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通假字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哀魔古堡
    司諾一晃,動作明明緩慢無比,卻一下便往左閃過了好幾米,昂畦等人的魔法攻擊全部落空。殤丹反應極快,原地一個蹬踏,身形變向,緊追司諾。司諾側身深深地注視殤丹,殤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四周事物瞬間變得朦朧了起來,身形立時隨之一緩,明明尚在幾米外的司諾一下就來到眼前,往自己的胸口輕輕一按,也不覺疼痛,身體便輕飄飄地飛到了空中,一股陰柔的內勁此時才透體而入,殤丹在半空中噴出一口鮮血,遠遠飛跌到了一邊。迪南反應遠不如殤丹敏捷,在司諾身形錯位時,已慢了一線。當他再回頭,殤丹已中掌被擊打到半空。他忙回身往司諾擊去,司諾也不回頭,緩慢地向左踏出一步,迪南立時擊空,用錯力度下,他身形僅是稍稍向前一傾,司諾的拳頭已在他面前由小變大,擊打在他的下顎正中,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迪南健碩的身軀便像投石車投出的石頭般,沖天而去。看得眾人頭皮發麻,只是在一眨眼之間,兩個物理攻擊的高手已被重創。最駭人的是,司諾的動作明明是緩慢無比,而殤丹與迪南的速度都算極為快捷,但動手起來司諾完全佔據著壓倒性優勢。此時,風星月的心靈正在痛苦掙扎的邊緣,他感到自己正身處於一個無窮無盡的虛空中,周圍漆黑一片,身體不停地下跌著,而且速度還越來越驚人,耳膜快要被氣流壓破,身體也即將承受不住,令人絕望的昏眩感越來越強烈,但他用精神力量苦苦支撐著,他知道現在不能暈倒,大敵當前,現在暈倒就等於宣告死亡。這種痛苦令他彷彿在虛空中度過了千萬年,又似乎時間根本沒前進過,凝結在了此刻。在彷徨的邊緣,下方漆黑的深處,多出了一雙白皙的小手,一下就穩穩地接住了他下跌的身軀,一股柔和的精神力量灌進他的心田,漆黑漸退,四周景物朦朦朧朧地又回到了他的身邊。星月睜開眼,就看到一旁麗思與雪旖娜正關切地看著他,麗思的一雙小手正扶在他的背後。星月對著麗思感激一笑,一聲巨響從不遠處發出,迪南恰好在此時由高空著地。司諾又一個悠然的假身,從容避開魔法師們的魔法攻擊與卡雲的利箭,他臉上冰冷的笑意依舊,但這次卻是對著麗思笑的。司諾柔聲道:「小姑娘,你的精神力量很不錯啊!」冰冷的笑容配合著溫柔的話語,給人感覺十分毛骨悚然。麗思絲毫不讓地與他對視,星月立時察覺到司諾內心出現一絲恐懼,順勢站起來笑道:「你害怕了?」司諾環顧眾人,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殤丹、迪南也沒放過,才收起笑容,用如寒冰般的眼神回視星月,冷冷道:「是的,我有一點害怕!但那是因為你的樣子與陛下一模一樣,我產生了由衷的敬畏,與你本人實力無關,所以並不會影響你必定死在這裡的宿命!」他又開始緩緩前行,令人絕望的冰冷感覺向眾人狂湧而來。星月壓下心底的疑惑,提氣縱身而上,晶瑩的匕首「雪淚」緊握在手,展開身法往司諾急速靠去。司諾緩緩往左前方踏出一步,星月高速中立時隨之改變方向,完全不合力學原理的轉向,令他徑直地射向司諾的左前方,速度快如電光,星月猛地往虛空中閃電劃去。但這一劃就在虛空中劃中了實體,司諾發出一聲低哼,他胸前被淺淺劃出一道傷痕,但他也同時緩慢拍中了匕首,高速運行的星月感覺怪異絕倫,司諾的手前一刻明明尚在護在胸前,但這一剎那已拍中自己的匕首,一股熟悉的陰柔內力通過匕首滲體而入,竟似是與自己另一部分的內力同根同源。星月正想運氣抵抗,那股陰柔內力卻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用錯力度下,感覺難受異常,司諾另一隻手已由小變大,向自己面門擊來,星月忙順勢沖司諾面門噴出一口暗含自己內勁的鮮血,要和他來個兩敗俱傷。