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象悍和象珀身邊的兩名魔族,本來按照沙閻的命令,是監視防備兩巨妖父子的。但此時,他們還在吃驚地觀看著光幕上顯示的圖像,忽然間,身邊就如炸雷般地氣機湧蕩。
兩名魔族雖促然遭到攻擊,但他們苦修多年的魔欲中期的功力本能地應機防衛,魔煞氣湧出,在身體周圍驟然結出一個渾厚的暗色的光罩。
象悍與象珀兩人的巨掌攜帶著風雷呼嘯之聲,強大的妖元能量似能將虛空擦出烈焰般,拍在光罩上。
光罩像柔軟的氣泡一樣,向下凹陷,兩名魔族身體劇烈震蕩著向後飛出,將室內其它數名魔族撞到一邊;而象悍與象珀卻借著反作用力,龐大如山的體格向後急退,撞向厚達三尺的黑石後壁。
兩名巨妖在空中轉身,同時握緊雙拳,向石壁猛砸過去,聲如巨雷地喝道:“開!”
四道猛烈的勁氣力場轟擊在石壁上,雷霆般的巨音轟響中,厚若山崖的石壁崩塌,石屑灰塵爆射,剎時間彌漫至整個屋內。
巨妖父子躍出秘室,從濃厚的塵埃霧中沖到外面,他們的頭、臉、衣上均蒙著灰黑色的石屑,好像是兩尊石像在躍動,只有怒張的巨眸閃動著狂猛、寒冽的凶光。
秘室周圍,是四通八達的道路,通往營區各個方向。此時秘室發出的巨大聲響驚動了巡視的一隊十人獬妖,立刻手持著魔器長矛狂攻過來。
象悍與象珀狂吼著沖上前,巨妖族天生體格龐大,具有極為彪勇與狂野的性情,一旦迸發出來,暴怒的棕黃虎眸猙獰可怖,令人肝膽俱裂的咆哮聲如巨雷轟鳴震撼著獬妖的身體,凶神般的騰騰殺氣,使獬妖還沒有接戰,內心已湧現深深的懼意。
獬妖們將長矛對准巨妖,熾烈而密集的藍色光焰撕裂虛空。
象悍右臂揮起,鐵塔般的身形猛地俯下,拳頭像是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猛地砸在堅厚的地面上。
一聲沉悶的轟響,大地震動,數道裂縫從象悍拳下裂開,閃電般地蜿蜒到獬妖腳下。
獬妖身體劇烈搖晃,晶矛光能紛紛射偏。象珀已如脫籠的猛虎般撲上前去,雷霆暴怒咆哮著,巨掌猛揮。
獬妖身體劇烈震顫,被象珀的粗大手臂掃起來,騰在空中,如落葉般地飄零散落在周圍數丈地域內。
兩巨妖一刻也不敢耽擱,向前方騰去。
從秘室中,沙閻氣急敗壞地沖出來,命令兩名魔族去追。他看著前方的天空,知道星拓隨時會殺到,他咬著牙,命令所有已布置在營壘各個要道、機關的魔族與獬妖准備迎敵。
此刻,星拓與天瑛踏著幻蓮,率著眾妖族已將要攻到營壘前。然而,在街兩邊的巨妖地窟中,忽然湧出無數龐然身影,晶亮的黃瞳在夜色中如野獸般閃爍猙獰,手中揮舞著巨大的釘錘。
一名巨妖長老沖在最前面,狂野咆哮著道:“這一天我們等得太久了!讓我們一同攻陷營壘,殺光所有魔族和獬妖!”
