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多想起晨光噙在嘴角的那個討厭的笑就跳了起來,她不想再看到那個帶著輕蔑的笑容。她想把那個笑容和笑容的主人都踩得扁扁的。和哲樂回家,范小多心急如焚。又不能告訴哲樂她約好了人在星空熱舞。以老六哲樂的性子,這麼晚了不會讓小多去那種娛樂場所,就算是去,他也一定會陪著小多去的。所以,范小多只能乾著急。回到家已經十一點了。小多看著時間越來越晚,心想是去不成了。對哲樂說累了早睡,關上房間門就給阿慧阿芳打電話。半天沒人接聽,小多尋思多半是還在裡面玩,太吵沒聽到。心裡一會兒想去,一會又想時間晚了出不去。她有些沮喪地倒在床上,想明天阿慧和阿芳肯定要埋怨她。想那個長著張禍害臉的晨光多半會恥笑她臨陣脫逃,好不容易扳回一局,下次要是再遇到,沒準兒會被他嘲笑個夠吧。范小多想起晨光噙在嘴角的那個討厭的笑就跳了起來,她不想再看到那個帶著輕蔑的笑容。她想把那個笑容和笑容的主人都踩得扁扁的。她看看時間都十二點了,小多不敢肯定阿慧和阿芳她們還在不在,但是不去,她會睡不著,她走出房門,裝著去衛生間,經過哲樂房門的時候看到裡面沒了燈光,哲樂已經睡了。范小多趴在哲樂門口聽,隱約聽到一陣陣呼嚕聲,哲樂似乎今天很累,回家倒頭就睡了。小多放下心來,哲樂只要睡著,打雷都不會醒。她迅速換了身衣服,拿上包輕輕打開房門再輕輕用鑰匙鎖好。沒有發出大的聲響。跑出家門范小多感到無比愉快,在路上攔了輛車直奔星空熱舞。晚上十二點半,星空熱舞裡還是人山人海,習慣夜生活的人們,這個時間恰到好處,正是**燃放的時刻。范小多在裡面穿來穿去。打阿慧阿芳的手機已經打不通。她在昏暗的燈光下一桌桌去找。找得幾乎失望的時候,一隻手拉住了她。小多一驚,條件反射般把手往回扯。那隻手用力一拉,小多撲進了一個硬硬的胸膛。晨光帶著醉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是在找我麼?」小多愣住,看見晨光亮著一雙眼睛注視著她。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有些沙啞。小多看不明白他眼睛裡透露著什麼意思。小多只覺得高興,高興終於沒有白來。晨光看著小多的臉,突然說「這是你想出來對付我的新辦法?讓我等,是麼?」小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轉頭找阿慧阿芳還有晨光的那兩個朋友。晨光靠在角落裡,拿起一杯酒喝下「他們回去了。」小多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才從家裡跑出來的「那怎麼辦?不玩了啊?」晨光懶懶地說「你想玩嗎?我陪你。一個人也實在不好玩。」小多對著晨光一個人沒了興致「人多才好玩嘛。算了,另找時間吧。」說完就要走。晨光攔住她「陪我喝兩杯吧。老規矩,石頭剪子布。」小多不屑地瞧著他「你不是對手,不和你玩這個。」「那要是我贏了呢?」「你贏了我喝唄。」范小多的好勝心又被晨光挑了起來。就算會輸,她也絕對是贏多輸少。兩人拉開架式比劃起來。范小多沒想到晨光反應這麼迅速,劃了十局,居然打了個平手。他已慢慢摸索出了這個拳的竅門。小多嘟起嘴說「早說這個不好玩了。」「輸了就不好玩,只有贏才好玩?」晨光戲謔地問她。小多有些被看穿心意的惱怒「兩個人不好玩,今天到此為止,你最好還是繞彎走,別讓我想出什麼招來,倒霉的是你。」晨光看著小多小臉揚著驕傲的笑容,小嘴翹得老高,沒有多想,一把捧住小多的臉吻了下去。范小多長到二十一歲,接觸最多的男性是她的哥哥們,最親熱的動作是牽著挽著哥哥,表現感情大起大落是抱著哥哥。她知道接吻,卻從來沒有試過。