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弟子們已采吸完畢,一個個頭頂光虹閃亮,功力增進。但這只是表相,這些剛剛吸入身中的魂識元能仍需要進一步的靜修融煉。
隼陀目光陰沉沉地看著他們。弟子們心中閃過莫名的恐懼,感到師尊的目光好像在看死去的人一般,那樣冷酷、殘忍。
靜寂中,誰也不敢說話。
隼陀道:“你們跟我來吧。”
他轉身,向洞穴內部走去。弟子們互相看著,一個個地跟在後面。一些弟子已開始懷疑,師尊往日所作所為陰毒無情,此次卻這樣大方慷慨,極為反常,恐怕會有陰謀。他們左顧右看,尋思著退路。
隼陀帶著他們進入一段黑暗的洞穴。眾弟子們吃驚,不由得屏住呼吸,他們竟來到冥儀洞!
冥儀洞是衡靈門的禁地,收藏著本門的至寶——冥儀鼎,平常嚴禁弟子們接近,只有隼陀一個人能夠進入。
陀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前方,昏暗的洞壁上,已不再有火炬點燃,而是鑲著一顆顆綠色的晶石,整個洞穴牆壁被映得一片幽幽綠光。雖然洞內看似空曠,但是弟子們知道,前方洞內虛空中,到處都充滿了各種法術禁制,如果沒有正確的手法打開,一旦踏足就只有死路一條。曾經有過他們抓來的天道士逃脫,誤入這段洞穴。結果弟子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家伙被禁制光芒吞噬,最後形神俱滅。
隼陀雙出復雜的靈訣,洞壁內的氣息蕩動了起來,前方一道道綠、白等色的幻光浮動,禁制層層解去。
眾弟子們心跳加快,內心激動不安。
當最後一層禁制幻光解去,泂內深處顯現出一道厚重的石門。隼陀轉動石門上的一個圓形石盤,石門發出隆隆的聲音,向後緩緩地退去。
隨著石門洞開,從裡面射出一道渾厚、明亮的白色光芒,瞬間籠罩住眾人。
眾人立刻感到凌厲的寒意穿透自身的肌膚、骨骼、內髒,他們的每一個細胞都似乎完全被凍僵,動彈不得。
在藍光中掙扎的小蟲,忽然靜了下來,它揚起頭,黑洞洞的干枯眼窩沖著白光的方向,頭微微晃動著。但看得出來,它並沒有被這白光控制住,相反,它周身的數百根觸手輕輕地動蕩著,似乎蓄滿力勁,隨時爆發。
有弟子驚恐叫道:“師、師尊,我無法動彈,我被控制了!”
隼陀也受到這白光的影響,深深地吸了口氣,手僵硬地抬了起來,面孔抽搐:“沒、沒關系,你們……跟著我做‘地天解靈訣’!”
他雙手哆哆嗦嗦半天,才最終掐成一個靈訣,一股柔和的法力釋出來,勉強抵消了那股白光的籠罩。他的身子一下子從僵凍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他轉過身,向弟子們示意這地天解靈訣,弟子們紛紛照著作了,身體也漸漸恢復過來。弟子們雖然心中仍然驚懼,但卻也暗自竊喜,這地天解靈訣是一種強大的解除法術禁制的靈訣,是師尊的拿手絕學,沒想到現在卻被迫傳給了他們。
隼陀聲音低沉地道:“你們不可松開靈訣,跟我來。”
他們向門內走去。有弟子擔心地低聲問:“師尊,這白光到底是什麼,這樣厲害?”