司諾往右再次緩慢踏出一步,已到了幾米以外,也不理胸前的傷痕,再次斜斜前踏,身形一閃,已來到了星月背後,緩緩衝星月背心按出一掌。星月以他那驚世駭俗的速度,一個急轉身,用匕首的鋒刃刺向了司諾的掌心。在電光火石間,兩人的真氣硬碰了一招,星月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跌到遠處,而司諾亦在原地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但又再次往星月跌落的位置撲去。眾人感覺同樣怪異無比,這是一場完全違反力學原理的戰鬥,一個速度快若閃電,一個慢如蝸牛,都是那麼不合常理,但依然能招招都發生碰撞。「眾魔法師,以我作中心位,光明縛圖!」雪旖娜喝醒看得口瞪目呆的眾人。光明縛圖是大型的光明魔法圖,能束縛住某一敵人,比地系的縛靈圖威力大上幾倍,但對魔力要求甚高,尤其是對圖的中心位上的魔力要求。昂畦連忙指揮著眾人分佈到周圍各個魔法方位上,雪旖娜早已率先念動起光明縛咒。毫無花假的真氣對撞中,星月已能肯定司諾的真氣運行方式,與自己的內力是同屬一個根源的。在一片大草原上,一個冷峻英偉的男子保護著一個叫哈迪斯的男孩,從容穿梭於巨獸群中的畫面,飛速掠過星月的心頭,那個男子與司諾到底是什麼關係?放棄義父的陽剛真氣,改作修煉陰柔的內力,就是因為那個男子的一部分經驗注進自己的腦海,讓自己的武功提高了一倍不止,他到底是誰?因夢中的奇遇和連日來的磨練,星月在處理真氣變幻方面已是大師級的人物,而且由於入侵的內力同源,他的身形尚在半空,便將內傷暫時的控制住,剛倒地就立刻彈起,與迎面而來的司諾再次戰作一團。極快與極慢的交手方式,不合常理中透著詭異的氣息,讓人看得涼意陣陣。卡雲伺機將殤丹與迪南拖出來救護,殤丹尚有一線生機,但迪南竟已渾身骨頭碎裂而死。雪旖娜因前面使用禁咒耗費太大,雖經星月用聖力治好了身體的內傷,但魔力上的消耗卻是無法恢復的。此時她又作為光明縛圖的中心位,大量的魔力消耗令她處於魔力崩潰的臨界點上,虛汗滲濕了她的全身,但一股意志仍然住她不斷地往下念動著咒語。星月與司諾兩人也察覺到周圍元素的變化,司諾好幾次想移形換位去干擾雪旖娜他們,都被星月知機封死。他想找機會和星月再硬拚一招,好錯開身位。豈知星月也改變打法,就是用速度纏繞在他周圍,盡量不與他有任何身體接觸,好幾次司諾露出破綻引他來攻,星月都放棄,硬是死纏住他在那小小的空間裡。此時,司諾不禁暗恨自己低估了風星月,他的武功似乎和自己同源,真氣運用上彷彿還高出自己一籌,竟能看穿自己的移形換位,雖多次創傷他,但他總能死而不僵地纏住自己,真是始料不及。周圍的元素是光明圖嗎?光明魔法是他天生的剋星,讓圖成形就麻煩了。「哈迪斯是誰?我到底是誰?」戰鬥中,星月用心靈去接觸司諾。「哈迪斯陛下是天冥家族史上最偉大的領袖!而你是陛下的克隆人!一件失敗的實驗品!一條可憐蟲!」司諾用精神將冰冷的聲音刺進了星月的內心。「……天冥家族是什麼東西?」「家族是世界的靈魂,你們的主人!你們都是家族的實驗品!是實驗品!稱呼你們作為家族的狗,實在是在尊重你們!」「哦……明白了,你神經病!」星月並沒有被激怒,繼續冷靜地纏死司諾在原地。周圍的元素開始大幅度變化,在雪旖娜、昂畦等人努力下,光明縛圖正慢慢成形,無形的束縛正向司諾慢慢靠攏。兩人終於再次在空中硬拚了一招,星月本是陰柔的內力在硬拚時,忽然變得凌厲陽剛,司諾猝不及防,只好運氣強行納下這股陽剛真氣,但入體後的真氣又重新轉化作陰柔的內勁,司諾內息頓時錯亂,終於施展不開移形換位,身形飛疾倒退幾步,連續噴出幾口飽含內勁的鮮血來阻擋星月的追擊。當司諾正想調整內息時,光明的精靈已向他鋪天蓋地地狂湧而來,一股無形的力量開始束縛他。司諾渾身一陣劇烈的顫抖,他冰冷的精神終於開始大幅度波動,拚命對抗著這股無形而宏大的光明力量。星月已從背後趕上,乘機狂轟司諾背心幾十拳,時而陰柔,時而陽剛,將司諾錯亂的內息推往深淵。