整個城堡被近十萬的憤怒而彪悍的巨妖身影淹沒,如勢不可擋的巨瀾,沖到營壘前。這些巨妖中具有元嬰期修為的在一千七百多名,其它巨妖雖然僅僅在元丹期,甚至更低,但是他們天生神力,揮舞著釘錘,所有的怒吼聲匯聚在一起,浩然如雷,沉重的腳步聲震撼著大地。整個城堡均在這威猛的沖擊聲勢下顫抖著。
星拓率著的四百幻月妖族也不甘勢弱,氣勢如虹地沖到營壘前。
整個營壘被一道一丈高的厚高石牆圍繞,幻月妖族指揮著數十只多跋獸向前猛沖,牆體像紙糊似地崩塌,他們如洪流般湧入。
而其它方向的營壘牆邊,巨妖族們飛出無數重達數百斤的釘錘,像是下了一場流星雨,牆面經受不住轟然,紛紛崩碎。
巨妖族在彌漫的塵霧中一擁而入,立刻就與守在各個方向要道的魔族和獬妖交戰在一起。
兩股濁流撞擊在一起,釘錘如暴雨落下,晶矛森立如密林,沖鋒間,慘叫咆哮混成一片模糊震撼的慘烈之音,無數的斷肢飛起,一道道熱血激灑在空中,他們如同經受了血的沐浴,後面沖到的妖族腳下踏著血肉模糊的屍身,抬腳間,踢起無數血紅液滴四散飛濺。
星拓所率的幻月妖族更是強猛,他們揮舞巨劍,激出猛烈的黑色龍影,似乎能將整個天地翻轉的天幻力場將擋在面前的獬妖、魔族裂為碎片。而妖獸在他們的御使下,沖入到獬妖群中,狂撕怒咬,無堅不摧地清除一切擋在面前的獬妖。
幾名巨妖族長老,剛剛攻入到營壘中,立刻就運起元嬰,搜索著自己家眷被關押的地點。數十名在營壘中心的魔族看到空中閃過虛明的人影,立刻施出旋轉的黑色球形魔器,鎖定他們的元嬰。
長老們元嬰立刻飛回,魔器如附骨之蠱緊追不放。忽然一道青光罩過來,魔器立刻停滯在空中,劇烈震蕩,紛紛爆裂。
一道明光湛淨的幻蓮浮了過來,是星拓和天瑛趕過來。
在這慘烈的戰場上,光幻的巨蓮如天界之物,映亮夜空,而星拓和天瑛一個威嚴如神,另一個明麗如天人,並肩站立在一起,無盡的神威風儀,令長老們震驚地浮在空中。
一名長老回過神來,立刻道:“我們是巨妖族的長老,大首領以及我們的家眷全被魔族捉來,還請大人解救。”
星拓立刻意識到,這些家眷事關重大,如果他能解救,將有利於將來的聯盟。他御起幻蓮,騰到空中,掠過地面的淒慘壯烈戰場。
營壘中心,沙閻看到在遠方黑夜中,浮來一朵光明的巨大幻蓮,他眼睛一轉,立刻命令魔族散入到各個營房。
星拓與天瑛在空中仔細觀察,巨妖族們像洪水般地在營區周邊湧動著,但是由於營壘只有八條主要信道,而信道上又布下數千名獬妖,拼死抵抗,巨妖們一時無法沖進。而巨妖族中的元嬰期以上的一千多名武士,則騰在空中,與同樣是一千多名的獬妖元嬰武士激烈搏殺,他們沒有太強大的法器,完全憑借著手中的釘錘、晶矛,在空中短兵相接,在釘錘的迅猛疾風與晶矛的耀眼光焰交織閃動之間,不斷有妖族肢斷體裂,血湧如泉,嚎叫著墜地,戰況異常殘烈。
但卻不見魔族,他們似乎消失了,在營壘中心處一片黑寂。
星拓忽地看到在營壘中心的北方,有一片營房前閃動著十數身影,隱隱有吼叫搏殺聲傳來。
星拓與天瑛立刻趕過去,看到兩名巨妖族在一座營房前,正與十數名魔族拼斗。而在那座營房內,隱隱有婦孺的哭聲傳出來。