隼陀走入門內,“你們自己看吧。”
眾弟子也來到石門內,頓時都大吃一驚,眼前是一個寬有三丈的巨大圓形石窟,圓穹形的頂部鑲嵌著五枚巨大的晶珠,瑩瑩的白光映亮整個空間。
在石窟中心處,有一座高三尺的圓形白色玉台,上面放置著一個約一尺高的黑色三足鼎,表面平滑、圓潤,似金屬又像是晶石質地。
在鼎身上,刻畫著奇異的咒紋圖符。
令他們驚異的是,雖然這鼎身是黑色的,卻從鼎的內部透射出一種強烈的白色光芒,似乎在鼎內盛放著某種強烈的白色光源,以至於整個鼎身幾乎無法完全罩住。
近距離下,那白光在浮動、升騰,好像是無形的幽靈向衡靈門人撲來。他們雖然並沒有松開“地天解靈訣”,但是強大的壓力仍使他們寒栗驚恐,惴惴發抖。
隼陀雖然也在恐懼地輕顫著,但是卻露出僵硬的冷笑:“你們看好了,這是咱們衡靈門的寶物——冥儀鼎!”
眾弟子呆呆地望著,想不到原來冥儀鼎是這模樣。
冥儀鼎在天宇內是相當有名的一件神器,以最為強大的召攝、束縛靈識的能力而著稱,在歷史上,流下許多有關冥儀鼎的傳說。
據說最早靈族曾持著這只鼎,在戰爭中一舉收走十萬魔族靈識。後來魔族動用天魔器,才最終降伏靈族。
此時,這座傳說中的冥儀鼎就位於他們眼前,周身渾圓的線條充滿了神聖的氣息,引人遐思。
他們甚至不敢粗重呼吸,在這擁有古遠歷史的神器之前,他們心中充滿了敬畏。
隼陀盯著那黑鼎,聲音低沉地道:“這鼎本來是靈族的聖物,但是六百年前的一場戰爭中,咱們衡靈門的一名道尊偶然間得到它。”
眾弟子心想,那名道尊不知是用怎樣陰險的方法才得到這件神鼎。
一名弟子問道:“這鼎果然厲害非凡,發出的白光令人無法抵擋。”
隼陀微微冷笑:“這白光並不是鼎身發出的,而是鼎內所藏的一個‘魂識’所發。”
“一個魂識?”弟子們瞪大了眼睛,冥儀鼎本來就以“攝靈束魂”聞名天下,法力無匹。可是竟然有一個“魂識”在這鼎中,仍然能夠透過厚厚的黑色鼎壁射出強烈的白光,似乎這鼎身根本不能束縛那個魂識的力量。真不知一旦沒有了冥儀鼎的束縛,這魂識的能量完全發揮出來,該如何驚人。
眾人驚駭,此時冥儀鼎在他們眼中,好像隨時會傾倒,放出那個強大、恐懼的魂識一般。他們心中的恐懼提升到極點,幾乎要轉身逃跑。
只有小蟲浮在藍色光團中,身子輕輕地搖蕩,黑色的觸手像無數的尖刺挺立,對著冥儀鼎,毫無畏懼。
隼陀看到小蟲的樣子,歎道:“幻血龍獸果然最強大的魔門煉形,只有它才不會被這‘魂識’的能量控制。”
“師尊,”一名弟子問道,“那‘魂識’究竟是何人?”
隼陀搖頭,“不清楚,得冥儀鼎的那位衡靈前輩諱莫如深。在他將鼎帶回到衡靈門時,這魂識便已存於鼎內。不久,那名前輩便仙化,沒有留下任何關於這魂識的說法。據後人估計,也許這是在戰場上,冥儀鼎所收束的魂識!”
眾人都皺眉瞪著冥儀鼎,一名門人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尊,不知您帶我們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隼陀長長地吁了口氣,目光悠遠:“你們知道,這冥儀鼎擁有天宇內最強大的靈魂法術。當初本門的先輩,在得到這冥儀鼎後,就以為可以稱雄宇內。卻不料這鼎內藏有這強大的神魂,前輩們根本無法利用這冥儀鼎。但是他們卻有個更加大膽的計劃,就是將這神魂也一起收攝,成為我衡靈門的力量!”
眾弟子吃驚不小,平常他們吸取一點天道士的魂識已相當不易,要融煉這樣一個強大的魂識,談何容易?