卡雲在一旁也覷到機會,手中利箭離弦而出。司諾在痛楚的狂號中,忽然,他的眼睛猛地鎖定了右前方的諾比,諾比不經意間接觸到司諾深沉的眼睛,不禁微微一怔,才稍稍迷茫,司諾的雙眼立刻無限擴大,諾比只覺周圍一切迅速斂去,繽紛七彩的美麗世界衝自己撲面而來,諾比頓時迷失在這片天地裡。魔法陣中任何一個方位都必須保持平衡,諾比這一怔,令光明縛圖立刻出現了一絲空隙,雪旖娜作為中心位,頓時壓力大增,本就處於崩潰狀態下的她,胸口一窒,狂噴出一口鮮血,暈倒在地。魔法陣立時瓦解,昂畦、霧瞳等人立受牽連,在光明縛圖忽然崩潰的衝擊力下,眾魔法師紛紛被撞得飛跌到遠處。司諾掌握著這萬分之一秒的機會,急轉身與星月再對一拳,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司諾再次狂噴出一口淤血,他利用這巨大的衝擊力,堪堪避過卡雲射往他咽喉的利箭,但利箭依然射進了他右臂內,深入數寸。司諾利用與星月對掌的衝擊力,飛疾倒退,不忘對仍在發呆的諾比補上一掌。司諾一身軍裝化作碎片,再淒厲的狂號一聲,快若鬼魅地消失在怪樹林的深處,卡雲對他發出的最後一箭,竟也追不上他遠去的身影。星月本還想強行壓下內傷,追上去將他擒下,問清楚自己心底的那些疑問。但看諾比只剩半條人命地擋在了去路上,再看看已受重傷的眾人,無奈地歎口氣,留在原地,運行聖力為眾人治療。星月為眾人治療一圈後,眾人的傷勢立時恢復到七成以上,首次得見聖力的昂畦等人都嘖嘖地驚歎不已。他將虛脫的雪旖娜再次背到背上,雪旖娜的臉罕見地微微一紅,卻沒拒絕。星月見眾人已無大礙,便催促立刻趕路,因血魔快要突破第五道結界了。眾人都知此刻是生死攸關之際,雖有大堆疑問,也不敢多言。迪南的屍體原地火化,殤丹因剛剛恢復,麗思來到了卡雲背上,就繼續疾步往前趕路了。妖異的夕陽將崎嶇的前路映成了血紅色,眾人在飛奔中趕了足有兩個多小時路程,祭司飄渺的魔力被耗得七七八八,跑得香汗淋漓,已步伐不穩。星月在疾奔中低喝:「速度要再加快,血魔的先行部隊要追上來了!」眾人忙再次提速,星月早發現飄渺體力透支,便分出一手扶在她的腰上,幫助她順利加速前進,飄渺感激地向星月笑了笑,立刻又想起了什麼,紅著臉低下了頭。少女的情懷,令星月如死寂湖水般的情懷泛過一絲漣漪。卡雲在疾奔中與他背上的麗思同時回頭,舉目張望。麗思看看星月,又看看身後,喃喃地疑惑道:「到底是不是血魔追近呀?」卡雲嘀咕:「這招我記下了。」風星月:「……」森林快到盡頭,星月放開了扶著飄渺的手,舒了口氣道:「血魔已後退,我們暫時安全了!」眾人方長長地舒了口氣,放緩腳步,繃緊已久的神經終於獲得暫時的放鬆。一面翠綠的巨大鏡子呈現在幽靈之森外,細看才察覺這如翡翠般的鏡子竟是一條廣闊無比的河流。但因為它水碧浪平,不作細看,根本無法看出它原來是在流動的。天空中因雲霧太多,陽光投射下來的光芒也是灰濛濛的,映得湖水綠中泛藍,顏色中卻沒有邊界,渲染得天衣無縫,秀逸非凡。最奇特的是,它竟連水流聲也沒有,寂靜無比,本該是一湖死水,但湖畔卻處處垂柳野花,生機無限,純美中帶著超凡脫俗,眾人走在湖邊都有精神為之一震的清爽感。冒險者們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寂靜之湖的湖畔。遙遙看到對岸峰巒挺拔,懸崖聳立,白雲正在遠方的天際嬉戲。沿湖走了好一段路後,一座恢弘的巨大城堡佇立在視野的盡頭,被薄薄的雲霧環繞在其周圍,如夢如幻,惹人遐思。逐漸靠近那恢弘的城堡,只見它形狀呈正方形,暗灰色的高大城牆將它包圍在其中,上有高聳的圓頂為古堡的中心,四面環有四個弧形殿與中心相應,還有四根高柱居其中,一層薄薄的雲霧環繞周圍,極富氣勢。哀魔古堡與寂靜之湖交相輝映,形成一幅震撼人心的壯麗畫面。哀魔古堡周邊還引入了一條淺淺的護城河,看起來實際意義並不大,該是起裝飾點綴作用。「這就是傳說中的哀魔古堡吧?」「我們來到這麼近了,怎麼還沒有人出來迎接啊?」「小姑娘,你以為你是誰啊?」