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麼做不會把他嚇跑吧?」,一個女衛問道,確實這個架勢有些過於誇張了,如果判斷力差的人可能還以為是要抓人呢,而膽小的人還真會被嚇跑。k
趙抗聽後只是笑笑,「放心,敢寫這種文章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這架勢嚇走?再說如果他連是不是來抓他,都看不出來,也就不值得我如此看重了。」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虞允文和時俊終於回來了。看到眼前這陣仗,時俊連忙一臉警惕地拉住虞允文。虞允文卻將他的手擋開,笑道,「沒事,你看那些護衛的眼神,雖然警戒心很強,卻沒什麼殺氣,進去吧。」
由於虞允文的相貌特徵太明顯,連女衛們都認出這正是趙抗要找的人,就立刻通知了已經在屋裡睡著了的趙抗。趙抗馬上出迎,連略顯凌亂的頭都沒來得及整理。這是虞允文第一次在近距離見到趙抗,他得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看來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
雖然相貌出眾,但過於隨便以至於顯得有些缺乏教養的行為舉止,使得趙抗缺乏那種與之出身地位相稱的高貴氣質,虞允文不由皺了幾下眉頭。趙抗剛要開口,一個黑衣男子有些突兀地出現在他身邊,他便接過遞來的密件看了起來。很快趙抗便收起密件,對虞允文說道,「余文是你的化名,你的真名叫虞允文,表字彬甫,四川仁壽縣人,父親虞祺現任四川梓州知州,我說的對嗎?」
虞允文立刻震驚了,對方在看到他文章後才這麼點時間,就能查出他的底細,這情報部門也太可怕了吧!由於震驚,虞允文甚至沒有馬上注意到趙抗的自稱居然是「我」
但很快虞允文便回過神來,拱手道,「在下正是虞允文,不知殿下到此有何貴幹?」,他用的是「殿下」,意思是只當趙抗是南宋的一個藩王,而不將其視為一個獨立國家的君主。連女衛們都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了,「放肆,竟敢對聖上無禮!」,女衛們「刷」地一下全部拔刀出鞘,時俊見狀立刻如臨大敵。
趙抗揮揮手,示意女衛們將刀插回刀鞘,「稱呼問題而已,不必太在意。你們都出去,我有事要和虞先生密談,你也出去。」,說著對時俊一指。
時俊當然不肯走了,虞允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趙抗歎道,「我若真要傷你們,你們以為能反抗得了嗎?」,只見他使了個眼色,時俊已被四個精擅合擊之術的鳳衛制住軟倒下來。但不管是直接交手的女衛們,還是旁觀的趙抗,都對其天下罕有的強悍身體素質感到驚訝。
虞允文也是一驚,但他很快看出趙抗沒有惡意,就放下心來,不過也對趙抗護衛的強大實力暗自心驚。時俊他是很瞭解的,雖然沒有系統地學過武功,但光憑身體本身的力量,就可以手裂獅虎了,居然這麼輕易地就被搞定,實在令虞允文難以置信。
其實自從江晨星帶兵以後,女衛們就沒有了隊長,都由趙抗直接控制,不過為了方便她們做好安全保衛工作,趙抗早就將其分成兩部分,稱為「鳳衛」和「鸞衛」,並各選了一位隊長,而每隊又分成兩部分進行輪值換崗,效率大大提高,而她們練武的時間也大大增加,現在的她們已經早非吳下阿蒙了。
很快女衛們就拖著暈過去的時俊出了客棧,偌大的客棧中就剩下趙抗與虞允文兩個人。先開口的還是趙抗,「你今年三十六歲,有兩個兒子,妻因故棄你而去,目前你是獨身。你的才名在幼時便已聞名四川,但因為母親得了怪病,你放棄科舉,專心服侍她長達十餘年之久,是難得的孝子。我說的沒錯吧?」
「趙國的情報網比傳聞的更可怕,想不到我一個無名之人,你們居然有資料備案。」,虞允文何等人,他很快便想到,就這麼點時間他的資料不可能是最近才去調查的,肯定是原先就有備案,現在不過是查閱了一下而已。他也立刻想到對方的本意不是調查他,而是調查他那身為知州的父親,四川離台灣甚遠,而他的父親在南宋,也不算是特別有名的地方官,這一切聯繫起來就會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他們手中至少有大宋所有知州以上官員的詳細資料,這」
「你不用害怕,我們瞭解這些資料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不會用它來幹什麼壞事。呃,至少一般情況下不會至於這麼快就找到你的資料,沒辦法,先生你實在是太高了,至少在官宦子弟中是這樣。」,趙抗笑著解釋道。很快,他的態度變得謙恭起來,「先生的大作我已經拜讀過了,深受啟,但是也有不少不明白的地方,還請先生多多指教。」
「那殿下請儘管問吧,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虞允文也不是一個過分狂傲的人,除了「殿下」這個稱呼他不肯改口外,態度上他已經變得恭敬了很多。
「先生在文章中講到您有辦法解決我國外交上的困局,請不吝賜教!」,趙抗作揖道。
「這要具體國家具體分析,」,虞允文深知,只有表現出自己的價值,後面勸教的話趙抗才可能聽得進去,便不再藏私一一分析給他聽。
「先生請講!」
「那就按從南到北、從西到東的順序講吧,先是大食,殿下可否,大食與貴方是如何結怨的?」,虞允文現在先是要獲得詳細準確的資料,然後才能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過要不是他博聞強記,對遠隔萬里的大食也有點瞭解的話,這問題可就答不出來了。要知道大部分南宋士子連近得多的日本都不瞭解呢。
「大食與我們結怨,關鍵還在於利益問題,之前南海航線上雖然也有不少我國船隊,但大部分交易還是由大食商人控制的,這筆收益據說佔到了大食財政收入的三分之一還多。但我國建立後,一舉清除了南海航線上所有的外國船隊,壟斷了大宋至滿剌加之間的所有海上貿易,並大幅度提高貨價格,令大食在經濟上蒙受了巨大損失。後來他們便趁我主力在北方與金軍鏖戰時猝然難,致使我收復失地的計劃功虧一簣,還險些造成滅頂之災。儘管如此,他們畢竟還是需要我們的商品,所以戰爭照打,生意也照做,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面。」,趙抗說完也歎了口氣,這麼對耗下去其實很不利,可要自己讓出部分利益和大食罷兵,他又心有不甘。再說,如果自己這麼做,他們說不定反而認為自己好欺負,很可能會變本加厲,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