只覺得一雙大手牢牢定住了她的頭,她睜大了眼睛看見晨光的臉挨了過來,一個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濕潤的嘴印在了唇上,她腦子裡「嗡」的一聲響,四周的音樂似乎都聽不見了。她呆呆地木在那裡。片刻,她聽到晨光發出愉快的笑聲「不會是初吻吧?還是突然襲擊被嚇傻了?」范小多回過神,羞憤交加「姓晨的!你給我記住,你最好見了我別繞彎走,省得我找你報仇!」轉身就往門口走。只聽身後傳來一陣愉快的大笑「我不姓晨,我叫宇文晨光!記住了沒有?我等你來報仇!」范小多後悔自己半夜跑出去,還白白受了屈辱。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哥哥姐姐都不讓她晚了去娛樂場所。她坐上出租車就掉淚。到了家,輕輕進了家門,沒有驚動范哲樂,關好臥室房門,這才咬著被角痛痛快快地哭起來。她要把這事埋在心底裡,誰都不說,她想起自己的初吻就這樣沒了,心裡難受得跟澆了瓢滾油一樣。在她心裡,她一直夢想著初吻是那麼甜蜜美好,溫柔浪漫。結果就這樣沒了。范小多慢慢哭清醒了,後悔沒像電影電視裡面被強吻的女人都會給男的一個大耳刮子一樣,一巴掌打過去呢?好歹也找點損失回來。她怨自己反應怎麼變慢了,不癢不痛說幾句威脅話太便宜那個晨光!哦,不,他說他叫宇文晨光。范小多不停地咒罵這個名字,直到不知不覺沉沉睡去。宇文晨光回到家已經凌晨三點了。他也奇怪自己今天的舉動。先是前幾天就找著張言他們劃了幾次石頭剪子布,明白了其中的小竅門,然後就期待著週六的來臨。想著再和小多划拳,可以看到她輸了的表情心情竟有些激動。晚上看到阿慧和阿芳走進來,不見小多,心裡很是失望。聽阿慧阿芳打了電話說小多晚點來。他就開始等。等到十二點了阿慧阿芳要走,張言和小馬跳出來說送她們,自己還不想走,心裡不知道是惱怒還是想再等等。一個人喝酒的時候宇文晨光就想,小多這丫頭多半是故意放鴿子來報復他。不知道她是怎麼被教成這靈精古怪的性子的。然而小多的突然出現一掃他心裡整晚的失落,本來不想讓她找到,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在等,瞧著她急急地尋找,看她歎口氣要離開終於忍不住拉住了她。看著小多在燈光下小臉上亮出的得意與驕傲,他情不自禁地吻上那小小的嘴唇。柔柔的,軟軟的,他一時都捨不得放開她。小多青澀的反應,惱羞成怒的威脅,他真的很想笑。這是怎麼了呢?小三十的人了和個小孩子鬥氣,還苦心研究那個幼稚拳,還因她的沒來失落,還想都沒想就吻了她。宇文晨光摸了摸嘴,上面似乎還留著小多溫暖的感覺。宇文晨光對自己說,怕是喜歡上那丫頭了。宇文晨光睡不著。他慢慢地思索。他回憶起第一次在樹林子裡見到小多的情景。哭得那麼傷心,瘦瘦的身子蜷著,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忍不住出聲詢問,沒想到抬起頭還掛著眼淚的她竟像頭小獅子一樣對他咆哮。第二次聽到車子警報在響跑出去認出了小多。小多居然讓他走夜路當心被人劫色,他拉住她的胳膊想要教訓她,就聽到小多低聲道歉,才一放開,她又開始威脅讓他以後走遠點。第三次他看著小多在高台上跳得放浪,四周看熱鬧的人露出色色的眼光。他禁不住冷哼一聲,有點惱她不自重。誰知道被她瞧見了硬要劃什麼石頭剪子布害他喝藥一樣喝酒。那時,他就起了心吧。今天,他吻了她。宇文晨光突然呵呵笑起來。他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後感覺所有的困惑與煩惱都沒了。他巴不得小多早點找他報仇。因為,宇文晨光突然發現自己連小多姓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也不用著急,他想起搶著送阿慧和阿芳的小馬與張言。小多,他一定找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