隼陀道:“但是,要融煉這魂識,至少也要擁有與這魂識相當的功力。可本門歷代掌尊雖然努力修煉,卻總是無法突破,達不到與這魂識一樣的功力境界。前輩們漸漸認識到,想憑借自身的力量來融煉這魂識是行不通的。後來,他們受到魔族的玄角與幻血龍獸的啟發,准備煉制一種相似的噬魂煉形,來吸取這魂識。但是這噬魂煉形卻也極為難煉,幾代掌尊的努力下,也仍不能完善。於是冥儀鼎就一直深藏在這裡。可是今天,魔族的幻血龍獸竟然被我得到,我就可以用這幻血龍獸先來融煉這魂識,進而控制整個冥儀鼎!”
弟子們一時靜寂無聲,面面相覷,這個想法復雜而危險。一名弟子道:“可是師尊,幻血龍獸的功力看起來也並沒有鼎中的魂識高強,恐怕也無法融煉那魂識;而且,一旦它真的成功,師尊又怎樣控制它呢?”
隼陀眼眸微微瞇了起來,目光陰寒,“控制幻血龍獸,我自有辦法。”
隼陀忽然雙眼凶悍地瞪圓,雙手變幻靈訣。
纏著小蟲的藍色幻光頓時松開,小蟲的黑色觸手和血繭激射出來。
周圍弟子驚恐地向後躲避。
隼陀雙手在胸前結成一個奇異的手印,一股黑紅色的光芒逸出,形成環狀的法陣光芒,及時地籠罩住小蟲。
小蟲嘶嘶地叫著,努力掙扎,卻被這法陣光環拖著,飛到隼陀的腦後。
隼陀大吼:“靈懾附體!”手訣變幻,復雜的咒符光芒擴散,小蟲的黑色觸手全部扎入到隼陀的脖頸中。
小蟲立刻開始吸噬隼陀的能量。隼陀馬上變幻手訣,一道道法陣籠罩著小蟲的身體,強行改造著它體內的氣脈,這些氣脈開始與隼陀相聯,兩個身體之間的能量開始迅速地交換、相融。
小蟲嘶嘶地鳴吼。而隼陀的表情也痛苦無比,現在是最為凶險的時刻,一旦靈懾附體不能完成,小蟲就會將他的魂識能量全部吸走。
數層法陣圓環旋轉著,將一道道禁制符咒注入到小蟲與隼陀體內氣脈各個關鍵處,形成一個完整的法陣體系。
很快,小蟲怒張的嘴合攏,它不再吸噬隼陀的能量,靜靜地伏在隼陀的頭頂。
隼陀喘著氣,身形漸漸松馳下來。他心中暗喜,憑借著靈懾附體術,現在小蟲與他形成一種共生體,他可以控制小蟲的行為,去吸噬魂識。這樣,小蟲的力量就成為他的力量,一旦最終完成“靈天煉魂”,他將成為天宇內最強的大修士。
此時他全身已被汗水浸透,臉上布滿大滴的汗珠。
旁邊的弟子們看得驚恐不安,“師、師尊,您……”
隼陀咧開嘴,得意地狂笑:“我沒事,我終於成功……”
忽然間,一道黑暗的意識波沖入腦中,隼陀身子一僵,劇烈地顫抖,面孔脹得通紅,喉嚨裡發出一陣陣的低吼聲。
隼陀沒想到小蟲的意識能量竟然如此強大,現在正強力地融入到他的意識中,他反而要被小蟲控制!他努力地抬起手,抓住小蟲的身子,向外扯去。可是小蟲的觸手全部扎入到他的頭部,根本無法脫離。
弟子們都看出,肯定是附體出現了變故,立刻准備上前援助。
驀地,隼陀身子激烈地一抖,不再顫抖。
弟子們一驚,不敢上前。
隼陀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呈現著一種暗紅色的光芒,充滿了邪異的強大力量,慢慢地環視著弟子們。
衡靈門人都覺得師尊的目光完全變了,與往常根本不同。以前師尊的目光顯得十分陰毒,但是現在,卻更有種極度冷漠、邪惡的力量,師尊的功力好像也突然增進到一個新的境界。
“師、師尊!”弟子們聲音顫抖。
隼陀面容猶如一只野獸,微微咧開嘴,弟子們注意到,在隼陀頭頂的小蟲的頭上,也同步地咧開嘴。隼陀猙獰冷笑,開口言道,但是低沉聲音中卻又隱隱附帶著一個尖細嘶鳴的聲線,乍一聽,像是兩個人在同時說話:“你們知道,叫你們來,是做什麼的嗎?”
