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胡佳的門。趙陽瞇起眼睛。清了清嗓子。揚聲道：「胡佳。打開門。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
胡佳依然在和維尼熊之間進行沒完沒了的溝通。聽到他的聲音。微微一驚。迅速自被子下鑽出頭來。順手把維尼熊給抱在懷裡。頭上的髮絲頗有些亂哄哄的味道。一縷縷烏黑的青絲垂下來。掩住了臉部嬌嫩的皮膚。形成一抹頗有些另類的美麗。到這時她才喃喃自語：「這麼快就來了？」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從床上走了下來。慢悠悠來到了門口。基本上是走一步停兩步。猶猶豫豫。顯然現在的她。還沒有做好面對趙陽的心理準備。但不管如何。她最後還是站在了門口處。纖手撫在了門把手上。先是出了會神。這才揚聲道：「有什麼事。你就隔著門說吧。我現在不方便。」
趙陽摸了摸鼻子。很有點好笑的搖了搖頭道：「怎麼。你現在還是穿著睡衣？」
這番話再一次浮現出上次胡佳穿睡衣的情景。不由讓她的臉容發燙。心下泛起一抹小小的委屈。隨即一咬牙。直接拉開門。俏生生的立在門框之下。嗔道：「誰穿睡衣了。我胸前的衣服這次才沒有敞……」
說到這兒。她主動停頓了下來。再說下去。那股子曖昧就愈發濃烈了。只是她仰著頭。緊緊抿著小嘴。那副倔強的模樣。很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趙陽的腦海中閃回過她這些天照顧他的情景。再聯想起看了人家胸脯那顆痣的場面。末了入眼處又是她這副俏生生的模樣。心下一軟。不由自主的收了所有的表情。換為一股子認真道：「佳佳。我們結婚吧。」
胡佳怔怔看著趙陽。末了冷著臉。平靜的問道：「你這個人很讓人看不透。那你是因為喜歡我才想和我結婚。還是說因為別的什麼理由？」
「說真的。結婚就是找個伴。要說喜歡。你這樣的女子。相信沒個男人不喜歡。怎麼樣。答應還是不答應。你就給個話吧。」趙陽盯著她的雙眼。儘管心頭一陣發虛。但依然咬著牙說道。
這檔子事。就像是梁月梅說的那樣。她已經對人家姑娘主動說了這事。要是再不付出行動。頗有些瞧不起人家的意思。結婚嘛。和誰都一樣。反正就是過日子。未必是和最相愛的。也未必是最情投意合的。但卻是最合適的。
胡佳心下一陣的委屈。她曾經也有過夢想。心中總會有那樣一個虛構的白馬王子。但那種形象卻和現在的陳銳搭不上任何的邊。他這種求婚。連點浪漫的譜也靠不上。更別說是怎麼轟轟烈烈了。
「趙陽。這是我所知道的。最不浪漫、最粗糙、最讓人沒有任何衝動的求婚了。你就不能說點中聽的嗎？每一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白馬王子。我也想著有那麼一天。有那樣一個男人。穿著白色的西裝。手捧著數不完的玫瑰花跪在我的面前。向我求婚。但就算是你沒有這些陪襯。至少不要讓我覺的委屈成嗎？」
胡佳憋著小嘴。滿臉的委屈。甚至眼角都泛起幾絲淚痕。那副模樣。愈發的楚楚動人。有若風中的花朵。綻放著屬於她的最美麗的特質。那種唇紅齒白的錯落感。讓趙陽沒來由心下一酸。不管怎麼說。都是他欠人家的。
「佳佳。雖然咱倆認識沒兩天。可能你也不待見我。我也還沒有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的準備。但不管怎麼說。我向你求婚的心意卻是真的。這年頭。沒有人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指望著一段婚姻能夠維持一生。所以現在說再多的美好。那也都是虛的。我現在能給你的承諾。就是只要你不主動提出和我分手。我都絕不會主動和你分手。感情。就是慢慢培養的。我相信我們也可以過的更好。」
趙陽頗有些認真的說道。這一刻。他心裡倒真是有那麼點放下了。就想著和眼門前這個可愛、可敬的女孩結婚。不管從哪方面看。胡佳都算是超出了他的標準。絕色、純真、身材豐潤。性格傳統。絕對是一等一的好媳婦人選。
胡佳一揚唇角。直愣愣道：「雖然不浪漫。但卻挺真實。不過你能告訴我。你還有別的女人嗎？」
「有。我的年紀也不小了。在你之前。也有過一兩個相好的女子。當然。到現在也沒斷了關係。這件事我不想瞞你。也不該瞞你。」趙陽點了點頭。不假思索的說道。
這些事。也的確是沒必要瞞她。反正兩個人現在也沒什麼特別深的感情基礎。有些事。說開了也挺好。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還的怎麼過。
