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宋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害人還是救人
    「就處死一百人以儆傚尤好了,你們的家人不會受到連累,當然,如果試圖反抗的話,那就難說了」,趙抗輕描淡寫地說道,隨後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衝了進來,將要被處死的那些人拖了出去,有心人注意到,他們幾乎都是不會說漢語、寫漢字的。吳銘想要出言勸阻,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一是因為開口也未必有效,二是這樣一來便等於做實了他的身份,即使真救下來,他們也未必會謝謝他。事實上,吳銘當初幫助越南人純粹是為了征側姐妹而已,至於其他越南人的死活,他不想管,也管不了,現在既然征側沒事,他為何要去救其他人?

    看到這麼多部下慘死,征側心中滴血,可是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又能怎麼辦呢?現在她只能忍,忍到機會出現的那一天,到那時她一定要為二百多萬死難的越南人報仇雪恨!

    接下來簽訂條約的時候,征側的臉色變得更為**沉,由於越南是戰敗國,所以以後她不但面見趙抗時要行跪拜之禮,甚至與其他國王會見時也要低一個級別。也即是說如果她出訪蒲甘等國,對方派個位高權重的大臣接待就可以了,用不著國王出面,這實在是莫大的羞辱。另外,為了避免越南再次成為威脅,它的常備軍不得多於三萬人,並且禁止越南建造除小型船外的任何船隻。

    趙抗還要求征側承諾,如果再有漢人等外族人在越南無辜被殺,越南官府除了必須賠償金錢和懲處兇手以外,還必須處死一百倍數量的越南人,如果做不到的話,聯軍便會兵臨河內。同時趙抗還開出了一系列的勒索清單,這幾乎將越南所有能拿出的財物都包括在內了

    但好在糧食供應上趙抗還是說話算話的,所以征側還是無奈地在條約上簽了字。在她看來,這條約也不全是對越南不利的條款,裡面有一條,越南必須提供一萬壯丁給趙國以編,並提供他們的家屬名單,如果這些人違犯軍法,則由越南官府對其家人進行懲罰。趙軍的恐怖戰鬥力征側是見過的,她很快想到,等這些人訓練成軍後,他們再將趙軍的訓練方法帶回越南,那時越南很快就能重新強大起來。而且,有他們在趙軍中,便可以瞭解更多有關趙國的情報,實在是太划算了。但征側好像忘記了一點,趙抗何等地精明,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空子讓她鑽嗎?

    條約既然已經簽署,征側便回城處理各項事宜去了,而吳銘自然是被趙抗留下。征側走的時候連看都沒看吳銘一眼,這令他一下子心如死灰,「恐怕以後再見的時候,就是敵人了」

    而這時征二也已回營,正好撞見這一幕,很是驚訝她想找姐姐問清楚,可征側也將她視作了叛徒,又怎麼會理她?而當她想找吳銘的時候,趙抗又將吳銘帶走,說是有話要談,而同時卻安排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任務給征二,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過問此事。征二不敢頂撞趙抗,只好氣呼呼地去做那些奇怪的任務了

    吳銘並不是一個怕死的人,現在單獨面對趙抗也夷然無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你為什麼要害我?」

    「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趙抗輕笑著看了吳銘一眼,說道。

    吳銘只是冷冷地看著趙抗,一言不。

    「你以為我今天是在使離間計嗎?」,趙抗問道。

    「難道不是嗎?」,吳銘恨恨地反問道,由於趙抗的設計,他與征側從此成為仇敵,而且今後恐怕再難有相見之日。要不是打不過趙抗,只怕現在他已經衝上去將趙抗胖揍一頓了

    「如果我說我這樣做是為了救你,你相不相信?」,趙抗歎道。

    吳銘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一邊,不再看趙抗。

    趙抗似乎並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你看來還不瞭解我們趙國的法律,漢人幫助外族與本族為敵的,本人立即處死,九族全部為奴!」

    「什麼!」,吳銘聽後也是一驚,「我又不是趙國人,為什麼要受趙國法律約束?」

    「很簡單,我這麼規定的,目的嘛,是為了杜絕漢**的出現,你有意見嗎?」,趙抗這時才顯示出了他霸道的一面。

    「這」,吳銘雖然很不滿,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條霸道的法律確實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遏制漢**的出現。而且,它還能逼迫在敵國生活的漢人為其暗通消息,並且動搖敵國對國內漢人的信任,其作用確實巨大。

    「你們吳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家族,但百十口人總是有的吧。不要說他們現在在越南,就算他們在天邊,我想抓的話,也一樣能把他們抓過來!」,說到這裡趙抗又笑了起來,「我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如果我現在叫越南人交出他們,你猜他們是交還是不交?」

    這下吳銘的臉色開始尷尬起來,確實,如果趙抗真這麼做的話,越南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他的親族交出的,畢竟本族利益為重嘛,「本族嗎?」,吳銘這時才現這個詞已經被他遺忘太久了

    「你為他們做了那麼多,可人家純粹是在利用你罷了,值得嗎?」,趙抗繼續往吳銘傷口上撒鹽。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可是我」,吳銘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一個大男人放聲大哭,實在是很丟臉的事情,但趙抗知道吳銘心中積蓄了太多的壓力和痛苦,再不洩出來的話,他一定會垮掉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吳銘這一哭起來就持續了相當長時間,直到聲音有些嘶啞才逐漸停息。說也奇怪,這一哭之後,吳銘倒是感覺自己的病情好轉了不少。其實他武功不俗,要不是心中壓抑,又怎麼會這麼容易病倒呢?現在洩出來,自然情況就好得多了。

    趙抗顯得很有耐心,直到吳銘止住哭聲,他才繼續說道,「趙國的法律雖然是我制定的,但是即使是我自己,也是不能違犯的。所以我只有那麼做才能救你,而且這樣一來你還變成了功臣,你該怎麼謝我啊?」

    吳銘依舊沉默不語,但神態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現在已經可以展望到趙國的未來:一個強勢而有力的君主,居然能自我約束到這個地步,這樣的國家不強大,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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