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通假字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最後機會
    結界終於被轟開了,迪瓦倫踢門而進,發覺白小燕與另一個男子已相擁而死。狂屠上前觀察一陣後,道:「報告!他們是自殺而死的!」迪瓦倫飛起一腳,將兩人的屍體踢到了牆上,怒罵:「賤人,怪不得我們遲遲都找不到結界,原來你這婊子背叛了家族!」眾人看到迪瓦倫怒氣衝天,誰也不敢答話,迪瓦倫猙獰的臉忽然笑了,詭異無比,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通體烏黑的二十四星項鏈,凝視了一會,對眾人喝道:「你們立刻五人一組,往東方追去,隨時用信號保持聯繫!」※※※星月被命為其中一隊的隊長,與另外四人,一路往東方趕去,已經有七天,從同伴的信號中得知,目標正被一男一女帶著,武功與魔法都相當高明,還重創了幾個團員。不知為何,星月發覺靈魂深處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漸漸復甦,背叛的情緒與日俱增,只想早日脫離這群魔鬼,但每次想逃離時,都有另一股力量來制止自己,必須堅持對領袖的忠誠。信號在前方升起,這是領袖在召集他們,看到同伴興奮的神色,星月自心底升起一陣厭惡。在一片荒野之上,迪瓦倫凝視著地上的一具屍體,這是一具男孩的屍體,面目已經被搗亂了,無法看清他的本來相貌,他頸上掛著一條超白金打造的二十四星項鏈,十分耀眼。迪瓦倫沉聲問:「你怎麼看?」狂屠忙答道:「屬下看來,這是他們製造出來的假象,要讓我們以為目標已死,好方便繼續逃亡!」迪瓦倫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是針對誰,彎下腰,將那條項鏈解了下來,與自己手上另一條烏黑的二十四星項鏈疊在一起,黑白分明,奪目非常。所有團員都已到齊,整齊地站在迪瓦倫身後,迪瓦倫緩緩轉身,掃視過每個人後,沉聲道:「敵人十分狡猾,令我們失去了方向!但家族交給我們的神聖任務是不可以就這樣放棄的,你們繼續以五人一個單位,往東方搜尋,保持用信號聯繫!」星月站在最前列,盯著那條白金項鏈,這種莫名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思想的深處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忽然轟地一聲爆炸開,視覺變得完全沒有了焦點,所有的記憶瞬間倒流而回,想起了自己是被迪瓦倫用一種極為惡毒的元素方式洗腦,成為了他的殺人機器,但因為自己先天具有抗魔法的特質,精神力量又異於常人,終於在舊物的不斷刺激下,記憶倒流了回來。星月忽然發覺迪瓦倫正疑惑地看著自己,立刻想起了自己現在的危險處境,忙裝出無比忠誠的神色,內心深處內疚自責的情緒卻不斷地狂湧而起,自己竟然就是諸神部落滅門的主要劊子手!這個事實就像毒蛇一樣吞噬著他的心靈,這樣的痛苦,比那天洗腦時肉體所受的苦難還要痛苦千萬倍!迪瓦倫又對眾人說了幾句鼓舞的話,最後對狂屠道:「家族現在正是動盪時期,我不能離開太久,這裡就交給你了!每逢月圓之夜,這兩條項鏈靠近那小子有千米距離時,會出現不尋常的震動,你好好保管!」將那黑白兩款的二十四星項鏈交到了狂屠手上。狂屠忙應諾接過。迪瓦倫又轉對眾人道:「我不在時,狂屠的命令就等於我的命令!明白嗎?」眾團員轟然應諾。看著迪瓦倫遠去的背影,星月的心狂跳了起來,如果現在趕上去把他給殺了,那麼歷史可真的改寫了!「各隊隊長集中開會!」狂屠命令道。身旁的組員推了推星月,面無表情道:「隊長,副團長叫你呢!」