「我們結婚之後。我有三個要求。第一。在我沒有點頭之前。你不能上我的床。就是說我還不打算給你生孩子；第二。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女人。結婚後。你就算還不喜歡我。對我沒感覺。那也不能把她們帶到家裡來。在我有要求的前提下。盡量先滿足我；第三。兩年之後。若是你心裡還沒有打算斷了和其他女人的關係。或者說。你還沒有和我發生點什麼。那我們就分手吧。」
胡佳伸手擦了擦眼角。很是認真的說道。眼角的委屈漸漸瀰漫至全身。她心裡也不停嘟囔著。梁姨。若是兩年之後。趙陽還不能全心全意的對我。那我也沒有辦法。就當我用這兩年的時間。算是報了你曾經的恩情吧。
趙陽的眼神一收。很認真的盯著她看了一會。這才點點頭道：「可以。我答應這三個要求。不過你就沒有別的要求嗎？比如說。讓我現在斷了和所有女人的聯繫。全心全意守著你。我想就算是這種要求。我也不會拒絕的。」
胡佳搖了搖頭。長長的辮子在腦後一陣的搖擺。臉上那股子倔強感卻愈發的高揚了：「我不是個那麼霸道的女人。也沒有那種魄力。我並不想要求男人為我做什麼。要真是為了對方好。我相信你會主動把這些事給做了的。不用我特意要求。我現在的這些要求。也不是真正約束你。只不過是一種自保的手段而已。」
說完。她這才直接關上門。隨後拋下一句話：「一會你簽個協議。明天我們就去把這事給辦了吧。」
趙陽心下再歎了聲。這姑娘。還真不是一般的倔強。她這三點要求。其實還真不是對他有任何的約束。只是自保。不過這種話都說了出來。他心下卻一陣的翻騰。該怎麼辦。他其實也沒什麼譜了。畢竟有些事一旦挑明了。那再去做。就太有點對不住人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和誰結婚也是結。找個溫順的女人。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那也是一種念想。男人還是簡單的好。
趙陽心下掠過這種複雜卻又簡單的念想。隨後坐在了沙發上。
須臾之後。胡佳從房間裡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紙。末了彎身坐在他的身前。把那張紙推到了他的面前。隨後遞給他一支筆。頗有些平靜的看著他：「你看看這份協議。要是沒問題。你就簽了吧。畢竟口頭協議。不怎麼保險。」
趙陽拿起來瞄了一眼。她寫下來的三點和她所說的基本一致。只是用了中英越三種語言。當然。對於越語。他也看不明白。
隨手簽了個字。趙陽這才有點古怪的看著她道：「為啥要用三種語言？這越語不會是寫出了什麼另類的東西吧？」
「我才沒有那麼無聊呢？你的母語也用上了。我當然不能落下我的母語。還有。明天什麼時候去辦那些事。你告訴我一聲吧。我的準備準備。這對我來說。是個大日子。」胡佳把那張紙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垂下頭。輕聲說道。
她修長的脖子隨之映入了趙陽的眼底。透著的只有一股子嬌弱感。趙陽的眼神不由一滯。隨後便覺的有點不妥。便收回了目光。只是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那就明天下午吧。中午你也別做飯了。我請你出去吃。也算是留個紀念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心頭泛起一陣的無奈。明天上午蘇曼妮就要回來了。他答應了去接機。若是不去。實在是不妙。不過這種事。看起來往後還真的拿定主意了。不能總是這麼折騰。該太平時就的太太平平的。不能和太多的女人發生交集。
「那就早點睡吧。一會你給梁姨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這件事。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一件喜事了。我想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我也想聽到她的祝福。」
胡佳輕輕點頭。指尖擼了擼耳後的髮絲。這個無意識的動作更增幾分的柔態。隨後她便起身回房間了。筆直的背影透著一股張力。走動間那丰韻的臀部也一扭一扭的。但趙陽的眼神卻只是盯在她的肩頭處。纖瘦的肩膀似是承載了太多的東西。讓人泛起發自內心的憐惜。
她所說的這番話。也有一種明志的意思。和趙陽結婚。更多的卻是她覺的欠梁月梅的。那是一種報恩。一種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