“師尊,我們不知……您、您沒事吧。”
隼陀低聲嘶吼著:“你們,將為我而犧牲!你們的魂識,將因為融入我,而成為永恆!”
話音剛落,小蟲周身數百道血泊、黑色觸手釋出去,凌厲地刺入這百名衡靈弟子身中。
一具具屍身倒下。
衡靈門人被抽干元嬰和所能氣能,周身干枯,隨著小蟲的血絲抽離,紛紛癱倒。
當最後一個衡靈弟子倒在地上,整個石窟一片沉寂。
只有白、紅、藍等色的明亮光虹在閃耀,小蟲靜靜地附於隼陀的頭頂,他們的眼睛均閉合著,周身逸出各色光華。
隨著光華漸漸收入到隼陀身中,他緩緩地睜開眼,紅色的戾眸中,神光更加精湛奪目,令人不敢逼視。他瞪著冥儀鼎,顯露出一種荒蠻、狂野的眼神,好像是曠野中走來的怒獸,欲賁然勃發,施出驚天一擊。
冥儀鼎中射出的白光好像擁有生命似的,在隼陀的神意威脅下,開始動蕩著,縮回到冥儀鼎內。
隼陀向前邁步,踏過弟子們的屍身,來到冥儀鼎之前,露出殘忍無情的冷笑,聲音同時混雜著低沉的咆哮與尖利的嘶鳴:“衡靈先輩的希望,終於在我這一代將要變為現實!我要振興衡靈門,成為天宇內最強大的勢力!”忽然他神情一變,目光變得凶悍,“不,以後不再有什麼衡靈門,只有我存在。”
他面孔抽搐,此時他的意識中,已融入小蟲最深的記憶烙印……眼前不斷地閃過一個藍發的俊逸面容,那張面容微笑著,雙手伸來,忽然將自己頭上的雙角折斷,再刺瞎雙眼,劇痛襲來,眼前一片黑暗……他攥緊拳頭,怒吼咆哮:“我要復仇!”此時的隼陀,不但沒有控制住小蟲,反而自己的心識完全被小蟲控制,充滿了狂暴的怒焰,對整個世界刻骨地仇恨。
忽然身後的厚重石門處,傳來隱隱的驚呼聲,他猛地轉身,猙獰眼眸一轉,意識到敵人可能攻上門來,他立刻重新正過身子,雙手在胸前結印。
冥儀鼎緩緩地升到空中,隨著隼陀印訣的釋出,冥儀鼎的上空驟然升起一道旋轉的白光咒輪,接著,好像是萬千世界的大洋匯聚湧入,整個石窟的時空翻攪、扭曲,一個龐大的、足可以充塞整個天地的力量由鼎中湧出,白光熾耀間,隱約形成一個龐大的虛幻明亮的身影。
在強大的力量沖擊下,隼陀的頭發、衣襟向後狂烈蕩起,隼陀打出靈訣,剛剛吸入的百多個弟子連同天道士、魔族的魂識能量,在靈天煉魂的法力作用下,在他身前形成一個巨大的法陣咒輪。
這種靈天煉魂陣是他們衡靈門歷代不斷精研的陣法,經由復雜的印訣組合,匯聚成為一股強大的煉魂力量,無數道細微的虹光好像勾子一般,旋轉著,將那神魂強行地拖入。接著法陣內噴湧出藍、紅兩色的光波,像爐中的猛火,開始融煉魂識。
然而,神魂實在是超出想象的強大,整個能量魂體只有一半陷入到法陣咒輪內,另一半白光形體卻仍顯得浩蕩無際,狂湧過來。
隼陀哪裡想到由三百個元嬰、魔欲期的魂識組成的法陣竟然也擋不住這一個神魂的攻擊?他來不及反應,周身被完全吞噬,慘叫著,他的意識融化、粉碎,似乎已蕩然無存。
好在有小蟲附體,雖然隼陀已完全失去抵抗意識,但小蟲卻努力保護著自己的意識核心,更加深地融入到隼陀的元嬰神識中,操控著煉魂法陣,一道道七彩虹光攪起猛烈的力場,加速旋轉。
但是法陣仍不能將神魂的力量完全限制住,雙方開始僵持,神魂的攻擊愈加猛烈。
隨著外圍的隼陀的元嬰被層層摧毀,小蟲也體會到來自那個神魂的異常的忿怒,那個魂識被囚禁了無數年,此時只想將他們這些膽大的褻瀆者全部清除。
強烈的力量好像翻湧的巨洋波瀾,完全無法抵御。
小蟲在絕望中,捕抓到隼陀最後的一絲意識——冥儀鼎!