星月看著周圍一對對疑惑的眼睛,只好先放下追殺迪瓦倫的想法,到剛架好的大帳篷中召開無聊的追蹤會議,當會議結束時,已經是幾小時後的事情,迪瓦倫早已走得不知所蹤,看來歷史還是無法改變啊……安排好追蹤策略,各個隊伍便分開上路。深夜,星月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將另外四個熟睡中的組員殺死,死亡對於這些已經迷失了的人來說,或許是最好的解脫。他一路摸黑前行,又殺了另外好幾個小組的人,終於找到了狂屠那個隊伍。最後殺狂屠時,星月故意在出劍時避過了他致命的地方,狂屠在慘嚎中驚醒過來,發覺是星月時,還想命令道:「你瘋了?把劍放下!」「你害哈迪斯父子時,可曾想過有今天?」星月冷笑著將劍慢慢地刺進他的喉嚨,「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成年後的哈迪斯!」狂屠眼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雪淚終於刺穿了他的喉嚨,他雙眼直直瞪著前方,顯然到死也沒明白是什麼回事。星月從他身上搜出黑白二十四星項鏈,不禁一陣感觸,天冥代代相傳的聖物,在迪瓦倫手裡竟成為了骨肉相殘的工具。※※※星月漫無目的地繼續往東方走去,是想看看童年時的自己,看看過去的義父義母嗎?還是為了先賢德傑豪拉姆那模稜兩可的預言,他不知道!他已經迷失在了時空裡,完全找不到出口,什麼銀色大陸戰爭,什麼冷韻情弒君奪位,什麼天冥家族的未來,都如同上世紀的事情般,變得十分遙遠,一想到這裡,星月就會情不自禁的苦笑,自己竟是諸神部落滅門的劊子手,卡雲卻是十二年前救自己的那名大漢!生命真是一場惡作劇!星月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也不知過了多少天,終於來到了童年時居住地方的山腳下,看著這片翠綠的連綿山脈,就猶如一幅山水軸畫般美麗時,童年溫馨的記憶再次逸上心頭。溫暖的笑意掛上了星月的嘴邊,本以為一去不復返的過去,竟就在眼前啊!良久後。「嘿,小子,你一個人站在這裡傻笑什麼啊?」這是一個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懶散中帶著無限的朝氣。星月不用轉身也知道那是十多年前的義父風蕭天,他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淡淡道:「你連我正面都沒看到,又怎麼知道我在笑呢?」風蕭天輕輕笑著說:「根據你臉部肌肉的輕微震動所呈現出來的弧度,我在背後一看就知道了!」星月回頭訝道:「你竟有這本事?」重遇風蕭天,星月又再次找回了當年初見他時的第一感覺——動人,他手上提著幾袋發出陣陣腥臭的東西,星月頓時想起,義父正找一些不知名動物的腦部給童年時的自己吃,來個什麼「以形補形」,幫助自己恢復記憶。溫馨再次在內心深處蕩漾,嘴角邊不自禁地又再露出了笑意。風蕭天微笑道:「騙你的,我在山上就看到你傻笑了,專門下來看看你到底有什麼好笑的。小子,你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啊!我本來糟透了的心情也被你笑開了!要到我家裡坐坐嗎?不知為何,我很想與你交個朋友!嘿嘿嘿,其實我可是一個很多疑的人,你可真幸運啊,能和我交上朋友……」看著這熟悉的笑容,星月不禁一酸,這只是自己的過去啊,是不應該與自己未來有交集的!他微微一笑,道:「不了,我只是過客,還要趕路呢!」風蕭天難以掩飾地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星月看到他手上使用的只是一般的匕首,心中一動,道:「相識即有緣,我想贈你一個小禮物,請你不要拒絕!」星月召喚出雪淚,與它解除主奴契約,雪淚便恢復回匕首狀態。星月將它遞給風蕭天道:「你我一見如故,請你收下這個吧!」