這裡大概就是關押人質的地點,而那兩個巨妖族中,星拓認出,有一個年青的高大身影正是前日來到黑粟堡探查情況的巨妖。
十幾個魔族揮動著魔器,飛舞嘯叫,激出一團團凌厲猛烈的魔氣。
兩名巨妖身上已多處負傷,只有一雙肉掌與敵拼殺著。雖然如此,他們的迅猛攻擊還是逼得魔族不敢近身。
星拓暗贊,真是勇猛如神的戰士!他囑咐天瑛留在幻蓮之上,自己離開幻蓮向下猛沖而去,意識中的龍魂戰意已忍不住激蕩,玄角驟然由額上突出,周身遍布無數尖刺,他激出強烈的龍魂怒意。
魔族與妖族正在激戰,忽然就感到莫名的恐懼之意,周身浸在寒戾肅殺的氣氛之中,體內氣能竟不受控制,紊亂地四處亂竄。
他們回過身,看到星拓的尖刺遍身、額上玄角突出的魔化形象,立刻身體顫抖。星拓周身蘊育、激散著無比強烈暴戾的能量,魔族仿佛看到一條巨大的黑色龍影籠罩著星拓,星拓面上那一雙赤紅眼眸的神光透出,強烈的恐懼如冰冷的毒蛇緊纏著魔族的心識,他們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揮出魔器。
星拓右手湧出玄殛光能,漫天飛灑,化為無數燦爛、亂舞的光蛇,罩在魔器上。頓時魔器粉碎爆炸,如煙火般在夜空中綻放,耀眼奪目。
星拓正要猛沖向失去魔器的魔族,身後獸皮囊中的小蟲卻忽然射出,周身血泊化為十數道如蛇信一般的黯紅影,無聲、柔軟、准確地纏到十幾個魔族的脖頸之上,驟然收緊。
十幾個魔族身體劇烈顫抖,僵直地立在當場,面孔漸漸變得慘白。
周身遍布黑紫恐怖花紋的小蟲身體浮在十數道血泊虹光之上,黑洞洞的眼窩朝向天空,嘶嘶而鳴,十幾魔族的身體中逸出黑藍魔罡光能,順著纏繞的血泊,形成閃閃的光流,全部匯入到小蟲的軀內。
星拓只能浮在空中,這一次倒讓小蟲占了先。
象悍與象珀瞪著這恐懼的一幕,說不出話來。
星拓問道:“你們是誰,這裡可是關押巨妖首領們家眷的地方?”
象悍回過神來,看著星拓的魔化身軀,感到似有巍然高山一般的威勢迫力沉沉地壓過來,裹住他的身軀,令他們幾乎感到窒息,星拓沉沉的聲音雖然並不響亮,但卻好像雷霆般在他意識中轟鳴,令他頭腦一片空白。
象悍努力抑制心慌,道:“我是象悍,巨妖族的大首領,這是我的兒子象珀。你、你就是傳說中的玄角星拓嗎?”
星拓正要回答,忽然一皺眉,回過頭來。
數百名魔族的身影從四面八方聚來,浮在空中。
一名魔族晶發飄逸,神色卻猙獰凶狠,冷笑著:“在這裡堵到你了!能除掉你這個玄角魔童,也算奇功一件。”
星拓一招手,幻蓮載著天瑛飛到近前,他道:“你呆在這裡。”他一個人騰上空中,面對著數百魔族,心中強烈的龍魂之心燃起,一股能量如雷霆猝然擊在眾魔族的心上,他們頓時面色蒼白,驚慌失措,心中生起恐怖逃生的念頭,他們看著星拓的魔化面容,內心只有一個意念:快逃,逃離這魔神,逃得越遠越好。
沙閻面色瞬間恢復過來,他努力抵御著那一波波如洪濤般沖擊著他心靈的憤怒能量,狠下心來,玄角魔童再厲害,也不過只有一個人!他本身魔族的凶性激發出來,怒吼道:“為了魔皇的聖恩,給我攻,除掉這個玄角魔童!”