「不對啊,為何城牆上也沒有人值班的?」「對啊,真奇怪!」「估計還有近千人在哀魔古堡裡的,周圍也太過安靜了吧!」眾人議論紛紛,過分的寂靜,令他們剛放下的心又重新緊張起來。寬大的城橋架過護城河,古堡的大門敞開著,卻不見有銀色海洋的禮儀人員。卡雲、昂畦等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風星月,星月一路上出色的表現,贏得了他們的肯定與信任。「我們進去看看吧!」星月帶頭走上了那烏黑的城橋。城橋後有一張寬大的銀色寬桌,桌上面還有著一些資料,卻不見有人。銀色寬桌後是一棟巨大的建築,建築呈不規則的圓錐形狀,古樸而雄偉,它古銅色的大門正虛掩著。卡雲靠向了星月,低聲道:「不會又是幻境吧?」卡雲明顯對不久前那次可怕的經歷尚心有餘悸。風星月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幻境的入口元素會扭曲的。」他將虛弱的雪旖娜放下,輕輕扶著她的纖腰緩緩前行,雪旖娜的嬌軀輕輕一顫,臉上紅雲再起,卻沒有推開星月,反倒向他靠近了少許。「這座古堡周圍有一個天然的巨大力場,在我們來的路上,有某個位置的元素曾起過非常輕微的變化……」雪旖娜在星月耳邊輕聲道。「對,血魔就是在力場的臨界點撤走的!」星月低聲答。「那些怪物害怕這裡的力場?」麗思自動從卡雲的背上離開,靠到了星月的另一邊。「或許是吧,這裡有可能隱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星月眼裡飄過一絲疑惑。星月扶著雪旖娜,領頭推門而進,緊隨其後的昂畦召喚出魔法光球,一個寬敞無比的大廳呈現在眾人面前!地面距頂端那豪華的天花吊燈足有三十多米距離,大廳兩側有登上二樓的樓梯。大廳中心有幾十多張古老的紅木椅,圍著一張巨形的會議桌。紅木椅之後是一列列長形的椅子,圍在會議桌的外圍。殤丹大聲喊道:「有人在嗎?」空蕩蕩的大廳,只有回音不斷迴響!昂畦走前輕抹了一下椅子,道:「沒什麼灰塵,應該在不久前還有人坐過的!」卡雲觀察著周圍橫七豎八擺放的椅子,道:「海洋不會這麼沒秩序的,是不是突然發生了什麼事,將大廳裡的人吸引到了某個地方呢?」在大廳一角,風星月和雪旖娜翻看著禮儀台上的記錄;霧瞳、飄渺搜尋著大廳周圍的各個房間;麗思和諾比研究著大廳中心的二十四星符號。星月奇道:「在這本日誌裡,直到前天還有記錄!最後一條記錄是批准某個小組的退出修行申請,只寫到一半就停下了……真有可能是突然發生了什麼事,連禮儀人員也忍不住要去看看,連筆套都沒重新套上的。還有令人感到奇怪的,這次哀魔古堡的任務,竟還沒有人能完成!「雪旖娜低聲道。「今年銀色修行的主線任務到底是什麼?」卡雲在大廳中心在查看著一些桌上的器皿。「找出烙有銀色標記的藍珍珠,珍珠共有九十九顆,分佈在古堡的各個秘密要點!但到前天為止,竟沒有人能找到一顆……」「他們的行李還在啊,應該是禮儀人員的行李!」霧瞳在其中一個房間裡嚷道。「哦,這說明了他們並不是主動撤退的……」卡雲喃喃道。此時,二樓忽然傳來一陣打鬥聲,但很快又轉回寂靜。眾人一驚,二樓上只有殤丹在搜尋人跡啊。殤丹已從上面喊下來道:「別擔心,是自己人!」二樓隱約傳來了談話聲,卡雲喜叫:「還有人在!」只見殤丹和幾個穿著銀色制服的人步下樓梯,其中一名老者微笑著環顧眾人,朗聲道:「很高興見到你們,勇敢的冒險者們!」但他的微笑掩飾不了他眉宇間的憂慮。「幾位尊敬的長者,其他人哪裡去了?」卡雲看清了他們的制服,是高級導師和教授。那老者眼中也不自禁地露出了迷惑,道:「真相正在一團迷霧當中,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環繞在我們周圍,我們大家坐下來討論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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