛奔著朝山下撲去。
帝追攔住了她：「傻瓜，跑得這麼快，你知道要到哪裡去嗎？」
「我……」
「你做好準備，因為，獨孤城已經不是以前的獨孤城了。」
什麼意思？
小妖望著帝追。
「你看到他就會明白了。」
小妖心急如焚，沒有回味他話中的意思就推開他跑了。
師兄在哪裡她必定會找到的，因為世上再沒有人比她更熟知他的氣息了。
她飛上了一朵雲。
在皇宮的上空，她見到了雲中的獨孤城，也明白了帝追想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