眾魔族勉力激出魔器。
沙閻的魔器是一道由黑色罡龍纏繞著的黑球,擊在空中,黑球頓時射出寒戾的黑光,遮住天空,數道魔罡氣轟地噴湧了出來,像是一只形體無比巨大的章魚觸手,罩向星拓。
而周圍數百魔族的魔器也驟然臨頭,一道道黑光如蛛網般地密結,將星拓完全裹住。
幻蓮上,雲琪心驚,低聲道:“聖女。”
天瑛看向空中,神情卻很鎮定,“沒事,他能應付。”但她手中卻輕輕地扣住靈訣,准備一有事就立刻發動。
星拓周身經受著劇烈的轟擊,每一道罡氣擊在身上,都令他身體撼動。然而這些魔罡氣並不是同時擊在身上,存著微小的前後時間差。星拓周身猛烈地旋轉著,在黑罡氣網中左沖右突,手中掀起驚濤駭浪般的玄殛光能,趁著各道魔罡氣擊來的時間不同,逐一擊破。
只見龐大的魔罡氣網劇烈地動蕩著,在空中左右搖晃,飛旋不已。在黑藍罡氣之間,一道浩然若海、燦爛如星的玄殛白光閃出,那些在空中盤旋的魔器不斷轟然爆裂,剎時間,空中只剩下幾十個魔器,魔罡氣已不能完全困住星拓的身影。
星拓龐大身形由黑氣中沖出來,撲到沙閻面前。
沙閻一驚,雙手持印,他周圍的十幾魔族也紛紛圍上。
星拓此時玄角中的龍魂之心激至極點,一股如星塵爆烈的怒意激出。他全身仿佛化為黑寂的殺氣,充塞天地,神意籠罩,無物可逃,一切都將在他的濤天怒意中化為齏粉。
沙閻和眾魔族如被劇烈的能量轟身,心中極度恐懼,雙眼中溢出鮮血,耳中只剩一片嘶鳴聲,他們呆呆地浮在空中。
星拓神志卻異常冷靜,怒意只是應敵的手段,他自己絲毫不為所惑,他感到玄角在顫動,而周身的尖刺也閃銳著寒光,無形而強烈的能量從玄角、周身尖刺放射出去。
這些能量形成數百道閃爍著藍黑光芒的細絲,刺破虛空,穿入到魔族體內,使得他和眾魔族身體之間貫穿起來。
沙閻等魔族痛苦地大喊,身體內的氣脈開始收縮,身體燃燒起騰騰的藍焰,所有的氣能與神識化為一道道黑藍光,沿著光絲,匯入星拓體內。
他們的身體漸漸干枯,全身皮膚迅速收縮,面目也抽干如骷髏。
而浮在空中的星拓周身,數百根細細的藍光絲內,流動著一絲絲純淨無比的藍光,順著星拓周身的玄角、尖刺匯入他體內。
這些高度純化的能量與星拓以前所吸的不同,融入身中,星拓卻根本沒感到功力的提升。但再一感應,在浩大的神識海中,又似乎有無數沉潛的力量等著他的召喚。他莫名不解。
這吸噬能量魂魄的過程僅僅是剎那之間,剩下的數百魔族呆呆地看著,立刻反應過來,撲向星拓。
星拓掀起華麗光炫、如疾風驚雷般的玄殛氣能,沖入魔族群中。他的玄角與周身尖刺不斷地激發出光絲,刺入周圍的魔族體內。
這些魔族立刻如遭電擊,全身顫抖僵硬,周身抽出絲絲藍光匯入星拓身軀。而星拓就帶著這十幾名魔族,再沖向前方。當這一批魔族被吸走神識能量後,立刻被放開,星拓周身又激出光絲,如閃電般穿透其余魔族的身軀。
象悍與象珀震駭無比,空中的星拓好像是一團光幻陸離的噩夢,藍色的光絲在他周身閃映明亮,而魔族們在被吸走神識後又化為飄搖的藍黑光焰在空中熔盡。難道這是地獄中的幻相浮現在他們面前嗎?他們不敢想象世上還有如此強猛與可怕的人!