風蕭天雙眼一亮,尚在猶豫中,星月已將匕首塞進了他手裡,微笑道:「我們有緣再見了!」風蕭天目送著星月飄然遠去的背影,心底竟湧起了一陣無法說清的悲傷。※※※星月繼續緩緩地往東走去,踏上一片荒蕪的土地,遠方一段凹凸不平的城牆進入了視線中,那段城牆彷彿蘊涵著一股與眾不同的蒼涼,星月想起母親曾告訴自己,那是代表著已被遺忘的歲月裡的一個文明遺跡,記得自己童年時就常在上面靜坐的。一股悲涼湧上心頭,星月爬到城牆上,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花衣魔法師緩緩轉身,撥了撥額前的劉海,詭異一笑,道:「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很久了!」星月露出錯愕的神情,很快笑容就綻放在臉上,還有事情能比在這樣的情況下與故人重逢更值得高興嗎?星月無比詫異地問:「你怎麼能來到這裡的?這可是十多年前啊!」雪旖娜淺淺一笑,道:「你以為這是件很難的事情嗎?將二十四星項鏈拿出來吧,我帶上黑色,你帶上白色,讓一切噩夢都在今夜結束!」星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黑色的二十四星項鏈交到了雪旖娜手上,自己將另一條項鏈掛到頸上。雪旖娜將項鏈掛好,靈巧地將額前的劉海綁到腦後,深深地看向星月。天地頓時為之失色,這是何等美麗的一雙眼睛啊!比大海還要深邃,比水晶還要亮麗!這雙眼睛正深深地注視著星月,世界也隨之轉動了起來,星月只聽到心靈深處響起了雪旖娜的聲音:「要試試我剛學會的星空無限嗎?」星月根本來不及拒絕也沒理由去拒絕,周圍的一切已迅速斂去,兩顆心靈緊密地聯繫在了一起,進入了一個廣袤無邊的世界。繽紛多彩的畫面撲面而來,但這次不再是凌亂不堪,星月清晰地看清了每一副畫面,那是薄霧似紗,清晨下的小橋流水人家,那是美得叫人喘不過氣的人間仙景,那是潺潺的溪,湛湛的湖,幽幽的潭……星月正目不暇接時,已被融了其中一個畫面中,這是一片如童話世界般的大海,它正若無其事地展示著自己的天生麗質——色彩翠藍是濃,卻濃而不艷;水質碧柔是清,卻柔而不媚;空氣清馨是淨,卻淨而不寂。星月置身其中,壓抑的煩惱頓消,心境像早晨的霧,又像一個飄緲的夢。雪旖娜不知何時已來到星月身旁,罕見地柔聲道:「你準備好了嗎?」她單手往前一揮,大海的色彩再變,變作了一片深邃的藍,它藍得使你心醉,即使再高明的畫家也難調出這一片入精入髓的藍,星月一陣感悟,這是大海的本色啊!風兒用沾了海氣的翅膀,從遙遠的大海盡頭吹來,輕拂兩人的衣袂,令人通體舒暢,俗念頓消。星月發現生命的本質與大海是如此的相像,它們都是美得那麼的原始啊!海面上翻起一個巨浪,激起千萬珍珠似的水花,水珠一粒粒地在空中滾動,漸漸串在了一起,串成了一個巨大的六角星,由遠而近,直來星月面前,緩緩地轉動了起來。星月毫不猶豫地踏進了那六角星內,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出現星月眼前,天空射下了一道聖潔的光輝將星月籠罩在其中,星月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只覺無比的平靜,一把柔和的男聲自心靈深處響起:「伴隨光輝,你將重拾自我!」四周景物再變,星月已來到了宇宙的最深處,星辰在星月身旁劃出一道道亮麗的軌跡,一個巨大無匹的二十四星符號閃現在一側,轉動了起來,開始十分緩慢,速度漸漸加快,到了後來,就如同一個漩渦般,將星月深深地捲入其中,七彩的畫面迎面飛速撲來,某些奇妙的東西開始在腦海中倒流。真相終於揭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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