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說詞還是免不了的,征二邊閃避邊叫道,「姐姐,你先別急著殺我,請聽我一言。說閱讀盡在你自己打算以死殉國,可士兵們願意嗎?百姓們願意嗎?你問過他們沒有?而且如果人都死光了,你再忠勇,又有什麼用啊?」
「這些話都是他們教你說的?」,征側收刀入鞘,冷冷地看著妹妹。她現在也現了,妹妹的武功高出自己甚多,根本傷不了她,而喊人的話,傳出去不太好聽,再說她也確實想弄清楚對方的意圖。
「那一仗我沒斗多久就被打暈擒住,本來我以為我完了,就算他們不殺我,這清白身子恐怕也保不住了。但是雖然我不願投降,大王也沒有怎麼難為我,只是要我每天跟在他身邊,替他做點家務。」,征二並沒急著陳述說詞,反而說起兩人分開後自己的經歷。
「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刺殺他?」,征側叫道,在她看來要不是根本無法靠近趙抗,她早就派人把他給刺殺了。
「姐姐,你又沒見過他,你根本不知道大王的武功已經到了何種程度。我的那點武功和他相比,差距就像天與地一樣遠」,征二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在嘲笑姐姐的無知,抑或是自己的無能。
「有這麼厲害?」,征側雖然不願相信,但她深知妹妹在自己面前是從不說謊的,一時心中駭然。
「不僅如此,大王的醫術也是出神入化,我看過不止一次得絕症的病人被他治好,還有大王」,征二繼續說道。
「夠了!你來這是幹什麼的?難道是特地來向我誇讚他的嗎?」,征側厲聲呵斥道。
征二也意識到自己跑題了,臉上一紅,轉換話題說道,「我說這些是為了表明大王的可怕,而這些還不是最可怕的地方。他最可怕之處在於他雖然平時很隨和,但一旦處理起公務來,就像毫無感情一樣,永遠冷靜而自制,從來都不會出錯,這樣的人我們怎麼可能贏得了?」
「算無遺策的又不止他一人!」,征側勉強辯駁道。
「的確,吳大哥也可以,也許世上這種人還有不少。可是,他們只能算到,卻不一定能做到,只有像大王這樣鐵石心腸的人,才能將自己的每個主張都貫徹下去,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征二繼續說道。
「那他根本就不是人,是怪物!」,征側只能這樣回答了。
「他是人也好,是怪物也好,都不是我們能對抗的啊!」,征二叫道,「再這樣下去,我們越南一定會亡國滅種的!」
就在征側打算再次開口反駁的時候,征二倒先開口了,「吳大哥,你是病了嗎?」
原來吳銘聽征家的老管家說征二來了,擔心征側一怒之下姐妹翻臉,所以就強撐病體趕來了。
征二見到吳銘自然很高興,立刻上前攙住他嘰嘰喳喳起來,好像連來這的正事都忘記了。征側反而被晾在一邊,過了一會她實在忍不住了,咳嗽了兩聲,征二才反應過來,和征側與吳銘談起了正事。
這段時間,吳銘雖然病重,卻仍在病榻上思索著對策,可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什麼好的主意,除了投降。可趙抗會不會接受越軍投降;即使接受投降,他會不會出手解決越南的糧食問題;即使這些問題都解決了,趙抗會如何對待越軍的高級將領們,這些吳銘心裡都沒底,所以他到現在都還沒和征側談過投降的事。
但是現在趙抗既然派征二前來勸降,看來還真的應該好好交流一下了,說不定還有希望將越南保存下來,要不然趙抗只需圍而不攻,讓越軍全部餓死就行了,何必來勸降呢?至於趙抗這樣做的動機嘛,吳銘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他只能想到一點,那就是趙國目前沒有直接佔領越南的野心和實力,如果將越南全滅的話,反而是便宜了與越南相鄰的其他幾個國家。所以趙抗的意圖便可以推測了,他是要盡力維持南洋各大勢力的平衡,以利於控制。
既然現在兩個決策人都在,征二便毫不隱瞞地說明了趙國的態度和條件,結果連吳銘也吃驚了,趙國設下這麼大的圈套,害死這麼多人,居然只是為了要越南接受這樣寬鬆的條件?
趙抗的條件是這樣的:他可以提供糧食給越南人,但是這算是借的,不但要還,還會有利息;那些曾經殺死無辜漢人僑民的越南人及其血親必須全部處死,由越軍自己執行;征側仍然是越南的女王,但是她和越軍的所有高級將領都必須到趙抗面前請罪,並接受趙抗的處置。
這第一條雖然搞得像商人一樣斤斤計較,但是只要能有糧食,城內百萬軍民的命就算保住了,還債的事可以等到以後再說,甚至賴掉也不是不可能的;這第二條雖然看上去很嚴厲,但其實趙抗也不清楚到底哪些家族參與了那些暴行,如今城裡已經死了上百萬人,隨便指些屍體充數就行了;第三條就更簡單了,純粹是面子問題,為了幾百萬越南子民,征側他們犧牲一下也沒什麼。如果趙抗是想先除掉征側等人,再對付群龍無的越軍,還不如直接餓死他們更加方便,所以應該沒什麼危險,估計也就是斥責訓話一類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儘管如此,這畢竟是投降啊,從征側現在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她的心裡覺不好受,但在最後一次巡城之後,征側終於咬了咬牙,「我們投降!」
出乎征側意料之外的是,她將這個決定向大家公佈時,居然沒幾個人提出反對意見。原來大家在這樣的折磨下,早就都動起了投降的心思,只是大家都不願背這個賣國賊的黑鍋罷了。如果征側既然主動來背,他們自然不會反對了
由於城內每天都有大批百姓餓死,征側是以最快的度集合了所有能走的高級軍官,一起前往趙軍大營向趙抗投降。要不是後來生了一點小插曲,這幾乎創下了最快受降的歷史新紀錄
終於,他們見到了趙抗,那個一直將他們**與股掌之間的男人,居然只是個少年,這令眾人更是倍感羞恥。但沒辦法,誰叫對方捏住了他們的七寸呢?就在征側要帶著大家向趙抗跪倒的時候,趙抗掃視了一下,問道,「怎麼沒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