忽然,地面上的小蟲吸足了那十幾名魔族的能量,化作一團黯紅光騰起,與星拓一同在魔族群中橫行無忌,一個個魔族接連被他們倆個吞噬神識。
正當星拓和小蟲與數百名魔族惡戰之時,整個營壘內,獬妖全軍已被幻月妖族和巨妖族屠盡。數百名幻月妖族御著妖獸,以及千多名的元嬰期以上的巨妖族一起殺來,他們看到星拓和小蟲在魔族中縱橫馳騁、神威無敵的樣子,不禁熱血沸騰,魚獨一聲大喝:“殺了這幫魔崽子!”他們一起沖上來,攻向剩下的四百多名魔族。
星拓和小蟲則飛身脫出戰陣,默默地運化新吸入的魔族神識。星拓總共吸收入了約百個魔族神識,而小蟲則吸了七十多個。
他們倆個的吸噬能力進入新的境界。
星拓不必再靠玄角刺入對方氣脈才能吸取能量,僅憑借著玄角和尖刺激出的光絲,就足以將敵人的神識元嬰完全抽出來。由於魔、天兩道的修士在修至高級階段時,氣能已主要集中於神識元嬰中,因此,現在星拓和小蟲已能將敵人的每一點精微的能量完全吸入自身。而不再像以前,僅僅只能吸取對手的一部分能量,對手的神識元嬰雖然也受損,但仍會逃脫。
小蟲對這一戰很滿意,血泊浮在空中,頭輕輕地搖晃著,融煉著剛剛吸入的神識能量。
星拓則靜靜地浮在空中,玄角與尖刺漸漸收入身中,沸騰的龍魂戰意漸漸平復下去,他的意志重新恢復,他感到額上的玄角在顫動著,天應魔龍的戰魂似乎頗為得意這一戰的成果,百名魔族的魂識成為了祭獻給龍魂的祭禮。
噬魂能力的提高,並沒有令星拓高興,在剛才激戰當中,他根本沒有有意地控制,玄角與尖刺自然地就開始吸取魔族的神識,而當時他心充滿了興奮與渴望,仿佛是一個天生噬魂的邪惡魔物。
周圍,最後一名魔族被擊殺,洪流般的妖族們從四面八方湧來,興奮地歡呼著。
而目睹了星拓制伏魔族全過程的象悍與象珀,則默然不語。
吸收魂識,屬於天宇中最受譴責的暴行,是所有修門的大忌。不但天道士如此,就連魔族中也對這一行為也頗為忌憚。整個魔族修門中,真正靠吸取魂識提高功力的,其實只有煉形魔門中的玄角魔童和幻血龍獸。
魔族自己是不會修煉這樣的異法的,因為魂識其實是宇內最為堅固與永恆的種子,當肉體生命滅去,魂識仍存。甚至當天地毀滅,所有物質、能量均塌縮為一個極小的奇點時,魂識仍能安然渡過大劫,等待下一次天宇重新生成後,再入胎成為生命。
既然天地大劫都不能真正地毀滅魂識,那麼靠個人之力,想通過融煉魂識成為無害的能量,為自己所用,就根本不可能。
所以,無論星拓吸收入多少的魂識,實際上這些魂識的種子是不可能真正磨滅的。星拓吸收得越多,將來這些被壓迫的魂識總會有爆發的一天,那時星拓會遭受到強大的反噬能力。
實際上,在天宇中,靈族是操控魂識的能手,但他們引取魂識時,也不會采取融煉的方式。而確實有一些邪門宗派專門靠吸噬魂魄來提高功力,但是這些宗派的人物下場都極為淒戾悲慘。
魂識種子是宇宙內最深奧難明的秘密,那也許是關系著整個天宇為何存在的根本。
因此,大概是這種噬魂的方式確實違背了天道規則,無論得到的力量有多強大,最後終究逃不過天譴。
這也是無論魔、天兩道,均極為忌憚這一異法的原因。
星拓在魔宮時,讀過大量的魔典道書,因此對這些魔道理論十分熟悉。他知道自己正在陷入一個黑暗的漩渦,他在一步步地按照龍魂所預定的程序,逐步失去對自己的控制權。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意識到自己處境的危險,他神情嚴峻,轉頭看向天瑛。