小蟲立刻知道該怎麼做了,它控制著隼陀施出靈訣,原本浮在空中的冥儀鼎,忽然向他們飛來。隨著隼陀靈訣不斷變幻著,冥儀鼎旋轉著,鼎壁上刻著的符咒圖文閃亮出耀眼的銀光,整個鼎身陡然擴大。
鼎口處一道黑光射了出來,好像在空中忽然打開一道漩渦,強大的力場攪動,那個神魂猛烈地旋轉著,向著鼎內逸去。神魂奮力掙扎,對小蟲的攻擊立時減弱。
小蟲重新控制著隼陀打出靈天煉魂訣,煉魂法陣加速旋轉,繽紛虹光更加奪目。
神魂在冥儀鼎、靈天煉魂陣的雙重攻擊下,整個幻光身影開始分解,三魂七魄被硬生生地扯散、分離,一部分匯入到靈天煉魂陣中。
而另一部分,也行將被重新聚入冥儀鼎,就在這剎那間,這部分的神識猛地爆出一團巨大的能量光焰。
小蟲和隼陀被掀了起來,重重地砸到洞窟壁上,承受著撲天蓋地湧來的能量沖擊。
光焰散盡後,那個神魂幾乎完全散盡,只剩下一個幾乎無色、無光的明點,被拉入冥儀鼎中。
隼陀呆呆站立,小蟲靜靜地伏在他的頭頂,它感到事情的奇怪,這神魂在最後關頭,竟然采取了自爆的手段,將大部分能量主動散盡,只剩最基本的元識種子。
世間還沒有人能真正了解元識種子到底為何物,只知道生命所做的一切痕跡全部記錄在種子中。
這也許是一種自保的手段,因為元識種子已散盡一切能量,沒有煉化價值,就不會被小蟲吸噬掉。
只是這樣一來,可以說神魂的生命也徹底結束。因為這元識種子被困在冥儀鼎中,缺乏生命能量的注入,將永遠只是一個種子,不會再成為生命。
為什麼這神魂會采取這樣的手段?似乎寧願成為一個無價值的元識之種,也不願被小蟲融煉。
其實,如果被融煉,這神魂將來仍有機會。因為魂識大部分的能量雖然被小蟲吸收,但元識之種卻仍會存在,就處於小蟲體內。有朝一日,如果小蟲吸入的魂識太多,無法承受時,元識之種仍有機會逃出去,而那時卻因為有基本的能量內核,仍可能進入輪回,重新凝聚為一個生命。
但是那神魂卻選擇了另一條沒有任何希望的路,小蟲本能地感到一絲奇怪。不過此時,靈天煉魂法陣仍然在空中旋轉著,神魂的一小半能量被融煉為精純的藍色光團,吸引小蟲的注意。小蟲控制著隼陀猛地撲上前去,將這光團引入頭頂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