天瑛清麗的雙眸中,飽含著憂傷,剛才那個在空中肆意吸收神識的魔物不是星拓,她知道,如果星拓不能抵抗住天應龍魂的控制,那麼他不過是把自己的生命祭獻給天應龍魂罷了。
星拓收了幻蓮,降到地面。
象悍走過來,雖然他的身形比星拓高出半個身子,但是心中卻禁不住地恐懼驚悚,他施了一禮,沉聲道:“今日完全依靠星拓大人的力量,我們巨妖族才會除去魔族,獲得自由。”
象悍說完,小心地看了一眼星拓,他想看看星拓到底有多可怕。
出乎他的預料,此時的星拓目光極為深沉,像無邊的黑黯之淵,令人一見之下,就不禁失陷在那淵中,禁不住會去好奇,星拓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苦難折磨,才會有這樣一雙無邊深沉的眼神。
星拓回過神來,點點頭,淡淡地道:“沒什麼,是你們自己的力量,才將魔族趕出巨妖堡。”
象悍心想,這個玄角魔童思維倒很冷靜清晰,難道真是受聖女感召?
“是啊是啊,”魚獨扯著大嗓門走過來,“哈哈,象悍首領,希望我們兩族能夠盡棄前嫌。我們有聖女的指引,有星拓的力量,再加上我們妖族齊心合力,一定能夠把所有魔族趕出妖元界。”
象悍與眾巨妖族,連忙又向天瑛施禮。面對著天瑛的絕色天容,他們目眩神迷,心旌搖動。
天瑛微笑著,神情自然散發出一種莊嚴而神聖的氣息。令妖族更是崇敬。
魚獨看到眾巨妖對聖女的虔敬之意,張著大嘴大笑不已。但是象珀卻在暗想,剛才父親走過去,第一個就自然向星拓敬禮,這是在目睹了星拓戰斗時的威猛強大之後的自然反應。作為戰場上征殺的戰士,他們已對星拓生起一種完全的尊敬與畏懼,這是與對聖女的崇拜根本不同的敬意。象珀心想,任何妖族武士在跟隨星拓戰斗過一次後,都自然會對星拓生起這種敬伏之心。
星拓立刻按照預定計劃,派出幻月妖族,前往各個妖堡,通知蟒山區的魔族均被肅清,再邀請眾妖族首領,於明日前往黑粟堡商議共舉大旗,反抗魔族事。
然後象悍、象珀跟著星拓、和聖女等共同前往黑粟堡。在凌晨時分,他們看到黑粟堡。出乎預料,堡中***大盛,所有幻月妖族均守在街道上,他們都知道這一次出征的重要性,如果勝利,就能初步度過危機;如果失敗,則希望完全破滅。他們或者聚在酒館等共眾場合,或者在街邊三五成堆,互相議論著。有些虔誠的妖族更是不斷地向妖神、向聖女祈禱這一次能夠戰勝。
星拓與眾武士掠過堡上空,魚獨的吼聲排開濃重的夜幕:“我們勝利了!”
整個堡頓時沸騰起來,眾妖族紛紛湧上街道,向空中的他們招手致意。
星拓等人降到族議大殿前,阿頓族長奔出大殿外迎接他們,神情激動。星拓心想,這場戰爭對自己,並沒有那麼嚴重,如果戰敗,他仍可以從容脫身;但對於妖族來說,則是性命攸關的。
阿頓族長立刻請他們進入大殿,沒有時間慶賀,他們開始商議下一步如何行事。
之後,天色微亮,他們才有機會緩一口氣。阿頓族長給巨妖族在廣場附近安排了暫時的安歇之地。然後他就指揮著幻月妖族,去操辦白天的一百二十部妖族首領的大會,這在千年中,還是第一次召開這樣規模龐大的會議。
妖族們各忙各的,走出大殿。雲琪也悄悄地帶著眾女侍離開,只剩天瑛和星拓。